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節 冰山上的來客
雲少打歐娜去接張紅纓回家,自己則去了學校,整個下午都泡在籃球館里打籃球。(提供最新章節閱讀>期間,紅纓打電話給他,他簡單地說了句「心情不好」就掛了。
四處漂泊的方方說過:孤獨的男人只有在女人那裡才能得到溫暖和快樂。追求向上的方圓則說:女人多了是一種麻煩。雲飛年輕沒有什麼感悟,他只知道張紅纓回來了一定會詳細詢問這兩天他跟sara是怎麼過的,張紅纓這個人很奇怪,這些問題她不會去問住在一起的歐娜,她偏要雲飛「自己老實交代」。
警察的尊嚴思想在作怪,雲飛只能這麼認為。他的身邊成天圍著這樣的一群女人,保姆、保鏢、警察,哦對了,還有cdr11a那個大管家管著他的零花錢。
有時候想起來,雲飛自己都覺得沮喪。安醇死前高喊:「雲飛你就靠女人賣命嗎?」安醇的話是嘲笑也是勸誡。
雲飛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混下去了。但是,他依舊很茫然,不知道自己的路該怎麼走。
雲少你得學會花錢,人掙錢一輩子是個勞碌命,錢掙錢才是硬道理!黎叔如是說。
方方畢竟是個瀟洒的男人,浪跡天涯的方二哥看透了雲飛的窘境。能掙錢的不一定就是個男人!方方如是說。
汗流浹背的雲飛投進一個空心三分球,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津輕一個跳投,走過來說:「我先回去了,今天的地板該你拖了。」
雲飛笑著說:「小子,下次咱倆再打一架,然後,又罰拖地板,怎麼樣。」津輕白了他一眼,把籃球往地板上奮力一砸:「打不起來了,誠子都走了,我沒心思再跟你打架了。」
雲飛坐在地上,把球衣捲起來擦擦臉上的汗。
津輕沖了澡換了衣服出來,站在他面前說:「前兩天,誠子打電話說,請雲飛務必在明年七月全部去一趟日本見見她。」雲飛抬起汗津津的臉:「幹嗎?」
「七月份,她過完二十二歲生日以後,就要嫁人了,他們家族的決定。」說完,津輕憂傷地看著雲飛:「你能幫我個忙嗎?」
「不能!」雲飛毫不含糊地拒絕了:「你自己去爭取!」他知道津輕的想法,津輕總是鼓不起勇氣向誠子表白。
津輕把衣服搭在肩膀上躑躅了一會兒,離開了,雲飛看看那個憂鬱的背影,把背心脫下來,站起來繼續投籃,心裡卻有些憋屈。為什麼,這些朋友為了自己的生活要去苦苦打拚,一個個地離去?
婷娜走了,方圓走了,方方走了,sara走了,張楚楠休養去了,誠子要嫁人了,津輕鬱鬱寡歡,自己的仇人安醇也離開了他愛恨交織的世界。
他猛地把籃球砸在地板上,大喊:「為什麼!為什麼就只剩我一個人!!」。籃球在地上彈跳著,空曠的籃球館內就聽見籃球砰砰的跳躍聲。
籃球滾了一會兒,停了下來。雲飛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看著地上髒亂的衣服,看著停止不動的籃球。
籃球忽然自己滾了起來。雲飛輕輕說:「探戈,別鬧了。」探戈顯形了,爪子撥弄著籃球,忽然停了下來,目光盯著大門。
「咦?」雲飛聽到有人輕輕呼了一聲,他衝到門口拉開大門,門外卻沒有人。
「有人?他看到你了?」雲飛問。探戈點點頭,跑到門外找了一圈,卻沒有任何現。
雲飛嘆口氣,在角落裡找到拖布機,將籃球館打掃乾淨,換了衣服開車回家。
回到家裡,他把臟衣服扔進洗衣機,冰箱里拿了幾聽啤酒。歐娜在客廳里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走來走去。張紅纓在衛生間里洗頭,喊他:「還有些剩菜,你自己用微波爐熱一下!」
「不用,我下去轉轉。」他把一張磁碟扔給歐娜:「幫我聯繫Boss,轉錢給我。這裡面有要做的工作,快點辦好。」歐娜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秘,你又不給我開工資。」
「你閑著也是閑著,年底我給你包個大紅包,抵你兩個月薪水,額外附送一個聽話的男朋友。」
說完,雲飛帶著探戈捧著一堆啤酒出了門。到了院子里,打開凱龍車坐進去,把天窗打開,雙腳翹到駕駛台上,一邊喝啤酒一邊看星星。探戈蹲在旁邊,不時地在夜風裡嗅嗅。
兩個巡夜的保安走過來,雲少瞄了一瞄,一看認得,扔了兩罐啤酒給他們。
張紅纓拿了件外套下來給他披上,陪他喝啤酒:「心情不好?天氣涼了,自己注意點。」
「怎麼不問sara的事情了?」雲飛笑著說,然後把她摟在懷裡。張紅纓嘆口氣:「我認命了。其實那天出事以後,我就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跟你分開了,你不知道,我醒來以後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你在哪裡在做什麼。我很笨,是不是?」
「你老愛瞎猜,我不會輕易放手的,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很開心,你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天天在馬路上堵我,那個時侯我覺得你很煩但是也很有趣。我覺得,有時候兩個人能生活在一起就是為了開心。」他揪揪她小巧的鼻子,「不要哭,哭了我就不喜歡了。沒有人喜歡天天記得過去的憂愁。我覺得,安醇之所以選擇自殺其實也是因為不想再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他解脫不了只好選擇離開。」
「好了,不說他了,人都已經死了。我想明天去趟北京,去看看張小曼。」
雲飛沉默不語,把雙手枕在腦後看星星。張紅纓陪他喝完一罐啤酒,自己上樓去了。
龍翔特工mm毛毛從黑影里走出來:「還有啤酒嗎?」然後眼睛看著探戈,「你竟然帶他去學校,還搞什麼隱形,你膽子不小,你知道龍翔對這些東西很敏感的。」
「你不敏感就行。你不是說回家照顧孩子去了嗎?怎麼,孩子的病好了?」雲飛聽雷虎說,毛毛在動物園認養了一隻獼猴,當寶貝兒子似的,一有空就去動物園看「孩子」。
「哎,勞碌命,有個朋友要我帶他來找你。明天一早我還得趕緊回去呢,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這些天你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
毛毛身後閃出一個又矮又瘦的老漢,長得很像維族人,滿臉的皺紋,背著一個舊麻布袋。十月下旬的南都,寒暑交際,老漢卻穿著一件厚羊皮襖,皮襖上的毛已經掉光了,在月光下泛著點點光。
老漢渾身散著絲絲寒氣,一雙眼睛似彎月,閃著精光。
探戈吠了起來,歐娜從樓梯間的空隙跳了下來,牢牢地站在凱龍車面前,腳下出嘎嘎的響聲。
雲飛用手抹了一把臉,痛苦地說:「歐娜,院子里才換的青石板。」毛毛咯咯笑了起來。
老漢打量了一眼歐娜:「神機戰士?」
「什麼?」雲飛沒聽懂。
老漢說:「看來我沒白來。雲少爺,不介意的話,我們切磋一下如何?」然後把麻袋放在地上,擺了個招式。
雲飛看看毛毛,毛毛解釋說:「老人家是安醇的師兄,特意來……」
老漢說:「唉,師父不想管這些事情,讓我來看看,可惜來晚了。我也沒有什麼惡意,就是帶個話,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你明年開春去趟天山,不是昆崙山,師傅在昆崙山,我們師兄幾個沒資格上崑崙就在天山落腳,我們哥兒幾個聽說你和安醇的事情,想請你上去說個明白。來來來,我也看看你夠不夠格上天山。」
雲飛聽他嘮嘮叨叨地一大通話,有些不耐煩了:「毛毛,你沒說明白啊,我是雲少不是少爺……」
然後走到老人家跟前,突然就出手!
「好好好,懂得先制人,能夠說話間突然動手,精氣神轉換很快,不錯不錯有潛質。」老漢一邊招架一邊悠閑地說話。
雲飛氣惱至極,媽的明明是偷襲你卻那麼多理論,難怪安醇盡使下流招數。
啪啪啪的幾下,雲飛使了好幾招奔雲手,呃,偷桃。老漢又開始唧唧歪歪了:「這招好這招好,這是尊重我啊,年齡再大桃子還硬,好好好,懂得尊敬老人。」忽然變招,一個大鵬展翅飛起來,雙腳併攏直踩雲飛的胳膊。
幾個保安走過來,把強光電筒照著他們。毛毛說:「別偷看別偷看,一邊兒玩去,要保護知識產權。」把保安轟走了。
歐娜有些緊張,她的胳膊開始變形,毛毛走過去按住她:「不著急。」
雲飛突然倒地,雙手撐地,右腳倒踢空中正要下墜的老人。老人哈哈大笑,硬接他一腳,兩腿猛地絞住雲飛的一條腿,往右扭腰使勁一擰。雲飛大驚,手一撐地,一個蛙跳,身子隨著腿被扭動的方向飛旋轉起來。
老漢把他甩到地上,等他爬起來扣住他的脈門,看著他:「這麼轉圈,你頭不暈?」雲飛搖搖頭又點點頭。老漢把把脈,突然一拳擊向他的鼻子,雲飛的鼻血流了出來。老漢食指尖沾點他的鼻血,仔細看看,然後在鼻尖聞聞,說:「你明年來一趟吧,有好東西等你。」
說完,把地上的麻袋丟給毛毛:「本來,要送給張小曼的,你給雲飛吧,明年記得一定要他來天山找我。哎,我的羊子還在山上呢,我先走了。」走到歐娜面前,掏出一張機票塞給她:「找你們老闆報銷!」轉身慢慢走了。
毛毛走到呆若木雞的雲飛面前,右手握住他的手腕,左手在他的手掌用指尖劃了三下。雲飛覺得掌心熱,忙說:「謝謝。」
「我回家帶孩子呢,不上去了,喏,這個你背上去,天山特產的小蘑菇呢,每次燒湯放兩個就夠了,很鮮的。」
「你們都莫名其妙的。」雲飛撓撓頭,目送特工mm走了。
上了樓,一打開房門,張紅纓撲了上來摟著他的脖子:「我在窗口都看見了。」歐娜拿著那張機票說:「這個怎麼辦?」
雲飛接過去,看了看,機票上的客戶姓名是:吳事忙。他把機票翻過來,仔細看了看。
然後,雲飛關掉所有的燈,機票背面有一些熒光筆寫的字,是個聯繫電話,電話後面緊跟著寫著兩個字:吾仁。
「蒙古人的名字,他要你去找這個人?」張紅纓說。
雲飛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等等!我想想。天!我見過這個名字。」
雲飛叫住牧羊犬:「探戈,你能聯繫月星嗎?」他想起來了,方方給他的那三個人資料裡面有個蒙古人叫做吾仁的。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歐娜搖搖頭:「他沒有密碼。我們脫離苦瓜星系很久了。蘭蘭例外,她使用的是方氏家族的聯絡方式,可惜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康復。」
看起來,雲飛得親自去趟天山了。
張紅纓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春天才能去?」
「牧民在冬天要將羊群趕上山去過冬的,你現在去了也找不到他們。」雲飛解釋說。
「你好像很清楚嘛。」
「我十歲以前在那裡生活。」雲少的眸子在黑暗之中熠熠亮。他打開燈,把機票收起來,坐在沙上微微笑著。
雲少有事做了。張紅纓看看他,打個哈欠自己先睡去了,留下他一個人想心事。
生長在戈壁灘或是草原的人們,冬天會面臨嚴酷的自然氣候的考驗,然而有了明確的目標和計劃之後,冬天其實是很容易熬過去的。
春天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