第八章

雨潔一直哭、一直哭，她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幾天她一直沉醉在幸福之中，沒想到才一天沒見到葉安，就發生這種事情，她真的很難過。

他倆的戀情才正要萌芽，如今一切全毀了？

教她如何接受這個殘酷的打擊?

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啊！她不要啊！

雨潔哀傷的哭泣聲終於將在睡夢中的葉安吵醒了。

他努力睜開眼，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些，但宿醉后的強烈疼痛立刻傳來，讓他痛苦地申吟。

好一會兒，葉安終於讓自己稍微清醒，一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掛！

他記得自己明明在公司里啊！怎麼會全身赤裸地睡在自己的床上呢?他真的想不起來。

葉安撫著頭，聽見客廳傳來一陣陣哭聲。是誰在哭?那哭聲讓他的頭更痛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套上長褲，捂著頭走出房門。

「雨潔?」

他赤裸著上半身，走近哭倒在沙發上的兩潔。

「礙…」雨潔抬頭看見他赤裸的上半身，轉頭哭得更傷心了。

「別哭了，乖，別哭了！」

他的安慰非但沒用，反而讓她哭得更大聲。

葉安無力的閉上眼，深鎖眉頭，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赤裸著身子……雨潔趴在沙發上痛哭……

不會吧?他的腦於瞬間清醒了一大半，猛地睜開眼，一些片段在他的腦海中快速地飛掠而過。

那柔滑的身軀、那如火般的慾望……如排山倒海般的襲向葉安。難道昨晚……

「該死！」他低咒一聲。「別哭了，雨潔，別哭了！」他彎腰拍撫著她。

「別碰我！」雨潔撥開他的手。

「雨潔，妳別哭了好不好?」葉安在她的身邊坐下，努力的安撫她，「別哭了，乖，別哭！」

「你走開！不要碰我！你這個壞蛋！」雨潔手腳並用的試圖推開他。

她的話讓葉安的心猛地一沉，難道昨晚他真的欺負了雨潔，她才會哭泣?

「不要過來……你這個大壞蛋！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葉安神情凝重的望著她，「我……對不起，雨潔，我昨晚喝醉了……我知道是我的不對，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喝那麼多酒……我……妳別哭了好不好?」

不顧她劇烈的反抗，葉安強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你對我只有這句話要說嗎?放開我！」

「我知道妳有權利生我的氣，但我昨天晚上……唉！我真的是……是我不對，我不該欺負妳……」

聞言，雨潔傻住了。

淚仍不停的落下，可她心裡卻開始冷靜思考著。

他說他昨晚喝醉了……

「對不起，我知道光是道歉並不能彌補我所犯下的錯，可是，我昨晚真的喝醉了……請你原諒我好嗎?」葉安捧著雨潔的臉，一臉愧疚地望著她。

「你……」雨潔硬咽。

「妳放心，我一定會負起該負起的責任。」他將她摟進懷裡。

他無法再直視雨潔，因為他雖然抱著她，可心裡、眼裡、腦海中想的卻是另一個女子──

詩雅！

老天爺為何要如此捉弄他?

在他逃離詩雅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愛上了詩雅，否則他內心也不會飽受痛苦折磨。

他拚了命的灌醉自己，想藉此逃避現實，沒想到卻因為酒醉而欺負了雨潔！她跟詩雅一樣是個單純的小女生啊！

事到如今，他的道德良知絕不允許他背棄雨潔，既然他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後果。他從來不是個會推卸責任的人。

「那你打算怎麼辦?」她的猜測沒錯，昨晚葉安真的醉到連自己跟誰纏綿都不記得了。

雨潔決定將錯就錯，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詩雅，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將葉安搶回來。

「如果……妳懷孕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葉安摟著雨潔做出承諾，內心卻痛苦不堪。

以後他該如何面對詩雅？

「如果沒有懷孕呢?」雨潔仰起頭，嘟著嘴抗議。

「如果沒有，我們等妳畢業后就結婚。」葉安的心在淌血，卻不能表露出來。

「嗯！」雨潔臉上這才出現一絲笑容，雙手環住他的腰。

望著眼前溫柔的葉安，雨潔像是奪回了自己的玩具的孩子一樣開心。

「昨晚我有沒有……弄傷妳？」葉安小心翼翼的問。

雨潔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低著頭不說話，那模樣讓葉女更感愧疚。

「對不起！」他將她摟入懷中，再次道歉。

窩在心愛的人的懷裡，雨潔雖然開心，可心思卻千迴百轉。

「對了，葉安，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她一臉遲疑。

「怎麼啦?說話吞吞吐吐的。」

「我說出來，你不要生氣喔！」

「到底是什麼事?」他捺著性子問。

「早上詩雅來過了……」

「什麼？！」葉安的臉色一片慘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才剛醒來，詩雅就自己開門進來了，而那時候……」雨潔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我衣服還沒穿好……被詩雅看見，她恨生氣的跑掉了，我根本來不及叫住她……」她的表情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十分惹人心憐。

「不是妳的錯，妳不要難過了。」葉安安慰她。

「可是……詩雅看起來好象很生氣……」

「她……我會找時間跟她說的，沒事的！」葉安嘴裡雖這麼說，可他的心卻十分沉重。

＃＃＃＃＃＃

下午一上完課，詩雅便開心的直奔葉安的家，臉上的笑容燦攔無比。

「葉安！」她連背包都沒拿下來，便沖向坐在沙發上的葉安。「妳還會不會頭痛?酒醒了沒?」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不痛了。」相較於她的喜悅，他臉上有著少見的愁緒。「妳先坐下來，我有話要對妳說。」

「這麼巧?我也有事要告訴你。」她的臉上漾著幸福的笑容。

「妳……有什麼事?還是妳先說好了。」

詩雅拉著他溫暖的大手，要她怎麼說呢?好難啟齒喔！她的臉蛋難得地布滿紅霞。

「你先說好了。」

葉安好想將她摟進懷裡，但是他不能！

「詩雅，我想跟妳談談……我們兩個人的事。」即將出口的話語，令他無法直視詩雅。

「好啊！」詩雅顯露出少見的柔順。

「我……我知道妳喜歡我……」

她猛力的點著頭。

「那天……我對妳……」葉安想起那晚教詩雅接吻，差點就做出踰矩的事，便自責不已。「我很抱歉，我不應該……我知道那樣做對妳來說是很大的傷害，希望妳可以原諒我！」葉安一臉嚴肅地問：「可以嗎?詩雅，請你原諒我。」

詩雅靜靜的聽著，雖然她不明白葉安為何要這麼正式的向她道歉，但她仍笑著說：「我並沒有怪妳啊！」

「對不起！」葉安再次道歉。

「那沒什麼，葉安，你不用跟我道歉。」

「不，妳是那麼的信任我，我卻欺負了妳……我保證以後我會扮演好哥哥的角色，再也不會做出任何侵犯妳的舉動。」葉安認真的說。

「什麼？！」詩雅當場傻住了。

「我保證我再也不會侵犯妳了！」他重申。

「葉安……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她瞪大眼。

「我很清楚，也很清醒，我這輩子從沒這麼清醒過，我以自己的良知對天發誓－－」

她打斷他，「你看著我！」

葉安武裝起自己所有的感覺，他必須在今天將一切做個了斷，他不能對不起雨潔，所以，他只能選擇放棄詩雅！

緩緩的，他將眼光移向她。

「葉安，你的意思是說你……你要……離開我?你是在拒絕我嗎?」詩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是的。」

「你明明就愛著我……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心意說出這些話呢?」她的聲音發顫。

「我不愛妳！」葉安咬牙說出違心之論。

「你說謊！你……明明是愛著我的，我們……我們應該要在一起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否認?為什麼要抹殺掉我們之間的一切呢?」

葉安冷靜的回答，「我承認那天是我不對，可是，那是因為妳太吸引人了，任何男人看到妳都會動心的──」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欺騙你自己?我們明明相愛啊！就為了你那該死的堅持，就要放棄我倆之間的感情嗎?你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能為我勇敢一次?」詩雅的眼淚奔流不止。

葉安的心從沒這麼痛過！

「對不起，詩雅，但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我不想妳將來恨我。」

他伸手想拭去她臉上的淚，卻被她閃躲開來。

「不！不……」詩雅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只能任由淚水在臉上狂奔。

「詩雅，妳聽我說──」

「說什麼？」詩雅的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

「我還是在妳身邊，我……我們是兄妹，我會照顧妳、疼妳，就像以前一樣，我並沒有離開啊！」他希望這麼說罷撫平她心中的傷痛。

「兄妹?你可以欺騙你自己，但是我不行，我辦不到！」詩雅連連後退好幾步。這就是心碎的感覺嗎?一顆心彷佛在瞬間變得死寂，再無力跳動。

「詩雅……」

「葉安，看著我，我求你告訴我，剛才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只是開玩笑！告訴我，妳是真心愛我的，說啊！用你的心來回答我！」詩雅用僅存的一絲力量說出這番話。

葉安同樣也感受到那椎心刺骨的痛，只是，良心的譴責讓他無法棄雨潔於不顧。

他已沒有選擇！

「我不愛妳，我從來就沒有愛過妳！我對妳的愛僅止於兄妹之情！」他狠心地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沒有淚水，詩雅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他不愛她……葉安不愛她……詩雅驀地輕笑起來。

「哈哈哈……」

「詩雅！」葉安立即向前一撲，卻沒能及時接住昏厥過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