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商人之心,商人之信(上)
終於從陰影裡面走出來了,米寧好像也該揚眉吐氣一下了吧,會嗎?不會嗎?
第一更。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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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港,這是一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城市。
說它古老,是因為早在古帝國時代人們就已經在此開港貿易,藉助於頻臨地心海和周邊達的河流水道一度達到了驚人的繁華,可是在帝國時代末期,因為長時間缺乏治理,港口被淤泥所阻塞從而令貿易量銳減,城市也就此衰落下來。
然後,莫爾人來了,他們征服了這裡,殺光了原住民,在土地上播灑鹽和荊棘的種子讓這座城市徹底變成一座廢墟,接下來,差不多有千多年時光里,這裡只有一群漁民居住,他們完完全全的靠海吃飯、靠海穿衣,他們遺忘了外面的世界,也被世界所遺忘。
再然後,新的開拓者來了,不過,對當時的人來說,他們不過是一群壞坯子,在領主老爺的樹林里獵殺了狍子和鹿,然後鑽進這片城市的廢墟以躲避守林人的追捕。他們用手上的鹿肉換取漁夫們打的魚,然後又僱用漁船把獸皮和偷來的葡萄酒拉到海對面賣掉,再後來,一些聰明人現了港口周圍便利的河道環境,他們覺得可以藉此躲避沿路那些領主老爺們所派出的收稅官吏,於是很快的,暮色港的走私目錄上增添了很多新奇貨色。
暮色港再一次興旺起來了,不過不同於古帝國時代的是,此時的這裡沒有領主、沒有軍隊,甚至連最起碼的秩序也沒有,流氓、偷獵者、走私販子和漁民們是這裡的主人,周圍的領主們垂涎於此地的繁華,卻也頭痛於那糟糕的治安狀況。
再然後,一個聰明的年輕人來到了這座城市裡,他好像一隻蝴蝶似的穿梭於碼頭區的三大行會之間,並最終說服了他們,於是一個易於業公會、海員公會和暮色港商會為核心的議會建立起來了,他們宣布暮色港是一座由都市,直接隸屬於法修國王,他們向那位年輕人和他身後所代表的君王奉獻了一筆數額驚人的稅金,並以此為代價讓對方承認了己的統治地位,那個年輕人捧著那筆錢走上戰場,並最終贏得了勝利。
那件事生在兩百年前,而那個年輕人,他姓慕洛維爾。從那以後,暮色港成為了每一任法修國王王冠上最閃耀的一顆寶石,這座繁華的港口城市所帶來的財富幾乎支撐起了整個王室的開銷——這樣的日子直到拜爾興起以後才算結束。
而眼下,米寧就停留在這座古老而又年輕的,和慕洛維爾王家擁有不解之緣的城市裡。他的身份不再是什麼編外貴族、騎士候補,而是正正經經的、已經得到了普利斯最高法院承認的康采爾伯爵,並且,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個公國的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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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七聖無所不在的眼睛無時無刻的注視著我們,一切善與惡在永恆的目光中皆成為虛幻,祈禱吧,我虔誠的兄弟姐妹們,以你們的最虔誠之心,像那寬和而仁慈的造物祈禱。奉獻我們的信仰、奉獻我們的身心……」
衣著華麗的青年牧師滿面虔誠的張開雙臂,他站在講台前面,宣教的聲音清澈而洪亮,煽動人心的詞句更是大段大段像是大河決口一樣的噴瀉出來,澎湃的如同大海邊的浪濤一樣,伴隨著無邊無際的唾沫星子反覆衝擊著台下的聽眾。而米寧,他正沐浴在七聖僕人的口水中,雙手合抱在胸前,頭部微微下垂,展示著一幅最虔誠的模樣,鼻子里出節奏均勻的鼾聲,顯然已經蒙七聖的召喚,跑去天國陪她們喝茶。
米寧不是願停留在這座城市裡的,只不過在那場「悲劇性的恐怖襲擊」里,雖然「被身為騎士的表兄拚死掩護」卻終究難逃受傷的厄運,雖然治療及時擺脫了致命危險,可是身體狀況要想恢復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為了新主人的健康著想,作為豬肉騎士們領袖的大馬修幾乎強迫性的把米寧塞進了教堂。
米寧接受了新進手下的這個好意,並不是因為己的傷勢有多麼誇張——事實上,雖然看起來很驚人,不過既然是己搞出來的事件,他當然會有幾分分寸,如果有必要的話就算當天從床上爬起來也不是不可能,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在等,等拜爾,或者說是等弗芮爾宮裡面那位究竟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在理智上米寧認定己一切都做得乾淨利落,沒有任何目擊者和證據留下,哪怕曾經部分接觸到這個計劃的康采爾的走私販子們也都已經死光了,唯一的知情者只有莎拉,一個彷彿己影子般存在的女孩,她沒必要,也不可能出賣己。既然如此,哪怕己是這場命案中最大的受益者,亨利三世也只能默默的接受它——畢竟,他需要一個法修血統的約塔大公,而第三個康采爾伯爵,似乎不是那麼好找。
這是最合理的狀況,一切本該如此,然而米寧卻不能那麼新安理得的認定這一切,他無法想像一個死了兒子的老頭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哪怕那個老頭已經作了二三十年國王,看起來似乎是一個毫無個人感情的純理智生物,但是涉及到某些禁忌的領域,再冷靜的人也難免做出不理智的選擇——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或者說做賊心虛。
然而,米寧很快就開始後悔己的選擇了,他實在低估了暮色港的統治者——那商人們消息靈通的程度,以及他們追逐商業利益不擇手段的迫切心情,幾乎就在普利斯高等法院里確認了己身份的同時,好像就眨了一下眼的功夫,幾百輛馬車在教堂外面排起了長龍。
「大人,您還記得我嗎?十年前陛下四十四歲生日的時候,我還和您一起在肯頓公學的操場上賽過馬。」十年前?沒印象了,那時候咱好像還沒穿過來,不過老兄,你真認為一個五歲的毛頭小孩兒他爬的上馬背?
「閣下,您不會忘記我吧,三年前咱們在安帕靈商會組織的交易會上咱們一起喝過酒!」三年前?的確有印象!那一年咱從年頭到年尾始終都在和養豬場里那些嚕嚕叫的東西打交道,看你老兄肥頭大耳的,倒的確跟他們有幾分相似。
套近乎、送禮品、噓寒問暖,一切的一切商人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給未來的約塔大公閣下留一個好印象,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他將來坐上那個位子的時候「不要忘了今天的朋友」,給大家行幾分方便,這是為了朋友、為了這座友好的城市,同時也是為了法修——暮色港的商人們很強大,但那僅限於地心海,在遼闊的外洋之中他們就好像一顆砂粒般不起眼,他們渴望走出去,約塔,顯然是個不錯的立足點。
米寧理解商人們的熱情,但是他顯然不能接受他們這種所帶來的做法,反覆重複嗯、啊、來啦、興會這幾個詞語,一整天下來,米寧驚訝的現己的右手手腕竟然一下子比左手粗了一倍,最終,他不得不躲進了教堂的禮拜廳里尋求片刻的安寧——無論如何,至少那些鍥而不捨的客人們還沒膽子在七聖面前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