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午上完了課，徐恬潔和好友張怡芹一起回到阿Q泡沫紅茶店。
「張媽媽好。」
「好，恬潔，你今天怎麼有空跟小芹一起來，沒有去約會啊?」
徐恬潔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張怡芹已替她回答了。「她的阿娜答還沒有下班，她只是來這裡消磨時間的，等會兒就會去約會了。」
「小芹——」雖然是事實，但徐恬潔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呵，戀愛是件快樂的事呀。」像她結了婚，生了孩子，還每天忙著店裡的事，要想再和先生享受談戀愛時的滋味，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嗯。」
談戀愛的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恬潔，什麼時候有空帶你男朋友來給張媽媽瞧瞧，我聽說你男朋友長得很帥是不是?」這是女兒告訴她的。
「學長他是長得不錯，而且他對我很好。」徐恬潔臉上掩不住嬌羞。
「恬潔，我發現你變漂亮了，人家說戀愛的女人最美了，唉，真不知道我們家小芹何時才能找個男生談戀愛。」何麗月看著一旁留著短髮的女兒，就見她沒氣質的大口吃著炸蝦球。
真是的，食量那麼大、那麼會吃，就是長不高。她到底是吃去哪裡了?
「媽，你聊天就聊天，幹嘛說到我身上來，我現在一下課就回到店裡幫忙，每天都忙得很，可沒有那個閑工夫去談什麼戀愛。」張怡芹說完，又大口吃著她手上的食物。
「你呀，再這樣下去，恐怕到畢業都還交不到男朋友。」
「沒有就沒有。」張怡芹吃完一盤蝦球，將盤子給收進廚房。
「對了，恬潔，我聽說你男朋友有個弟弟是不是?他幾歲呢?長得怎麼樣呢?」女兒不著急，只好她這個做娘的替她找男朋友了。
「我不知道他幾歲，不過我知道他比我大，他叫衛斯歷，長得跟我男朋友挺像的。」
「跟你男朋友長得像，那不就也很帥?」又是帥哥又有錢，她得好好跟恬潔說說。「他人怎麼樣呢?我是說他的個性好不好?」
「嗯……我覺得他……」徐恬潔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衛斯歷，因為那天他看起來好像不太喜歡她的樣子，一整晚很少和她交談。
張怡芹自廚房走出來，就見徐恬潔微低著頭支吾著，一看就知道，她被她那個多話的媽媽，給問到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媽，你又在問恬潔什麼?你不要一直探人家的隱私啦。」
「我哪有探人家隱私?我是在問有關你的事，又不是她的事。」何麗月反駁女兒。真是的，也不想想她是在替她找金龜婿呢!
「有關我的事?」張怡芹困惑地問著徐恬潔，「我媽問了什麼?」
「張媽媽剛剛問我，有關學長他弟弟的事。」
張怡芹望向她媽媽。「媽，有時間在這裡哈啦，不如去看看這個月的賬簿，就快變成赤字了。」
「賬簿我晚上回家之後再看就行了。恬潔，你剛剛還沒有說完，那個衛斯歷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看見她媽媽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張怡芹索性拉起徐恬潔往外走，「小潔，你的阿娜答差不多快下班了，你快點回去吧。」
她不是在趕好友走，而是為了要讓自己在未來幾個小時里，耳根能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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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帶我來沒有關係嗎?可是我不會打網球耶。」
「沒關係，你在一旁看我打就行了。」
假日上午，衛斯亞牽著徐恬潔一起走進他經常來的一家健身俱樂部。
衛斯亞特地帶著徐恬潔一起來，一來是因為他想將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再來也是想讓她加入他的生活。
幾個平日和衛斯亞一塊打球的球友，除了衛斯歷外，每個人都很訝異見到徐恬潔，特別是衛斯亞那一句「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叫徐恬潔。」
讓大夥全愣在一旁，因為衛斯亞的舊愛殷美娜就坐在旁邊。
衛斯亞沒想到殷美娜也會來打球，不過無所謂，反正那天他和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他們只是一般的朋友。
聽到衛斯亞那一句「她是我女朋友」，殷美娜頓時變臉，她覺得衛斯亞像是故意要說給她聽似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甚至不曾這樣跟別人說過她是他的女朋友，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殷美娜冷睇了眼長相清秀的徐恬潔，她不明白衛斯亞究竟是看上這個小女孩哪一點了，因為橫看豎看，她殷美娜都比徐恬潔不知道要美上幾百倍，身材更是不用說。
正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要在這略顯尷尬氣氛中說些什麼時，殷美娜卻開口說話了。
「斯亞，打球幹嘛還要帶一個跟班的呢?」殷美娜斂下心中的悶氣，故意用身體碰著衛斯亞，藉此告訴徐恬潔，她和衛斯亞的關係非比尋常。「還是說，她不放心你一個人來打球?也對，這裡美女如雲，總要防著你讓人給搶走了，畢竟你們剛認識不久，不是嗎?」
一旁的友人動也不動的看著眼前這一出不輸給八點檔的精彩畫面。舊愛卯上了新歡，再來會怎麼樣呢?大夥都屏息以待。
出乎意料，衛斯亞並不理會故意挑釁的殷美娜，轉身對著徐恬潔說道：「我要打球了，你坐到那邊的樹下比較涼快。」
「嗯。」
徐恬潔笑地點點頭。
當大夥紛紛走向球場時，殷美娜還不忘回瞪了徐恬潔一眼。
徐恬潔當然看見殷美娜對她那不友善的瞪視，特別是她剛剛和學長在一起的樣子。
他們好像很熟似的，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喂，別獃獃的站在前面擋路。」一旁的衛斯歷叫道。
「對不起。」徐恬潔聽到衛斯歷自後面傳來的聲音，趕緊移動身體讓路。
衛斯歷向前走了兩步之後，回頭對著徐恬潔說道：「別在意殷美娜那個女人說的話，她只是在嫉妒你而已，我大哥早跟她分手了。」說完話后，他轉身就走。
徐恬潔沒想到衛斯歷竟然會跟她說這些話，他一定是因為剛剛見到她的表情，所以才會說這些話，讓她不要亂想。
她本來以為衛斯歷不喜歡她，因為他看起來狂狂的，但現在看來，他似乎並不討厭她。
徐恬潔乖乖的坐在一旁看著衛斯亞打球。雖然她不懂網球，但是看著衛斯亞打球，她就覺得好開心。
中場休息，她看見原本要走向她的衛斯亞被殷美娜拉住手臂，然後說了幾句話之後，兩個人便走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雖然衛斯歷說過，學長早就和殷美娜分手了，可是她對他們兩個人剛剛說的話感到好奇。
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呢?而現在他們又要去哪裡?
看著衛斯亞和殷美娜走到另一邊，徐恬潔的腳不禁地跟著移動，她繞過了一排的樹木，走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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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而已。」
衛斯亞讓殷美娜拉著走到一個偏僻的轉角處后，立即甩掉她的手。
剛剛她拉住他的手說有話跟他說時，他根本懶得理她，結果她居然說如果他不理她的話，她不在乎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山大，甚至鬧成笑話也無所謂。
該死的女人，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要不是怕她說出了什麼讓小潔在意的話，他才不甩這個女人。
「亞，你幹嘛對人家這麼凶。」殷美娜聲音嬌媚地抱怨著。
「殷美娜，我以為那天我說得夠清楚了，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不是嗎?像你這麼受歡迎的美麗女人，應該不愁沒有男人追。」
「亞，你也知道我很受歡迎，但為什麼我還要這麼纏著你?那是因為喜歡你。」
殷美娜說著，美眸瞄到角落邊的一個身影，於是更加故意提高音量地說道：「亞，我愛你，我捨不得跟你分手。」
殷美娜往前抱住了衛斯亞，跪起腳尖，二話不說的主動吻上衛斯亞。
「你在做什麼!」衛斯亞將那黏在自己身上的殷美挪用力的推開。
「亞，你幹嘛推得這麼用力。」害她差點就跌倒了。
站穩之後的殷美娜，發現剛剛角落邊的身影已經不在，她不禁在內心暗自竊笑。
不過她剛剛那樣的舉動卻惹火了衛斯亞，就見他怒不可遏地瞪著她。
「殷美娜，你說你愛我，你是真的愛我嗎?」
「對，我真的愛你。」
「你和雷子伊上床了吧，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結束關係，不是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又怎麼可能就這樣隨隨便便和其他男人上床呢?」他不想說出傷害人的話，但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聽到衛斯亞提起她和雷子伊的事，殷美娜臉色為之一變，難堪至極。
那天她去參加雷子伊的生日派對，或許是因為衛斯亞沒有陪伴在她身邊，再加上雷子伊對她大獻殷勤，於是她按捺不住生理上的需求，跟雷子伊開車回到她的公寓，一連三天都在一起。
就算衛斯亞知道她和雷子伊上床的事，但她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解：「亞，你聽我說，那是霄於伊他勾引我的，那天我有些醉了，我不是真的……」
「美娜，認清你自己的心，你不愛我，也或許你根本就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更不可能安定下來。」衛斯亞表情凝重，語氣嚴厲，「但我不一樣，我愛徐恬潔，我想安定下來。」
殷美娜當然看得出，那張僵硬的俊顏此刻有多麼認真的在告訴她，他愛那個長相平凡的小女生。但只要一想到，他竟然為了一個不起眼的徐恬潔而甩了她，就叫她覺得很丟臉。
她愛不愛他衛斯亞是一回事，可是他甩了她就讓她氣憤難消。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有這樣的舉動，否則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事實上，他已經決定再也不跟她見面了。
「哼，說了這麼多，還不就是你想跟那長相普通的女人在一起。
真不知道你是看上她哪一點，難道她的床上功夫比我好?」
「跟那個完全沒有關係，我愛的是她的單純與無心機。」
「哼。」
殷美娜再度冷哼一聲。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你自己看著辦。」衛斯亞一刻也不想停留，他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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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恬潔低著頭，漫不經心的走著。
她剛剛不應該那麼好奇的跟上去看的，那也就不會心情不好了。
她還記得剛剛聽到的，殷美娜說她還愛著學長，她不想跟他分手。
她的意思是要跟學長……繼續藕斷絲連?
不知道學長和殷美娜為何分手，殷美娜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她不想分手，那學長呢?他怎麼想呢?他還喜歡著殷美娜嗎?
想起殷美娜抱著學長還吻了他的畫面，徐恬潔細眉蹙得更緊了。
「小潔?」
聽到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徐恬潔抬頭看著前面一個皮膚黝黑，身材高壯，留著小平頭的男人。「方大哥?」
方亦倫是個上班族，以前的公司就在阿Q泡沫紅茶店附近，下了班常去阿Q。
也因為他是常客，因此和店裡的工作的人員都混得很熟。
不過後來他離職換了工作，就越來越少時間到阿Q，她已經近半年沒有見到他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會打網球嗎?」方亦倫看著許久不見的徐恬潔。
以前，他曾追過她，不過卻讓她給拒絕了。因為她說她已經有喜歡的人，他還真是很羨慕那個她喜歡的男人。
「我不會打球，我是和朋友一起來的。」對於運動她向來不太行，「方大哥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而且你好像變瘦
「我現在是這裡的員工，平常工作，下了班就打打球，結果半年下來我就瘦了十公斤了。」方亦倫開朗的笑著，以前他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體重九十二公斤，現在只有八十二公斤。
「那真的要恭喜你，以前你不是老嚷著要減肥嗎?現在不花錢就瘦了耶。」怡芹一直說要減肥，應該叫她來這裡打球才是。
「對呀，我現在朝著七十五公斤的目標前進。」方亦倫摸了摸自己的平頭，「小潔，許久不見，我發現你變漂亮了。」
「呵，方大哥，你就別誇我了，我還是一樣。」聽到方大哥的讚美，讓徐恬潔暫忘了煩惱，臉上有著笑容。
「不，我真的覺得你變漂亮了。以前我是個臃腫的上班族，現在我變成了健康有活力的男人，如果我現在再重新追求你，你會答應我嗎?」方亦倫邊說邊笑地探問著。
「方大哥，我以前不是因為你胖而拒絕你的，事實上，我很喜歡方大哥，因為你是個開朗幽默的人。」以前在阿Q，只要方大哥來了，氣氛就會變得很愉快。
「我知道，怡芹跟我說過，你一直喜歡著你以前的學長，那現在呢?他知道你喜歡他嗎?」雖然以前被拒絕了，可是今天再遇到徐恬潔，方亦倫發現自己還是很喜歡她。
「嗯，我們現在正在交往。」
「真的啊!看來我真的是沒有希望成為你的男朋友了，唉，我真的很嫉妒你那個學長咧!」方亦倫故作抱怨地說著。可是他是真的很羨慕她學長可以擁有像她這樣美好的一個女孩。
「方大哥，你別這樣，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十全十美的女孩。」她相信方大哥會遇到比她更好的女生，因為方大哥是一個好人。
「好吧，只好勉強接受你的祝福了。」方亦倫摸了摸她的頭，沒辦法，誰教他出現的太晚。
「方大哥，你有空也回阿Q嘛，張媽媽上次還提到你呢!」
「好，我有空會過去。」
徐恬潔和方亦倫又聊了幾句之後，便各自走開。
「唷，那個男人不是俱樂部的員工嗎?徐恬潔不是說她第一次來這裡嗎?但是他們看起來好親熱，有說有笑的，還摸來摸去咧!」殷美娜依附僵在一旁看著前方的衛斯亞道。
剛剛他們兩個人話一說完走出來，就見到徐恬潔和穿著俱樂部員工制服的男人有說有笑的，那個男人還親密的摸著她的頭。
衛斯亞不語，黑眸瞅著徐恬潔那張笑得很開心的臉。
見到衛斯亞臉上那吃醋的表情，令殷美娜妒火中燒。
她和他在一起半年，她從沒有見過他對女人認真的一面，甚至還會吃醋。
殷美娜噘了噘嘴，「她真的如你說的那般單純無心機嗎?我倒不這麼認為，說不定她是只會變色的花蝴蝶呢!」
看到衛斯亞俊顏緊緊繃著，殷美娜心中大快。
「你弟弟在叫我們回去打球了。」殷美娜帶著笑容走向球場。
衛斯亞黑眸一斂，不發一語的走回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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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子里，徐恬潔可以感受到氣氛的凝重。
她偷看了下臉上沒有笑容的衛斯亞，他看起來好像在生氣。
剛剛從健身俱樂部出來，她就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表情有些怪異，而且對她的態度也變得不太一樣了。
徐恬潔低著頭，該生氣的人不是她嗎?因為她看見殷美娜吻了他。
衛斯亞瞟了眼低著頭的徐恬潔，開口說道：「剛剛我好像看見你跟一個俱樂部的員工在說話，你認識他?」
學長看見她和方大哥說話?她怎麼都不知道。
「對，他是方大哥，他以前常常到阿Q吃東西，因此和張媽媽、小芹，還有我都很熟，不過半年前他離開原公司后，我就沒有再見過他了，沒想到今天會遇到他。」
「是嗎?」衛斯亞眼睛看著前方。
徐恬潔看著衛斯亞，她不知道學長為何突然問這個，既然他問了方大哥的事，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問他有關殷美娜的事呢?
學長現在不跟她說話，也不看她，是不是跟殷美娜說不想跟他分手有關?
學長他……她的心情有些矛盾，因為她怕問了之後，答案是她不想聽到的，那她該怎麼辦呢?
「你在想什麼?」儘管他是專心開著車，但眼眸仍不時飄向她。
「那個我……」要問嗎?徐恬潔在內心深呼吸著。
「嗯?」
「沒、沒事!」她不想問了。
車子里又陷入一陣沉默，直到車子開到徐恬潔家裡，兩人都沒再說話。
「到了，你下車吧!」衛斯亞將車子停靠在馬路旁，沒打算要下車。
徐恬潔驚訝的發現衛斯亞竟是送她回到她住的公寓，可是早上他們出門時不是說了，中午要一起吃飯，然後要到海邊的嗎?
他把她送回來，那表示……取消約會的意思嗎?
「學長……」
「你下車吧，打了一個上午的球，我累了，想回去好好的休息。」
是嗎?他累了!徐恬潔內心有著說不出的難過，而且好想哭喔。
「那……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