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只是開個小玩笑，你有必要生那麼大的氣嗎？」齊克俊怎麼也沒想到，一時的心血來潮會點燃好友這麼大的怒火，事情都過了三天，官聿顥竟然還對他板著一張臭臉，有這麼嚴重嗎？
「如果那天來訪的是客戶，你知道這個小玩笑有可能造成多大的損失嗎？」一走進辦公室，竟看到有個衣衫不整的女子蹺著二郎腿坐在他的辦公桌上，這種感覺是嚇一跳，而不是好笑，要進他的辦公室談何容易，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當他好不容易搞清楚狀況，那個女人竟然往他身上撲，好巧不巧，尹若橘挑在這個時候找他報到，現在，不知道她是如何看他？
「我知道錯了，可是我怎麼知道你剛好約了人？我上個禮拜還向Amy確認過，你的行事曆上面明明就是空白的！」這個口氣一點也不像認錯的人。
「辦公室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胡鬧的地方。」
「我是想正式介紹你們認識，可是我知道你不會答應，只好偷偷的把人放進去。」
眉微微一挑，他不相信這個傢伙單純是好意扮「紅娘」。
「你不是喜歡大眼睛的美女嗎？她來找我幫忙，我看了覺得你應該會有興趣，所以就答應幫她牽線。」
「是嗎？」
頓了一下，齊克俊老老實實的重頭道來，「她是我爸好朋友的女兒，上個月剛剛從加拿大回來，上禮拜我們兩家吃飯，她一聽說我在官氏科技工作，就積極的打聽你的事，我說我們是好朋友，她就拜託我幫忙撮合，我知道你不會配合，所以答應幫她偷渡到你的辦公室，至於如何打動你的心，那就要看她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我保證沒有教她用那種不入流的方法。」
「她是你父親準備幫你介紹的對象吧。」
呵……齊克俊一臉無辜的傻笑，他就知道遲早會泄了底。
「這一次我不追究，但是沒有下一次。」雖然聲音很溫和，官聿顥的威嚴卻一點也不打折扣。
「是，總經理！」撇了撇嘴，齊克俊狀似傷腦筋的提出質疑，「奇怪，那種女人不是最合你的胃口嗎？」
「我無福消受，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撫著下巴，齊克俊好稀奇的打量他，「你真的政變口味了嗎？」
這實在很可笑，「如果因為大眼睛，我就會喜歡這個女人，那我要喜歡的女人豈不是數不清了嗎？」
「當然不是，可是打動你大少爺的機會總是比較大啊！」賀芝琪——聿顥的初戀情人就是擁有一雙非常迷人的大眼睛，在她拋棄聿顥嫁給他們的另外一個好朋友之後，聿顥還交過好幾個女朋友，她們共同的特色都是——大眼睛。
不過，代替品畢竟是代替品，她們終究無法讓聿顥安定下來，最後，聿顥與愛情成了兩條并行線，也許他終於認清楚，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心中的最痛，然而不管如何，他遲早要結婚生子，他的對象想必還是以初戀情人為標準。
「你想太多了。」
「你對大眼睛的女人真的沒興趣了？」
官聿顥不認為自己有必要滿足人家的好奇心，「你的新秘書還好嗎？」
「截至目前表現得還不錯……等等，你是不是對她有興趣？」前天看到他的新秘書，他著實嚇了一跳，又是一個大眼睛的美女，不過她的大眼睛特別漂亮，像兩顆閃閃發亮的寶石。
「她是聿琳的好朋友，聿琳把她推薦給我，我想給她一個機會也無妨，事情就這麼簡單。」
簡單嗎？齊克俊搖了搖頭，別開玩笑了，這一聽都是漏洞，「你不是最講規矩的嗎？你自己也說過，即使是靠關係走後門，也要經過考試評分啊！」
「難免有破例的時候，我想藉由她說動聿琳進官氏科技，畢業一年多了，聿琳一直閑置在家，她怕吃苦，不想在自家企業工作，可是外頭又找不到令她滿意的工作，所以我讓她的好朋友先進來，相信以後她就會有意願來這裡工作。」
「原來如此。」不過，齊克俊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說詞，嬌生慣養的官聿琳根本受不了苦，除了官聿顥，官氏科技恐怕沒有一個人敢當她的上司，這種情況下，他真的希望她進來這裡工作嗎？
「我希望你不會再換秘書了。」
「我比你更希望這個新秘書可以跟我合作愉快。」拜託，誰會喜歡換秘書？適應一個人是要花費時間，遇到聰明一點的還好，萬一遇到笨蛋可是會抓狂。
「秘書不是奴隸，別老是讓人家加班到三更半夜。」
咦？齊克俊似笑非笑的瞅著他，企圖從他臉上瞧出什麼端倪，「你以前從來沒有向我抗議過。」
「你的紀錄太輝煌了，我再不表示意見說不過去。」不慌不忙，官聿顥面不改色的本領令人自嘆弗如。
「好啦，我會盡量節制，可是你也知道，我一投入工作就會忘了自己是誰，如果你放心不下，有空就上我那兒轉轉。」等著瞧吧！這個傢伙對人家抱什麼樣的心態，很快就知道了。
站在落地窗邊，官聿顥心神不寧的看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不知為何，這些天老覺得心頭掛著一件事，尤其在克俊說了那些話之後，他的心思更加混亂。
為什麼他會答應幫尹若橘安排工作？他自己也不明白，那一刻，他沒有思考，他只是憑著一股衝動……對，就是衝動，話很自然的脫口而出，好象幫助她是天經地義的事，完全忘了這也許會招來麻煩。
很奇怪，對她，他就是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聽著她說話，看著她坦率生動的表情，是享受、是快樂，所有的疲憊一下子都消失了，整個人頓時精神百倍……
「大哥，你有空嗎？」話落，官聿銘已經堂而皇之的走進書房，他手上捧著一個托盤，盤上擺著一個附有蓋子的瓷杯。
「有事嗎？」
將托盤擱在茶几上，官聿銘一臉慎重的在沙發坐下，「我幫大哥準備了一樣好東西，大哥聽過太平洋上有個島嶼叫傳說之島嗎？」
隨之落坐，官聿顥的目光打量著前面的瓷杯，「沒有，這是什麼？」
「這就是傳說之島的名產——傳說之泉，聽說前去傳說之島度假的人，有一大半都是為了這個玩意兒，大哥想不想嘗嘗看？」
傳說之泉？「你又跑去動聿琳的東西？」
「她已經把傳說之泉全喝光了，還好我很聰明，前幾天偷偷藏了一些起來，否則這會兒我哪有辦法請你喝？這玩意兒可是很珍貴哦！」官聿銘笑得得意揚揚，那個丫頭絕對想不到他會來這一招吧！
「既然珍貴，你就自己留著喝。」
「可是大哥你比我還需要！」
這是什麼意思？眉一挑，官聿顥等著他進一步解釋清楚。
「據說，這個傳說之泉擁有賦於愛情的魔力。」官聿銘隨即道來傳說之泉的典故——一段凡人愛上天神的凄美故事。「現在，大哥應該明白了吧！」
「明白什麼？」
話不想說得太直接了，無非是擔心舊傷口還未癒合，再捅上一刀，豈不又要弄出一個新傷口？可是不點明，他又會打迷糊仗。
「大哥，你年紀不小了，是不是應該找個女人好好談一場戀愛？」
「正好，我也想告訴你，女人不是衣服，天天換女人不嫌累嗎？」
「我哪有天天換女人，我只是當每個女人都是朋友，朋友永遠不嫌多咩！」官聿銘越說越小聲。幹麼扯到他身上？他承認自己很花心，可是花心總比痴心好，瞧瞧大哥痴心的結果，他一點也不羨慕。
「你小心嘗到苦頭。」
官聿銘懊惱的抓著頭髮，「大哥，我們現在是在說你，不要扯到我頭上來。」
「你的問題很嚴重。」
每個人都不會承認自己無藥可救，他跟大哥爭辯有什麼意義呢？官聿銘再次把杯子推向前，「大哥，嘗一口又不會死人，你就把它喝了吧！」
「你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寧可信其有，試試無妨！」
「我不相信。」
頓了一下，官聿銘忍不住問：「大哥，你是不是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你想太多了。」
「如果沒有，幹麼不找個女人定下來？」
「緣分未到，這是無法強求的事。」
「這種借口太老套了吧！」
「我自己的事我會處理，你用不著擔心。」
不死心，官聿銘好誠懇的雙手合十，「大哥，算我求求你，你不看我的面子，至少看聿琳千里迢迢從傳說之島帶回來的份上，喝了吧！」
眼中閃過一抹深思，官聿顥的視線落在瓷杯上，「我喝。」
「真的？」大哥真的答應了？
「這是你好不容易從聿琳那裡偷來的，我怎麼可以糟蹋？」他隨即打開杯蓋，舉起杯子放在嘴邊沾了一口，果然沒錯，這個味道是……
「幹麼說偷？我是跟她要一些，反正她又喝不了那麼多。」皺了一下眉頭，官聿銘實在想不透，「真是奇怪，那丫頭有那麼好的東西，為什麼偷偷摸摸藏起來害怕我們知道？她應該知道大哥也很需要這個東西啊！」
「也許是怕我們笑她吧！」
「敢做不敢當，沒出息的丫頭！」
放下杯子，官聿顥像是隨口一問：「聿琳在家嗎？」
「應該在吧，一個鐘頭前我看到她跟媽咪在花園玩牌。」
「我有事找她，你請她過來一下。」
「喔！」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妥，官聿顥趕緊又補上一句，「大哥，你可別告訴她，我偷了她的傳說之泉哦！」
「喝了傳說之泉的人是我，這件事當然跟你無關。」
雖然很嚴厲，可是大哥就是這麼體貼的人。「我現在就去叫聿琳過來。」
走出官氏科技大樓，看著已顯冷清的街道，尹若橘虛弱的嘆了聲氣，說什麼找到一份好工作，騙人！這比做牛做馬還累人。聿琳說的果然沒錯，齊克俊是個虐待狂，他有壓榨屬下的惡習，除了前三天準時下班，接下來這幾天不到十點她根本別想走開身……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何說唯有瘋狂的人才可以勝任這份工作。
放棄嗎？想到她一副沒出息的請官聿顥幫她調部門，這個念頭就會自動砰一聲爆破掉，絕不能放棄，不管他基於何種理由提供她這份工作，她不想看他失望的表情，她想贏得他的讚美……天啊！她在想什麼？她怎麼會有這種貪心的念頭呢？
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尹若橘轉身準備往捷運站走去，一陣呼喚似的喇叭聲在耳邊響起，停下腳步，她轉身一看，官聿顥正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官大哥！」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開心得好象見到心上人。
「妳剛剛下班？」
「對，今天忙得比較晚。」她幹麼特別補上後面這一句？今天只是比前幾天晚了十五分鐘下班，她應該藉這個機會讓他知道，她累得像一條狗。
「我送妳回家。」他隨即繞到駕駛座旁邊的座位，紳士的幫她打開車門。
「這怎麼好意思？」
「妳再不上車，我會更晚回到家。」
「是，那就麻煩你了。」深深的一鞠躬，尹若橘很快的跳上車。
車子賓士在夜晚的街道上，車內播放著音樂，輕快的節奏讓人的心情也跟著放輕鬆下來，睡意很快就找上門，她的腦袋瓜完全不聽使喚的往下垂，可是點了一個頭，她又驚醒的坐直身子。太難看了，她怎麼可以在他的面前睡著？萬一嘴巴張得太大，或者說了什麼夢話，那豈不是太難為情了？
「累了就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官聿顥顯然已經注意到她正努力的抗拒睡意。
打起精神，她搖著頭道：「不，我不累。」
「妳是擔心我趁機把妳載去賣嗎？」他實在沒有開玩笑的本事，明明是說著玩，聽起來卻很認真。
「不是啦！」還好車內視線不良，她這會兒一定臉紅得像只烤熟的蝦子。
「那就閉目養神休息一下，到了我會叫妳。」
「……如果睡著了，我做了什麼可笑的舉動，你別笑我哦！」她的眼皮一直往下沉，她真的快支撐不住了。
「我會當作沒看見。」
他不可能真的沒看見、沒聽見，可奇怪的是，他的話令她安心，她整個身子一下子變得輕飄飄的，很快的就接受周公的召喚。
約莫半個小時后，目的地到了，車子停了下來，官聿顥轉頭看著睡得東倒西歪的尹若橘，現在她恐怕天打雷劈也不會驚醒過來。
他不忍心吵醒她，她連睡覺的表情都那麼姻畢生動，教人打心底生出笑意，這真是一張令人百看不厭的臉……百看不厭？他是不是對她……這怎麼可能？他應該把她當成妹妹啊！
動了一下身子，尹若橘終於惺忪的睜開雙眼，雖然全身酸痛，可是睡了一覺起來真是暢快極了。
發現車子已經停在她住處的巷口，她的意識馬上清醒過來，轉向官聿顥，她不好意思的抓著頭，「對不起，我是不是睡太熟了？」
「我們剛剛到，我正準備叫妳。」
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他叫不醒她。
「妳一直都住在這裡嗎？」
「對，自從我爸媽搬到高雄跟哥哥住，我就住在這裡，大概有兩年了吧！」因為原來的公寓太大了，她一個人住實在是很浪費，所以爸媽把房子賣了，另外買了這間小公寓給她。
「這裡看起來不太安全。」
「這裡的房於是比較老舊，可是左鄰右舍都很熱心，有事會互相幫忙。」因為老媽的朋友就住在這裡，所以老媽才會決定買這裡的公寓，無非是希望朋友可以幫她照顧女兒，可是除了見面問候幾句，平日根本不相往來，畢竟不是她的朋友嘛！
「那就好，不過自己還是要當心點，儘可能不要太晚下班。」
「我知道。」可惜她的上司不知道。
「妳住二樓是嗎？」
點了點頭……咦？尹若橘突然想到一件事，上車時她根本忘了告訴他地址，「官大哥，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裡？」
「妳履歷表上面不是有聯絡資料嗎？」他也沒想到自己會把她的地址背下來，剛剛出發來這裡的路上，她住所的地址就自然的浮現腦海。
「對哦。」
「我送妳上樓。」
「不用了，時間很晚了，官大哥還是趕快回家吧！」
「好吧，那我不送妳上樓了，妳早一點休息。」
「是，官大哥晚安。」
「晚安。」目送她下車、上樓，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遲遲不肯離去，直到她屋內的燈光點亮，她打開窗戶向下窺探，他終於明白自己在等待什麼，原來，他是放心不下她，非要確定她平安的回到屋內。
車子再度上路，尹若橘卻還趴在窗邊不肯離去，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留戀這種感覺，可是被呵護的滋味真的太甜蜜了，如果，她是說如果，他是她的男朋友，她肯定會幸福得每天晚上含笑入睡。
瞪著電話聽筒另一端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尹若橘忍不住皺起眉頭，這個女人是怎麼了？幹麼一聽見她的聲音就像見到鬼似的，急急忙忙掛了她的電話？難道她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這個問題暫時擱到腦後，現在她肚子好餓，餓得全身軟綿綿的，原本是想拜託她官大小姐買點食物過來慰勞她，這下子沒得吃了，要不，她就得自己下樓買東西。
可要她下樓，再上樓？別開玩笑了，她現在的體力恐怕支撐不到一半就癱了，她寧可餓到胃痛，也不要干這種蠢事。
算了，她只要再奮鬥一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忍一忍，時間就過去了。
強忍著飢餓的痛苦，尹若橘努力打起精神，可是她的手腳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在這時，官聿顥出現在她面前。
「妳還沒下班？」
「官大哥，齊經理約了客戶，今晚沒在公司加班。」毫無疑問，她認為官聿顥會來這裡一定是因為齊克俊的關係。
「喔……妳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很自然的，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嗯，冰冰涼涼的，應該沒有發燒的跡象。
她覺得好象有一股電流從他的手傳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完全無法動彈，不過，他好象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
「妳是不是還沒有用晚餐？」
嚇！「你、你怎麼知道？」難道她看起來一副快餓死的樣子嗎？
「因為我也還沒吃，再餓下去，我恐怕會四肢無力，冷汗直流。」
「我就是這樣子，我現在已經餓得四肢無力、冷汗直流……」話好象太多了，尹若橘難為情的搗著嘴巴。
「正好，我想找個人陪我用餐，妳願意嗎？」
「這……我還有工作。」
「餓著肚子，哪來的體力工作？不管多重要的工作，明天早上再忙，這是總經理的命令。」
這可是「聖旨」，她馬上笑逐顏開的跳起來接旨，「謝謝總經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好。」
十分鐘后——
終於坐在餐廳大快朵頤，尹若橘那張嘴巴哪裡捨得停下來，一邊吃，她還不忘一邊喊著，「好好吃哦！」
看著她，官聿顥不由得失了神，她怎麼可以讓吃東西變得如此快樂？因為時間很晚了，他不得不就近找了這家餐廳，這裡的食物很普通，不合他的口味，可是她卻滿足得好象嘗到人間美味。
體力梢稍恢復，尹若橘才注意到他餐盤上的食物幾乎完好如初，「官大哥，你怎麼都不吃？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我不習慣吃辣的。」
「那怎麼辦？我不知道官大哥不吃辣的。」她懊惱的咬著下唇，如果不是她自作聰明強力推薦，他也不會挑這道墨西哥辣味雞肉餐。
「這不怪妳，我原本是想試試看，不過嘗了幾口還是不習慣。」
「可是，你沒吃晚餐，要不然，你再點一份……」
「不用了，我剛剛吃了開味菜，也喝了一碗海鮮湯，暫時不會餓得四肢無力，待會兒回家再吃就可以了。」
「其實，有很多好吃的食物就是要辣的才夠味。」
「妳很喜歡吃辣的？」
「對啊，最好辣到流眼淚，那就更過癮了，我尤其喜歡吃泰國菜。」
「是嗎？那我下次請妳吃泰國菜。」
噗哧一笑，尹若橘覺得官聿顥的反應很有趣，「你又不吃辣的，請我吃泰國菜，你不就從頭到尾看著我吃嗎？」
「那也不錯啊，看妳吃東西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你是在取笑我吃東西的樣子很像餓了好幾天的乞丐嗎？」
「那妳一定是最可愛的乞丐。」
羞紅飛上雙頰，她不自在的垂下頭，「我老媽說我太粗魯了，像只野猴子一樣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伯母是跟妳開玩笑，我聽聿琳說，不管走到哪裡，妳總是可以贏得大家的喜愛，如果不是妳，她的求學生涯一定過得很悲慘，妳一直是她和別人溝通的橋際。」
「聿琳什麼事都要別人伺候，上學放學又有司機專車接送，沒機會跟同學接觸認識，難免給人無法親近的距離感。」
「可是，妳還是成為她的好朋友。」
「我臉皮比較厚嘛！」她傻笑的抓著頭，有時候回想起來，她也會很驚訝自己可以成為聿琳的好朋友。
聿琳身上有一種千金大小姐的驕氣，很容易讓人產生高不可攀的距離，而當初她會嘗試接近她，是因為看見她身上的孤獨，雖然這樣的孤獨是她自己造成的，可是生性樂觀的她就是看不順眼，一次、兩次、三次……她碰過的釘子難以計數，不過，她這個人的好處就是忘得快，尤其是不愉快的事，久了，兩個人很自然的湊在一塊。
這一刻，官聿顥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悸動流過心房，他情不自禁的為眼前這個女孩子心動，她坦率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奪目，她樂觀的言語讓人聽了全身充滿活力。
意識到他深沉專註的目光，尹若橘的心跳不由自主的亂了，她心慌意亂的摸著臉頰，「我、我哪裡不對嗎？」
「妳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
「我……官大哥這麼說，我會不好意思。」她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這麼說過。」
「還好啦！」因為長得比較嬌小，除了「可愛」，恐怕也沒有其它貼切的語詞可以形容她，不過既然如此，她幹麼為了他的讚美慌得好象天要塌下來？他一定把她當成了小妹妹，否則為什麼說她「可愛」？
「食物都冷了，妳趕快吃吧！」
「是！」煞有其事的行了一個童軍禮，她又繼續享用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