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早……」他不能不出聲。

「早。」常薇薇的反應是羞澀、不習慣及有些不知怎麼去面對他。

「你……要不要也洗個澡？」韓澤指了指浴室。

「好。」仍是很小聲的。

「要我幫你張羅一些衣服嗎？我是說飯店裡有很多家精品店，所以……」他知道自己最該做的事是上前給她一個擁抱或是一個早安吻，但他沒有這麼做，昨夜雖是激情、纏綿、火辣辣的記憶，不過一到今早……事情就有些不一樣了。

「不用了，我可以穿原來的衣服。」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常薇薇這會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她是該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還是要他拿出男人負責的態度呢？

「那我叫人送吃的進來？」

「我不餓！」

「那……」

「我先去洗澡！」里著被單，她躲進浴室里，當一個人獨處時，她發現自己好想哭，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走樣了？！

昨夜的韓澤是柔情的。

昨夜的韓澤是把她當女神般呵護、膜拜的。

昨夜的韓澤是個有溫度、有熱情，叫人心動的男人。

但現在——

知道自己總要走出浴室，當她又回到床邊，房中只有她一個人，她的所有衣物都被放置在床角，不像昨晚，他們的衣服散落四處，她記得他的急切、他的狂熱，更不會忘記當他進入她身體時那甜蜜、令人難忘的撕裂劇痛，她把第一次給了他。

這會韓澤在哪裡呢？

她竟然被他單獨留在他的房裡！

而常薇薇穿好衣服時，韓澤也正巧開門進來，他的手上有個托盤，上面有咖啡、土司，雖然簡單，但是香氣四溢，他將托盤往桌上一放，表情比剛才好多了，就像是平時的他。

「我想我自己去拿你會比較不那麼尷尬。」畢竟這是在他的地盤上，而且他是男人，起碼應該保護她，一會她還得走出這間在飯店裡屬於他的專屬套房呢！

「我說了不餓。」她輕輕的說。

「多少吃一點嘛！」

「我……想回家了。」

「薇薇，關於昨晚……」韓澤拉著她在床沿坐下。「我……我不知道你還是處女。」

「這重要嗎？我是不是處女和昨晚有關嗎？」

「如果我知道你是處女，那我……」

「昨夜的事就不會發生嗎？」

韓澤並不想和常薇薇爭論什麼，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他們是上了床、做了愛，而他雖然醉了，但還知道要保護她，他沒有笨到任何防護措施都沒做，他認為自已該和她說明。

「你……應該不會懷孕，我有做防護……」

「謝謝你。」明知這麼說有些滑稽，但是常薇薇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講，起碼她不會懷孕，她該慶幸嗎？

「我……有沒有弄痛你？」

「還可以忍受。」

「如果你有提醒一下我，那我會更有耐心，我會更加……溫柔。」韓澤不知道自己現在說這些幹什麼，卻仍忍不住脫口而出，「薇薇，我沒有想過你會是處女。」

「我已經不是了！」她佯裝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你……你希望我為你做些什麼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常薇薇有種受辱的感覺。「如果你敢提到錢——」

「我不是指錢，但總有我可以為你做的事。」他不想事情變得更複雜，更不好收拾。「我們……我們現在的關係……」

「你以為我會要你負責嗎？」她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你以為我會逼你娶我？」

「我相信你不會這樣，但是——」

「我不會這樣嗎？」她突然問。

聞言，他愕然，「你會嗎？」

看來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要娶她的意思，常薇薇不是那種自欺欺人的女孩，韓澤是和她上了床，但是他無意要她當他老婆，只怕這會他怕死了她會以此逼迫他和她結婚！天啊！她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韓澤，我真的得回家了。」強忍住心頭的痛楚，她冷靜、平淡的說。

「我們還沒有談出——」

「大家都是朋友，沒有什麼好再談的，昨夜……是你情我願，我不要你有什麼心理壓力或是負擔，這年頭……上床沒什麼了不得，忘了我是處女吧，那不過多一層膜而已！」她洒脫的轉身離去。

韓澤無言，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

【第五章】

除了在電影、電視上，田衡還不曾真正看哪個女人這麼的痛哭過，而常薇薇讓他開了眼界，她的淚水……好像是故障的水龍頭般，怎麼也關不住、停不了，女人的確是水做的。

「常薇薇，你哭給我看有什麼用呢？」他不是不想安慰她，而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我……覺得自己好……賤！」常薇薇也不想自己像個瘋婆子般的哭個沒完沒了，可是她的心好痛，她的感覺好糟，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你想太多了！」

「不，真的很糟！」

「拜託，你到底要他怎麼樣呢？」田衡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她的反應叫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希望韓澤怎樣呢？

「他……他並不愛我。」常薇薇幽幽的道。

「你們女人——」

「他只是和我上了床。」

「現在這社會——」

常薇薇吸著鼻子，很悲哀的再次打斷他。「那是我的第一次，如果不是對他有感覺，我是死都不可能和他上床，但是他……他根本是為上床而上床，上床的對象是不是我並不重要！」

田衡已懶得回應。

「他是送我回了家，然後呢？」她模仿著韓澤的語氣和表情。「我會再打電話給你。」

「很正常啊。」

「不，這是在……應付。」

「你太會想了啦！」他呻吟。

「沒有一個吻、沒有一個擁抱……」常薇薇很難過的低下頭，她的心第一次嘗到被踐踏的滋味。

「薇薇，你們女人不要這麼重視『感覺』、重視『細節』好不好！就是上個床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錯，你是處女，你覺得自己不一樣，可是……」他攤了攤手。「又怎麼？！」

「我並沒有說我是處女就有什麼了不起，但是……」她不禁又開始低泣，「但是我不該得到他的珍惜嗎？」

「他沒有糟蹋你啦！」

「他糟蹋我的感覺！」

田衡喝了口咖啡，本來他靈感湧現，正在設計一款即將到來的母親節的項鏈款式，結果被常薇薇這一召喚、這一搞，現在只剩滿腦子的「垃圾」。

「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吸吸鼻子，她又逼問他。

「我不知道！」他很誠實的說，突然想到什麼，他又問：「你會不會懷孕啊？很多女人第一次就——」

「他說我『應該』不會，因為他……」常薇薇紅著臉，沒有勇氣再往下說。

「那好，你的人生還是要繼續下去。」

「怎麼說？」

「照樣過日子啊，」田衡一副她笨到了家的表情，「薇薇，你不會因為和男人上過一次床，然後覺得『心靈受創』之後就不想活了吧？！」

「我不會去死。」她咬著牙道。

「那不就結了，你未來還是得工作、還是要吃喝拉撒，說不定和他還是要交往下去，你們不可能就此一刀兩斷，永不來往的！」他發現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真的有很大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