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李豪，攔住她!」宋傲生拚了命的叫喊。

宋傲生以近似打美式足球的力量推開麗塔，讓麗塔應聲倒地，還發出好幾聲慘叫，他死命的追逐轉身離開的唐凝。

唐凝一個箭步躲進電梯里。

進了電梯，她死命的按住電梯里的按鍵，不讓任何人進來。此刻，她只想要逃出這裡、離開眼前的一切。

宋傲生火速的狂奔著，即使引來所有人的側目也不在乎，他從樓梯飛快的往停車場跑。

他一定要留住她!他絕對不能失去她!。

當電梯門一打開，唐凝萬萬想不到宋傲生居然大口喘著氣的攔在電梯門口。

宋傲生氣喘吁吁地道：「走，我們回家。」

唐凝不理會宋傲生的請求。「我要回家，戒指還給你!」她用力的想拔下戒指。

「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都不準去。走，我們回家!」宋傲生一把捉住唐凝的手腕。

「我的家在台北，不在這裡，你讓我走!」

「你相不相信，如果沒有我的允許，全香港沒有一架飛機敢起飛送你去任何地方?」

唐凝看見宋傲生的臉上寫滿憤怒和一股無法違逆的霸氣，那是唐凝從來沒看見過的。

「你要自己跟我走，還是我扛你走?」

「你敢!」

宋傲生二話不說便攔腰把唐凝扛上肩。「從小到大，沒有人跟我說過『你敢』這兩個字，因為，我沒有什麼事是不敢做的!」

「你放我下來!」

唐凝不斷的扭動身體，卻徒勞無功。

原本想把唐凝帶上車的宋傲生，此刻索性把唐凝扛上肩，走進電梯，往飯店頂樓的住處而去。

不論唐凝如何吵鬧，宋傲生還是完全不為所動。

一進入飯店頂樓的住處，唐凝便被丟進柔軟的大床中。

宋傲生這才吁出一口氣，解開領口的鈕扣，脫掉西裝外套，抹去額頭的汗。

「看著我!」宋傲生的語氣里有著平常不曾有的命令式口吻。

跌在大床上的唐凝一動也不動。

她又生氣又難過的在心底暗付，他憑什麼命令她?

今天做錯事的人是他，為什麼她要乖乖的聽話?

「我叫你坐起來看著我!」

對於宋傲生的命令，唐凝更是轉開頭不予理會。

「你在生什麼氣?為什麼要跑?害我追成這個樣子，你打算去哪裡?回台灣嗎?你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什麼話都不肯聽，一轉身就跑，你到底在跑什麼?」對於唐凝的冷漠，宋傲生氣呼呼地吐一長串話。

「你回答我，看著我!」他忍不住去捉唐凝的身子。「你看著我!」

唐凝硬是不肯看他。

「看著我!」

宋傲生使盡全身的力道才把唐凝的臉龐扳過來，但他一看卻慌了手腳，怒氣霎時全沒了，因為，他萬萬沒想到唐凝的臉上居然布滿淚痕。

「哦!小貓，別哭，你哭什麼呢?不要哭，乖，不要哭，對不起嘛!我弄痛你了，是不是?是我不好，你別哭，別哭嘛!寶貝。」伸出手輕輕地拭去唐凝臉上的兩行熱淚，宋傲生坐上床，緊緊地把唐凝摟在懷裡，可是唐凝卻哭得更厲害了。

「不許哭，你不要哭，別哭。」

但不論宋傲生如何哄、如何好言相勸，唐凝的淚就是止不住，而且，宋傲生愈哄，她就哭得愈厲害。

宋傲生委實無計可施，最後，他只能捧著唐凝的臉以吻封緘。

他的唇軟軟地、輕輕地、柔柔地吻住唐凝小小的唇，這是此時他唯一想得到的方法。

唐凝死命的掙扎，卻徒勞無功。

宋傲生像一頭巨大的獅子，用他的四肢緊緊地將她鎖在懷裡，不讓她有絲毫動彈的機會。

唐凝的唇彷彿是蜂兒的巢，宋傲生總能在她的口中攫取到足夠的芬芳。

在宋傲生的壓制下，唐凝被壓在床鋪上動彈不得，連呼叫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想要掙脫他了。

宋傲生要把一切的不快，透過身體的交融化解掉。他用一隻手扣住她的雙手手腕，另外一隻手則在她的身上探索……

***

唐凝身著浴袍、髮絲濕潤的自浴室里走出來時，已經是入夜時分了，憑藉著微弱的燭光，可以看見宋傲生坐在沙發上，雙眼炯炯發亮的盯著唐凝，並伸出手來迎接她。

「凝兒，過來。」

唐凝溫頤的來到宋傲生的身邊，倚著宋傲生舒服的坐下。

「剛才有沒有傷到你?會不會疼?」

唐凝輕輕地搖搖頭。

「凝兒，我希望有些事我們能當面說清楚，因為，我們之間進展得太快，有些事真的沒有機會說，例如我和麗塔……」

「她是你的情人。」搶在宋傲生陳述之前，唐凝肯定的說。

「她曾經是。」宋傲生沉聲地說明更完整的事實。

「曾經?!」唐凝的語氣里不只是懷疑，更是生氣、心痛。

「我和她上過床，而且，有一段時間我以為我會娶她，我曾經問過她是不是願意嫁給我。」宋傲生誠實地回答。

「她沒答應。」唐凝搶著說。

「是。」宋傲生髮覺唐凝異樣的情緒，伹他選擇坦白以對。

「你沒問她為什麼嗎?」唐凝繼續追問。

「沒有。」宋傲生淡淡地說。

「為什麼?」唐凝不解。

「或許……因為我喜歡她，但不愛她吧!」他嘆了口氣才回答。

「你要娶她，卻不愛她?」唐凝不明白。

「是的，我不愛她。」

「你願意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妻嗎?」唐疑問得好沉重。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抱著唐凝柔軟的身軀，宋傲生繼續說下去，他沒發現唐凝落寞的神情。

而唐凝的腦海里則是不斷重複著宋傲生說過的話。

她難過的暗付，傲生娶她，難道真的只是「應急」嗎?

「我今天找麗塔來，是要跟她把話說清楚。前些天，麗塔的父親來找過爸爸，他說麗塔答應要嫁給我，要我給他答覆……」

唐凝掙脫宋傲生溫暖的懷抱，她猛然站起來，落落大方的說：「你可以娶她，我會祝福你們的。」

早該知道男人只可以是「點心」，而不能當「正餐」。

如果不愛上傲生，現在她的心就不會這麼痛了。

還是回台北過她原本平靜的生活吧!「你怎麼啦?」宋傲生下明白的問道，接著繼續解釋，「我根本不要娶她，我找她來就是要告訴她，我愛的是別人，不是她，我絕不可能娶她，我要她死了這條心，別再有任何……」

唐凝的淚水滴了下來。

她悲哀的暗忖，原來傲生的心裡早已另有所屬。

不是麗塔，也不是她，是某個不知名的女子。

男人總是負心的!在男人的生命里，會擁有數不清的女子，卻不會為任何女子駐足停留。

「小貓，你在哭嗎?」

他擔憂的問道：「你怎麼了?告訴我，跟我說話啊!」

宋傲生髮現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安撫唐凝，認識唐凝一個月了，他從沒見她哭過，沒想到她今天會哭得沒完沒了。

莫非……

此時，他的心裡有了甜甜的感覺，他死命的抱住唐凝，不讓她動彈。

「小貓，你告訴我嘛!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你知不知道啊?」

唐凝第二次拔下手上的戒指。「把這個戒指送給你愛的女人，娶她為妻吧!讓我回台北，我們可以是朋友，一輩子的朋友……」說完話，她的淚水又要奪眶而出了。

「小貓，我心愛的小貓兒，你難道不知道我愛的人就是你嗎?」

「你……愛上的人……是我?!」唐凝一臉吃驚的神情。

「你懷疑嗎?不愛你，我為什麼要娶你?」宋傲生堅定的說。

「可是你說過你會娶不愛的女人為妻啊!」唐凝又快哭出來了。

「我……你就是為了這句話哭成這個樣子啊?」宋傲生恍然大悟。

「我不想妨凝你。」唐凝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妨礙我引你是想氣死我啊?不愛你，我會這樣親你嗎?」語畢，宋傲生又吻上了唐凝。

舌間交纏的濕熱，就像果糖一樣綿蜜、一樣甜美，吻了許久，吻到兩人都快無法呼吸，宋傲生才放開她。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宋傲生看著唐凝，穩穩地將唐凝抱在大腿上，並且要唐凝看著他。

「有哪個男人會笨到為了一個只有一夜情的女子而跋山涉水、花盡心思，只為贏得她的青睞呢?」他真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哭。

唐凝看著一臉認真的宋傲生。

宋傲生深情的說：「我愛你。」

傲生愛的人真的是她?!唐凝的心情霎時飛揚了起來。

「可是……你從來沒有……」

「我從來沒有什麼?」

「你從來沒有生口訴我……你……」

「就因為我從來沒有告訴你『我愛你』，你就要離開我嗎?」

「我以為你只是像麗塔說的……」

「她說了什麼?」

「她說你娶我是為了『應急』，我只是臨時找來代替她的替代品，你是為了要趕在生日前結婚而娶我，你根本不愛我。」

「她什麼時候跟你說這些話的?你寧可相信她的話，也不願相信我?我每天晚上那麼『努力』、『賣命』的寵幸你，你卻以為我愛的人是她?」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那麼短……」

「我們哪一次的時間『短』啦?剛剛不是……」

「你……」唐凝的手往宋傲生的胸口一捶。

「你知道嗎?我就愛你害羞、臉紅的樣子，好漂亮喔!」

宋傲再次覆上唐凝紅腫的雙唇，輕輕地吸吮著。

「我愛你，我要娶你，我希望你能嫁給我，成為我的新娘、我的妻子。」

宋傲生單腳跪在沙發旁的地毯上，手上拿著適才唐凝拔下來的戒指，再次對唐凝求婚。

「先聽我說完，凝兒，這次如果你答應了，就必須做到一件事，水遠不準再把戒指拔下來還給我、說不嫁給我，知道嗎?」

唐凝努力地點點頭。

「唐凝，你願意嫁給我嗎?」面對宋傲生的求婚，唐凝還是哭了，只是這次是喜極而泣。

「我願意、我願意。」

「我的乖凝兒。」

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戒指終於又套回唐凝的手上。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和麗塔遇上的?你以前應該沒有見過她啊!」

於是，唐凝把那天在咖啡廳里遇見麗塔的情況仔細的說上一遍。

「你這個小笨蛋，以後有任何事都不準放在心裡，知不知道?還要薇生不準告訴我，你好大的膽子，你不怕我『修理』你嗎?」

唐凝眨動長長的睫毛，一臉天真無邪的問道：「怎麼『修理』我?是這樣嗎?」她褪去宋傲生的浴袍，輕輕地咬住他的乳頭，再以舌尖在他的乳頭上畫圈。

「原來你喜歡這樣，沒問題。」說著說著，宋傲生壓覆在唐凝的胸前，依樣畫葫蘆的照做一遍。

***

同一時刻，跌坐在地上的麗塔，可說是狼狽不堪，因為，她一身香奈兒的衣服裂了好大一條縫，雪白同體露出了一大半。

也正因為如此，李豪才知道，原來在洋裝底下，麗塔居然未著寸縷。

李豪快步向前扶起麗塔，順勢把他的西裝外套給她披上。

「你不要緊吧?」

麗塔氣惱得不言不語、拂袖而去。

麗塔離去時難看的神情，讓李豪委實覺得不安。他真的無法想像，如此美麗的女子，卻有著惡毒的眼神，只是一眼，就能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