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醒
休息室內,夜小瑤正在幫星飛檢查著手臂上的傷口。
「哎呀~!」撕開袖上的衣服,一不小心扯著了傷口,星飛忍不住就大叫大嚷了起來。
「有沒那麼誇張呀!」
夜小瑤一邊用從醫療室拿來的消毒棉團幫星飛清理傷口,一邊大有意見地埋怨著,臉上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喂喂,我說小瑤呀,你能不能小心點,這已不是一般的痛了呀!」
看著夜小瑤處理自己傷口時的動作和手勢,星飛有種預感就是自己手臂上的傷會越來越嚴重。
「應該不會影響下午的那場比賽吧!」
這也是星飛最關心的問題,因為下午肯定會與雷文碰上,這可不是說笑的,再怎麼說他也是雷姓世家的弟子,「寒冰掌」更是屬於第三層的武技,比星飛最強的「飛龍掌」整整高了一個級別,威力自然也有著倍數的差距。
雖然如此,星飛可一點也沒有擔心過,「還沒比,誰贏誰輸還說不上!」
畢竟,對自己的武技,他還是有著絕對信心的,這是長久以來在無數次武鬥中建立起來的,更何況,星飛最擅長的就是以弱勝強。
這時,門依呀一聲被推開,隨著陣陣的腳步聲,楊子江與張無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大,你沒事吧!」
張無笑嘻嘻地望著星飛,說出的話更是模稜兩可,也不知道他問的究竟是星飛的傷口沒事了,還是被夜小瑤「折磨」得受不受得了?
但看他的笑得那麼開心兼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後者居多。
「呵呵,還好!還好!過得去!」星飛當然聽得出張無話中之意,但礙於夜小瑤在場,不便作。
心裡卻在思忖著:「等下我再來修理你,讓你陪我「有難同當」,看你到時還笑不笑得出來,嘿嘿!」
「子江,早上的賽事怎樣!沒什麼「意外」吧!嘿嘿!」星飛轉頭望向了臉上也掛著淺笑的楊子江。
「平平靜靜,過關斬將,一路辛苦,那有老大那麼好的福氣!」
楊子江輕描淡寫地說著,那最後的一句更幾乎是帶著笑意說出來的,指的自然是星飛早上那兩場令人耳目一新的比賽啦。
「喂喂,什麼意思!!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打贏的!真材實料,童叟無欺!」
看到楊子江與張無幾乎笑成一團的樣子,星飛猜出他們兩個剛才一定在討論這事,而且也一定說過不少自己的「壞話」,馬上就大聲抗議了起來。
心情緊張之下,身體晃動,又扯動了手臂上的傷口,直痛得他眯著眼哼哼呀呀了好幾聲。
「你別亂動好不好!」正忙著處理星飛臂上傷口的夜小瑤生起氣來,眼見傷口又像要流出血來的樣子,連忙拿起紗布繼續一層層包紮著。
星飛皺著眉毛的同時,臉上也掛滿了尷尬。
「老大何止福氣好,簡直就是艷福無邊,子江呀,你剛才沒來看真可惜,人家秋小師妹可是當著上千人的面說喜歡老大的呀,呵呵!」
看到星飛的窘相,張無馬上不失時機地踩多他幾腳,反正星飛被夜小瑤制著,簡直就像虎落平陽,這時候不趁機整弄一下他還真對自己不起呢。
「喂喂,大嘴,你別亂說!她哪有這樣說呀……哇~呀!!小瑤,你,你幹什麼呀!!」
令人聞之心寒的嚎叫聲再次從休息室里傳了出來,而且比第一次還更要響亮得多!
原來,就在張無說話的時候,夜小瑤莫名其妙地火了起來,手一用力,指甲就深深地掐進了星飛的手臂,這倒是應了星飛先前所想的,給夜小瑤弄過的傷口只會越來越嚴重。
楊子江帶著同情的眼神看了看正痛得全身顫動,額頭不停冒冷汗的星飛,還有那坐在一邊,好像對剛生的事有點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夜小瑤,禁不住搖了搖頭,心裡暗暗笑。
「老大你真是活該,什麼人不好得罪,偏偏去惹小瑤,這是小意思啦,接下來還有你好受的,嘿嘿!」
「呃~!老大,我出去透透風,不打擾你們了!」
畢竟,站在一邊看著星飛被折磨好像也不太好,更何況萬一被星飛連累,給夜小瑤冶以同罪的話那就更划不來了。
雖說自己從來都沒惹著她,但女人很多時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尤其是夜小瑤,心裡想著,再抬頭看了看仍慘叫著的星飛一眼,馬上得出了一個結論「此地不宜久留」。
說完,就扯著還想繼續落井下石的張無,疾風一般地跑了出去。
「你沒事吧!」
看到星飛痛得直冒冷汗的樣子,夜小瑤心裡的一股怒氣也慢慢地熄滅了,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扶起星飛的手臂,重新仔細地處理傷口。
「喂喂,小瑤呀,你……能不能小力一點呀!」極力忍著痛的星飛用近乎「悲哀」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
「你別那麼啰嗦啦!」夜小瑤一邊忙著一邊氣鼓鼓地說。
「哎~呀~!!」說話的時候,夜小瑤一下沒留神又扯動了星飛的傷口,馬上又痛得星飛大聲叫了起來!
「嘻嘻,對不起啦,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嗚嗚~~免了吧,我還想活多兩年!」
「你說什麼!!」
「沒~沒~呵呵,說說笑的!呵呵~~」看到夜小瑤瞪著眼的樣子,星飛臉上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但那笑看在夜小瑤眼裡,直比哭還難看。
「哼!」
很顯然,夜小瑤對星飛的解釋非常不滿,而這時包紮工作已告完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夜小瑤指了指地上一隻紙袋說:「那裡有衣服,你等下自己把它換了,我走啦!」說完,似仍生氣地把頭一扭,也不等星飛回話就快步離開了休息室。
在確定夜小瑤離開后,星飛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真是個極女魔頭呀,和二年級的那個秋什麼師妹一樣!」不知不覺間,星飛突然想起了那個美艷無比但又令人心怕怕的秋夢雨來。
想到她那甜甜的笑容,迷人的曲線時,心中一陣悸動,狂跳熱了起來。
「呃,她好像叫我比賽完後去找她,不知是指上午比賽完還是下午比賽完了呢?嗯,不管它了,准沒好事,管它上午還是下午,安全第一,不去為妙,更何況我也不知去哪裡找她!」
打定主意后,星飛也不去想這事了,由於離下午的賽事還有一段時間,又沒那麼早吃飯,無聊之餘,星飛決定靜下心打坐調息,在恢復真氣的同時打一下時間。
「練氣練心,由內而外。」調息是指用意念從真氣聚集之處氣海里引出一股真氣,然後沿著已疏通的奇經按一定的路線來回運行,最後在身體里走完一周天後再緩緩歸回氣海,完成一次流程。
而真氣每走過一遍經脈后,都會變得更純厚並有所增加,更重要的是真氣在身體運行時會不斷地嘗試衝破那些未疏通的脈位,並將經脈不斷地擴展,最終將全身所有的經脈都貫通,讓體內的真氣在運行時以更快的度凝集,出掌招時達到「意動勁生」的境界。
所以調息對於習武者向來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尤其是那些初習者,每天早午晚三次的固定功課,必須一直練到經脈定下型來,初具規模后才慢慢減少次數轉而去修習武技的運用。
但每天仍要抽出一點時間來調息,日久見功慢慢地將更多的經脈打通,使真氣達到生生不息,源源不盡的境界。
到現在,星飛身體里的已知經脈基本上都已打通,這歸功於教務主任蘇天在他身上試驗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真氣運行法。
雖然這些所謂的成方法最後沒有一種是成功的,但在這些有逆常理的真氣修練下,無數次走火入魔、真飛狂奔亂竄下,不知不覺間就已疏通了星飛全身已知的經脈,這當然也是蘇天始料未及的。
所以,基本上來說,星飛已不需要每天都進行調息,只有在真氣消耗過大時才需要進行調息恢復。
盤膝坐了下來,星飛閉上眼睛,很快地就進入了由意識控制的忘我狀態,同時因為這裡是任何人都可出入自如的休息室,星飛想了想后還是留下了一點意識在感官里,這樣雖然眼睛看不到,但可以通過這部份意識去感應周圍的情況。
以星飛現在的功力來說,只需一動念就可隨時中斷調息,蘇醒過來。這對於其他人來說當然是不可思議的事,但星飛卻可以輕易做到,說到底還是蘇天的功勞。
當然,星飛是決不會感激他的,甚至還恨得牙痒痒的,因為他為此付出的代價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
一入定后,以意識牽動,真氣流轉間,星飛只覺得一股溫和的氣流從氣海中緩緩流出,沿循著經脈而上,流暢全身。
氣流所到之處,全身一片舒泰,如沫春風般,神清氣爽。
上午比賽時因真氣消耗過多而產生的疲憊一掃而空,真氣在流轉一周天後,沈回氣海之中。
非常快地完成了一個流程,星飛雖然覺得舒服,但卻覺得乏味。因為他的功力練得越高,這調息就完成得越快,甚至都還來不及慢慢去體會就結束了,真是無趣,完全沒有初練時沉迷於其中,在真氣運轉間歡喜激動的心情。
嘆了口氣后,正考慮著要不要再「玩」多一次時,星飛突然心念一動。
心想,平時調息都是只控制一股真氣沿著身體作周天運轉,那麼如果同時控制兩股真氣會怎麼樣呢?同時控制兩股真氣,一上一下地同時進行運轉,這樣豈不是能縮短調息的時間?
也許是受蘇天的影響,星飛對於這種異想天開但看起來又好像能省了很多功夫的練功方法有著很大的興趣,接著越想就越心動,於是也不理會這種方法行不行得通,聚精會神全力玩起體內那川流不息的真氣。
終於,在費了好大的力氣后,從氣海里又分出了另一道真氣。
正確導運真氣的方法是應該先向上運行的,但由於星飛體內已有了一股向上快運行著的真氣(因為星飛分了心,這股真氣已越走越慢!)
所以,星飛想也不想地就將這第二股真氣引向下半身的經脈之中。
而這股多出來的真氣一進入下半身的經脈,馬上就快地向前衝去。
這時,星飛反倒停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按照怎麼樣的路線進行運轉(因為根本就沒有人這樣練過!),好在身上大部分的經脈都已貫通,下半身更像足了蜘蛛網一樣,想怎麼走都行。
想了想后,星飛決定先在右腳里轉一圈再說,於是在意念的導引下,真氣跨經越脈地進入了右腳的脈道,然後按著右腳的經脈向下直行,一直流到腳板底時才又打了個轉向上返航。
真氣運行得非常順利,只是這股真氣在通過腳底時星飛突然有一股異於平常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太過模糊,反而令星飛產生了一些困惑。
在最近幾次調息時,他也曾有過這種感覺,但沒有今天這麼強烈,這麼清楚。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身體里有一股能量正漸漸地蘇醒一樣,與最初修習武技時,身體里無中生有地產生第一股真氣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但可能是因為方法不對,始終都無法突破關口,讓這股能量蘇醒。
自升上三年級后,星飛在武技方法就再也沒有什麼大的突破,這是因為已經到了層次上的極限,如果不去修習更高一層的武技的話,這一輩子也只能在真氣精純渾厚上下功夫了。
但練來練去都是這個樣子,的確是一件令人沮喪的事,同時也令星飛對石碑禁令越來越不滿。
就像那怪老頭所說:「僅因為一些無聊的原因,就強行禁止人進入石碑,終究會導致武學衰敗,一代不如一代!」
而更令星飛不滿的是三大世家的弟子,他們依靠家族中世代留傳下來的武學,輕易就可以達到第三層,甚至第二層的水準。而其他人也許一生苦練也只是在四至五層之間徘徊。
結果就是這六十年來,整個聯邦幾乎全被三大武學世家所控制。聯邦軍隊,乃至最強的「武神特戰隊」,更都是以三大世家的弟子為骨幹組成的。
這些特權也開始令三大世家的弟子,尤其年輕一代越來越囂張不可一世,像那個一年級的新生雷文就絲毫不把其他高年級的師兄放在眼裡。
「我一定要越他們,進入「武神石碑」修習武學,然後再將所學傳授給其他人,讓所有人都能擁有平等修習武技的機會,擁有平等的權利!」星飛在心裡暗暗誓。
這時,一直在右腳運行的真氣已上行到了大腿,星飛想了想,最後決定再讓它去左腳的經脈中走走,看看會不會再產生剛才的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最後再讓它向上與第一股真氣會合。
正當他盤算好,想用意念去引導它時,身體竟然產生了一種窒息悶郁的感覺,尤其是胸口,簡直就像被封住了經脈一樣,非常的難受。
星飛大驚之下,沒空去理會那股真氣,匆匆地收斂意識,往胸腔悶氣處觀察起來。現原因后,馬上就笑了起來。
原來第一股上行的真氣由於沒有意識的牽引,已經停止行走,停留在胸部經脈動也不動,經脈因此阻塞,使得氣息不暢。
星飛笑著正想集中意識去牽引它時,腦海里無端端地竟冒出了一個念頭:「好在它沒有向後倒退!」
誰知剛一動念,那股真氣就好像聽得到一樣,突然之間一泄千里地沿著剛才上行的路線往氣海里倒退而去。
星飛嚇了一大跳,雖然不知道真氣倒流氣海會有什麼後果,但一定不會是好事,連忙用盡所有的力量去「拉「住這股已失控的真氣。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在它完全沒入氣海前的那一刻成功地拖住了它,然後再慢慢地向上導行。
直到此刻,星飛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暗叫僥倖。
但儘管如此,氣海里也因為這股真氣部份的突然迴流而波濤洶湧地翻騰著,所有的真氣都在揭竿造反,弄得星飛好生難受。
就在星飛暗暗高興時,突然感覺房裡有了些動靜,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接著還站在面前仔細地看著自己。
那投過來的炙熱目光令星飛臉頰痒痒的,就在星飛考慮著要不要提前結束調息時,頭上一涼,一隻溫軟的手已按了在自己的額頭上。
來者出一聲驚叫后,手很快地又縮了回去,但只片刻又再次按了上來。
鼻子里傳來一股清幽的芬芳,而且還非常的熟悉!也不需要睜開眼睛,星飛就已十拿九穩地猜出了來者何人。
當腦海中浮出這個女孩清秀俏麗的樣子時,星飛就大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以前還蠻溫柔的女孩最近不知什麼原因,對自己越來越不友善了。
一點也不像小時候,那時她可是好「玩「得緊。
想起夜小瑤小時候常,被自己逗得哭鼻子的趣樣,星飛就得意地笑了起來,隨即后想起自己現在人在屋檐下,飽受摧殘時,心中又是一陣沮喪。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我記得我沒有得罪她呀!難道是大家都長大了,所以距離就越來越遠,或者是她已經開始討厭我了?
咦,不會是我整天去她家吃「霸王餐」,讓她幫我洗「霸王衣」,她不勝其煩才對我越來越凶吧?
哎,我也不想的呀,小瑤呀,誰叫你答應了我老媽呀……當時你還答應得蠻幹脆的,一點也沒猶豫……
正當星飛胡思亂想著時,心跳突然怦怦地變得厲害,全身更是一片熱。
因為他感覺得到,那凶凶的女孩這時不知什麼原因,已湊到了離自己的臉頰非常之近,簡直就快挨著的地步了。
沒辦法,實在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星飛懷疑自己會不會暈倒,於是就馬上停止調息。
而星飛停止調息的方法很簡單,說來更有點兒稀奇,就是讓它以最短的路線返回氣海,通常星飛只需用意識在瞬間作一下牽引,就可以睜開眼睛,而那些真氣會自動沿著星飛預定的經脈路線返航,所以星飛也沒怎麼注意,將兩股真氣稍加牽引后,就睜開了眼睛。
「啊」
星飛一睜開眼睛,果然看到夜小瑤那俏麗的臉頰,已近到離自己非常親密的程度,馬上出一聲驚叫,同時身體向後慌亂地倒去。
夜小瑤也嚇了一大跳。她剛才進來本想看看星飛,卻現他在地上打坐,但臉上表情非常古怪,額頭上更是不停地冒汗。
夜小瑤一驚之下,馬上想起星飛這個笨蛋常去練教務主任的變態武技,心裡擔心得要命,於是就湊上前去察看。
誰知星飛猛地睜開一雙大眼,直嚇得她魂不見了三分,一聲驚叫后也向前趴了過去,結果,重重地壓在了星飛的身上。
這是星飛與夜小瑤最親密的一次接觸,香溫玉柔之間的情景,人艷羨不已。
但星飛卻高興不出來。因為在倒地的剎那,他體內一片混亂,那兩股本應早該返回氣海的真氣在經脈里狂奔亂竄了,而且渾然不顧宿主的感受,就像失控了一樣。
星飛只覺全身一片僵硬,動也動不了,所以雖見夜小瑤撲在自己身上,也只能幹瞪著眼,無法反應。
心裡不停地叫苦,接著,星飛覺得意識開始模糊,眼皮也重重的,直似要入夢睡去。
夜小瑤當然不知道星飛體內的變化,一隻手撐著星飛的身體狼狽地爬起身子,俏麗的面頰上立刻就燒出了一片片紅霞。
隨後看到星飛仍然獃獃地瞪大眼睛動也不動時,心中莫名一股火起,也不等自己完全站起身來,揚手就是一記耳光。
這一記耳光,來得可真巧。先前,星飛因急於蘇醒,結果令真氣亂成了一團,那昏昏的睡意更是走火入魔前的徵兆,偏偏他又因為意識的逐漸模糊而失去了警覺,真要睡著了的話,恐怕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但夜小瑤的這一記耳光,如同當頭棒喝。當火辣辣的劇痛從面頰傳到腦海,星飛也猛地一凜,意識到目前所處的危機。趕緊凝氣聚神,拋開一切雜念,全力去控制大局。
還好,蘇天以前曾教過他很多解決走火入魔的方法,目前情況雖糟,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漸漸地,情況終於有所改變。那兩道洶湧澎湃、難以駕馭的失控真氣,慢慢轉為平和,接著又如百川歸海般,衝過因走火入魔而阻滯之處,且在經脈重新貫通之後,緩緩納回氣海。
到這時,星飛才算鬆了一口氣。接著全身一片燒痛,如同烈火焚身,忍不住大聲慘叫。
夜小瑤本來還奇怪著,星飛今天怎麼了,居然打不還口,一點反應也沒有。心裡正犯著悶時,突然聽到星飛痛苦地慘叫,全身還不停地顫動抖。
驚駭之間也顧不得那麼多,原已站起的身體,又再次趴到了星飛身邊,挽起他的身體,嘴中不住地喚著。看星飛臉上抽搐扭曲的肌肉,顯然在極力忍著痛時,心一酸,眼睛就濕濕的,綴著淚水就快要哭出來。
「星飛,星飛,你不要有事呀,我不是有心打你的!嗚嗚~」單純的夜小瑤還以為是自己那一記耳光將星飛打成這個樣子的,心裡異常難受。
而星飛現在的反應說穿了就是遲來的痛,是早先那兩股真氣在他體內亂竄時所產生的。只不過當時他全身一片僵硬,就連神經也似乎被麻痹了,絲毫感覺不到,現在一切復原,不痛才怪呢!所以在劇痛過後,星飛也慢慢地回復過來。
「小~瑤~,我~沒事~~!」癱倒在夜小瑤的懷中,星飛大痛過後,全身乏力,也無法掙起,乾脆就任由得她抱著吧,反正軟棉棉的也抱得挺舒服的,星飛暗笑了起來。
夜小瑤聽到星飛那有氣無力的應聲后,心中大喜,又低頭仔細地看了星飛好幾遍(她看得是如此之詳細,又令星飛心裡一陣毛!)
當夜小瑤看到星飛雖然全身冒著汗,但眼眸中卻綻放精光,這才放下心來,掩不住心中的歡喜,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嗔道:「你真的沒事!?」
「沒~,但你一放開手,我就有事啦!」星飛調笑著說道,當然不忘眨眨眼睛,擠擠鬼臉。
夜小瑤一怔,接著頰如霞燒,這才現自己仍親密地抱著星飛。當下也不多想,馬上就鬆開了手站起身,芳心顫動,亂得說不出話。
「哎呀~~」失去依靠後,星飛直直地摔倒在地,腦門更是「當」一聲撞在地板上。
頓時只覺眼前一花,無數顆星星從眼皮底下冒了出來,接著全身一片疲累,睡意濃濃,乾脆閉上眼睛,就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必睬理了。
他也的確需要睡上一覺,實在是太累了。
夜小瑤也是一聲驚叫,正臉紅紅地不好意思時,倏地現星飛又再次沒了反應。急得再次蹲下身去,當聽到星飛那輕微的呼呼聲時,不禁莞爾,接著費了好大的勁搬起星飛,將他放到休息室里的長椅上。
一切妥當后,往已熟睡的星飛望了一眼,越看越有趣,調皮心起,伸出手在他的臉上大大地颳了一下,之後才笑嘻嘻地安心離去。
當星飛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時,馬上就聞到香香的飯菜味。正奇怪著時,「你醒了!」嬌脆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轉頭一看,只見夜小瑤正將兩個飯盒往桌上擺去,接著星飛只覺得肚子一陣鼓響,這才現已是中午吃飯時間了。
「哇,是紅燒茄子飯,小瑤,你真是太好啦!怪不得這麼香!」星飛看到是自己喜歡吃的茄子食,心中一陣歡喜,更是食慾大增,毫不客氣地大吃了起來。
夜小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啐道:「反正也是飯堂里打的~」,話雖然這樣說,但聽到星飛稱讚己,還是免不了一陣樂滋滋的,看到他那副餓鬼投胎的吃相,禁不住又是一陣偷笑。
「唔!嗯~!」星飛含糊不清地應和著~~那趣樣自然又引起夜小瑤一陣笑意,沒過多久,也吃著飯的夜小瑤突然記起了星飛剛才慘叫的事,好奇之下連聲問了起來。她最初當然以為是自己那一掌惹的禍,弄得心裡難受死了,但後來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哪有那麼誇張呀,以前常常這樣「招呼」星飛,也不曾有事,心中充滿了疑問。
「呵呵,沒什麼,練功出了點毛病而已。」星飛漫不經心地說著,渾然不當它是一回事,但卻沒注意到夜小瑤的臉一變后已漸漸綠了起來。
「什麼練功出了毛病」夜小瑤眉毛跳了跳,緊緊地盯著星飛,一步也肯不放過地追問著。
無奈之餘,星飛只好將自己如何分出一道真氣,又如何因此走火入魔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算是坦白從寬啦。
解釋完后,他還不忘插多一句:「呵,還真幸運呀,要不是小瑤你那一掌,我早就翹了,呵呵!」
「翹你個頭!」夜小瑤終於火了起來,將先前內心的難受,完完全全地轉化成憤怒,直嚇得星飛連飯也不敢吃,心涼涼地想著自己哪裡又得罪了這個最近情緒老不穩定的女孩。
「星飛!!……」夜小瑤剛想狠狠地教訓星飛一頓,卻看到星飛已經滿臉可憐地舉起了雙手,作出了投降的樣子(反應好快!)。
夜小瑤一怔,接著就聽到星飛笑嘻嘻地說:「知道啦,我以後小心點就是啦,呵呵!不再練啦!」
說完,星飛還不忘拍了拍夜小瑤的肩,一副熟絡友善的樣子,令夜小瑤哭笑不得,怒火漸漸地熄去。
「反正,你別再亂來啦!」夜小瑤縮肩甩掉星飛的臭手,再一次提醒他,就望著臉上沒點正經的星飛失聲笑了出來。
「知道啦~~」星飛漫不經心地應著,在幫夜小瑤消完氣后,繼續風捲殘雲地吃著飯。
吃完飯後,已是中午十二點,離下午的比賽還有兩個多小時,夜小瑤收拾好東西后就自個兒離開了。
星飛原想再美美地睡一覺,但一點睡意也沒有,正悶著不知幹什麼時,倏地想起剛才分出真氣的事。
念頭竟一不可收拾,好奇心大起,他很想知道,如果不是被夜小瑤打斷了的話,那兩道真氣在體內運行時會生什麼事?
「嗯,再試一下,反正也沒什麼,應該不會有事的。」星飛想了好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接著說做就做,盤坐在椅子上,闔起了雙眼。
如同剛才,星飛先從氣海中引出一股真氣,循著脈道上行,沒過多久后,再從氣海里引出另一道真氣,反方向下行。
在成功地分出兩道真氣后,星飛吸取了之前的教訓,先將下行的真氣快地導入右腳之中,讓它自個兒先在那裡逛一逛。
處理完下行的真氣后,又第一時間對付那上行的真氣,想了想,決定先在手臂里轉一轉。
慢慢地,在意識的導引下,上行的真氣沿著胸部經脈打了個轉,然後緩緩地流向左臂,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星飛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感覺到右腳已經漸漸麻木。
抽了個空往右腳看去,果然,在右腳里流行的真氣不動了,正無所事事地停在腹部與大腿的交會處。
奇怪的是雖然沒有意識控制,卻不會像剛才胸部的真氣一樣迴流氣海。
「地心引力嗎?」星飛哭笑不得。
雖說真氣沒有倒流,但一直停在脈道里也不是件好事,星飛想了想就用意識牽引著它進入了左腿的經脈。剛將它引入左腳經脈,星飛就不再去理它,由得它自生自滅,因為左臂上又傳來陣陣膨脹的感覺,不用看也知道那股真氣又在鬧事啦。
倒不是說星飛不重視在下半身運行的那股真氣,只是在星飛的感覺里,這股真氣好像比較溫馴,不像手臂上的真氣那樣,整天鬧事造反。
果然,左臂的真氣停在關節里動也不動,雖然沒有迴流但卻不停地凝結,越聚越雄厚。
「怪不得好像要脹開一樣。」想到這裡,星飛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卻不敢再遲疑。
經由意識的牽動,停滯在左臂關節里的真氣才好像不太情願地,繼續向前沿著經脈行走。
大致穩定之後,星飛再急急忙忙地去處理左腳上的那股真氣,雖然感覺到它比較溫和,但天知道它在腳上的經脈亂走時會有什麼後果?
想到這裡,星飛禁不住開始有點後悔。
就這樣,星飛手忙腳亂地用意識交換控制著身體里的這兩股真氣。漸漸地,這兩股真氣也好像演變成兩種屬性。
在上面行走的真氣,只要星飛的意識一離開就馬上造反,不是令經脈膨脹就是不理後果地橫衝直撞,弄得星飛苦不堪言。
而下面那股真氣就溫和得多,有時就算沒有星飛的意識牽引,也會自己試探性地在經脈里走走逛逛,而且往往所走的經脈通道都是正確的,比星飛用意識去牽引它還要正確得多!
這令星飛禁不住心生慰然,於是集中了大部分的時間精力去「教訓」那股不合作的真氣。
不知過了多久,兩股真氣終於在氣海上方的經脈里相會了。這時,星飛完全不敢怠慢,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天知道這兩股真氣見面時會生什麼事?是「打架」兩不相存還是「握手」和平共處,又或者是……
在星飛驚訝注視之下,兩股屬性完全相反的真氣居然慢慢地融合在一起,在氣海上方形成一個不停來迴旋轉的能量團,就像大海里的漩渦一樣,不停地高運轉著!
開始時,星飛還感覺到真氣相會處像要炸開一樣難受,但漸漸地,隨著融合了的氣流在漩渦里不停動轉,難受的感覺也慢慢地減輕了,反而有一種清新、充沛的暖和感覺。
但這種令人懶洋洋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一瞬間,高運轉的漩渦突然分出了四道真氣,爆射而出,向著四肢飛去,最後慢慢地消失在經脈里!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一切都生了太快,快到星飛完全無法用意識去跟著這些真氣,只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這分出來的四道真氣都不見了。
這完全是不可理解的,真氣在體外因耗損而消失是正常的,但星飛從來都沒有聽過真氣在體內會消失這回事,一時間茫茫然不知所措。
想了想,星飛不死心地用意識一遍又一遍地,往那四道真氣消失的經脈尋去,找了很久,最後將四肢所有的經脈都翻轉了過來,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放棄。
「它們消失也好,不用我那麼頭痛!」星飛自嘲起來,心裡雖然隱隱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但又想不出原因!無可奈何下,只好從調息中醒過來。
從盤坐中站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腳,想起剛才的事,星飛意念一動。氣海里的真氣源源不息地運集在掌心,很快就泛放出光芒。
「好像又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星飛又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體內運行的真氣,現仍然一如往昔后,就不再去想剛才那事了。
「改天再去找蘇老頭問個清楚!」星飛在心裡暗想著。
「現在幾點了!?」就在星飛納悶著時,從遠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鈴聲!
「這個時候,會有鈴聲,難道說……」星飛清楚知道,因為今天是全校武技預賽的大日子,所以是不用上課的,鈴聲只代表了一件事下午的賽事已經開始了。
得出答案的星飛,馬上就竄出了休息室,但沒過多久,又從外面跑了回來,在另一張椅子上找到了夜小瑤的那個紙袋,從裡面拿出一件上衣。
原來,他剛才跑出去時給風一吹,遍體生涼,這才省起自己的衣服在上午就被秋夢雨的軟劍給劃得破破爛爛。
好在那件上衣是扣好了的,星飛往身上一套就穿了進去,接著凌空旋身,一躍而起跑出了休息室,往武技場狂奔而去!
「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第一場比賽不是輪到我,應該不是的,哪有那麼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