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圖書館

一路顛簸，終於到鎮上，秦天泰謝過了開拖拉機的師傅，找了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一閃身就到了城市內的一個角落，穿一身貼著補丁又充滿歷史滄桑感的迷彩服，向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便到了圖書館，門口的保安看見這位「仁兄」的服裝打扮，下面的布鞋雖然看上去不是凡品，但是被衣服這麼一襯，立馬就是一農民工兄弟啊，保安沒有那麼高的覺悟，弄不清楚這高樓林立的都市都是農民工兄弟一汗一血給弄出來的。

「去，去，去，這兒是你來的地方嗎？」一個瘦高的保安的跟批鬥階級敵人一樣的苦大仇恨的對一身迷彩的秦天泰說道。

秦天泰也不明白這位保安兄弟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沖的說話，不虧是神仙，好不動氣，反倒是好聲好氣的說道：「這位兄台，在下是來這個書館看書的！」

「呦呦呦，裝，裝，使勁兒裝，還兄台在下的，你以為你說著戲文就是文化人了？去，去，哪兒遠哪兒涼快去，少在這裡混！」保安幽默的說道。

「兄台，在下只是想進去看書而已，莫非有何不妥？」秦天泰真的是摸不著頭腦了。

「得了吧你，以為我知道呢，我就討厭你們這幫農民，想進去蹭空調是真的吧。」保安一副不屑的樣子。

「這位兄台，在下……」

秦天泰正準備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一個慈祥的聲音響起，「小劉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個瘦高的保安馬上收起了一切負面的表情，一個燦爛異常的笑臉，柔聲道：「馬館長啊，您早，這裡沒事兒，就是來了一個民工向進去蹭空掉，我正準備趕他走呢。」

馬館長打量了一下秦天泰，對著保安說道：「你很負責，不過裡面反正沒什麼人，就讓他進去吧，都挺不容易的。」

保安仍是一臉燦爛的笑容，點頭稱好。館長身影遠去，保安笑臉一收，一副悲天憫人的口吻對秦天泰說道：「好了，今天我心情好，你進去吧！」

秦天泰將一切看在眼中，笑著說：「謝謝兄台，謝謝兄台！」

看著遠去的秦天泰，保安又是一臉的不屑的對另外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保安說：「嘁，剛才那傻B，說什麼兄台在下的，真以為會說兩句文詞兒，自己是文化人了！」

遠遠的，秦天泰聽見了，付之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向著館內走去。昨天來過所以道熟，很快來到了內部，走到了昨天看書的地方，拿了幾本昨天沒有來得及看的書，走到窗邊，翻看起來，這一看就是三個小時，除了換書翻書外，動都沒動。

馬館長其間遠遠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中午圖書館管理員都去吃飯了，秦天泰只是從書架當中又拿出了十幾本又回到了原位繼續看起來，大廳的鐘錶指針指向了下午的五點，清潔員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馬館長再一次的來到了大廳中，又看見了早上見過的那個身穿迷彩的小夥子，於是走到了借書辦理窗口。

「那個穿迷彩服的小夥子難道一直都在那裡嗎？」

管理員一看是老大問，連忙從屋子裡跑出來，答道：「啊，他啊，他在那裡站了一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正經看書，我觀察了一下，他看一本書才用十幾分鐘，估計是裝樣子蹭空調呢！」

馬館長心說：「裝樣子蹭空調？裝樣子不會坐到空調風口下面去嗎？幹嗎站在窗戶邊曬太陽啊？」看了管理員一眼，問道：「他都看的什麼書啊？」

「嗯，我看了一下，有《近代革命史》、《現代科技展史》、《相對論》、《計算機展史》、《辭海》、《黑洞》、《新華字典》……」

「什麼？《新華字典》？」

「是啊，還有好多書，有學術類的、專業類的、武俠小說、現代小說等等，亂七八糟的什麼都看」

「那他看了多少書了？」

「我就觀察了他兩個小時，其它時間的我沒有注意。」

「你是說他兩個小時就看了那麼多書？」馬館長驚訝極了，心內也隱隱覺得這個年輕人確實是在裝樣子了。

「是啊，兩個小時他看了差不多三十多本書，中午那會兒我吃完飯我以為他想偷書，就仔細觀察了他一下，看武俠小說用的時間最短，幾本一本翻幾下一分多鐘就完了，看得比較久的就是《相對論》那一類的。」

「好的，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轉轉！」馬館長說完就走開了。

秦天泰正捧著一本《中國百科》看道了音樂篇介紹王洛賓這一章，忽然覺得又有人在一旁觀察他，餘光一掃，原來是早晨的那位老者，於是抬頭對著馬館長微笑點了點頭示意，馬館長也忙對他點了點頭。

收回了視線，繼續扎進了書的海洋之中。

馬館長在一旁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年輕人，剛才他抬頭對自己示意的時候，覺得這個年輕人皮膚白皙，樣貌俊朗，尤其是雙眼當中深邃無比，雖然並無什麼特殊的光彩，但是卻讓自己感到了一種不凡的奇妙感覺。

快六點了，圖書館在平時早就關門了，但是今天館長在這裡，管理員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在巡查書架的時候故意在秦天泰前看了看大鐘。馬館長並未感覺到什麼異常，但是秦天泰卻現了管理員的動作，看了一下表，明白了這就應該是書中剛才提到的下班時間到了，於是輕輕合起書，將窗檯的一摞書抱入懷中放回了原本的位置，走到了門口，準備離去。

剛跨出大廳門口，就聽見後面一人叫道：「小夥子，你等等……」

秦天泰沒有回身就知道是那位館長呼喊自己，於是轉過身來，走到馬館長身邊問道：「請問館長何事？」

馬館長被他的言辭弄的一愣，但很快反應了過來，說道：「我也沒有什麼事兒，想和你聊聊，你也站了一天了，到我辦公室去喝杯水歇歇去，中不？」

「行，沒有問題！」秦天泰同意了，因為他知道面前的這位馬館長一定對自己很好奇，想要和自己聊聊，自己明天還要繼續看書，就沒有拒絕。

倆人很快來到了一間看上去很不錯的辦公室內，館長給那一個一次性杯子給秦天泰到了一杯茶水，放倒了秦天泰沙旁的茶几上。

秦天泰看見一次性杯子大為好奇，假若用紙盛水，自己用點小小的法術或仙力自問也做得到，可是這個被子上明顯沒有任何靈力的氣息，也肯定不是什麼障眼法，於是問道：「館長，這杯子竟是用紙張所作嗎？」

館長笑道：「是啊，裡面有一層防水塗層，但對人體是無害的！」

「這是如何做到的？」

「呃，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個圖書館長，不是搞研究工作的，所以我也不大清楚。」

「真神奇。」秦天泰由衷的讚歎道。

館長這才聽出來這個年輕人不是開玩笑，而確實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東西，於是好奇的問道：「這有什麼好神奇的？不就是一個一次性杯子嗎？」

「您說一次性？莫非用完后便要扔掉？」

「是啊。」

「啊？如此神奇之物用一次竟然就丟掉，太可惜了。」

「嗨，這沒什麼，你用過了自然不能給別人用了，再說，這個杯子短時間內喝水是可以的，要是盛水次數一多就沒有形了。」

「噢，原來如此，是處於那個叫什麼？衛生，對，是衛生原因吧？」

「呵呵，對，對，就是衛生考慮。還沒有問您貴姓呢？」

「不敢，在下俗家免貴姓秦，名天泰，道號清岩。」這是介紹慣了的，回到世俗間，不經意間就說了出來。

館長聽見如此的介紹，吃驚道：「你不會是個道士吧？」

秦天泰微微一笑，「在下正是道門中人。」本來他想報出自家的門派，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成仙了，不能跟世俗人有太多的瓜葛，就沒有說出來。

忽然間室內寂靜了下來，館長得到了一個確切的答覆后，一時之間竟然沒有緩過神來，而秦天泰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好，大約過了一分鐘，秦天泰開口打破了沉寂：「想來館長定是有事相詢，不知要問何事？」

館長聽見人家說話，才知道自己愣神了，於是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今天看你在那裡看書，好像看得非常雜亂，而且度很快，所以有點好奇，就想和你聊聊。」

秦天泰恍然，說道：「原來如此。」

館長繼續道：「我看你看書的度非常快，是在找什麼需要的資料嗎？」

「不是，由於在下自小在山中修道，所以對如今塵世不大了解，昨日出山歷塵，巧遇一對鄉村的老夫婦，在下問起塵世之時，他們也說的不甚清楚，所以就想著找個書館自己查閱一下，好對如今民間有個了解。」秦天泰做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噢，我明白了，你從來沒有接觸過社會，所以看書來了解現在的社會情況，對不對？」館長經過他的解釋，似乎也明白了。

「確實如此！」

「不對啊，你的意思是說下午你看的書不是草草的看一下，而是全都了解了？」

「不全是，比如有《相對論》、《時間簡史》、《計算機應用與維護》等等很多書我都沒有看明白，或者說完全不明白。」

館長心中暗想，「那是，你要全明白了，你就是個怪物了。」面上一笑，道：「那些書啊，不瞞你說，那些書有些人窮極一生都未必能弄明白！」

秦天泰忽然道：「館長大人有如此多的藏書，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先生指點！」

好在馬館長是個真正的文化人，溝通起來不是很費盡，對他說的用詞全然明白，這樣是換個人肯定覺得彆扭，其實馬館長也覺得彆扭，不過對方是個道士又沒有接觸過社會，這一切就不奇怪了。

「什麼事兒你就說吧，指點不敢當，我也未必知道。」

「請問館長大人，不知這不周山在何處呢？」

館長乍一聽，沒明白過來，問道：「哪兒？」

秦天泰重複了一遍，「不周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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