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龍困淺灘
嘿,這個孔雀翎嘛,要是碰見別人,就肯定是沒救了見了我初雲諾,嘿嘿!
「救不活!當然救不活。」他在心中暗念,可惜吐出口的言詞全然違背心意,「當然能救活,你忘了我是靠啥吃飯的?」
他、他、他在說啥呀!?初雲諾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他只要說出救不活這三個字,再暗地裡賞這傢伙一根致命銀針,就可以和寶貝師妹再度做一雙休閑鴛鴦,羨慕死天上成群的神仙呀!
全怪自己這顆善良的心啊!
「對呀,我對師兄最有信心了。」師妹紅染讚賞地摸摸師兄的黑髮頑皮地梳理把玩。
再嘆口氣,他屈服、認輸也認命了,好容易將蕭烈那高大挺拔的身軀扛回了自己的住處,太沉了,這傢伙,累得初雲諾嗬嗬直喘氣。
苦命的人啊!
初雲諾撕開病人那髒兮兮、黏膩著血跡的黑衣,同時交代紅染:「去幫我燒些熱水來。再找一把乾淨的匕首,我要給他除毒。」
紅染嘴裡答應著,一雙美麗的眼睛卻盯著蕭烈那結實有力的胸前肌肉,眼睛發直,直到聽見師兄的吩咐才趕緊跑開去準備。
初雲諾看著蕭烈胸前那一層層的刀疤不禁有點納悶,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身上有這麼多傷疤。難道是一個刀口舔血地殺手?
可是從他地衣著看。華貴而價值不菲。看來身份很高啊!
這和江湖上那些浪人殺手明顯不同。他們是落魄地。貧窮地。而這位明顯是高貴、有錢地。
蕭烈地胸口有點發黑。明顯是毒藥在發作。
不過很奇怪。中了「孔雀翎」。竟然拖延到這個時候?
真是命大。
初雲諾沉思了一下,接過師妹遞過來的消毒后的匕首,劃開了蕭烈的胸膛,黑色的血四濺。
紅染驚叫一聲,趕緊逃出門去,她不敢看這血淋淋的樣子。
初雲諾將蕭烈地主要血脈劃開,用內功幫他吸出毒血,直到劃開的傷口上黑血擠盡,滲出了殷紅的鮮血為止。
初雲諾這才長舒一口氣,這個人的命是保住了。
可是奇怪了呢,「孔雀翎」的毒素應該早就蔓延全身了啊,為什麼還被阻止了呢?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服下了一些解毒地葯。
他小心地將蕭烈的傷口包紮好,然後給他服下了自己配製的解毒丹,卻在不經意間,覷見傷者手臂上的鬼魅刺青,魔邪中又帶著令人窒息的鷙冷。
那個刺青,好像是……一個陰森恐怖的閻羅王。
初雲諾不禁暗暗地皺起了眉毛,不是吧?難道這個人是「閻羅令」的?而且是個身份很高的殺手?
他又仔細地想了想,是的,聽說「閻羅令」的人根據職務地高低在身上的刺青是不同的,那麼綉閻王的這個人……難道是「閻羅令」的令主?
他不禁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再仔細端詳著蕭烈的容貌,那本來泛青的俊臉現在已經慢慢地恢復了常態,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是遮蓋不住那逼人的俊俏和威嚴。
他暗自沉吟。
因為面目猙獰的刺青看起來的確像是——索命閻王。
「熱水來了!」師妹紅染匆匆忙忙捧著泛滿滾燙白煙地木盆,再度閃入房內,可是匆忙間,自己的腳踩到了自己的裙子,身子直直將危險兇器朝前方飛傾。「呀……。」
初雲諾側身一閃,快速避開足足能燙掉他三層皮的熱水,水勢潑灑滿地激濺起半天高的熱浪,其中數道噴到床鋪上地病患。
「你……你要燙死我呀!?」他驚魂未定。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沒有燙到你?我不是故意地。」紅染趕緊賠禮道歉。
「當然燙傷了!」初雲諾的嗓音好像受了天大地委屈,「你瞧。這裡。」他指指白玉面頰上頭小小一滴透明液體撒嬌扁嘴,「好疼喔。」
紅染趕緊用小手輕揉那個小小的燙傷,內疚又心疼,急忙送上數個香吻,只盼望能減少親愛地師兄一絲絲痛楚。
忙碌的她自然無法發覺掛在初雲諾嘴角那抹偷腥得逞的賊笑。
可憐的傷患蕭烈他所受到的熱水洗禮遠比初雲諾要多上數倍。
不過這一燙,讓蕭烈渾身一顫,蘇醒了過來。
他吃力地睜開那雙美麗的藍眸,渾身都泛著針扎的疼,身上戳著數十根細細的銀針,現下還無辜遭受屋漏偏逢連夜雨之災。
「師兄!他醒了!」紅染驚喜大叫鬆開環著初雲諾的藕臂,「哇,他現在真的好多了呢,哇,他多英俊啊,哇,
雙多麼美麗的藍色眼睛啊!」
不顧初雲諾怨恨的眼神,紅染俯身向他輕聲道:「你別怕,我師兄醫術很高的哦,他一定會治好你的。」
柔滑蔥白的溫暖玉手輕輕地撫上他額際,為他拭去汗水。雖然無法看清她的模樣,清靈的嗓音卻瞬間讓他平靜下來,連體內作怪的不適也輕易被她化解消失。
初雲諾吃醋地瞧著寶貝師妹對陌生男人如此溫柔,一把無明火急速燃起。
「去去,再去燒一次水。」他不著痕迹地握回紅染的柔荑,順帶多摸幾把,將那臭男人的味道抹去。
「好。」紅染輕笑再望向床鋪上的男人一眼才離去。
初雲諾原先淺淡的笑意在目送紅染窈窕的身影閃出門扉,瞬間收回並換上比寒冰更冷數分的暗影。
「這是哪裡?」即使身受重傷,蕭烈的口吻仍舊充滿霸氣的命令。
初雲諾自懷間又掏出一顆藥丸,往蕭烈的嘴裡塞:「讓你失望了,這裡不是你的地盤。」
蕭烈聽出眼前男子不友善的語氣,不肯胡裡胡塗咽下嘴裡的莫名藥丸。
「你是什麽意思?」他充滿防備地打量著眼前同自己氣質迥異的俊秀男子。
俊俏文雅的他在透窗日光照耀下閃耀奪目,但是他的唇邊冰冷寒意。
「這裡只是深山中的偏僻茅屋,不是你的老家森羅鬼殿,閻羅。」初雲諾輕巧地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
「你……。」蕭烈想撐起身,卻發覺雙臂各被一根兩指長度的銀針貫穿動彈不得,「你到底是誰?「
「一個被你打擾到幸福的假期的不爽男人。」初雲諾面對蕭烈的質問,心情更加惡劣,埋怨的口吻活似自言自語,「我已經和師妹訂好一起利用假期去遊山玩水,可是你卻好死不活地趴在那裡,不救你吧?在師妹的眼裡我成什麼人了?我一直是個善良的醫生哦,你這麼大的身軀為什麼不直接沉到沼澤里去?」
「我沒求你救,你可以走!」蕭烈不屑地吐出嘴裡價值連城的保命葯丹,無奈虎落平陽,縛鎖於幾根微細的廢鐵,「把這該死的銀針抽走!」他竟然使不上任何力道來驅逐刺腕而過的銀針。
「少費力氣了,憑你現在的這點兒力量,根本無法自行運功除針,不過你可以再努力運用內力促使體內劇毒流竄,如此一來有助於劇毒將你溶成一攤屍水的速度。」初雲諾露出嘲弄至極的鼓勵笑容,白森森的牙在日光下礙眼又欠扁。
「你不願救我,我也不願讓你救,既然如此你鎖著我幹什麼?」雖然胸口一股淤塞之氣加上大量鮮血湧出導致他臉色蒼白,但是蕭烈永遠不會表現出弱者的反應及口吻。
初雲諾沒有理睬他,他緩緩踱步至桌前,重新掏出另一顆藥丸雙指輕鬆將之捏成粉末灑入茶水之中。
唉,白瞎了一顆珍貴無此的靈芝保命丹浪費在討厭的傢伙身上。
他轉過身來,帶著溫和的笑容,卻突然竄過來,一把捏住蕭烈的下頜。
那力道強勁得幾乎要捏碎蕭烈的下頜骨頭,初雲諾粗魯地將茶水灌入蕭烈嘴裡,他冷冷地說:「你想死?還得問問我肯不肯,就算我肯,我師妹不肯你就沒資格死!」
五指緊壓彷佛要像捏碎那顆丹藥般捏碎蕭烈的頰骨,他不容抗拒地逼迫蕭烈飲下滿滿一杯的藥液杯空手勢卻毫無鬆弛。
「你現在要是斷了氣,會將我師妹惹哭,她一哭,慘的人就是我。你若是敢讓她掉下一顆淚水我就先掐死你再將你鞭屍、再救活你、再掐死你、再鞭屍、再救活你——反覆十次以上,明白告訴你,我要救的人,就是地獄的閻羅王也不初雲諾那冷的眼神陳述著他絕非單單嚇唬蕭烈的決心,他說得出做得到!
「你……。「蕭烈簡直要被氣死了,卻奈何不了眼前擁有溫和俊容卻態度極為惡劣的痞子!
初雲諾微微一笑:「我怎樣?我雖然武功不如你們『閻羅令』的殺手,但是現在要殺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要不要試試?」
他好聽的嗓音轉為輕笑,銳利的眸光未曾減輕指間的力道,似乎要驗證他的話緩緩加重。
蕭烈也眯著藍色的雙眸,冷冷地看著他,兩個出色的男人互相瞪視著,誰也不甘示弱。
「熱水來了……。」蕭烈聽見那個紅衣姑娘動人的嗓音傳來,未見人影,先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