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吹拂著夜晚的漁村。晚飯後的家家戶戶,有的門前三五好友聊天喝茶,有的跟著八點檔的劇情又哭又笑。
而杜雲宣正陪著何媽媽邊看電視邊閑聊。
門鈴聲響起,兩個女人互看了一眼,杜雲宣站了起來說:「我去開門。」
打開鐵門邊的小門,門外是何帆。
「你怎麼來了?你剛剛不是還在台北嗎?」杜雲宣眨了眨眼,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人真的出現了。
「想-所以就來了。」何帆傾身先給她一個熱呼呼的響吻。
她推了推他,「別這樣。」萬一被何媽媽瞧見了,那多丟臉呀!
星期六,杜雲宣特地回到漁村來陪伴何媽媽,何帆因為有事要處理,所以沒有跟著回來,但沒想到這會人卻也回來了。
「我媽呢?」他問。
「在客廳看電視。」她才打算要往裡頭走,卻讓何帆從背後攔腰抱住。「喂,別這樣!」她輕拍他的手背,要他適可而止。
「真是的。」他咕噥了一句后還是乖乖放開她。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她問。
「差不多了。」他目前忙著處理一些國外帳戶的問題。
「我們進去吧!你媽看到你回來一定很高興。」
「嗯!」他打算牽起她的手,不料她卻不讓他牽。
他挑動眉頭看著她的動作,她只得趕緊解釋道:「媽還不知道我跟你……」她一臉難為情。
他銳利的眼眸緊盯著她不放,「-不是不准我說,說-自己要告訴媽媽我們的事?」顯然這女人只是在敷衍他。
「我還沒準備好,所以還沒說。」她垂低小臉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等-準備好,我看都世界末日了。」他堅持牽回她的手,一點都不想讓步。
「喂!」她被他拉著走,「何帆,你別這樣。」
這下軟聲軟語沒用了,何帆決定自己去跟媽媽說。
何媽媽看著一起走進來的兩人,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笑了笑。「坐呀!別獃獃站著。」
何帆牽著杜雲宣的手在側邊的沙發坐下。
「媽,我要和雲宣結婚。」何帆單刀直入的開口。
「雲宣,-別這麼爽快就答應,千萬別便宜了這小子。」何媽媽笑了一下,順便給兒子一點苦頭吃。
杜雲宣從緊張中鬆懈下來,一下子噴笑出聲,「何媽媽,我還沒答應。」
「-是我媽還是雲宣的媽?-怎麼不幫我這個兒子多說幾句好話?」何帆也笑了,不過是苦中作樂,畢竟他還沒膽跟眼前這兩個最重要的女人發飆。
「就是你是我兒子我才覺得對不起雲宣,人家雲宣這麼漂亮,你不知道漁村裡有多少婆婆嬸嬸來向我打聽雲宣,連黃老師他媽媽都親自來我們家拜訪呢!我想雲宣一定還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
聽聽看,這是為人母會說的話嗎?只可惜何帆不但不能拍案掀桌子,還只能陪笑臉。
「媽,-不幫我也就算了,怎麼還扯我後腿?」
一旁的杜雲宣將手捂在唇上,不敢笑得太過誇張。
「就算我答應你娶雲宣,不過你爸不是不答應嗎?」何媽媽不再開兒子的玩笑,正經起來開始處理問題。
「他答不答應都沒關係,反正我已經離開強生,我打算自己創業。」
「那雲宣呢?-怎麼說?」何媽媽追問著杜雲宣的意思。
「何媽媽,-跟我們來台北住好不好,-一個人在這裡,我們大家都不放心。」
「-的意思是何媽媽要是願意去台北,-就願意嫁給何帆嗎?」何媽媽笑問著。
杜雲宣猛點頭,「何媽媽,我怕何帆會欺負我,-來跟我們一起住,他就不敢作怪了。」
「雲宣,-真好,何媽媽當然知道-的心意,-是怕何媽媽一個人孤單的在漁村生活。-不用擔心我,等-和何帆有了孩子后,我一定會去台北的,-這麼年輕,我還不放心-一個人帶小孩。」
「何媽媽!」杜雲宣不好意思的在何媽媽身旁蹭著撒嬌。
「媽,-真的願意跟我們去台北?」何帆求了這麼多年,媽媽都不同意,沒想到他這個兒子竟比不上未過門的媳婦。
「當然,不過就像我說的,我是去帶孫子的,不然我才不去。」姜還是老的辣,何媽媽三百兩語不但搞定了婚事,還要他們儘快生小孩。
何帆打鐵趁熱趕緊說:「雲宣,嫁給我吧!這樣媽才肯搬來台北跟我們一起住。」
「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妥當,畢竟何帆的爸爸對她成見這麼深。
「雲宣,-好好想想,何媽媽不逼-。」話雖這麼說,但她和何帆的兩雙眼睛同時卻都用力盯著杜雲宣看,就等她的答案。
「嗯。」杜雲宣輕輕的將頭點下。
「哇!-答應了,-終於答應要嫁給我了。」何帆一掃過去壓抑自己的表情,開心的大叫著,就像個大孩子。
眸與眸相對,此時此刻何帆和杜雲宣的眼裡容不下別人,彼此緊緊的凝看著。
何媽媽笑得很開心,小兒子的婚姻總算要圓滿了,她悄悄起身往大門外走去。
今夜的星空很燦爛,相信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只是阿揚呢?
何媽媽還是為這個老大擔著心,阿揚什麼時候才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終身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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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三隻玻璃杯互碰,發出輕脆的響聲。
深夜拉下鐵門后的「螃蟹」里,流動著優美的輕音樂。
何帆、杜雲宣、何揚,聚在關店后的「螃蟹」里。
「雲宣,真沒想到阿帆的動作這麼快,才沒多久就把-追上手了。」何揚調侃著眼前濃情蜜意的兩人。
四人座的方型桌,杜雲宣和何帆坐在一起,手與手還十指緊扣住,看得出感情正濃;而何揚只能孤獨地取笑著這一對先上車後補票的情侶。
杜雲宣的笑容里全是幸福和甜蜜,「其實真的算起來,我跟何帆也認識好多年了。」
「別這麼親熱,你們不怕我吃味嗎?存心是要讓我這種沒有女朋友的人氣死是吧?」何揚啜了一口新研發的果汁酒。
「是你自己不交女朋友,別扯到我和雲宣的身上。」何帆才不管何揚的嘲諷,繼續和杜雲宣上演著親熱戲碼。
「我看,你和雲宣多加點油,看能不能一年生一個,讓媽媽忙著抱孫子,她就不會閑閑沒事老是催我結婚了。」何揚看似在笑,眼底還是藏著深深的憂愁。
杜雲宣紅了臉,不依的喊著,「何揚,你當我是母豬呀!」
「要生你自己去生,別叫我家雲宣受苦受難的。」何帆狠狠的頂了回去,頗有為妻伸張正義的味道。
「說真的,你那房子裝潢的怎麼樣了?」何揚趕緊轉移話題,這話題若再繼續談下去,就實在太危險了。
何帆的新家就買在他和何揚住家的對門,剛好屋主要移民,就以兩千萬的價格賣給了何帆。
「快了,再半個月應該就可以了,然後再等傢具進來,暑假一到就能接媽媽上台北來住。」最近何帆為了張羅新居的事,忙得昏天暗地。
「那你們結婚的日期到底定了沒?」何揚再問。
「何揚,我還沒那麼快要嫁啦!」杜雲宣雖然同意嫁給何帆,但絕不是現在,至少得讓她的心裡多一些準備。
「你看吧!不是我說不要結婚的。」何帆很無奈的聳肩,他多想立刻就把心愛的雲宣娶回家。
這時候何帆的手機響起,他拿起手機看著來電訊息,眉頭在此時此刻蹙得死緊,很不想接卻不得不接,「爸。」
電話那頭是何強生用力的咆哮聲。
「爸,有什麼事好好的說。」何帆將手機拿離耳朵五公分,他才不想讓爸爸的大音量給轟到耳聾。
何強生又是一連串的開罵。
「爸,我沒空過去你那,我現在在『螃蟹』,你要過來嗎?」何帆問得很挑釁,明知道爸爸最厭惡「螃蟹」這類的夜店,他還故意約爸爸過來。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嘟嘟的聲響,何帆才將折迭手機收回口袋裡。
何強生直到今天才發現何帆投資的幾間海外公司,帳上都認列了嚴重的投資虧損,而這些高達上億元的投資金額全部化為烏有,那真正的錢到底在哪?
小老婆氣得跳腳,不過家醜不能外揚,何強生只能暗暗吞下卻又很不甘願。
「爸知道你乾的好事了?」何揚淡淡的問。
「嗯,早晚他會知道的。」何帆被罵了還一臉不以為意。
「到底什麼事,你爸爸為什麼要這麼生氣?」杜雲宣也聽見手機里傳出來的聲音,甚至可以清楚聽見何強生罵人的內容,只是她聽不懂何強生所說的投資是指什麼!
「沒什麼,只是公司上的一些事情。」何帆並不想把杜雲宣牽扯進他和爸爸的恩怨里。
「雲宣,那種商業上的事我們都不懂,-就別擔心太多。」何揚又舉高了酒杯,「乾杯,今晚不醉不歸。」何揚故意轉移她對這件事的注意力。
不到二十分鐘,「螃蟹」的鐵門被敲得震天價響。
「會不會是仇家來尋仇?」杜雲宣雖然這麼問,臉上卻不見絲毫擔心。
「雲宣,-連續劇看太多了。」何揚走到裡頭的工作室,那裡擺放著大小螢幕共六台監視器,以及紅外線攝影機,監控著室內室外各角落的情形。
不久何揚走出工作室,「阿帆,老爸殺來了。」
何帆差點噴出嘴裡的酒,他是真的有點被嚇到了。「爸來了?沒想到我有這麼大的面子。」何帆有些不敢相信。
何揚按下遙控器,打開鐵門旁的小門,然後走向前。雖然爸爸早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不過他從來沒有不認他這個爸爸。
「爸,歡迎光臨。」大帥哥仍然展現彬彬有禮的風度。
相對於何揚臉上那歡迎客人的標準笑容,一走進「螃蟹」的何強生卻掛著殺氣騰騰的怒意。
見爸爸進來,何揚又按下遙控器將門關上。
何強生第一次踏進「螃蟹」,他不是來捧場,而是來算帳的。
「爸。」何帆站起來的同時拍了拍杜雲宣的肩,示意她安心坐著,不過杜雲宣哪敢坐,也連忙站了起來。
「沒想到我何強生辛苦栽培的兒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我根本就是養了一隻會咬人的老虎。」何強生站得筆直,一揚手就給何帆一個巴掌。
何帆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
「爸,有話好說。」何揚淡淡的勸著,心想反正被打的人又不是他。
杜雲宣見狀,顧不得自己便連忙以母雞保護小雞的姿勢擋在何帆的面前。「伯父,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呢?」杜雲宣很心疼何帆臉上那明顯的巴掌印。
「-憑什麼來阻止我管教自己的小孩?就是有-這種女人,何帆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何強生已經氣到口不擇言了。
養子卻被子食,何強生是怎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最後竟得到這種下場?他不但被小老婆恥笑無能,要是事情揭發了還會被同業看笑話,而那幾億元的大洞他又如何向投資人及股東交代?他又該如何去彌補?
何揚已經是他最大的恥辱,沒想到何帆的做法更是讓他痛到萬念俱灰。
「伯父,你還不明白嗎?今天害何帆變這個樣子的,是你不是我!」
何帆將杜雲宣推到自己的身後,就怕爸爸在盛怒下讓她受到無妄之災。
「那陳玉玲算什麼?」何帆直呼爸爸小老婆的名字。「她這個勾引人家丈夫,害別人妻離子散的女人,大著肚子要求你娶她,是不是該下十八層地獄!」何帆冷哼,並不隨著爸爸的情緒起舞,反而悠閑的反唇相稽。
「你就因為我和你媽媽離婚,你才想出這種方法來報復我?你怎麼這麼陰沉可怕,可以在我的身邊忍耐這麼久?那錢呢?那幾億元到哪去了?」何強生與何帆保持一步的距離,父子兩有著相仿的高度及相同的氣勢。
「為了不讓你辛苦工作的血汗錢被陳玉玲給騙走,所以我幫你把錢保管得好好的,將來你要是老了沒錢可用,我會拿這筆錢出來養你的。」
「你為什麼老是把玉玲想成壞人?她跟我十幾年了,她的為人我最清楚了。」何強生有著挫敗,一夜之間頭髮白了不少。
「那你為什麼老是把雲宣想成壞人?爸,我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是看在雲宣的份上,我要的不只是這些,恐怕你給陳玉玲的股票早就已經移轉到我的名下了。」
「把挪走的錢還回來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何強生相信何帆真有他口中說的能耐,他真的手下留情了,否則要弄倒強生也不是難事。
「這錢是我為媽媽爭取的,比起陳玉玲所拿走的,這不過是九牛一毛吧?」到手的錢豈有再吐出來的理由。
「爸,雖然你不認我這個兒子,不過我還是要講句公道話。」何揚雙手閑適的環胸。「阿帆在強生做牛做馬,拿這些錢並不過分,況且你跟媽媽離婚時,媽媽可是一毛錢都沒拿。」
提起阿菊,何強生的怒火才稍稍減緩。「你憑什麼替他說話?你跟他根本是狼狽為奸。」
何揚雙手一攤,無所謂爸爸怎麼說。
「要我還錢是不可能,其他的爸爸你就自己看著辦吧!」何帆算準了爸爸不敢大肆張揚,畢竟這也算是豪門醜事。
「伯父,或許何帆的方式不對,可是他都是在為何媽媽設想及打算,請你也站在何帆的立場想想,他的父親出軌有外遇,繼而拋棄他的媽媽,你讓他怎能不怨不嘆呢?」杜雲宣雖被何帆擋著,但還是堅定的為何帆說話。
「這裡有-說話的份嗎?」何強生怒瞪著杜雲宣。
也許這是他罪有應得,當年不該拋棄結髮妻子,才會在今日遭到兒子的背叛,看來兒子們就是要他嘗嘗當年阿菊所承受的痛苦。
「雲宣,這件事-別插手,那是阿帆跟我爸爸之間的事。」何揚安撫著杜雲宣,就怕她又會衝到戰火的最前線去。
「爸,別為難雲宣,她一直勸我跟你和好,要我不要傷害我們父子間的感情,她甚至為了你對她的看法,遲遲到現在還不肯答應嫁給我,你難道還不明白,她是個好女孩,你沒有權利一再的批評她!」何帆冷冷的警告。
「好,那些錢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得回去強生收拾你所造成的爛攤子,對銀行、券商做離職的說明和交代,等找到適合的財務長人選,你才可以離開。」何強生這個一向強勢獨斷的人,如今幾乎用著懇求的態度。
「何帆,快答應呀!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的心安理得,是不是?」杜雲宣站到何帆的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
「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跟我結婚?乾脆我們現在就把日期定一定。」在這個節骨眼了,何帆還是不忘索取他應有的甜頭。
「我們結婚時,你一定要回去幫伯父的忙喔!」杜雲宣尋求他的承諾。
「好,我去。就看在-的面子上。」何帆轉身看著何強生,「爸,因為雲宣,所以我才回去收拾爛攤子。」他話說得很清楚,相信爸爸已經明白他的用意。
答應他和雲宣的婚事,那他就會回去為強生善後。
何強生鐵青著一張老臉,沒再多說什麼,轉身便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何揚連忙按下遙控器。
「伯父,要不要何帆開車送你回去?」杜雲宣趕緊問。
何強生走路的身形頓了頓,然後一句話都沒說的就緩慢地離開「螃蟹」。
看著何強生離開,他們三人喝酒慶祝的興緻也沒了。
「何帆,謝謝。」杜雲宣很感動何帆今晚的所作所為。
「謝什麼?」何帆看著杜雲宣。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傻瓜。」何帆不顧何揚也在場,忍不住深深的將杜雲宣擁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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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的三月天,何帆和杜雲宣終於搬進了新房子。
白天熱熱鬧鬧的辦了喬遷之喜,客人其實也只有何揚和何帆的幾個要好的同學及何媽媽。
大家一直鬧到凌晨,才心甘情願的作鳥獸散。
何媽媽怕打擾到何帆和杜雲宣,都住到對門的何揚那。
雖然他們還沒正式結婚,不過今天的喬遷之喜,何帆還是很慎重地獻上了一顆大鑽戒,在眾人的面前正式向杜雲宣求婚。
杜雲宣開心感動之餘只能連連點頭,甘願被何帆給牢牢套住。
本來只是慶祝喬遷,結果卻變成了訂婚的場面。
看著何強生特地託人送來的一座琉璃鳳凰,何帆對父親的恨意也在逐漸消失之中。
累倒在沙發上的杜雲宣,雖然很困卻還是毫無睡意。
「看來你爸爸有心向你求和了。既然他都已經送來賀禮了,我看你就原諒他吧!」杜雲宣在何帆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
「無所謂原不原諒,我只是要讓我爸知道他做錯了事,讓他也嘗到被背叛的滋味,如今他嘗到了,他也還是我爸爸,不然-以為他怎麼會知道我們今天搬新家?」
「你通知伯父的?」她訝異地從他懷裡抬起頭。
「有這麼難以相信嗎?看-這個表情,好像我恨他多深似的,這一個月以來,我可是天天都到強生報到。」他把她的頭重新按回懷裡。
「新任的財務長什麼時候會來?」
「看樣子爸爸不打算放我走,因為我發現他根本沒在尋覓接任的人選。」想到這裡他就有一肚子氣,不過氣歸氣,他又能怎麼辦?
看著爸爸在這陣子勞心勞力之下,幾乎愁白了頭,他再怎樣也不能做得太狠絕。
「嗯……」累了一整天下來,她已經沒力氣和他爭辯。
感覺到她的困意,他攔腰將她抱起。
「我自己走就行了。」她嘴裡這樣說,其實她很享受他的服務。
「我喜歡抱著-。」他將她抱往房間,然後才走去浴室放熱水。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很好,消除了她內心的不安和惶恐,他一點都不像是高高在上的財務長,更不像是有錢有勢的企業家小開。
他的內心就如同他戴了眼鏡之後的忠厚老實,一點都沒有大男人主義,或許因為從小家庭的不溫暖,讓他更渴望一個完整的家,也或許更因為她值得他這樣深情的對待。
看著他從浴室走出來,再度攔腰將她抱起,她忍不住貼在他的耳邊吹著氣說:「何帆,我好愛你!」
何帆的丹鳳眼瞬間亮到不行,馬上低頭給她一個輕吻,「雲宣,我今天說過我愛-了嗎?」
她搖頭,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會把甜言蜜語常常掛在嘴邊的男人。
何帆也曾經交過幾個女朋友,不過她們不是看在他家的背景,就是看上他這張好看的面孔,最後他只好戴起眼鏡,梳了個古板的西裝頭,目的就是希望女人看見的是他的真心。
而她就看見了他的心,懂得照顧安撫他脆弱的心靈,今生今世他的心也將全奉獻給她一個人。
他微笑的注視著她微赧的笑臉。「很好,今後的每一天,我都要告訴-我有多愛-。」
水氣氤氳的浴室里,他和她正在浴缸里上演著鴛鴦戲水記。
「哪邊酸?我幫-按摩。」他坐在她的背後,讓她的背可以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裡。
「腰很酸。」說著,他的指腹已經來到她的腰后輕按著。「這裡嗎?」
「嗯……」很舒服。
「還有呢?」
等了五秒沒聽見她的聲音,他側頭一瞧,她竟然睡著了。
再度將她輕輕抱起,拿了大浴巾將她包裹住,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回房裡的新床上。
幸福與快樂,一切盡在不言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