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領兵十八破山城

竹中半兵衛自成為菩提山城的城主以來，一直盡心辦事，但是在龍興的眼中，一個能幹的臣下，又是一個家中的有力人物，西美濃三人眾，安藤守就的女婿，這些加起來，就不是能幹兩個字可以闡釋得了，在少主的年代，看到父親仔他們對半兵衛的重視，就更是心生不忿。

成為了齋藤家家主以後，為了一泄心頭之恨，龍興經常在眾人面前嘲笑半兵衛「肌膚勝雪，閉月羞花」，比起自家的若眾（專責服侍主家的男童），姿色更為出眾。

容人之量甚高的半兵衛，當然不會與之計較，但是親人受到迫害，就不可忍受了。他的岳丈大人安藤守就看到主公如此沉溺玩樂，不思進取的樣子，想到剛過身的主公義龍的囑託，硬著頭皮的向龍興進諫，但是他不但不〔聽，而且還命人把他軟禁在北方城中。為了這件事，半兵衛多次為岳父四處奔走，但是最令人氣憤不過的是，在一次離開稻葉山城的時候，經過了齋藤飛驒守的所身處的櫓，他是龍興的寵臣，當然也知道主公和櫓下這個「姬武士」不咬弦的事，因此他想著為主公出氣，意圖邀功的心態，在城櫓之上對著半兵衛撒尿！

多年來受的氣一時之間被這一泡取激出來！他先向多番奔走才被放了出來的岳丈取得聯絡，得到他的支持，之後又與在稻葉山城擔當人質的弟弟聯繫上，以他生病作為藉口，運送衣服藥物等東西，但其實是偷運武器人馬入去城內，而竹中半兵衛則領著十八個親衛，在城內做成大軍入侵的樣子，素來經常得罪家臣的龍興，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一聽到敵襲，就立即相信，逃出城外，而羞辱過半兵衛的齋藤飛驒守，則在混亂中被「錯手」殺死。

而安藤守就則舉兵守住稻葉山城，以防他人在此事上大造文章，但是有心人總是會知道內情的，如織田信長，他以半個美濃的代價，邀請竹中半兵衛加入織田家，但是他拒絕了，並交還城池予齋藤龍興，把家主之位傳給弟弟之後，就離開齋藤家。

飛驒國高山御所

「是嗎？」守真把手頭上的文書都看完了，之後回頭對石川五右衛門說道：「叫上慶次郎和鹿千代來，我要出一下門。我要出診，去看一看我的病人…」

近江國伊吹山竹中邸

「我兩一別數年，竹中君別來無恙嗎？」守真只是帶著鹿千代和慶次郎兩個小夥子到來，別無他人。只帶著妻子和侍童的半兵衛，離開了菩提山城之後，就遷出美濃國，來到北近江的伊吹山上隱居。當開門的侍童看到面前的來人是九條院守真的時候，突然變得慌張起來，話也沒有回覆一句就走入屋內稟報去了。不一會就看見半兵衛親自出來迎接。

「不才的病有幸得到大人的妙手回春，這幾年來都經已好了，前些日子有大夫來看過，他說我經已完全好了。」半兵衛說道：「要不是主公把我趕出來，本應我早就要邀請大人來我家的菩提山城一敘呢。」話語中還是夾雜著一些可惜之意。

「把手遞出來，我為你把一下脈吧！」守真露出；那種「人畜無害」的笑容說道：「我還是親自確認一下好一點。」

接下來他要半兵衛橫躺下來，用竹筒探聽他肺部的呼吸聲，又在他的手指上按壓，以觀察他的血液循環，最後問他一些日常生活的習慣，如此的弄了大半天，才正式確定他是完全康復了。

到了傍晚，等到呆了的慶次郎和鹿千代一聽到半兵衛說要延請守真他們進用晚膳，就一下子精神起來，下山張羅著今晚的膳食。

守真和半兵衛兩個在剛剛才浮現出來的弦月下對酌著。

「如此月色，真是美不勝收，而且還是與一個風雅之人對酌，真是夫復何求！」守真自酌自說道：「可是時間不多呢…天下紛亂，如何能真正的靜心下來，風花雪月呢？」

半兵衛放下酒杯，默然不語。

「如此秀麗的景色，不出五年，便會毀於一旦！」突然間，守真斷言說道。

半兵衛被守真的話嚇到了，問道：「信長公是雄心壯志之輩，但是五年之內…」

「五年之內還是保守估計，」守真說道：「因為有我九條院家傾力相助，又有淺井家之助，加上三好家現在和細川家相爭，近江六角家支持細川氏，一定會和三好家大打出手，只要是幕府的公方大人向近畿之外的某一家大名求助，我想，也只有千里之外的上杉家，百年名門的朝倉家，以及我家和織田家。」守真停了一下，繼續說：「上杉家現在和武田家剛完了一場大仗，而且路途遙遠，大概也來不了；朝倉家的唯一的大將，朝倉宗滴也死了，實力一落千丈，以現任家主義景的性格而言，初陣也未經歷過的膽小鬼又如何會出兵呢？我家是因為輔助織田家而生存的，因此不論是我家還是織田家收到公方大人的來信，我們都會一齊出兵，以平亂世。」

「君欲取何道？」半兵衛一聽之下登時像活了一般，對守真追問道。

「我軍以北6為主，以飛驒為盾，以御武田家攻勢，聚越中加賀之軍，過美濃，北近江，經西近江朽木谷城上洛；而織田家可經北伊勢長野氏，入伊賀國上洛。長野氏半附於織田家，伊賀國為幕臣仁木氏所領，可保上洛無礙。只要實力足夠，六角家不成氣候，三好家元氣未復，近畿之主非織田氏難當！」守真把心中的盤算都盡說出來。

「但是美濃現已易主，九條院家，甚至濃尾江三家的盟約都有可能會因為他而不保，你又如何實現上洛？更何況六角、三好、本願寺甚至是細川家都不是二三流角色，你們兩家如何抵抗這些一浪接一浪的攻勢？」半兵衛自然是想到以上的阻礙，並加以進一步推測道：「而且當織田家成為了近畿霸主，本來齋藤家和淺井家和平起平坐的，那以後呢？還可以保持？還是他們會甘願當織田家的附庸？」

「三家之間，始終會有一戰，但是淺井家一定會比齋藤家更為好運，因為淺井家的猿夜叉怎麽說也是信長公的妹夫，織田家不會如此留難淺井家的。」說到這裡，守真停了一下，反問半兵衛說道：「難道，亂世都是用三言兩語就可以平定得了嗎？安坐於此，不如出來，親手為天下做一點事吧！」

永祿四年．皐月（五月）

飛驒國．高山御所

九條院守真正式任命竹中重治為一萬石俸給的大聖寺城城主，軍務奉行，而竹中重治也正式向守真呈交誓紙，正式宣誓成為九條院家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