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結果，耿旭陽和迎晨之間的甜蜜，只留在馬爾地夫那段假期里。

回到台灣后，他立即投入「黑暗槍神」的拍攝工作，跟著劇組在中南部拍戲，由於先前停拍了半個月，所以現在幾乎天天都在趕進度。

而對於迎晨被迫離職一事，他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她本來就是製作公司聘僱的員工，他沒有立場置喙。但是，牙受辦法像以前一樣在片場看到她，他確實感到很不習慣，也很失落。

以前在曖昧期，兩人幾乎能天天見面。

戀情被媒體披露后，為了避免被狗仔隊拍到兩人約會的照片，他們反而談起了遠距離戀愛，只能靠著手機和視訊維持感情。

在劇組裡的耿旭陽天天忙著拍戲，尤其後面的戲分幾乎著重在武打、飛車、爆破等鏡頭，十分消耗體力。

每天收工回到飯店后，他累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連一點想講電話的慾望都沒有。但對失業的迎晨來說，她什麼東西沒有，就是時間最多，一整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和他講電話。

從馬爾地夫回來后，他們將近一個多月沒有見面，所以她最近幾乎都處在相思煎熬的階段。

這一天，劇組移到新竹拍戲，本來耿旭陽決定在收工后，開車到台北和迎晨見面，但是劇組為了配合電視台的宣傳企劃，和「娛樂一周報」的節目合作，每個星期都會有一位娛樂記者到片場探班，報導最近的拍攝狀況和幕後花絮。

而由於耿旭陽是第一波的採訪對象，所以收工后，他配合電視台加錄了一集「娛樂一周報」，錄完影時己經晚上十點多了。

「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為了告訴我，你不回台北了？」迎晨坐在床沿，手持著話筒。表情十分失落。

「我不曉得這個通告會錄這麼久，實在太晚了，我不回去了。」耿旭陽坐在飯店的大床上，煩躁地扒了扒前額的髮絲。

「為什麼？你明天不是下午的通告嗎、如果你回台北的話，我們還能小聚一下……」迎晨軟軟地央求著。

隨著兩人越來越久沒見面，她的心情就越加不安，擔心兩人的感情會因為距離太遠而淡掉。

「明天中午我要和應翰開會討論籌組經紀公司的事，等會兒我還要看一下他送來的資料，所以今晚就不過去了。」耿旭陽看著書桌上擱著的兩個牛皮紙袋，疲憊地揉了下太陽穴。

他想儘快把這齣戲殺青，這樣和霍心蘭簽的合約也能告一段落，不必再忍受她所追加的禁愛條文。

「那……還是我開車下去找你、我可以幫你整理資料，也保證會很乖，絕對不會鬧……」她忽然固執了起來，有一種非見到他不可的衝動。

「不行，現在太晚了，你一個女生開車上路很危險，不要過來。」耿旭陽為了她的安全著想，立即拒絕。

「為什麼我要見你一面變得好睏難？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嗎？」她忽然覺得好委屈，眼眶紅了起來，柔聲地控訴著。

為了這段感情，她連工作都沒有了。

在待業的這段時間裡，她的生活重心就只剩下耿旭陽，但他卻讓她覺得自己離他好遙遠。

而且，她想他的時候，竟然還要透過報章雜誌才能見面，真的好可悲……

若不是數位相機里還留著兩人在馬爾地夫甜蜜的證據，她真的會覺得兩人相愛這件事，只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迎晨，等不起，請你再忍耐一下，只要等我把這部戲拍完，跟劇組的合約告一段落，就可以陪你了。」耿旭陽聽到她硬咽的聲音，覺得很不舍。

「對不起？」這一個多月以未，她己經聽了無數次的「對不起」，可是這三個字根本無法改變什麼。

「我最不想要聽到的就是這三個字，除了說對不起之外，你為我們的感情努力過什麼嗎？你為我做過什麼嗎？」她越想越難過。

電話的另一端，耿旭陽自責地說不出話來。

「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時間裡，你為我做過什麼事嗎？別人的男朋友都會陪著女朋友逛街，你陪過我嗎？我生病難受想要人陪的時候，你在哪裡？」她原以為自己可以為愛變得勇敢、堅強，但要是只有她一個人單方面的努力，她真的覺得好累……

仔細想想，在這段感情里，好像只有自己承受著寂寞、孤單，只有自己為了兩人陷入膠著的關係緊張，而他卻好像置身事外。

委屈的淚水沁上她的眼眶，再也不能抑止地流了下來。

她很努力，真的很努力地在當他身後「無聲」的小情人，但是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想像中的勇敢和堅強。

兩人間的距離越來越大，讓她感到很不安，宛如走在鋼索上，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對不起，目前的我真的沒有辦法給你這些。」耿旭陽聲音低低的道歉。

「我難過、受到挫折、需要安慰的時候，你又在哪裡、這段感情好像都只是我一個人在努力維持，都是我在一頭熱……」

為了這段感情，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理想，失去了以往的開朗與自信，因為惶惑與不安，她變得越來越不快樂。

就像一個溺水的人，拚命地揮著手，卻什麼也抓不住。

「迎晨，你聽我說，這只是一段過渡期……」耿旭陽試著安撫她。

「我為了你，連工作都沒有了，就這樣被趕齣劇組，結果到最後，我連見自己男朋友一面都那麼困難？」她握著話筒，坐在床沿哭了起來。

她要的不是他遙遙無期的承諾，而是見到他，確定他的心中有她的存在就夠了。可是，這似乎是個奢望……

她覺得這段愛情一點都不公平，她失去所有，只剩下耿旭陽而己；而他呢？還是當他的偶像巨星，還是有成千上萬的人喜歡他、為他加油、替他打氣……

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感好薄弱，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他就像是一個快要握不住的風箏，彷彿自己只要一不留意，他就會飛離她的世界。

「……」她柔聲的控訴，字字句句都刺進他的心，令他無言以對。

「你不是給我三個願望嗎？你不是說要當我的神燈巨人嗎？那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要見你。」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迎晨，不要孩子氣……」

「我就是孩子氣，我就是任性！這就是我歐迎晨，你沒有辦法只愛堅強的我，而不願意接受仿徨無助的我！」她嬌吼道。

他好像永遠也沒辦法體會到自己內心的不安與恐懼。

「迎晨……」他第一次感受到那種無可奈何與無能為力。

他很想好好地愛她，想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但沒想到自己帶給她的，卻只是委屈和寂寞。

「耿旭陽，我要馬上見到你，否則我們之間就完了。」他的沉默讓她的情緒再度失控。「迎晨，我們之問的問題並不是現在見一面就能夠解決的，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她激動地打斷他的話。「我冷靜夠久了，也聽話夠久了，耿旭陽，你真的懂怎麼愛一個人嗎？愛一個人不是心血來潮把她帶到一座小島度假后，就不聞不問了。」

她真的真的好寂寞，也好想好想他……

他不可以只給她十天的浪漫戀愛后，就要她用那些甜蜜回憶挨過漫長無止盡的等待。她失控地將臉埋在膝蓋上哭了起來。

「迎晨……」她脆弱無助的抽泣聲，揪痛了他的心。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痛苦？知不知道當我傷心哭泣的時候，就是希望你可以陪在我身邊？」她痛哭出聲。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會這麼痛苦。」他自責地說。

聽她這麼說，耿旭陽才驚覺到自己有多麼自私，他還以為拚命地留在劇組加班，熬過這半年，殺青后，兩人就能幸福快樂地在一起了。

但他卻忽略了她的感受，過去的她，太過乖巧、太過體貼，讓他予取予求，讓他把這些視為理所當然，卻忘記了愛情需要的是不斷地付出、灌溉。

「對，我就是很痛苦，我看我們分手算了，我一個人還比較開心！」她賭氣地說。

「……那就分手吧。」他為兩人的愛情做出最後的選擇。

他捨不得讓她受那麼多委屈，所以決定放她自由。

她怔愣住，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他竟然如此果決地說出「分手」兩個字？！

她只想要他多在乎她一點，可沒想到得到的竟是這樣的結果！

分手！

他連挽留也沒有，就輕易地說出這樣的話。

「迎晨，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信守諾言給你幸福，事實上，我現在連最起碼的安全感都不能給你……」他低沉的嗓音飽含著痛苦。

現階段的他，根本無法單純、甜蜜地享受愛情，無法每分每秒和她膩在一起，只能給她無止盡的孤單和漫長的等待，這對她來說的確不公平。

「好……我們就分手！」她故作堅強地說道。

當他說出分手那兩個字時，彷彿一把刀刃刺進她的胸口，痛得她喘不過氣來。捂著話筒，淚水不能遏止地流了下來。

這瞬間，她不只失去了努力很久的夢想，也失去了愛情。

一無所有這四個字，為她短暫的夏日戀情作出結語。

如果不是臉頰上還掛著兩行鹹鹹的淚水，她真的會以為和耿旭陽的戀愛只是一場幻覺。

半年後下班后，迎晨和公關公司的同事剛結束一場活動，四個女生決定一起逛夜市，大吃一頓，慰勞自己一下。

踏入觀光夜市，看到街道兩側全都是各式各樣的美食，忽然勾起了她許多回憶——剛認識耿旭陽時，她幾乎天天來這條夜市幫他買各種小吃，送到飯店給他當宵夜。明明他們都己經分手了大半年，但為什麼每次一想到他，都覺得那段感情彷彿只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而己。

當初她說分手以後，耿旭陽也沒有做出任何挽回的動作，讓她徹底地對這段感情死心。

而且，為了怕自己仍對他抱有期待，她毅然決定不再找和電視圈有關的工作，就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她去一家公關公司擔任企劃助理，也放棄了成為製作人的夢想。

其實，剛分手的第一個月，她只要看到他的照片、聽到他的新聞，就會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花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才學會聽到「耿旭陽」三個字時能夠保持鎮定，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後來仔細想想，愛情最美的時候，竟然是在曖昧不明時。

因為只有晦澀隱約的情意悄悄地在蔓延，只敢迂迴試探，所以愛得既矜持又有尊嚴，宛若在淺嘗一杯香檳般，微醺又不醉人。

可是一旦陷入熱戀，在乎太多、付出太多時，張狂的佔有慾就像住在心裡的一頭野獸，蠻橫地想侵入對方的生活、佔有他的全部，並瘋狂地探究著愛情的深度，反而失去了優雅、失去了分寸，還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

事後想想，她就是對自己沒有自信，也對兩人的感情沒有信心，才會患得患失，最後一無所有。

唉，也許她還是適合找個平凡的男人，談場平凡的戀愛吧。

「迎晨，你要不要喝木瓜牛奶？」同事小玲問道。

「好啊。」迎晨回過神來，和大家站在果汁吧前。

幾分鐘后，四個女生手裡都捧著一杯呆汁，悠閑地逛著夜市，最後大家決定吃北方料理。

進入店內，點完餐后，同事小藍環視店內一眼，指著靠近電視機前的空位，說道：「我們就坐這個位子吧！」

「拜託，你該不會又要跟老闆借遙控器吧？」小玲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沒辦法，我是標準的電視兒童。」小藍站起身，走到拒台向老闆借了遙控器后，開始認真地搜尋頻道。

這時侯，老闆送上熱騰騰的火鍋和幾道北方點心，大伙兒開始埋頭苦吃，只有小藍還堅持在找想看的電視節目。

迎晨拆開筷子，捌了一塊肉片，放進碗里。

隨著肉片的香氣撲鼻而來，也勾起了她一些回憶。

她記得耿旭陽也很愛吃這家的北方料理……

這半年來，不管她吃什麼東西，每道食物彷彿都有他的影子，悄悄地勾起兩人過去的甜蜜回憶。

生活里一些細微的瑣碎小事，都藏著兩人之間的小甜蜜。

「哇，『娛樂心星事』在訪問耿旭陽……」小藍驚呼道，立即停下手中的遙控器。

「聽說他最近有新戲『黑暗槍神』要上映耶……」小玲也附和道。

「耿旭陽真的好帥喔！」同事珊珊轉頭嗦了迎晨一眼，追問道：「迎晨，你以前不是在製作公司上班？應該有看過很多大明星吧？有看過耿旭陽嗎？他本人長得帥不帥？」

「哇塞，他身材看起來好好喔！」小藍兩眼發直，只差嘴角沒有流下口水。

「就跟電視上差不多。」迎晨怔愣了下，低頭繼續吃面，但眼角的餘光仍忍不住瞄向螢光幕，看著耿旭陽的一舉一動。

螢幕上——「各位觀眾朋友大家好，我是『娛樂心星事』的主持人魏海莉，讓我們歡迎今天的特別來賓——武打巨星耿旭陽……」主持人魏海莉優雅地坐在抄發上，介紹耿旭陽出場。「大家好，我是耿旭陽，Alvin。」耿旭陽一身皮衣勁裝，完全展現出身為武打巨星的精壯身材。

「旭陽，你剛拍完『黑暗槍神』，聽說劇組的拍攝足跡踏遍半個台灣，可以聊聊對台灣的印象嗎？」主持人先來道暖身題。

「就是美食很多，觀眾很熱情。」耿旭陽咧出一口燦爛的白牙。

「嗯，聽說你在拍『黑暗槍神』時，曾經發生意外，可以談談這件事嗎？」主持人看了一下手邊的資料。

「那時候劇組正在拍一場飛車追逐的戲，結果我駕駛的那輛跑車失速，輪胎整個打滑，當時我心想完蛋了，煞車居然煞不住，整台車子就這樣飛出去，還撞傷了好幾名工作人員。『他用手比了一下當時驚險的情況。

「當時受傷得很嚴重嗎？」主持人關心道。

「照理來說，應該要很嚴重才對，但結果只有頭部和膝蓋受了點傷……」耿旭陽指了指額頭上的小疤痕。「現在還有一點小疤痕……」

主持人興奮地湊近一看，在他左邊額頭靠近髮際線的地方的確看到一個淡淡的疤痕。「這麼嚴重的飛車意外，居然只受輕傷？」

「因為我有神功護體。」他輕笑道：「可能是因為當時有人送給我一個平安符，是她求神明保佑我，所以我才可以逢凶化吉。」

「對方是一名女性嗎？」主持人嗅到濃濃的八卦味。

他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沒有直接回答。

「那可以聊聊你的感情生活嗎？」主持人打鐵趁熱，繼續追問。「上一段感情結束在什麼時候？」

「半年前。」他頓了一下，坦白道。

「為什麼會分手呢？」

「因為我沒有辦法帶給對方幸福，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能陪伴在她的身邊……每次一想到她在電話里哭泣的聲音，心裡就刺刺痛痛的，很捨不得。」他頓了一下，懺悔地說出自己的心情。

「她讓我看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就連她想見我的時侯，我也沒有辦法去看她，她哭泣的時候，我連幫她擦眼淚都不行，只能一直在電話里說一些於事無補的話……」他苦笑道。

「聽起來好像很心酸。」主持人誇張地摸摸眼角，繼續說：「但又好深情，我猜被你愛上的女孩一定很幸福。」

「如果真的那麼幸福，就不會分手了。」他自嘲道。

「會想複合，再把對方追回來嗎？」主持人越聊越深入。

「當然想。」他用力地點點頭。

「那為什麼還不行動呢？」

「我怕自己還是不夠好，沒有辦法給她想要的幸福，怕自己承諾太多，但實現的太少，最後又讓她失望、又讓她難過。」

「分手后，你們還有聯絡嗎、有見過面嗎？」

「沒有。」他搖搖頭，繼續說：「我們完全沒有再連絡了，也沒有見過面。」

「那會想再見到她嗎？」當然！畢竟我們擁有過一段很甜蜜的回憶。只是，我怕她不想再見到我，搞不好到現在還討厭著我。「他乾笑幾聲。

「你是亞洲最紅的動作巨星，怎麼可能會有人捨得討厭你？」

「但我卻是最失職的男友。」他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現在還愛著她嗎？」主持人問道。

「如果我不愛她，就不會跟你聊這段感情。」

「那等一會兒下節目后，快點去把她追回來吧！」主持人打趣道。

耿旭陽低笑不語。

北方料理店內，迎晨的視線緊緊膠著在螢光幕上那張俊朗的臉龐，聽著他真情的告白，感動的淚水不知不覺爬滿了整張小臉。

原來耿旭陽一直都還愛著她，默默地想要信守給她幸福的承諾，而她竟然沒有勇氣再靠近他，平白讓兩顆相愛的心，在同一份愛里受折磨。

「哇，耿旭陽真的好深情哦，聽得我眼淚都快飆出來了……」小藍回頭要抽面紙，一看見迎晨滿臉都是淚水，忍不住驚呼道：「迎晨？！你也太誇張了吧？哭成這樣！」

「你淚腺也未免太發達了吧？」小玲調侃道。拜託，又不是耿旭陽故事裡的女主角，還感動成這樣？

「對不起，我有點事要先走……」迎晨胡亂地抽起面紙，擦著臉上的淚水。

「你的火鍋還沒有吃完啊，錢也還沒有付……」小藍說。

迎晨匆匆地從背包里掏出一張五百元鈔票放在桌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出夜市，避開迎面而來的人潮，最後在路邊攔了一台計程車，坐了上去。

她坐在車廂內，掏出手機，按出一串熟悉的號碼。

嘟——電話另一端，剛結束宣傳錄影節目的耿旭陽，下了通告后，走齣電視台大樓，坐上保母車，準備回飯店休息。

為了要挽回迎晨，在劇組殺青后，他請工作人員幫他排上當紅的「娛樂心星事」通告，就是想藉由LIVE播出的方式，公開說出自己愛的懺悔錄。

他徹底地反省了自己之前犯的錯誤后，想要和她重新再來過。

口袋裡的手機恰巧傳來震動，看到來電名稱，一抹興奮的笑容逐漸在他臉上擴大。「迎晨，你在哪裡？我過去找你，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耿旭陽持著話筒站在停車場。

「我現在在健康路口，正要往電視台的方向，你人在哪裡？」她探頭看了一下窗外的路標。

「我剛上完一個通告，在電視台的停車場。」他告知地點。

「我去找你。」迎晨說。

「我等你。『他一想到即將要和她見面，心情顯得十分激動。

一晃眼，他和迎晨居然分開了這麼久，這段時間，他不敢想像自己是怎麼度過的，只是不停的忙碌、不停的拍戲，用過多的工作量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心。

愛情那麼的短，但思念卻很長……

她持著手機，拍拍計程車司機的肩膀，要他習最快的速度開往電視台。

「你還記得自己欠我兩個願望，沒幫我實現嗎？」

「記得。」

「那我還可以許願嗎？」她試探地說。

「可以。」

「任何願望都行嗎？」

「嗯，這一次，我不會再食言，只要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會做到，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委屈。『他堅定地承諾著。

「真的嗎？」聽到他真心的告白，她的眼眶又熱了起來，有股想哭的衝動。

只是這次流下的淚水是喜悅，而不是傷心。

「我保證不會再讓你難過，你想要天天看到我，我們就時時膩在一起……」他溫柔地哄著她。

十分鐘后，她下了計程車，在電視台大樓旁附設的停車場看到耿旭陽的保母車，立即飛奔上前，拉開車門。

耿旭陽坐在車內，就著暈黃的光線凝視著她清麗的臉龐。

「小粉豬……」他用一種寵溺的口吻叫她。

「我第二個願望就是……再愛我一次可以嗎？」她柔聲地祈求。

「當然可以。」他攤開雙臂，迎接她奔向他的懷抱。

她鑽入車內，撲進他的懷裡，用力地環住他的肩膀，低聲地說：「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孩子氣與任性……」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該忽略你的感受，不該讓你一個人那麼沒有安全感。『他捧起她的臉，柔聲地說：」對不起。「

「我原諒你。」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

「那你的第三個願望呢？」他追問道，想一次實現所有甜蜜的承諾。

「我才不要許，就是要讓你欠我一輩子。『她朝他暖昧地眨眨眼。

他低笑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

他捧起她的臉，將胸臆間濃濃的相思，全都化成綿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