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女媧
矮個劍客唿哨一聲,只見劍光一閃,七柄長劍重新別回七人各自的腰間。
這七名劍客動作整齊一致,乾淨利落,料是長年在一起訓練的結果。
鷹鼻男子細心觀察,現七名劍客中,除矮個劍客外,其餘六人從頭到尾未一言,他們似乎都是啞巴。
這時,矮個劍客冷冷說道:「什麼時候動手?」
鷹鼻男子揚揚眉頭,笑道:「不急,請坐。」他端坐地上,伸出一隻手,示意七人坐下。
矮個劍客冷聲說道:「不必。」
鷹鼻男子伸個懶腰,打個呵欠,笑道:「恐怕要等上些時候,還是坐下休息一下的好。」
矮個劍客不再說話,他突然作了個手勢。
手勢奇特,象是一個圈,又似是個數字。
鷹鼻男子看得有趣,暗想:「這手勢似有深意。」
這時,七個劍客突然一齊行動。
鷹鼻男子定眼看去,只見他們七人動作飛快,眨眼間,一個背靠著一個,圍成一個緊密的圈子。
七人圍了起來,把腰間長劍直插在各自腳尖旁邊。
殘陽斜照進來,照在他們身上,在地上只拖出一個黑影。
這時,七人似乎已經融為一體了。他們都閉上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這七人寧可站著,也不肯坐下。因為坐下會讓他們放鬆。而放鬆之後,就會有可能大意。
作為一個殺手,大意的另外一個意思就是死亡。他們能暗殺別人,別人也能暗殺他們。
他們都不想死。
此時,四面八方都在他們掌握之中,劍在手旁,一有風吹草動,他們就可以立即出手。
鷹鼻男子看著七人,眼中透出了笑意,似在讚許,又象是諷刺。
鷹鼻男子笑了笑,仰面躺在地上,合上眼。他能夠坐著的時候,絕對不會站著。
過了一會,天色終於黑了下來,殘日換成了明月,廟內一片寂靜。
突然,鷹鼻男子一睜眼,喜道:「時間到了。」
鷹鼻男子叫著,身子一晃,直撲廟外。
然後,劍光一閃,七名劍客也消失了。
又過了好一陣子。
廟內。突然,一陣聲響。
一個身影從女媧神像邊掙扎著爬起。原來是那窮漢醒了。
窮漢掙扎著,口中呻吟著。
那尊女媧神像姿勢是站立著的。
窮漢全身無力,要站立起來,只有抱著那尊女媧神像。
月光斜照進來,照在窮漢的臉上,也照在女媧神像身上。
只見女媧神像的面容雕得甚是美麗,看清楚些,竟然與那百花宮宮主冰姬娘娘長得有點相似。
窮漢窮心未盡,色心又起,他的手一直在女媧神像上摸索著,此時正好摸在女媧的下體襠部。窮漢嘆息著,雖是木頭,摸摸也過癮呀。
突然,窮漢的臉色變了,露出驚恐之色,整張臉的神情就象是突然被一條毒蛇咬了手似的。
難道,女媧神像的襠部藏著條毒蛇?
驀地,窮漢腳下一軟,整個人便倒了下去,一動不動,竟是死了。他直到死也想不明白,這木製女媧神像的襠部竟然會有條毒蛇。
風兒徐徐吹來,吹動女媧神像身上的綵衣。
突然,光影一晃,那尊女媧神像竟然不翼而飛了。
這時,遠處似乎傳來了一陣悅耳的樂聲。
樂聲代表喜慶,難道有人正在辦喜事?
與此同時。
在百花宮某處。
這是個院子,面積不大,旁邊建有房屋。
四處,大紅燈籠高高掛,燈籠上都赫然貼著一個大大的「喜」字。再看清楚,原來連屋子的窗子上也貼滿了「喜」字。院落內,放置著一桌桌酒菜,桌子旁邊坐滿了人。不遠處還有些人站著,正在奏樂。
樂聲悠揚,人聲鼎沸,熱鬧之極。
突然,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叫道:「新郎倌到。」
一時間,樂聲靜了,人聲靜了,院子靜了,風兒吹動樹梢,只有葉子在響。
只見一行人從院子正門走進。當中一人,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一身大紅禮服,戴著新郎倌帽子,正是楚玉。他身邊兩個妙齡女子是對同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年輕美麗,正是如夢和倚夢兩姐妹。
如夢挽著楚玉的手,一進院子,便清清嗓子,脆聲叫道:「新郎倌到。」她一出聲,全場突然靜了,滿場的目光都集中在楚玉身上。
楚玉一眼望去,哇,好多人,好多女人,好多年輕漂亮的女人呀,恐怕有幾十個。
那些女人穿得好少,都只披了件輕紗,那輕紗又薄又透,簡直就象沒穿似的。
楚玉不敢細看。媽呀,場面好尷尬呀。
如夢、倚夢挽著楚玉昂走入,美麗的臉上堆滿得意的笑容。那些女子望著她們倆,有的露出羨慕之色,有的眼中竟有一種忌妒之意。
楚玉一入席,如夢、倚夢在他身旁坐下。
這時,樂聲又再響起,那些女子吱吱喳喳起來,院子又重新熱鬧起來。
如夢就坐在楚玉左邊。
只見她湊到楚玉耳邊悄聲說道:「公子,她們正贊著你呢。」
倚夢也悄聲說道:「公子,你穿上這禮服,好帥氣呀。」如夢吃吃笑道:「看,她們在忌妒我們呢。」
楚玉心亂如麻,吱唔道:「是么?是么?」他怎敢細看,他的頭低得就快到桌底了。
如夢眼睛一轉,悄聲說道:「公子,剛才按摩得舒服么?」桌底下,她竟悄悄拉起楚玉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倚夢也小聲說道:「公子,你的皮膚好滑、好嫩呀,簡直比女孩子的還要好。」
她卻是把自己豐滿的胸脯往楚玉身上擠。
楚玉頭皮麻,滿面通紅,卻是回憶起剛才被兩女子按摩自己的情景。那奶色的肌膚,彈性十足的胸脯、還有平滑的小腹……哇,她們竟用自己妙不可言的身子當毛巾。嗯,確實是人生的極品享受呀。
楚玉胡亂想著,心裡被兩女子搞得痒痒地,他想去推,卻不知如何下手。
突然,一個男子聲音說道:「恭喜公子。」聲音沉厚,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
楚玉一驚,抬頭一看。
只見一個白頭老者手持一杯酒,站在身前。正是那鞭神拓拔野。
楚玉連忙站起,說道:「老人家,你也來了。」他進來時,不敢細看,竟然沒有看見拓拔野。
拓拔野點點頭。
楚玉囁嚅道:「明月公子好些了么?」
拓拔野嘆道:「好些了,喏,他在那邊。」
拓拔野伸手一指,楚玉隨他所指方向望去。
只見明月公子笑嘻嘻地坐在一張酒桌前,正跟身旁的輕紗女子打逗。
拓拔野高聲喚道:「月兒,月兒,過來敬楚公子一杯。」
只聽那明月公子笑道:「你代表我就行了。」卻是不肯過來。
這個明月公子時而「不經意」地摸摸人家女子的小手,時而又「不小心」地碰碰人家女子的胸脯,正在大揩油水呀,怎麼有空敬酒?
拓拔野皺眉嘆道:「唉,公子莫怪,他就是這個樣的人。」
楚玉趕緊陪笑道:「理解,理解。」
如夢、倚夢齊聲笑道:「你們別光說話,不喝酒呀,快乾杯呀。」
拓拔野眨眨眼睛,笑道:「好,乾杯。」他一口喝光,如夢又替他斟滿。
楚玉無奈,只得奉陪。
拓拔野連干十幾杯。如夢斟酒都斟到手軟了,楚玉更是目瞪口呆。
拓拔野大叫道:「痛快,痛快。」他似乎喝醉了,舉步便要走開。
楚玉見他腳步一陣踉踉蹌蹌,似要摔倒,趕緊搶上前扶著他。
這時,只聽拓拔野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晚上來救你出去。」
楚玉一愣,向拓拔野臉上望去。
只見拓拔野眨眨眼睛,突然拍手高聲笑道:「好酒,我還要喝。」
拓拔野一手推開楚玉,腳步浮浮,踉蹌走回自己桌前坐下,獨自斟飲吃菜。
楚玉呆看一會,正要走回自己位置。
楚玉隨意一瞥,卻現一人在不遠處盯著自己。那人的目光好生明亮,閃閃光,就是黑夜中的星星,一雙眼睛象是會說話,眼波流動,就如那秋天的水波一樣,輕輕蕩漾,輕聲訴說。
那人獨自坐著,身旁的妙齡女子都躲得遠遠地,似是吃過他的苦頭,不敢靠近。
明亮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只見這人長得好生俊美,臉上色如白玉,煜煜生輝。這人一身白衣,永遠都是乾淨整潔,一塵不染,一眼望去,讓人不禁懷疑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人物。
這人正是那正義幫幫主上官飛。
兩人目光一觸,上官飛眼中似有火光一閃,楚玉心中不禁一動,暗忖:「好明亮的眼睛呀。」
上官飛冷冷地看著楚玉,眼光閃爍,似有深意。
楚玉微笑著,走上前去,說道:「上官兄也來了。」
上官飛仔細打量著楚玉,似乎在觀察著什麼。楚玉勉強笑笑。
上官飛長身而起,突然端起桌上的一個酒罈,掀起酒蓋,仰起脖子,「咕」
「咕」地牛飲起來。
這人喝得比拓拔野還要凶。楚玉看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很快,上官飛就喝完一壇酒。他抹抹嘴,冷笑道:「恭喜,恭喜。」
楚玉湊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還請上官兄幫忙,把百花公主讓給我呀。」
上官飛臉色一變,突然一摔酒罈,冷笑幾聲,身子一晃,揚長而去,留下楚玉獨自茫然。
酒罈落地,只聽「嘩啦」一聲大響,全場頓時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望向楚玉,不知生何事。
楚玉正在尷尬之時,只聽院外有人喚道:「娘娘駕到。」
楚玉一驚,轉眼看去。
只見院門走入一行人。當先一個女子,身材窈窕,腰肢擺動,款款走來。
這女子臉蒙黑紗,讓人看不清她真正面目。她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那雙眼睛美麗之極,似有勾人魂魄之魔力。
就憑這雙眼睛,已經使全場女子失卻了顏色,讓人忍不住去猜想,黑紗下的臉孔該有多麼美麗。好美的眼睛呀。
楚玉也不禁看呆了。
冰姬緩緩走到楚玉面前,說道:「公子可好。」她的一雙眼睛,明亮如水,似看得穿人心底里的秘密。
楚玉囁嚅道:「多謝關心。」
冰姬眼睛一轉,脆聲叫道:「拿酒來。」她身邊的女子連忙捧上兩杯酒。
冰姬把其中一杯酒遞給楚玉,自己端起另外一杯,脆聲說道:「今天是公子大喜之日,也是百花宮的喜日,妾身敬公子一杯。」說完,掀起黑紗一角,一干而盡。
楚玉只得也一干而盡,嚅道:「多謝娘娘。」
冰姬放下酒杯,歉聲說道:「妾身不勝酒力,只飲一杯,公子不要見怪。」
楚玉連忙說道:「怎麼會,怎麼會?」
冰姬微微一笑,轉身大聲說道:「藉此喜慶時刻,我宣布,本屆百花公主春風一渡盛會,明日舉行。」全場頓時歡呼雷動。
楚玉聞言大駭,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他暗叫:「老天呀,不是吧,這麼快,我還未練好武功呀。」
這時,旁邊突然伸出一雙大手,一下子便扶住了楚玉。
楚玉一驚,轉眼看去。
只見眼前站著個女子。這女子身材高大,胸部高聳,卻是蘭人。
蘭人媚笑道:「公子,怕是喝醉了,小心呀。」
楚玉站穩身子,囁嚅道:「多謝蘭姐姐。」
蘭人眨眨眼睛,小聲說道:「公子,記得吃藥呀。」
楚玉還未答話,冰姬卻耳尖,嬌笑道:「蘭人,你跟楚公子說什麼悄悄話呀?」
楚玉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