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為了扳回一城、為了不甘示弱、為了不佔下風,所以郝郁芹也去找許柏倫,但是她的目的很實際,而且很冠冕堂皇,既然鄧世偉可以和金媚媚再拍拖,那她自然可以再和許柏倫合作拍廣告。

沒有料到郝郁芹會來找他,而且還答應和他合作拍一支洗髮精的廣告,許柏倫喜出望外,以為一切有了轉機、以為地想原諒他。

「許柏倫,你別想得太天真!」郝郁芹把醜話說在前頭,「只是公事上的合作。」

「郁芹……」

「不要以為拍一支廣告片就代表過去的已經過去!」郝郁芹很冷靜、很女強人似的派頭,「所以我希望妳不要對外亂放話。」

「郁芹,妳還是不原諒我?」

「我說了,這是公事!」

「但是如果我們之間只有仇恨,那合作起來……」許柏倫采哀兵態度,「效果怎麼會好?」

「我不會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

「可是我會……」許柏倫像只哈巴狗似的在她的身邊轉來轉去,「我只要想到妳尚未原諒我,妳對我還有恨意,我就……郁芹,我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我和唐君君早就沒有來往了。」

「你告訴我這個幹麼?」

「我承認自己一時迷惑,我承認我有一般男人的所有缺點,但是就因為我花過、我做錯過,所以以後我會更加小心,我保證我不會再出亂子!」許柏倫有些真心地說,現在他才知道愈是得不到的,就愈是有點什麼。

「但是你已經失去找的心了。」

「郁芹……」

「我曾經想和你其組家庭,曾經以為你可以給我幸福,但你卻將我遺棄在聖壇前。

這種傷害……」郝郁芹似笑非笑,「我一輩子也忘不了。」

「那我讓妳如法炮製一次好了。」許柏倫考慮過這個可行性,現在他決定冒險一下。

「妳是說……」郝郁芹一臉莫測高深的表情。

「我也讓妳遺棄一次。」許柏倫急切地去握她的手,以為自己已經軟化了她,「妳不用來教堂,就讓我也嘗嘗等不到新娘的滋味,然後我們再結一次婚。等第三次再真正在上帝的面前宣布兩人結合。」

「許柏倫,妳以為這是兒戲嗎?」郝郁芹抽回自己的手。

「我只是想……」許柏倫使出他所能想象得到的苦肉計,「妳一定很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我沒那麼小心眼!」郝郁芹冷漠地一笑,「我自己都嘗過那種苦了,又何必再教別人也嘗一次!」

「妳真善良……」許柏倫感慨的說。

「我只是沒有你狠、沒你毒!」

這下許柏倫即使只是想維持禮貌的笑,也笑不出來了,但這是他咎由自取,他不敢有任何的不悅。

「許柏倫,所以我們現在就請清楚,合作代表的只是工作上的恢復關係,不代表私人感情的複合!」郝郁芹不要他有任何不當的聯想。

「但至少是個開始,我們又可以一起工作了……」許柏倫仍是充滿希望。

「只是工作!」郝郁芹不嫌啰唆地又再講了一次。

「郁芹,妳現在……」許柏倫突然想試探。

「我現在怎樣?」

「有和什麼人交往嗎?我是說……」明知自己沒有過問的資格,但他關心一下總可以吧!

這點就是郝郁芹頗自豪的地方,她雖然也算是公眾人物,但她和鄧世偉的「那一次」卻很幸運地沒被挖出來,而且鄧世偉的口風也緊,所以至今她還能「平安無事」,沒被媒體圍剿,知道這其中詳情的,除了當事人,只怕只有柯希妍和馬立群了。

「許柏倫,你管得大多了。」郝郁芹覺得沒有告訴他的必要。

「郁芹,我在乎啊!」

「那你和唐君君雙宿雙飛前就該在乎了。」

只要一扯到他的「出軌」,許柏倫就會啞口無言,就會無比的羞愧、無地自容,女人就是這點比男人厲害,永遠會記得一些她們最好忘了的事,然後時時刻刻地提醒男人,提醒他們所犯的錯。

郝郁芹看看錶,「既然我們都談妥了,那我們拍廣告時再見,對了!我會再和你合作的另一個重大的理由是,」她對他一笑,「你總能把我拍得很美,美得不像我自己。」

「那是因為我愛妳啊!」許柏倫不怕肉麻地大喊。

「天啊!」郝郁芹一副她快要受不了的表情,「就算這是你一貫的台詞,你也不需要說得如此大聲!」

「我是愛妳啊!」許柏倫仍大嗓門地喊道。

「我相信你也『愛過』唐君君。」她回敬著他。

「郁芹……」

「還有其它很多、很多,數不清的女人!」

許柏倫「愛」不出來了,這會他可沒有勇氣再說出任何一個「愛」字,因為郝郁芹令他覺得他自己的「愛」是那麼的廉價、那麼的不值一文、那麼的低級,所以他苦著臉地看著她離去,以免自取其辱,看來他是真的挽不回她的心了。

※※※

特別要馬立群去求證,當消息傳回來,說許拍倫和郝郁芹是真的要合作,而且還傳真來了一份郝郁芹所簽的合約影本時,鄧世偉沒有大發雷霆,他只是一口氣開除了六個辦事不力的主管。

說「辦事不力」有些牽強,這六個主管平日是有些混,但在公司賺錢的情形下,鄧世偉多少可以放放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會他苦不找些人出出氣。只怕他會想解散整個「鄧氏集團」。

鄧世偉的心情,馬立群感受得特別清楚,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鄧世偉此刻的憤怒、不信和痛心,郝郁芹這一招是真的比親手給鄧世偉一刀更毒辣。

「總裁,我看開除嚴重了些,不如降職、降薪……」馬立群建議。

「他們只拿錢不做事,難道要我姑息、縱容他們?那對負責、盡職的員工我怎麼交代?」鄧世偉義正辭嚴地說,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他有大手是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他不得不找人開刀。

「所以降職、降薪,再給他們一次表現的機會。」

「馬立群,這不是一個企業業主處理事情的態度,如果我給他們機會,他們會把我當軟弱、優柔寡斷的人!」鄧世偉在等台階下。其實他的心沒那麼狠。

「他們只可能感謝你,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而且這些人的一家生計……」

「可是……」鄧世偉只是故作猶豫狀。

「而且郝郁芹和他們是兩回事,扯不到一塊的!」

「馬立群……」鄧世偉眼露凶光。

「我只是不想你禍及無辜。」

鄧世偉無法在馬立群的面前演戲,他的想法、心情是逃不過馬立群的眼睛,「好吧!再發布一個新的人事命令,就說公司重薪聘回他們,但要從最低階、最低底薪開始做起,視他們的表現再另作調整。」

「OK!」馬立群光說卻沒有動。

「去啊!」

「稍早我就已經發布這新的人事命令了。」馬立群一副等著被挨罵的認命表情。

「到底是你總裁還是我總裁?」鄧世偉這會可找到了新的發泄目標,「馬立群,我看我真正該開除的人是你,你都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我只是算準了你會改變心意,而且就算你現在開除了我,等過一陣子你的氣消了,或音是郝郁芹給了你什麼甜頭嘗,你又會把我再『請』回來的,那又何必多這麼一道手續?」馬立群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地說。

「你這……」鄧世偉想罵三字經。

「如果不早一步公布新的人事命令,萬一弄得人家夫妻失和、家庭破裂、有人去跳河自殺怎麼辦?工作不好找啊!尤其是像咱們待遇這麼好、公司體制這麼健全的集團。」馬立群有恃無恐地說。

鄧世偉乾脆轉了身,他不想再看馬立群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是他自己沒有用,他中了郝郁芹的錢,才會弄到自己如此失常。

「別去歐洲,你可以到日本去玩玩,去迪斯尼樂園度個假,帶金媚媚去嘛!反正全台北市的人都知道了……」

「馬立群!」鄧世偉又猛地轉了身回來。

「你什麼女人不好找,偏偏……」

「我就是要氣死郝郁芹!」鄧世偉負氣地低吼。

「但結果是誰氣死了?」馬立群搖搖頭,「你在這裡跳腳,和自己過不去,也和別人過不去,.但郝郁芹那女人呢?正開開心心地準備和她那個『導演丈夫』合拍洗髮精廣告片。」

「他不是她的『導演丈夫』!」鄧世偉很嚴正地糾正馬立群,「你忘了他把她遺棄在聖壇前?」

「可是現在明明是他略勝一籌。」

「不可能!」鄧世偉死都不接受這個事實,「郝郁芹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她!」

「但人家對你沒有興趣嘛!」馬立群知道郝郁芹只是表面強硬,她只是在惱鄧世偉和金媚媚又在一起所給她的難堪和打擊,所以她才會有此一招,而鄧世偉出的偏偏是最爛的一招,馬立群這會才會糗他。

「馬立群,妳到底是哪一邊的人?」

「你想解救自己嗎?」馬立群輕鬆地問他。

「你有話就快說!」鄧世偉不耐煩地說。

「和金媚媚說拜拜!」馬立群提出最明智的建議。

「我和她本來就只是『各取所需』。」

「她會害死你!」

「馬立群,我知道金媚媚,我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什麼可以滿足地,你知道誰才會真正害死我嗎?」鄧世偉一個忿忿地表情,「是郝郁芹!」

「郝郁芹並不難搞,她是一個再簡單不遺,愛恨分明的女人,是你把她弄到這麼難纏的。」馬立群直言。

「我該開除你……」鄧世偉喃喃地道,「馬立群,我頭一個該開除的人是你!」

「本來我還想再幫你一次,把郝郁芹騙出來見你,讓妳自己面對面地好好問問她,這下看來……」馬立群一副沒他事的可惜表情,「我去收拾我的東西了……」

「馬立群!」鄧世偉咬牙切齒的喊。

「是的!總裁。」馬立群忍著笑意。

「你給我滾回來!」鄧世偉低吼。

「對一個可以算得上是你『救命恩人』的人……」

「你和郝郁芹到底有多『熟』?為什麼你一副這麼了解她、這麼有把握的表情?」鄧世偉忿忿不幹地問。

「我和郝郁芹是朋友、是『兄妹』吧!」馬立群存心要嘔鄧世偉似的,「我對她沒有任何的威脅往,她不需要防我、怕我、擔心我對她有什麼『企圖』,所以她很放心地和我在一起,而且地想當紅娘,自然對我是客氣到了家。」

「紅娘?」鄧世偉一頭霧水。

「這自然又是另一個故事……」馬立群換上了一臉的深思。

※※※

一見到來的人是鄧世偉,郝郁芹馬上就知道自己被馬立群出賣了,她轉身就要走,但是鄧世偉的手霸道地立即攬住了她的腰。不讓他離去,任憑她如何用力地扭動想擺脫他,但鄧世偉動都不讓她動一下,一副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囂張狀。

「你放手!」郝郁芹知道自己沒有他孔武有力,但她也不能住他這麼隨心所欲地摟抱住她,「你看清楚了,我可不是金媚媚!」

「妳吃醋了?」鄧世偉真希望是如此。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郝郁芹怒罵,「如果你要馬立群騙我出來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吃醋了,那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沒有!哪怕你當街和金媚媚演出『成人秀』,我都不會為你流淚、傷心!」

鄧世偉放開了她,受不了她的牙尖嘴利,她可以當馬立群的朋友、稱他兄長,但卻視她自己的「第一個」男人為毒蛇猛獸,這世界還有公理存在嗎?

「郝郁芹,今天我們休戰,我們好好地談一次話行不行?心平氣和的,沒有火藥味的。」

郝郁芹瞄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妳真的要拍那個廣告?」鄧世偉很「柔聲」地問。

「我最近接了三個廣告,我不知道你所指的是哪一個?」郝郁芹故作不知地問。

「妳是按了三個廣告,但只有一個廣告的導演是許柏倫,郝郁芹,妳為什麼還要和他合作?馬立群和妳談過不下數次,只要你點個頭,我有讓妳接不完的廣告,妳又為什麼要拒『鄧氏集團』於千里之外呢?」

「這還要問?」郝郁芹譏嘲的說。

「郝郁芹,不要只為了和我作對就和妳自己過不去好嗎?」鄧世偉好言相勸著。

「誰在和自己過不去?誰又和你作對了?」郝郁芹自然是否認到底,「我習慣許柏倫,喜歡和許柏倫合作,這又礙著你了嗎?」

「他……」

「一個不能原諒別人過錯的人,自己也會快樂不起來,我正好是那種心胸寬大、不記仇、喜歡快樂過日子的人,所以我原諒他,做不成夫妻不表示就不能做朋友,他是個好導演。我信任他的專業,這也不對嗎?」郝郁芹的理由無懈可擊。

鄧世偉從來不知道這世上會有任何人能令他產生「委屈」的感覺,但這會他的確是感到委屈極了。

他用了這麼多的心思、花了這麼多的力氣,結果還比不上一個遺棄她的男人?!她的價值觀實在令人非議,「如果我和金媚媚斷絕往來,那妳……」

「別扯上我!」

「郝郁芹,別說妳不在乎,女人的心眼能有多大,我是一清二楚的,妳嘴上不說,但心裡是恨得牙痒痒的,否則妳不會拿許柏偷來報復我!」鄧世偉分析的說。

「如果這樣想能令你快樂些……」郝郁芹聳了聳肩。

可是鄧世偉要的不是自找安慰、不是她的模稜兩可,他要一個理由,為了她,他已經決定不計任何的代價、任何的尊嚴,只求她的接受,只要她離那個許柏倫遠一點,他甚至願意跟她下跪。

「郝郁芹,嫁給我,只要你嫁了我,妳就可以一輩子盡情地折磨我!」鄧世偉沒有跪下,但他的確是「不顧廉恥」地說了。

「我沒有虐待狂。」郝郁芹不為所動,「如果你希望被『折磨』,那麼就快點把金媚媚娶回家!」

「我愛的不是她!」

「你……」對他提到了「愛」這個字,郝郁芹感到有如聽到了天方夜譚般,「你這種不知玩過多少女人的男人居然還敢提到「愛」這個字?承認吧!如果我不是處女,你早就忘了我這張臉孔、忘了這地球上還有我郝郁芹這個女人了!」

「不!不光只是因為妳是處女,還有妳的固執、刁蠻、冥頑不靈,郝郁芹,我連妳的缺點都接受、都愛進去了呀!」鄧世偉首次對女人說如此真誠、如此沒有保留的話,即使他訂過三次婚,也沒有一個未婚妻曾聽到他如此這般的表白。

「還好我不好騙、我還有點腦筋,否則……」郝郁芹根本不領情、不接受。

「不把我活活給氣死,妳是不會甘心嗎?」鄧世偉覺得自己快瘋了。

郝郁芹實在很想相信他、很想被他「騙」,但是他和金媚媚的事令地無法釋懷。

「別和許柏倫合作,我只要求妳這一點!」鄧世偉強壓怒氣,央求著。

「我辦不到!合約已簽……」

「那是小事,我可以解決!」鄧世偉打斷她的話。

「是嘛!反正你有的是錢,但偏偏我就是要和他合作,不只是這個洗髮精廣告,還有其它,」郝郁芹硬是不肯軟化下來,「說不定我會再答應他的求婚。」

「妳不敢!」鄧世偉壓抑不住地怒吼著。

「沒有我不敢的事!」郝郁芹賭這一口氣。

「我可以讓許柏倫馬上混不下去!」鄧世偉能,只是他不想如此卑鄙、下流而已。

「是啊!你也可以讓我混不下去。那好!我就和許柏倫『夫唱婦隨』,一起行乞去好了……」

接下來的舉動是鄧世偉想都沒有想過的,但是他卻出手了,他給了郝郁芹一個耳光。

「你?」郝郁芹實在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昏了頭、打得不知該如何思考,他居然會動手打她?他居然會只因她的氣話就打她?「鄧世偉,你憑什麼打我?你憑哪一點敢出手打我?」

鄧世偉的手掌發熱、發燙,也覺得疼。他這一掌想必不輕,但他打都打了,這下還有什麼借口?他只能用一張麻木的臉去響應她的憤怒、震驚、仇視及不信,他是打了她,他的確是犯了大忌。

「鄧世偉,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鄧世偉萬念俱灰地應了一句。

※※※

除了死去的黃怡敏。沒有女人在公司的大門口等過他,所以當馬立群在公司的大門口看到柯希妍時,他的確是驚訝、意外,但他還是面帶微笑地走向她。

他是想過要和她保持距離、是決定不主動去找她,但是當她自己主動的出現時,他也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說不過去嘛!就當是朋友來訪,也看在郝郁芹的面子上。

「來找我?」他微笑地問道。

柯希妍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來等一個男人下班,以前他是很不屑聽到女人這麼做,但是今天當她自己也這麼做時,她突然覺得那些女人很勇敢、很執著,因為沒有一點勇氣,是無法做出來的。

「為什麼不進去呢?只要跟接待小姐說一聲,我會馬上出來的。」馬立群說著。

「等一下無所謂。」柯希妍羞澀地一笑。

「如果我加個班或是開會……」

「也沒關係,等太久的話我就放棄。」

「那妳到底等了多久?」馬立群有些不忍,他立不希望她這麼做,她這麼做給他的壓力不小。

「四十五分鐘。」柯希妍看了下表說,「反正今晚我剛好沒什麼事,而郁芹在拍一個廣告片沒空,所以找……」

「那我請你吃飯好了。」

「不,上次是你請我,這次換我請。」

馬立群淡淡地一笑,他當然明白她對他的好感,也知道她的意思,只是他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是否有再更進一步交往的空間,因為他不想傷害她,和一個死人競爭是很沒有勝算的。

「柯希妍,如果妳要和我算得這麼清楚的話,那我實在很難和妳……」馬立群皺眉頭,「做朋友。」

「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

「只是吃頓飯,我又不是要買家餐廳給妳,妳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呢?這樣做人很累的!」

於是柯希妍不再和他爭,今晚他請她吃麻辣鍋,把她這個一向不吃辣、一向口味很淡的人給辣出了眼淚,辣得她舌頭和腦筋都已經發麻,差點說不出話。

「怡敏也不吃辣。」馬立群冒出了這麼一句。

「哦!」柯希妍只是應了一聲。

「你們在吃的方面真的很像。」

「我們一家都不吃辣,所以……」即使已被辣得有些口齒不清,但柯希妍還是不忘點出自己和黃怡敏的不同,「但是今晚這個麻辣鍋吃不來,我發現味道很棒,以後我也要開始來吃辣了!」

「那好,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可以找鄧世偉和郝郁芹一起來,人愈多愈好吃。」

馬立群輕描淡寫地說。

「妳到現在還在操心他們的事?」

「誰教我領鄧世偉的薪水。」

「由他們去吧!」

「我當然知道,我也知道我是插不上手、幫不上忙,搞不好還弄得裡外不是人,但我又心腸軟,一看到我們總裁那樣子,我就恨不得替他兩肋插刀,他這次是再真不過了!」馬立群還在幫鄧世偉講話。

「我現在已經都不想問郁芹她對鄧世偉的感覺了,我怕她煩,事實上她自己心裡是最清楚怎麼一回事的,我怕問多了反讓她惱羞成怒。」柯希妍有些顧忌。

「這倒是。」馬立群同意。

喝了一大杯的茶,在好好地清了喉嚨之後,柯希妍眼睛閃亮地看著馬立群,「你這麼關心別人的事,那你自己的事呢?」

「我自己的事?」他不太明了她所指為何。

「馬立里,我這個人不是很會口是心非,我也不是很會掩飾自己心底的感覺,我……」柯希妍潤了潤唇,神情有些飄忽不定,「郁芹和鄧世偉的問題不大,而且簡單,是你……你才是麻煩人物。」

「我?」馬立群指了指自己,失笑地說,「我居然是麻煩人物?柯希妍,妳弄錯了,我這個人與世無爭,要的不多,平平淡淡地過我自己的日子,我怎麼會是麻煩人物呢?」

「你明明可以再愛,你明明可以遇有件、有愛、有笑聲、有歡樂的日子,但你卻選擇自己一個人。」柯希妍道出事賓。

「我喜歡這樣。」馬立群迎上她的視線說。

「但這對我不公平!」柯希妍「藉辣壯膽」。

「對妳不公平?」馬立群一怔,他十分清楚這話中的含意。

「馬立群,你心裡很清楚,清楚我對你的好感、清楚我對你的那份欣賞。我知道你愛你那個已經死了五年的未婚妻。但那畢竟已隨她長眠地下而過去,然而活著的人不可能沒有愛……」柯希妍不再保守、不再縮頭縮尾。

「柯希妍,妳明知我不想聽這些.」馬立群鬆開了領帶,他不知道到底是辣得過熱,還是他受不了這話題,「如果是交交朋友。那我樂意,如果是要談感情……」

「免談?」柯希妍替他接了他要說的話。

「柯希妍,妳要找一個好男人、好對象,那是非常容易的事,說句不怕妳生氣的話,隨便哪個男人都好過我,我早已經決定不再談情、談愛了。」馬立群希望她死心、希望她別把感情往他的身上放。

「是只針對我,還是針對所有的女人?」柯希妍平靜的問,她既然都敢主動找上門,自然就不會因為他的三言兩語就打退堂鼓。

「不會有其它女人想嘗試。」

「馬立群,這話太矯情了!」柯希妍馬上說.「你的條件不差,是你太會打發女人了。」

「我……」

「我不會急著要你立時立刻就作決定,但至少你該敞開心胸,試著接納一下除了你死去的未婚妻以外的女人。」柯希妍真希望能見到他撤除防衛,不要老把他死去的未婚妻拿來當擋箭牌,「至少試試我。」

馬立群沉默。

「我不預期任何的結果,只是希望至少能有個開始,這你能給我嗎?」柯希妍的聲音不太沉穩,「只是一個開始……」

然而回答柯希妍的,仍是無言的沉默。

※※※

那一巴掌不只打得郝郁芹對鄧世偉恨之入骨,打人的這個鄧世偉更是愧疚加自責,他開始每天在郝郁芹家的社區外徘徊,幾次見到郝郁芹的身影,但他都不敢上前,只放在不破注意的角落靜靜地看著她走進走出,那種如針孔般的感覺令他刻骨銘心。

若不是看到許柏倫送她回家,鄧世偉不會現身,但當他看到許柏倫時,他使忍不住地由他自己的賓士轎車中走出,他不想看許柏倫趁他之危而來拐騙郝郁芹。

「你早就出局了!」鄧世偉劈頭就說,瞪著許柏倫,「我勸你最好別再來煩她!」

「你?」乍然見到鄧世偉,郝郁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給她的那個耳光,她沒有想到他還敢再出現在她面前,「煩我的是你!」

「妳是誰?」仗著郝郁芹是站在自己這邊,所以許柏倫捲起了袖子,一副本準備為美人而戰的表情。

「鄧世偉。」鄧世偉冷冷地說。

「你走!」郝郁芹吼著。

「鄧世偉……」許柏倫還在那想著。這名字好象很耳熟的樣子,「我好象在哪聽過……天啊!『鄧氏集團』的總裁,金媚媚的未婚夫,那個……」許柏倫全想到了,難怪他不只耳熟還眼熟,眼前的這鄧世偉比報紙、雜誌上的相片更帥上十分。

「你已經沒希望了,我勸你別來攪局!」鄧世偉一副郝郁芹是他的的表情。

「鄧世偉!」郝郁芹氣得發抖。

「郁芹,這是怎麼回事?」許柏倫這會不敢再想打架的事,他只是望著她,「妳認識鄧世偉?」

「我不認識他!」郝郁芹惡狠狠地說。

「妳敢說妳不認識我?」鄧世偉冷笑,一時忘了他的愧疚和自責,「郝郁芹,要不要我來告訴妳這個『沒緣的丈夫』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你不敢!」

「那一夜在……」

「住口!」

「郁芹……」許柏倫不笨,他聽得出這其中定有什麼「故事」,鄧世偉不是無聊男子、不是什麼登徒子。他不會吃飽沒事莫名其妙地來糾纏郝郁芹,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可是金媚媚呢?最近鄧世偉和金媚媚打得火熱,郝郁芹又怎麼會參一腳,說不通嘛:「怎麼回事?」

「不幹妳的事!」郝郁芹火著許柏倫,「你沒有資格問。既然把我送到家了,那謝謝你,請你回去吧!」

「但是妳還沒有說到底妳和他是什麼關係?」許柏倫仍傻傻地問。

「許柏倫,她已經說你沒有資格管了,事實上我該謝謝你,謝謝你的『逃婚』,改天我會專程登門致謝。」鄧世偉冷冷說道。

「這……」許柏倫一臉問號。

「走!你們都走!」郝郁芹趕著他們兩個,「你們最好永遠消失、永遠都別再出現,我不需要你們,我更不需要你們所帶給我的困擾,那句話真是沒錯,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郁芹……」許柏倫這會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走還是留,他看了鄧世偉一眼,然而鄧世偉卻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好象和郝郁芹耗定了似的。

「你走吧!」郝郁芹強硬地說。

「但是他……」許柏倫指了指鄧世偉。

「你管你自己吧!我會和他解決的!」郝郁芹不打算讓許柏倫知道那一夜的事,她怕如果他們三個再這樣僵持下去,鄧世偉一定會「抖」出來,他巴不得也拖著她一起下地獄,「你先回去吧!」

「我怕他會對妳……」

「我會對她怎麼樣?」鄧世偉一副許柏倫未免太杞人憂天的表情,「如果要扯到『傷害』,誰給她的傷害會比你給的深?」

許柏倫語塞,沒有話可以反駁鄧世偉,誰救他一時鬼迷了心竅,跟著唐君君到了英國。

「鄧世偉,今天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他,你自己的行為也不比他好到哪裡,五十步的笑一百步!」郝郁芹出聲。

鄧世偉看著郝郁芹,氣勢沒了。

「你們兩個……」許柏倫狐疑。

「反正你出局了!」鄧世偉說了一句。

郝郁芹真想當場切腹自殺,如果她沒有惹上鄧世偉,那麼今天什麼事都沒有了,她還可以開開心心地原諒許柏倫,許柏倫會因此而更加地疼惜她,日後也不至於還敢再犯,但鄧世偉不只得到了她的貞操,連帶地也把她的心搞得一團亂。

「許柏倫,你在這裡只會使事情更加複雜,你走吧!我沒事,鄧世偉和我只是有事要弄清楚,沒別的,而且也沒你的事。」她好言以對。

許柏倫知道自己如果真要和鄧世偉爭,那他是什麼都爭不過,論權力、財富……一切他都不是鄧世偉的對手,但如果是論到「演技」,論到說「動聽」的話,那他絕不會輸鄧世偉。

「我走,」他說,「郁芹,我永遠支持妳,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要你、都愛妳,我的雙手會永遠地為妳而張開、而等待。」

鄧世偉差點吐出來!他真的只差一點點就吐了!

郝郁芹也聽得頭皮發麻,直反胃,如果兩個人獨處私下說這些話,還會教人感到溫馨,但如果是在第三者的面前,而且是在眼前這種有些突兀、有些滑稽的場面上。,那就真的是笑話了。

「我會記得的!」只要許柏倫肯走,郝郁芹願意昧著良心地給他任何承諾。

「我或許無法給妳物質上的一切,但心靈、精神方面,我一定會讓妳滿足!」許柏倫給她深情地一瞥,然後才依依不捨地轉身。

「上帝救妳!」鄧世偉突然爆出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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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神的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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