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偷得浮生半日閑，儘管千頭萬緒，該學的事一堆，但是沙小蓮決定不虐待自己了，既然她是俱樂部的會員，那她就要好好的享受一下。

洗完了三溫暖之後再做SPA，本來打算做好后就回公司拚命，但是游泳池的池水太清澈、太吸引人，所以當下就買了泳衣，她決定要好好的游個幾圈，反正不會有人搶著要做她的工作。

游啊游的，當她忽然看到池邊有一雙男人的鞋子，她不禁往上看——是她絕不會認錯的高大身形。沙小蓮拿下了戴在臉上的蛙鏡，很訝異他居然能找到這裡來。

「有急事？」

「你很閑嘛！」雷豹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揶揄的氣息濃厚。「還能游泳。」

「誰告訴你我在這的？」

「當然是孟唯傑，你的特助。」

「所以你一定有事。」她想要上來了，幸好她的泳衣很保守，不然她一定會很不自然。「因為我曾交代他不要亂透露我在這裡的訊息，尤其是……」

「尤其是針對我？」他搶話道。

「你少自抬身價了！」

雷豹不語的朝她伸出手，拉了她一把，其實他不需要這麼做，但他很自然而然就做了。

沙小蓮抓著他的手上了泳池邊，然後她拿起大毛巾披在身上，摘下了泳帽，小毛巾則用來擦頭。

「你要談什麼？」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你先去沖澡、吹乾頭髮、換上衣服，我們再談吧。」他不希望她著涼，沒有事可以急成這樣。

「現在就可以說！」

「我可以給你二十分鐘。」

「你很唆耶！」

「上醫院是很痛苦的，」他不理會，徑自往下說：「感冒更是很難三、兩天就痊癒，不要自己找麻煩了。」

「哇！說得好像你有多關心我似的。」

「你感覺不到？」他故作驚訝。

「假仙！」說完，她轉身朝女更衣室走去。

雷豹點了兩杯果汁等沙小蓮，說不上來為什麼，他沒有一點等人的不耐煩，事實上他還覺得頗悠哉、頗輕鬆的。其實他不一定今天非找到她不可，明天也行，後天更可以，可是他卻非得向孟唯傑問出她在哪裡，非得跑這一趟不可……他是不是熱昏了頭？

雖然說給她二十分鐘，但是她竟耗了三、四十分鐘才出現，搞了那麼久，頭髮卻仍是半濕半乾的，不知道她到底在混什麼？

「你沒吹乾頭髮。」他指責道。

「沒時間！」她坐了下來。

「你從小到大做什麼都慢吞吞的！」雷豹一副她沒有救的表情。

「要不要我再踩你一腳？」她有些惱羞成怒。

「如果你敢再踩我，我會把你按在牆上，然後給你的臀部幾個大巴掌。」他也有話直說，毫不示弱。

「說吧！」她邊喝果汁邊問。

「有個比利時的訂單，我們可以一起接下。」

「就這樣？」

「當然合約的細節和內容要再商討研究。」

「還有呢？」

「還有個科技公司的合併案，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Fax一些資料給你。」

「你就為這些事跑來？」她一副他一定很閑的不贊同表情。「你只要給孟唯傑一通電話，並交代他一聲，那就OK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了不得的事，你才會自己跑一趟。」

雷豹剛剛也這麼問自己，但是他就是來了。

「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諷刺他。

「我答應了要幫你。」

「那也不必這麼殷勤、辛苦！」

「算我吃飽了撐著，可以嗎？」真是好心沒有好報，不過這也難怪沙小蓮逮著了機會要糗他，對鄺瑩他都沒有這麼勤快。看到她一張一闔的雙唇，他覺得自己的心有些蠢蠢欲動。

「雷豹，我知道你討厭我，但是如果你和鄺瑩結婚，我可不可以當伴娘？」她毛遂自薦。

「你要當伴娘？！」明知自己沒理由不高興，可是他的心真的有些不舒服，他一直覺得自己不會娶鄺瑩，一直有這種不太好的預感。

「是啊！因為我要確定一件事。」

「你要確定什麼？」

「確定你不用再去挑剔任何女性！」她分明是在挖苦他，諷刺他的個性。「也幸好鄺瑩已接近完美，讓你挑不出什麼毛病。」

「沙小蓮，不要因為你自己什麼事都大而化之，就以為人人也希望像你這樣，況且我也不一定會和鄺瑩結婚。」他反擊道。

「鄺瑩很好啊！」

「我替她謝謝你。」

「那就娶她啊。」

「干你什麼事？」

「雷豹，你沒聽過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開的話？趁鄺瑩現在還能忍受你的挑剔，還不會被你搞得神經兮兮時快和她結婚，不然等她太過了解你之後，她一定會落荒而逃。」沙小蓮故作好心的建議。

確定沙小蓮是在調侃他，雷豹忍不住沉下臉。從小到大每個人都告訴他要對沙小蓮好，要讓她、照顧她，結果她一找到機會就和他作對、和他過不去，他真是煩死了，虧他還一番好意的想幫她，他真是自取其辱。

「沙小蓮，可以請你站起來嗎？」雷豹說完也起身。

「幹什麼？」她用小心戒備的眼神看著他。

「借一步說話。」

「你要說什麼？」

「你不敢起身？」

「不敢的人是小狗。」沙小蓮站了起來，隨著雷豹的腳步移動，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總不至於真會把她按在牆一打吧？

雷豹走到了泳池邊，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裡在想什麼。當他看到沙小蓮已站在他身旁一步之遙時，他突然一個瀟洒且迅速的出手，將她往游泳池裡一推，隨即響起尖叫聲和四濺的水花。

不出幾秒，沙小蓮浮了上來，她一副要殺人的兇狠樣，三字經已在嘴邊，若非考量到游泳池裡還有一些國家未來的主人翁，那麼她一定會痛快的說個夠，她一會的！這個殺千刀的雷豹！

「反正你的頭髮也沒全乾。」他洒脫的笑。

「雷豹，我會報仇的！」她吼道。

「隨你，但這會扳回一城的人是我。」

「你給我走著瞧！」

＊＊＊

孟唯傑看著沙小蓮一次又一次的掛電話，而對方也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的再打來，兩人似乎是在比誰的意志力強，看得他都有些頭昏眼花。

「你可以叫接線生不把電話接進來。」孟唯傑微笑而且「哀求」的拜託著她。

「不！我要掛他電話。」沙小蓮一臉冷冰冰的表情。

「雷豹？！」

「還會有別人嗎？」

「我還以為你們……」孟唯傑沒敢往下說，尤其是這時的沙小蓮就像是炸藥般。

「你以為我們怎樣？」她一副只要他一說錯話，她就會殺了他似的表情。「孟唯傑，我和那個人誓不兩立！」

「他是怎麼惹到你了？」

「他把我推進了游泳池！」沙小蓮恨得牙痒痒的。

「你不是會游泳？」

「孟、惟、傑——」她警告他。

「而且你一定是說了什麼過份的話，不然雷豹不可能這麼沒有風度，他一直是很紳士的。」

「你被開除了！」她兇惡的道。

「你就是不夠冷靜。」孟唯傑一臉沒放在心上的輕鬆樣，似乎認定了她絕不會真的開除他。「如果你不開除我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想想整他的辦法，怎麼樣？要不要改變心意？」

「你要幫我整他？」

「付我薪水的人是你嘛！」

「怎麼整？」沙小蓮的興緻全來了。「仙人跳？拍他裸照？找『壹周刊』的狗仔隊二十四小時跟拍他？還是在公開場合找人給他難看？」

「沙小蓮，你的壞心眼還真多！」他嘖嘖稱奇。「女人真的不好惹。」

「我一定要以牙還牙！」

「我還沒想到。」孟唯傑為難道。

「給你一分鐘。」她眯著眼。

「沙小蓮。」在敞開的辦公室門邊，這會鄺瑩正優雅、落落大方的站在那。「你辦公室的門沒關。」

「鄺瑩？！」沙小蓮有些意外。

「我沒有打擾到你吧？」鄺瑩看了孟唯傑一眼，有些局促不安。「雷豹告訴我你在這裡上班，說你正在學習接手你爸的事業。」

「鄧瑩，如果你保證不跟我談那個渾球，那我就保證我一定歡迎你。」她和鄺瑩約法三章。

「雷豹對你怎麼了？」鄺瑩擔憂的問。

「你不會想知道的。」

孟唯傑看著鄺瑩，這個女人實在飄逸、高雅得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她不像現在時下的女人既前衛、新潮又大膽得叫人咋舌，她嫻雅、恬靜，讓人感到好舒服……好心動。

「沙小蓮，你是不是該為我們介紹一下？」明知這女人一定和雷豹有關，但是孟唯傑不管，只要她的手上沒有戴任何戒指，他都有希望。

「孟唯傑！她是雷豹的女朋友。」沙小蓮沒好氣的說，然後轉頭看鄺瑩。「我的特助。」

「孟先生，你好，我是鄺瑩。」

「我是孟唯傑。」

見孟唯傑介紹完了自己之後還不走，沙小蓮期他揮揮手，示意他出去，他則是有些依戀的眼神，又再多看了鄺瑩一眼，這才走出辦公室。

「我的特助很會搞怪。」沙小蓮聳聳肩。

「他看起來很平易近人。」鄺瑩一笑。

「很好相處是真的。」

「而且並不難懂是不是？」

「孟唯傑的確沒有什麼心眼，也不會算計人，做事效率一流，腦筋很棒，如果沒有他在旁邊協助我掌握公司的所有狀況，那麼我早就跳樓了。」沙小蓮給予孟惟傑很高的評價。

「他是你的男朋友嗎？」鄺瑩脫口而出的問。

「當然不！」沙小蓮請她坐下。

「為什麼？」鄺瑩一臉不解。「如果他真像是你說得這麼好，為什麼你不把他當男朋友看？還是他已經有了女朋友？」

「他沒有女朋友。」據她所知是如此。

「沒有嗎？」鄺瑩漫應一句。

「鄺瑩，我想你今天不是要來和我討論孟唯傑的吧？」沙小蓮很隨性、很自在的往自己的辦公桌桌角一坐，「你有什麼困擾嗎？」

「沙小蓮，雖然我們才認識不久，但是我已經把你當成朋友。」鄺瑩很坦誠的說。

「行！」

「而你很了解雷豹……」

「說好不提他！」沙小蓮馬上打岔。

「我和他認識有一、兩年，但是你相信嗎？我和他連真正的吻都不曾有過一次。」沒有把沙小蓮當外人，也不去理會她說不準提雷豹，鄺瑩心中真的是頗困惑、頗無奈的。

「不會吧？！」沙小蓮睜大眼睛。

「你可以說他很有紳士風度、很守傳統，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對不對？我認為他對我完全沒有興趣！」鄺瑩不怕丟臉的說。

「也許……他是同性戀。」沙小蓮惡意的一笑。

「你覺得他是？」

「不可能啦！」沙小蓮正色道。「他不是同性戀。」

「那他對我為何如此有禮？」

「鄺瑩，我無法替他說什麼，因為這是你們之間的問題，只有你們自己最清楚。」沙小蓮很嚴肅的看著她。「雷豹這人很霸氣、很強悍、很專斷，但是他也絕對是一個你可以放心、信任的男人。」

「我以為你討厭他。」鄺瑩笑了出來。

「我是討厭他。」

「但你剛剛說了他的好話。」

「我是非分明嘛！」

「那你想……」鄺瑩抿著唇，然後她勇敢的問了，「你想他愛我嗎？」

「我無法回答。」沙小蓮決定置身事外。

「你幾乎可以說是認識了他半輩子，你一定知道他的想法。」

「我只知道他很挑剔，而你也沒什麼可以叫人挑剔的了。」沙小蓮這會居然有些吃味。

「所以我和他是有希望嘍？」聽她這麼說，鄺瑩比較放心了些。

「嗯，很有希望！」沙小蓮替她加油。

「那麼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是不是可以不要再那麼恨他？剛剛你似乎還打算要報仇或什麼的，雷豹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們該和平相處的。」鄺瑩願意做和事佬。

「不！我們結下樑子了。」沙小蓮的氣又冒了上來。「我會叫他後悔的。」

「你們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我會撐比他久！」

＊＊＊

公司所有的一級主管這會正在大會議室里和雷豹開會，因為近來恰好有三、四個大案子，很多主管必須做簡報，所以今天的大會議室里氣氛是很凝重的，因為雷豹付了高薪，相對的他的標準也非常的高。

沒有人敢開玩笑，每個人都如坐針氈般，就怕出了什麼差錯，因為雷豹不是那種可以容忍下屬犯不該犯的錯的人。

「下一個案子。」看雷豹滿意的點了點頭，副總裁亢奮的宣布。

就在此時，大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只見沙小蓮拉著雷豹的秘書，然後一直催一個身穿風衣，臉上濃妝艷抹，看起來不是很正經的女人進會議室，而他的秘書則是一臉為難的向他求救。

「總裁……」秘書發出苦惱的聲音。

「沙小蓮，你在做什麼？」雷豹用冷冷的表情看著她。

「我想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沙小蓮不再抓著這個可憐的秘書，反而以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毫無所懼的和雷豹四眼相對。

「沙小蓮，我是在問你你要做什麼？」他這會沒有和她玩的心情。「我正在開會！」

「我看到了。」

「所以……」他指著門。

但是沙小蓮沒有離開，反而朝那名女子使了個眼色，接著只見那女子扯開風衣，露出了黑色的三點式內衣，薄如蟬翼、隱隱約約的朦朧感，可以叫在場所有男人血脈僨張。

於是，有人低喘，有人流鼻血，有的人眼鏡甚至掉了下來……

但是雷豹的反應竟是完全的無動於衷，他甚至懶得去看那個女人，不過他看沙小蓮的目光卻是那麼的凌厲、冷峻。

「跳啊！壽星在那裡。」沙小蓮指揮著那女人，她是說什麼都要報游泳池的一箭之仇。「雖然這裡沒有鋼管，可是你可以憑你的想象力來發揮，不然……就把壽星當是鋼管好了。」

現場又有人心臟不太好的驚呼，不過這次可不是為了這個衣不蔽體的女人，而是雷豹的眼神令人很不安，不禁佩服這個沙小蓮竟敢惹上此刻有如凶神惡煞的他，甚至還開起這種低俗的玩笑。

鋼管女郎不敢動，她知道情況不太妙，雖然已經收了錢，可是她還是不敢輕舉妄動，有些人是開不起玩笑的，像眼前這個就是。

「跳啊！」沙小蓮再次命令道。

「但是……」鋼管女郎搖頭。

「我已經付了錢。」

「我可以全額退還給你，你自己看他的表情。」她指了指雷豹。「你們先協調一下好嗎？」

「你跳就是了嘛！」

「我不敢。」鋼管女郎承認。

「不會有事的。」沙小蓮向她保證。

但是這名見多識廣的鋼管女郎卻把風衣穿了起來，她大風大浪見多了，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該避，她早就能一眼看穿。

「你怎麼可以臨陣脫逃！」沙小蓮氣得起身，這會不要說鋼管女郎想跑，連她都想溜了，這下捉弄他不成，只怕還搬了磚頭砸自己的腳。

「我錢還你。」說完，從風衣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錢，隨手往會議桌上一扔，鋼管女郎便跑了。

「你太沒有職業道德！」沙小蓮憤怒的吼。「你太不敬業了！」

「還有沒有什麼令人『驚奇』的好戲？」雷豹平靜的問，表情仍是不動如山。

「沒了，我要走了。」沙小蓮當機立斷的說。

「你給我站住。」雷豹冷聲道。

「我有事……」

「出去！」雷豹突然對那些一級主管說，現在是該清場，和沙小蓮算算帳的時候，他沒想到這麼低俗、這麼無聊、這麼難登大雅之堂的主意她都想得出來。

只見這些一級主管們魚貫的走出大會議室，雖然他們很想留下來看事情的發展，但是為了怕掃到颱風尾，他們還是遠離戰場的好，明哲保身，而這個沙小蓮只能自求多福了。

＊＊＊

「現在怎麼辦？」不知道是哪一個主管「體貼」的帶上門，所以現在在這大會議室里，只有雷豹和沙小蓮，而雷豹正用一種很「親密」的口吻對沙小蓮說。

「我說了有事……」她的手已經放在門把上。

但是雷豹的動作此她更快，他的大手迅速的覆在她的手上，並且用自己的背貼著門，不讓她把門打開，擺明了這事沒法善了。

「沙小蓮，你這麼會記恨？！」

「你不該把我推進游泳池。」她低低的說。

「所以你找了個鋼管女郎來？」

「難道你比較喜歡風塵女郎？」她有些不知好歹的回嘴。「其實只要價碼合理，鋼管女郎也可以滿足你的需求。」

「沙小蓮，我該打電話給你爸媽。」

「我才該打電話給你爸媽！」

即使現在情況對她不利，但是她還是那麼的伶牙俐齒，令雷豹除了搖頭之外，一時還真是拿她沒轍。

「我真的該走了，而你還有會要開。」沙小蓮不想求他，但這會她要撒嬌一些，沒有辦法，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犯在他手上了。

「休想！」

「雷豹……」她的口氣有點像在「求」他了。

「你不知天高地厚！」他教訓道。

「好嘛。」

「你很會惡整無辜。」

「隨便啦。」

「你該被打三十大板！」

「現在不流行體罰了。」

「你讓我很下不了台。」

「才怪，連鋼管女郎都不敢惹你。」她猛的抽回了被他覆蓋著的手。「雷豹，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我會報答你的。」

「你能怎麼報答？」他逗著她。

「我會說你的好話。」

「說我好話？！」

「鄺瑩來找過我，她已經把我當朋友，對你……她有一些困擾和迷惘，而我站在你這邊，拚命說你的好處，光這一點，你就不該為難我了。」沙小蓮放下身段，和他硬拗。

「那真是多謝了！」他可是一點也不感激。「沙小蓮，我的顏面已經掃地。」

「我可以向大家澄清。」

「我總裁的尊嚴已蕩然無存。」

「什麼也沒發生，他們全看到了。」沙小蓮雙手合十。「拜託，讓我走吧！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這樣行嗎？」

「真要我放過你？」雷豹和她談條件。

「我知道我太過份了。」

「一個吻。」他突然說。

「什麼？！」她呆了。

「我說我要一個吻，然後你就可以離開了。」雷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他似乎想也沒有多想的就出口了。

「你居然敢做這種建議？」她不禁火冒三丈。

「只是一個吻。」他仍堅持。

「但是我們彼此互看對方不順眼。」

「一個吻而已！」他重複道。

沙小蓮沒再說話，如果一個吻就可以解決一切，那她也只有認了，只要她這會能全身而退，哪怕是要親他的腳指頭，她也會照做。

「快點決定！」他催著她。

「好，就一個吃。」說完，她跎起了腳尖，很快的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不是這種應付的吻。」他不滿意。

「你在強人所難！」她氣得想殺人。

「嘴對嘴的！」

「雷豹，你不要忘了鄺瑩，不要忘了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現在這種行為如果讓她知道了，她一定會恨你，也一定會怪我。這樣好不好，我改天請你吃一頓飯當作賠罪？」沙小蓮對他動之以情，說之以理。

「吻我！」他命令著她，不肯妥協。

「雷豹……」

「吻我就是了。」

沙小蓮閉上了眼睛，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這又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上回他吻她的感覺還不差，這次換她主動，反正一下下就好，只要那麼一下，只要唇碰到唇……她安慰著自己。

但是當她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時，她發現他們的雙唇好像有自己的意志般，會由口動搜尋彼此，而雷豹的雙手此刻也悄悄的環上她的腰，把她的身體貼向他，令他們緊貼在一塊。

「沙小蓮……」他有些忘情的逸出聲，率先離開了她的唇辦。

「夠了。」她故作理智的說。

「這感覺真他媽的棒！」

「那麼，」她忽然打掉他環在她腰上的雙手，退後了一步。「你該好好的吻酈瑩。」

「小蓮……」他的口氣忽然變得親昵。

「我……過幾天要回去紐約一趟。」明明她並沒有這個計劃，但這會為了讓自己和他冷靜下來，她一定要離開一段時間。

「那不是回去！」他糾正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我給你七天，最遲不能超過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