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慾望的虛無和無奈
五
含之最討厭的莫過於星期天了。一到星期天,所有的時間都被打亂,她要帶著孩子奔波於各個輔導班之間,還要打掃比平時更亂的房間。
含之永遠都沒有星期天,當所有的人都在過星期天的時候,卻是她最忙的時候。
不知怎麼的,含之對現在的生活愈來愈厭倦。她討厭現在的生活,討厭極了,她卻無力改變這種生活,無法擺脫這種生活。
她不知道今後的路該往哪裡走?現在所擁有的生活,其實更像是一個碩大的網,一環扣一環地將她緊緊地包裹在裡面。
當她帶著極不情願的孩子,奔波在一個又一個的輔導班時,這種感覺愈強烈,自己所做的也不是孩子所想要的,而自己想要的又是什麼呢?
早上從被窩裡把睡意正酣的孩子拉出來時,孩子的磨蹭讓她大為惱火,她一邊收拾著孩子上輔導班需要帶的東西,一邊催促著孩子趕緊吃飯。
孩子用磨蹭來抗議父母對她的安排,眼看著時間快到了,孩子卻沒扒拉進去幾口飯,含之實在忍不住,還是了脾氣。
「你到底想上不想上啊,一節課幾十塊錢呢,等你磨蹭到了,恐怕人家都下課了,你要不想上,就說一聲,免得我也成天跟著著急上火的!」
孩子小聲的不知說了句什麼?含之還沒來得及聽清,就聽見一直躺在床上看書的阮強不陰不陽地遞了句:「要像你媽說的那樣,不想上就不上了,趕明你也像你媽那樣啥也弄不成,現在的孩子起點都很高,不是就你一個人在上輔導班,每個人都在上,都不想還沒開始起跑就落在了起跑線上!」
阮強這種總是在孩子面前拿含之當反面教材教訓孩子的話,含之聽過無數次,無數次就有無數次的理由使她沒有去反駁他,不是她不想反駁,而是沒有立場。看著漸漸懂事的孩子,她也實在不想和他理論。
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阮強,如何更好的教育孩子,給孩子創造一個積極健康的成長環境?他比誰都知道,但他好像總喜歡在無意中以傷害含之,來達到教育孩子的目的!這讓含之實在無法理解。
看著孩子終於走進了輔導班的教室,含之總算鬆了一口氣。別的孩子的家長都是頂著寒風在外邊等著,含之也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心一靜下來,阮強早上所說的話,還有以前所說的種種就像放電影一樣在含之的腦海里重現,這些話經過反覆的重映,已經在腦海里紮下了根,揮之不去。那些話不知是阮強無意說的,還是故意說的,但話出傷人於無形啊!每每想起,含之便感到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痛。
晚上,等含之給孩子洗完澡,再把孩子換下的內衣匆匆洗乾淨,便拉扯過站在門口還扭著臉看著電視上智慧樹上精彩節目的女兒,讓她趕緊上床睡覺。
雖然是星期天,可由於要上的各種特長課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的,孩子連屬於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可如果不讓她早點睡,明天早上她是無論如何也起不來的。
「就幾分鐘,馬上看完,就兩分鐘…….」孩子嘴裡說著,眼睛卻盯著電視。
看著孩子看得痴迷的樣子,含之真有點不忍心打斷她。就在這時,阮強趿拉著拖鞋從從卧室里走了出來,他面無表情地沖著女兒說:「去,趕快睡覺去,將來有本事了,有你看的電視!」
女兒看著爸爸,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只好不情願地走進了自己的卧室。
含之給女兒把被子蓋好,正準備離開。
「媽媽,」女兒看著含之,一臉嚴肅的樣子,「媽媽,不看電視將來就會有本事嗎?」女兒困惑的問道。
含之坐到女兒的床前,撫摸著她的小臉,思索著該怎樣回答。
「媽媽,你生我的時候為什麼不把我生成小鳥,或者是小狗,那多好啊,不用學那麼多東西,整天被大人帶著可以到處玩?」女兒天真的問。
含之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將頭俯在她的臉邊,溫柔地說:「小鳥和小狗雖然被大人帶著到處玩,可它沒有自由啊,它想到哪,也去不成啊,只能當大人的跟屁蟲,永遠不能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不能為自己活,如果你少看會電視,精力充沛,就能成績好,成績好才能上好的大學,上了好的大學,才能有好的……」含之還沒有說完,卻現女兒已經睡著了。
等把屋裡的一切收拾停當,含之這才長長地出了口氣,「星期天終於過完了!」
當含之走進卧室準備睡覺的時候,阮強還坐在電腦前弄他那永遠也弄不完的表格。
含之一邊脫衣服一邊問:「還沒弄完啊!」阮強頭也不抬地回答道:「你以為像你幹家務那麼容易啊!」
其實阮強要說也是個好丈夫,對家盡心儘力,對自己也無二心,可就是說出來的話卻總是不中聽,噎得人夠嗆!但不知是不是他的本意?
含之正想得出神,卻現在無意中,又順手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了阮強的衣服上面,她趕緊拿下來,把自己的衣服放到了一邊。
阮強不知哪來的那麼多的規矩,女人的衣服,包括女兒的衣服是絕對不能放在他的衣服上面的,說不吉利。剛結婚那陣,因為含之不習慣他的這種規矩,有時候一到家,就隨手把衣服扔在了阮強的衣服上面,每次都讓阮強很不高興地大一通脾氣。
剛開始含之還真有點不適應,就因為這,何至於那麼大的火嗎?可阮強一副寸土不讓的樣子,兩個人總得有一個人妥協吧,含之不想為這點小事生氣,何況是一個人的習慣問題,所以最後還是以含之的忍讓而作罷。
阮強是農村出來的,雖然受過高等教育,但很多觀念讓含之覺得不可思議:小孩燒不讓到醫院,要用被子捂,說捂出汗病就好了。
有一次就因為用被子捂,最後女兒竟然抽搐起來,差點要了女兒的命;嗓子炎不讓打消炎針,用筷子沾鹽去壓那個嗓子,每次都弄得女兒痛不欲聲的,最後感染了還要去輸液,又被醫生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農藥、化肥什麼的弄得病毒也變異,一點感冒都要治好長時間。」雖然醫生每次都耐心地給他們解釋,可阮強根本不信那一套,認為醫生是受經濟利益驅使,動不動就是那句:「我小時候都是這樣的,能有什麼事?我是她爸,我能害她?」諸如此類的事太多了,有時候,連含之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到了阮強那裡,就成了情里之中的事。含之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強詞奪理!只能以沉默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可能感覺今天太累了,含之剛躺下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什麼時候,她感覺有一隻手在她身上遊走著,她拉開那隻手,睡意??地說:「我太累了,改天吧!」但那隻手並沒有停,執著地在她的胸前揉搓著,並向下移動著……
含之的身體慢慢有了反應,她的身體開始回應著阮強地愛撫。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顆籽粒飽滿的豆莢,呼之欲出。
阮強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拿著含之的手在自己的物件上撫摸著,可是那物件還是硬不起來。
含之的**在一點點地升騰著,儘管她明白這可能又是一次失敗的努力。每次面對失敗后的痛苦,都讓含之對於夫妻間的親熱感到興味索然,可她本能的**卻無法遏制,她的身體的**幾乎每次都會被阮強輕易地喚起,儘管每次面對的可能都是失望。
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親熱了吧?含之每天都被這種**折磨著,可她卻羞於出口。此刻,她是多麼渴望阮強的進入,需要一個男人的征服。
但倆人忙乎了半天,還是以失敗告終。
阮強頹喪地轉過身去,含之的**也從正在升騰的雲端中掉進了黑暗的冰窟窿里。她掩飾著內心的極度失望和失落,側過身來從背後溫存地抱住了阮強的背,將自己豐滿的胸脯貼了上去。含之溫柔地對阮強說:「你可能太累了,過兩天就好了!」
這樣的話,含之不知說過了多少次,她自己都感覺到這些話,在此時顯得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可除了這她又能說什麼呢?含之的淚無聲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