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丫丫照常上班。在開晨會時，驚訝地發現小莉被調到同一個組。

「你怎麼被調來了?」丫丫問道。

「我讓風間幫我調的。」小莉輕聲回答，怕經理看到她們在聊天，「你在這裡挺輕鬆的嘛，這是整條線上惟一能偷懶的工作吧?」

「我每天做完手頭的工作后，就是做雜工了，哪邊忙我就去哪邊。不過經理只有在看到我沒事做的時候才會叫我擦擦這個，幫幫那個，我一般做好自己的事後就跑出去找個角落看看漫畫看看書，盡量不被經理捉到，不然會多做很多活的。」丫丫介紹著自己的偷懶密笈。

「真羨慕，我的活兒是輕鬆一點，但上班時一步都不能離開的。上個廁所都要計算時間的。」

「對了，你和風間什麼關係啊?他居然會幫你換工作?」

「能有什麼關係啊，真和他有什麼的話我也不會換到這裡了。」小莉有點臉紅了，不過粗神經的丫丫看不出來。

「不過呢，我還真不敢和他怎麼樣，你沒看到我昨天走出他辦公室的時候，後面的那群秘書和文員的眼神哪!簡直是想用眼睛殺死我。嚇得我一身冷汗。」小莉拍拍口，很后怕的樣子。

「那我不慘啦?我還答應今天要去總經里辦公室和屯部川石一起吃飯呢。」丫丫開始擔心今天中午的處境。

「一起吃飯?你不會是和他有什麼姦情吧?你慘了。」小莉的嘴張得大大的。

「什麼姦情啊，說那麼難聽。只不過是和他交往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風間是總經理，而他呢，什麼職位也沒有，放心放心啦，那群女人不會對我那麼樣的。」丫丫試圖讓自己安心。

「哈!你想得還真美，也不想想，在這兒只要是持日本國籍的人，哪個不成為香餑餑啊，再說你那位的樣子長得比風間還好看，又總出入於總經理辦室，人家都猜他是風間的特別助理呢!他的擁護者一點都不比風間少，那酷酷的樣子使他更受女性的青睞呢。總之，你最好不要太掉以輕心了。」小莉大潑冷水。

「沒事，我有辦法。那邊中午不都去吃飯了嘛，我可以從消防通道溜上去，不經過總務處那邊，就沒人看到我了啊。」丫丫有了主意就恢復了好心情。

「那你中午多保重吧。我就不等你吃飯了。」小莉在後面叮囑。

中午，丫丫按原訂計劃偷偷溜上樓，屯部川石已經叫人訂好飯放茶几上，邊看公文邊等她了。

丫丫也不敲門，躡手躡腳走進辦公室后，伸出腦袋瞄了兩眼后，輕輕地把門關好。

「呀!嚇死我了。」丫丫拍拍胸口。

屯部川石看到她走進來，好心情地笑著，難得地調侃著她，「怎麼了?來這裡像做賊一樣。」

「你以為我願意啊。小莉說她昨天來這裡再出去的時候差點被外面的那群女人生吞活剝了。聽說你人氣也不錯，我怕成為她們的第二個獵物。」安全到達后，丫丫癱在了辦公室那張超大牛皮沙發上。

「小丫頭，你也會怕啊?」她是怕麻煩吧。

「我不是怕，只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白給自己招惹些敵人幹嗎?」當然，如果有人來惹她的話，她一定會反擊回去的，「今天算是安全過壘了，不過我可不想天天這樣，所以，我想過了，明天我還是和小莉一起吃工作餐好了。」

「你確定她吃得成工作餐嗎?風間早已經在食堂等她了。風間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屯部川石離開辦公桌，坐到了她的身邊，「而且，你還是先看看這裡的菜色，再決定在哪裡用餐的好。」要對付一個肚量超大的小饞蟲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以美食誘之，就能讓她乖乖上鉤。

「小莉她一定會很慘的，和風間這種大人物一起吃飯耶，希望那群女人別提前吃飯，不然的話，小麗下午就會被人用小草人咒死的……不過這種事也瞞不了多久的。」說是這麼說，丫丫其實倒並不擔心好朋友的安危，風間如果對小莉真的有心，自然會處理。如果不是那樣，了不起就跳糟好了，她們隨時都可以走。

「不想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還是吃完飯再想這些煩人的事吧。

丫丫打開飯盒，「哇！這麼豐富，賺翻了賺翻了。喂，你也過來一起吃吧。」

「什麼喂啊，不是說了要你叫名字的嗎?」沒禮貌的小丫頭。

「好啦好啦。」丫丫站起來拉屯部川石坐下，

「美食當前，就別說這麼多啦，快開動吧。」

酒足飯飽，丫丫並不想那麼快就爬起來，於是和屯部川石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屯部……」在屯部川石關注的眸光下，丫丫立刻改口，「川石，不如你跟風間說說，讓他給你換個辦公室吧，網路控制室現在都沒有人辦公的，那個房間又是全公司最偏的一個地方，這樣我每天中午找你吃飯也可以大大方方，風間和小莉也可以在這邊吃飯了。」而且她以後偷懶的話還能躲到那裡去看看漫畫。

「好，我下午和風間提件事。」其實根本不用提，屯部川石几個月前就開始接管了整個夏川株氏會社。換句話說，風間只是他的下屬，他愛在哪辦公就在哪辦公，沒人敢管。不過這件事暫不能公之於眾，他現在還不敢讓丫丫知道，她以後的麻煩會比小莉還要多得多。「我想他會同意的，畢竟兩個人在一個辦公室辦公也不太方便。所以，你明天中午去那裡找我吧，我可能明天上午就會搬過去。」

「好。」丫丫一口答應。

「對了，星期六上午我們約會，你想去哪?我可以提早安排。」屯部川石詢問丫丫的意見。

「都可以啊，你安排活動好了，我沒意見。反正以前每次和你出去都好吃好喝又好玩的。」

「那好，我來安排，明天再告訴你內容。」屯部川石並不介意她有沒有意見。

「那我去上班啦。」丫丫揮揮手，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周六的上午，還算陽光明媚。丫丫和屯部川石開始了交往後的第—次正式約會。

於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多了這麼一對有趣的情侶。

「喂，那個…川石，」丫丫總是會叫錯，「你現在長多高了?」

「一米八七吧，怎麼了?」

「你—八七，而我才一五零，差這麼多啊，怪不得我平時面對著你時只能看到你胸前的第二顆扣子，「不過呢，」丫丫用手肘頂了頂屯部川石的下腰部，「要是你再長高點或我再矮一點的話，我一出手就不是你的腰部了……」

「你哪來這麼多鬼心思啊?」屯部川石愛憐地揉揉丫丫的頭髮。

丫丫看著剛走過去的一對父女，又突發奇想了。「你說我們倆要是牽手的話，別人會不會認為是大人牽著一個小孩走呀?」

」試試就知道了。」屯部川石牽起了丫丫的手，很自然地向前走去。

言情小說中，很高的男主角碰到不太高的女主角后，女主角只會擔心接吻的姿勢問題，其實，要解決的事遠比書上多得多嘛!

「在想什麼，這麼認真?你不如想想一會要看什麼電影吧!別總是想些沒用的。」屯部川石的嘴角出現淡淡的笑意。

有時候他不禁懷疑，這女人是他的天敵，專門生來克他的!他恐怕永遠抗拒不了這女人無意間流露出的傻氣，說穿了，他才是那個傻子吧!

「知道了啦，你好噦嗦哦!」丫丫笑得甜甜的，所有的甜蜜全由眼中流露出，充滿了初嘗戀情的嬌憨神態。

和所有的情侶一樣，兩人看了一場電影，逛了街。快樂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就這樣，快樂的日子匆匆過去了。一個月後的某個星期一，對丫丫來說，是充滿了災難的一天。

丫丫一下車，還在回味著前—天約會的美好情景，迷迷糊糊中，仍感受到了四處飄來的異常關注的眼光。她以為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受了身邊小莉的影響。

「唉，你覺不覺得你的吸引力比前兩天更強了?好像瞻仰的人數比起前一段來不減反增了嘛。」丫丫推了推身邊的小莉。

「不對啊，我覺得今天怪怪的，好像都在看你耶!不會是你和那個屯部川石的事被人捉到了吧?」

「不會這麼巧吧，我覺得是在看你的。」

「算了，不管是看誰的，往前走就是了。要有什麼新傳聞的話，進了公司總有人會告訴咱們的。」

」也是，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丫丫覺得無奈。

一進公司，因為還沒開始工作，所有的人都過來把丫丫和小莉圍住。

「你們現在可是大新聞人物啦。丫丫，聽說你星期天和總經理室那個特別助理在街頭親親熱熱，真的假的啊?」同事A問道。

「他不是特別助理啦，他只是一般職員，連職位都沒有的。」丫丫解釋。

「別人才不管那麼多呢，是日本人就有流言好講了，再說那個人總出入總經理辦公室，大家都認為他是非富即貴，他早成為那些想當鳳凰女的人的目標了。總之你慘了。」同事B也過來了。

「對啊對啊，你和小莉現在被她們稱為麻雀二人組。那群女人都認為自己的條件比你們好。人事科科長是個老色狼，當初招人都是先看外表的，她們能坐在那裡，靠的就是姿色秀麗、身材頗佳。你們也知道，美女嘛，總是會心高氣傲一點，你們倆兒又包攬了全公司最有身價和臉蛋的單身漢，所以，外面不少人都想把你們兩隻麻雀變成烤小鳥呢。」同事A接回了話題。

「麻雀二人組?烤小鳥?」丫丫和小莉現在都恨不得自己變成麻風二人組了，看誰還敢招惹她們。

「原先大家只是猜想，所以還沒來找你們。現在有了確鑿證據，所以，今天中午她們會來門門堵你們，堵不到就下班時堵。反正她們上班比我們晚，下班也就比我們晚，總是會堵到你們的。」同事c拿出了最新消息和大家分享。

「謝謝你們了，我們先去工作了。」既然今天消息都收夠了，也不用和同事ABc多說什麼了，丫丫把小莉拉到了她的座位上。

「現在事情好像有些麻煩了。」丫丫開始和小莉商討對策。

「是啊，我還好啦，她們只是推測。你的情況就不同了，本來就是真實事件，又被她們挖到了證據。她們一定會對付你的。你們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我怎麼知道會這麼巧嘛，又想不到好死不死會遇到認識的人。」丫丫無奈，早知道這樣的話就不和屯部川石出去見光了，玩玩地下情也是蠻有趣的。

「總之，現在知道她們要堵我們，那你就把正午的活先幹完，十點就出去見屯部川石，跟他說明一下情況。」小莉冷靜地說。

「好，我早點拿了飯，我們在二樓和三樓的樓梯間會合，我們不要再和那兩個禍水吃飯了。」丫丫一臉憤恨。

「我總覺得她們不會只那麼簡單地堵我們。」小莉有點疑慮。

「怕什麼，反正兵到將擋，水來土掩。再不然我們不做了。」丫丫豪氣千雲，「不過，我覺得你還不如隨便和風間配一配呢，不然這些苦你不就白吃啦。」

「這種事總要順其自然的咧!他位高權重，又沒對我表示過什麼，我總不能自己貼上去吧。再說我也沒多想過和他的事情。」

「我覺得他對你不錯，你不是喜歡帥哥嗎?風間他長得還可以嘛。你用你平時追星的三分功力去追他，應該可以手到擒來。」也許該叫屯部川石幫忙探探口風，總比現在吃不著羊肉惹一身腥的情況要好吧。

「我才不要呢，總之，這件事你別管。」小莉很清楚丫丫搞破壞的功力。

「好啦好啦，不管就不管。」算了，讓她自求多福吧。

中午，一條身影又偷偷溜進了屯部川石的小辦公室。

「丫丫，怎麼現在就來啦?還不到吃飯時間，是不是餓了?要我幫你去買點吃的嗎?」屯部川石顯得很詫異。

「不是啦，不提早來的話我怕出不來。」丫丫把大致的情況跟屯部川石說了一下，「你看看我的腳。」丫丫坐椅子上，把玉足放屯部川石的眼前揮啊揮。

「你怎麼沒穿鞋?」不會是赤了腳就跑來了吧?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光著腳丫子就跑上來了。」丫丫氣得打了屯部川石一下，「別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能穿鞋誰願意光著腳啊!我告訴你，我的工作鞋被偷了，我總不能把車間里的防靜電鞋穿過來吧?按廠規鞋櫃里的涼鞋又不能穿進這個大樓的。我想來想去，廠規沒規定在廠里不能踝足，所以我就這麼過來了。嘿嘿，想整我，沒那麼容易。」丫丫得意地笑。

「就你聰明，一會兒我去幫你拿雙鞋，總不能讓你就這樣走來走去吧!」屯部川石笑著倒了杯水給丫丫。

「最好拿兩雙，我看過了，小莉的鞋也沒了。」丫丫提議。

「小莉的也沒了?那一會兒叫風間拿了送過去，風間正愁沒機會和小莉多接觸。」兩人在一起都一個月了，也沒什麼進展。還是丫丫好，第一天就讓他達到預想目標。

「原來風間喜歡小莉啊，和我想得一樣嘛!」丫丫暗誇自己聰明，「對了，叫風間過來時順便把小莉的午餐帶過來，今天我們要自己吃飯，不和你們兩人吃了，鞋放小莉鞋櫃里好了。現在是敏感時期，我們倆不想多惹麻煩。」

「不準，和我一起吃。」屯部川石微微皺了皺眉頭，口氣變得兇惡起來。

「我管你呀，我是無所謂，反正我可以早早偷溜過來。但小莉又不能這麼早跑出來，我總要照顧到她吧?」丫丫皺皺鼻子，這男人，怎麼變臉變得比老天爺還快速啊!

「小莉的事由風間管，你的事，由我管。」屯部川石的獨佔欲開始慢慢顯現出來。

「你太霸道了吧。」丫丫用食指點點屯部川石的胸部。咦，他的肌肉結實而不顯臃腫，黑色的手工西裝下不知包裹了怎樣結實的身軀。丫丫像個小色女一樣遐想著，腦中充滿了旖旎的畫面。

「你是想在這裡色誘我以達到目的嗎?」屯部川石抓住了還在他胸前爬啊爬的小手。

「哪有，我只是想陪小莉吃個午餐，哪有人為了這麼個小要求而以身相許的啊?」丫丫不自在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你臉紅了。」屯部川石完美的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抓起她的手輕吻著。

轟!不用照鏡子，丫丫也知道此刻的臉絕對紅得可以煎雞蛋了，渾身熱得猶如置身於沸水中，「這裡的冷氣好像開得太小了！」她尷尬地說著，以解釋自己的臉紅，沒被抓住的手平攤成扇，不停地在臉旁揮動著，緩和著臉上、身上不斷冒出的熱氣。

「會嗎?」

真是明知故問!

「會啊會啊。」丫丫故意大聲地強調，以顯示她的理直氣壯。她覺得特別是指尖，熱得快要燒起來似的，「你別再咬我的手指了。」若是他再咬，她就要一巴掌打上他的嘴。

屯部川石對她的提議挑了挑眉，「合作」地鬆開了口：「那你的決定如何呢?」

「什麼決定?」丫丫若有所失地望著自己的手指，腦子糊成了一團。

「要不要留下來陪我吃飯?」屯部川石黑眸緊盯著她，等待著答案。

「今天不要。」她都答應小莉了，「不過你可以過來陪我們吃飯，十一點半，在二樓的防火通道里等我們。記得在那之前先找人把新鞋子放在我們倆的鞋櫃裡面。」話音一落，丫丫旋即轉身，打開房門，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回到車間，又工作了一會兒，終於到了面對挑戰的時候了。

丫丫和小莉手牽著手，雄糾糾氣昂昂走到了車間外面的更衣室，拿出了柜子里叫屯部川石準備好的新鞋子穿上。

走出車間大門，她們立刻就被一群穿米色卡其布制服的白領小姐圍住了。

「也不怎麼樣嘛。」

「何止不怎麼樣，姿色相當一般了。」

「簡直是醜小鴨，這種模樣還想升格做天鵝?我看是要等下輩子了。」

「我看，那兩個帥哥是不會看上她們的，都是流言吧。」

「沒錯，一定是流言。」

「對嘛，像我們這種平庸之輩當然不會被風間總經理和屯部先生看上的。」丫丫插話，「在這的各位小姐才貌雙全，色藝俱佳，才有資格競爭天鵝寶座的嘛!既然大家都看過了，也有了結論，我們倆就不打擾了。」

在場的各位小姐都被丫丫唬得一愣一愣的。丫丫和小莉走了一段了，她們也沒跟上去。在有一定距離后，丫丫拉走小莉開始跑了起來，一溜煙就不見影了。她們看到後面沒人了，還不放心，又繞了一點遠路，才轉到消防通道。

「哈哈哈哈，」丫丫開始狂笑起來，「小莉，你看到沒?我說她們才有資格競爭天鵝寶座，她們還以為我在誇她們呢。」其實是罵她們才是醜醜的小鴨子。

「對哦，就你心眼兒多，走吧，去二樓吧。唉，天天來這麼一遭我可受不了。」小莉覺得像逃難一樣。

「算了，過幾天，人的熱情就減退了，哪能天天來這麼一著啊，我們不煩她們也煩啊!」說著，兩人往二樓走去。

走到二樓，屯部川石已經在等她們了，還多帶了—個人——風間。

「喲，總經理大人大駕光臨，民女還真是不勝榮幸。」丫丫出口諷刺。

「多年不見了，你還是沒變嘛。人說漂亮的玫瑰多刺，幾時路邊的野花也這麼扎人了?」風間反諷。

「這就提醒你們，路邊野花不要采。」兩眼放電，桃花一定不少，還是屯部川石那沉穩內斂的雙眸看起來順眼多了，瘌痢頭的孩子總是自家的好嘛。

「不採白不採，采了不白采。玫瑰的嬌艷看多了也會膩，小野花偶爾流露的純真也惹人憐，不是嗎，屯部?」深具意味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

「原來風間先生已經博覽群花了，失敬失敬。」在丫丫的有意挑撥下，小莉關愛的眼光夾著冷劍向風間掃射過去。

「算我失言，大小姐，我哪惹你了?你要這麼害我。」風間哀嘆，惹狼惹虎，就是不能惹到女人，特別是頂頭上司的女人，更不能惹。

「在這裡工作也有大半年了，從沒見過你這麼高檔次的大人物，一時興奮而有點失調，回到了五年前我和你充滿友情充滿愛的情景。」吐，以權壓人的小人。

「陸小姐，我怎麼記得五年前你對我也沒多友愛，我只記得那時我和我的小莉莉相親相愛。」風間一把摟過小莉，卻被小莉掙脫了。

「那起碼我們總是有緣吧，佛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相遇。我和你都無意巾相遇兩次了，說明前生對看了一千次以上，那我們前生一定很友愛了。對不對?」丫丫掰得很累。

「別拍馬屁了，我絕對不會炒你魷魚的。放心了吧?」也不敢開炒，她後面的靠山大嘛。

「別鬧了，都過來吃飯吧。我把東西都擺好了。」小莉發話了。

樓梯台階上鋪上了地氈，搞得像野餐一樣。大家席地而坐，也不拘束。

「你們兩個西裝革履地坐在地上，樣子還真是怪怪的。小莉，你覺得呢?」

「嗯，是有點慘不忍睹。」小莉也這麼覺得。

「你們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風間覺得委屈。這兩個女人，也不想想他們是為誰辛苦為誰忙，真沒良心。屯部居然聽了這些話還能不為所動，真佩服他的忍耐力。

「呵呵，吃飯吃飯。」怕太打擊他，丫丫也不再說什麼了。

這地擦得還真乾淨，整個公司都鋪了白色的地板，有一點灰塵就一覽無餘。丫丫慶幸自己不是來做清潔工的。不過這個公司到哪都在換鞋，也臟不到哪去。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屯部川石本身不是個愛說話的人；丫丫在思考她的復仇大計，也就不開口了；小莉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風間不可能一個人唱大戲。於是，在靜靜的氣氛中，午餐結束了。

吃完飯後，丫丫又有話說了：「真難得我們四個人聚在一起，我覺得我們應該多聚聚的。不如這個星期日，我們四個約會吧?」也好給風間和小莉增加點機會，看看能不能擦出些火花來。

「無所謂，我沒意見。」還沒跟小莉約會過的風間自然沒意見。

「可以。」屯部川石也明白了丫丫的意思，她左眼眨到右眼，右眼又眨到左眼，暗號實在太明顯。

「這樣啊，可我……」

「小莉也沒有意見。」丫丫搶先說道，「不過四個人，可以幹什麼呢?」丫丫開始思考。

「有了?屯部川石，你和風間還沒見識過我們中國的國粹吧?」

「丫丫，什麼國粹啊?」小莉也不解。

「麻將。」丫丫解釋，「也可以叫築方城或搓麻啦。」

「這樣不好吧?」小莉想阻止。

「好啦好啦，有什麼不好的?不過玩這個沒彩頭也不行，賭錢呢，我和小莉沒錢，太吃虧。屯部川石，不如還是賭約定吧?打十六圈，我和小莉一組，如果我們贏的賭注多，你們就分別答應我們一個條件。反之，要是你們贏了，也是這樣。可以嗎?」丫丫認為要是自己和小莉贏的話，她就可以把以前輸的那個約定取消。要是不幸輸了，一個約和兩個約也沒什麼不同了。

「我同意。」風間認為這是個機會，說不定可以用這個約定追到小莉。

「可以。」屯部川石也沒意見，她喜歡就好。他不認為自己會輸，不過多道保障對他來說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他快用得著了。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也不能讓他們三缺一啊。小莉只得答應。

「既然說定了，那你們這幾天就先學習一下規則吧，網上有資料。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先走了。麻將我星期天會帶到你們住的酒店的。對了，明天還是在辦公室吃飯，她們要看就看去吧。」她心早已經有了主意。她會收到她們看戲的費用，一個也跑不了。

說完，丫丫著急著走，她還要去找個人。

在她們走後，風間說道：「湘葉涼子要過來，明天會到。」

「她來做什麼?叫她回去。」屯部川石不以為意。

「我想她是聽說你和丫丫打得火熱，過來護衛她和你的關係。」

「這些年來，是她一直跟著我，我並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他甚至連她的手指都沒碰過。

「你這樣想，你爺爺和她的家人可不這樣想。這幾年來年來，你去德國，她到德國，你去美國，她也跟到美國。你接手夏川集團，她又做了你的秘書，除了你自己，誰會認為你和她關係清白?」風間提醒他。

「沒人要她這樣。」而且她的糾纏對他來說一直都是麻煩。

「總之，人明天到，你做好準備。」風間做了總結。

另一邊，小莉先回了車間，而丫丫找到了因色狼翻譯而結識的朋友——紀律管理組的杜蘊如。

「小如，我來了。」進了辦公室，看到只有小如一個人在，丫丫叫喚她。

「咦?你怎麼來了，不少人在找你呢。」小如從桌邊站起來。

「找你有事嘛。」丫丫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什麼事兒?」

「開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