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翻雲覆雨(上)
聽到支持的聲音了呢,心情好些了。今天第一更,馬兒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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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送這個詞兒本身除了有點上對下以外多少還算中性,只要把人送走,無論押送還是禮送都不算逾越,所以米寧很輕易的鑽了這個空子,執行這個任務的既不是領主大人身邊的精銳護衛,也不是那些訓練有素的警備騎士,而是一群民兵,一群天知道從哪個角落翻出來的普通民兵,對此米寧解釋是,近期領地治安惡化,好鋼要用在刀刃上。至於真相……
「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輕蔑的看了一眼頂在自己腰上的長矛,蘇爾女士平靜的問道,以為光憑這種簡單的武器便能制服自己,這個蠢貨,或說派他來的人,莫非真把自己當成無力反抗的小羊羔不成?實在是太託大了。
「意思是什麼意思,尊敬的女士,您應該理解。有些人實在太不知進退,竟然抬著屍體去向大人示威,這不好,很不好,大人很生氣,因為這件事會嚴重影響他的聲譽。幸好,榮格堡還不是一個多麼繁華的領地,人們也沒有太大的好奇心,想要把影響降低不是那麼困難。」帶隊的小軍官搖著腦袋,裝腔作勢,他自以為是個聰明人,雖然從領地的二號人物那裡得到的暗示算不上很明確,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貫徹得很好,「您也許還不知道,我家大人近期很可能更進一步,這種時候可不能搞出什麼醜聞。」
「是嗎?就為這種理由?真是你們那位領主大人下的令?他莫非瘋了?就不怕遭天譴?」女牧師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的表情流露出來,而是用平靜、淡然的語氣反問道。
「天譴?」軍官眼中流露出狡猾的神色,如同一隻戲弄耗子的貓,「哪呢?在哪?那東西我聽得多了,可還沒見過,牧師小姐你要真能讓我見識一下說不定還會感謝你。或你們以為你們那個廢物的教宗的憤怒能夠奈何得了將要成為一國之君的人?」
「想看天譴?那很容易,你只需要回一下頭。」蘇爾女士的眼睛里流露出憤怒的光彩,把那絲自不量力的嘲諷照單全部還給了手持光劍的小軍官。
軍官想笑,可是沒笑出來,作為一個受到領主大人五年嚴格操練的軍官,原力修行讓他在某些方面變得異常靈敏,而這種忽然間降臨的全身汗毛倒豎的滋味簡直前所未有,感到這種迫在眉睫的威脅,讓他忍不住提前下達了命令,「動手!」
命令下達的同時,有人倒下,但不是教廷所派出的神職人員,神秘的力量保護著他們,讓長矛與刀劍僅僅是從身邊劃過,刺進了虛無的空氣之中,蘇爾女牧師的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因被弩箭射穿了脖子緩緩的倒向地上的可憐軍官,「敏加隊長,我想你應該留幾個活口的。」
「抱歉,蘇爾女士,不過,我看沒那個必要。」聲音中透著一絲蒼老,人卻如同磐石一樣堅定的赤手空拳站在那裡,如果米寧在場他一定會認出來,這位敏加隊長正是理應早已經離開康采爾的那群執法團成員中的領隊,「恕我直言女士,您的努力已經失敗了,雖然和計劃中不同,但是教廷的威嚴不容許受到如此褻瀆。現在是執法團行動的時候了。」
「真是這樣嗎?」蘇爾女士沉默著,可不知怎麼的,一張有著純真笑容的開朗的娃娃臉面孔總浮現在她的腦海中,搖搖頭,那張面孔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團形象不定的陰影,像蛇,又像霧,女牧師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從來沒能正面的見到過那個人。
半個小時以後,解決了生存危機的教廷眾人分道揚鑣,其中,執法團的戰士們悄悄潛回榮格堡,而那僅剩四人的牧師小隊卻一直向北,踏上了前往拜爾的旅程。
兩個小時以後,那位死去軍官手中的光劍出現在米寧的桌子上,拆開,從裡面取出一粒水晶,擺弄了兩下以後,蘇爾女士和執法團隊長的爭執,一聲不落的在這陰暗的房間中重演。米寧滿意的聽著,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又成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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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的,這個不幸的消息很快就出現在了康迪領主的辦公桌上。無疑,這不會是個讓人高興的消息,尤其是領主大人覺得自己完全是出於好意的情況下,米寧甚至猜測,康迪老哥的臉頰上會不會有挨了一巴掌的那種火辣辣的痛感。
「那麼殿下,要反擊嗎?雖然六處的力量已經癱瘓了,可我們好歹也是本地人,多跑一跑說不定就能得到什麼消息。」米寧坐在城堡中庭小花園的躺椅上,手裡捧著杯紅茶一口沒喝,而在他眼前,兩個眉毛擰在一起的康迪老哥正在走來走去。
「什麼人會使用這種弩箭?」聽到米寧的問題,康迪老哥忽然停下腳步,他的臉色很差,看不出到底是針對這種陰險的武器還是使用這種武器的人——作為騎士,很少有誰會喜歡弩這種東西,畢竟,這種武器在威力巨大的同時,操作卻異常簡單,哪怕一個普通農夫只要經過一兩個小時的訓練,就足以幹掉一個騎士。試問,如康迪老兄這樣刻苦修行了一輩子的勇士,怎麼可能會欣賞這種投機取巧的東西?
幸好,在場還有個人,是這種小巧道具方面的專家,米寧隨手從桌上捏起幾根被撿回來的物證把玩著:「比一般的弩箭小巧三分之一,箭頭三棱形,開了放血槽,上面還有倒刺,這東西就是俗稱的所謂獵魔箭,一般只有貴族或某些組織的貼身保鏢、某些特務組織,偶爾雇傭兵也會從僱主那得到這類東西,不過最有名的使用還是執法團——這東西之所以得名,就是因為執法團用它來獵殺異端。」
「草擬給拜爾的公函,就說由於災情影響境內有匪徒出沒,導致軍民傷亡。從那些弩箭上挑幾支破爛的作為物證送上去,另外,再添上六處那幾個小子的名字。」有那麼一小會兒,領主大人的呼吸聲變得很重,然而最後,他所下達的卻是這麼一個命令,「使團的先遣隊就在城堡里,我不想讓他們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如你所願,表哥。」米寧歪了歪頭,「那麼教堂方面要處理嗎?」
「不需要,主教大人不是個傻瓜,他知道所有人的底線在哪。」說到這裡,領主大人忽然皺了皺眉頭,好象想起什麼東西似的,「對了米寧,之前那幾具屍體……」
「燒掉了,不是您的吩咐嗎?」米寧歪著頭這麼問,彷彿還不放心似的看了兩眼侍立一邊的傭人們,得到的自然是整齊劃一的點頭動作。
「是嗎,那就算了。」康迪領主擺著手這麼說,他輕輕拍了兩下腦袋,自己還是太年輕氣盛了些,涵養始終不夠,這件事處置的是有些草率了。領主大人這麼想著,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背後的米寧忽然間做出的一個悄悄擦汗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