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重歸於好
那天夜晚之後,他們依舊分開睡覺。雖然屋裡非常的寒冷,尤其是深夜到凌晨這段時間,冷的讓人難以忍受。可他們都不願意再擠在一起睡了,寧可受凍也不想躺在一起而再生出什麼事端。
小田的心情好複雜,「我該怎麼辦,和他分開住嗎?就像我離開黃俊家一樣。」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方軍,說實話,方軍的舉動的確嚇著他了,那神情就和黃俊欺負他時一模一樣。小田不願意被人強迫,也不願意自己的身體隨便給人觸摸。
然而,這件事情過後,他覺得好像並不討厭方軍對他做的事情,甚至有點喜歡那樣,這使他很意外。「我為什麼不恨他?」小田對自己說,他百思不得其解。正是因為這種困惑,讓他無法對方軍作出反應,而對於他的道歉,也沒法作出選擇,接受還是拒絕。
方軍的舉動固然粗俗和魯莽,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行為引了埋藏在田小蒙內心深處的某種渴望。那是他一直不肯承認的事實,自己喜歡同性。如今,因為方軍的主動「進攻」,他越來越感受到自身潛在的戀男情結。
小田過去並沒有意識到這種情結,從懂事起他也覺察到自己對於其他的男生,特別是帥氣男孩的感覺怪怪的。但是,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長大**了,那種奇怪的感覺越的強烈。小田還是漠視它的存在,更確切的說是在有意迴避,把它隱藏在自己的內心世界。
現在,小田的奇怪感覺被激出來,然而他並沒有在心理上準備好,來接受這種感覺。他不明白自己該怎樣面對它,也不明白怎樣面對方軍所說得那種愛,困惑如影隨形的跟著他,田小蒙迷茫的不知所措。
以後的幾天,大家都保持了沉默,誰也不多說一句話,往日里有說有笑的家,也變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樣子。
田小蒙仍然按照平時的模樣生活著,洗衣做飯,原來承擔的家務照干不誤。不過,他始終寡言少語,不太願意跟方軍多交流。即便後者出於內疚,買了一塊手錶送給他,以此表示歉意卻被小田禮貌的謝絕了。
這一切都讓方軍難以忍受,雖然他認為對小田做的事很過分,是他的錯。可在他心裡,確實非常的喜愛這個小弟弟,儘管彼此相處時間不長,在方軍看來,小田身上有種吸引他的魅力,文靜,溫柔,善解人意。這些性格無時不刻的誘惑著他,「我太蠢了,怎麼會幹出那樣的事,他一定恨死我了!」方軍不時地咒罵著自己,但自責已經無濟與事。
他企盼小田能夠寬恕自己,誓只要小田能夠原諒他,就會為他做任何事情。偏偏小田沒有任何錶態,也不和他多說話,這讓小軍苦惱萬分。
終於方軍忍受不住了,「小田,說句話呀!我對不起你,你罵我,打我都行,可別不理我。」瞧著方軍難受的樣子,小田覺得再也不能迴避了。「你以後別那樣,行嗎?」他原想說幾句重話,可就是拉不下這張臉。
好矛盾啊!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當黃俊欺負他的時候,他立刻表示了憤怒,並且搬離了那個混蛋的家裡,「方軍做了同樣的事,為什麼自己不但不生氣,還覺得他很親近呢?奇怪了,難道我也愛上他了嗎?就像他愛我一樣?」他不斷的思考著這些問題。
田小蒙認為這是不正常的行為和想法,「方軍喜愛男的,我也和他有相同的感覺嗎?」小田暗自思緒。直到現在,他還極力否定自己的性取向。
「那你是原諒我了,對嗎?」方軍追問他,小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了這句話,方軍心裡踏實多了,幾天來患得患失的情緒,也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笑著對小田說:「你放心,我以後不會欺負你了,我們還像過去那樣一起過日子,好嗎?」小田又點點頭,一句話也沒說。「我一定規規矩矩,絕不碰你一根汗毛,請相信我,說話絕對算數。」方軍向小田做了保證。
方軍沒有覺察出田小蒙的複雜心理,既然小田原諒了他,那這件事算是結束了,往後只要好好對待小田就行了。想到這些,方軍也就不在多說話了,而小田也沒再說什麼責難的話,兩個人的關係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生活又恢復了平靜。
因為天氣實在寒冷,家裡沒有空調實在不行,方軍花錢找人來修理。小田硬是要求出一半的費用,他們退讓了半天,方軍只能依了他。晚上,空調里又飄出暖暖的熱氣了,房間里溫暖如春。可他們依然覺得一絲的寒意,籠罩在各自的心頭。
自從他們和好以後,雖說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可相互之間的話卻明顯的謹慎了許多,大部分時間都是小軍在說話,小田當聽眾,不像過去那樣談笑風生。過去談話投機時,免不了打打鬧鬧的情景沒有了。相反,他們都盡量避免身體接觸,防止引起不必要的尷尬。
方軍當然不想這樣,但又無可奈何,「小田怎麼變得沉默寡言了,他在想什麼呢?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呢?」他滿腹疑慮,又不敢直接問小田,內心煩躁的很。
「我也是愛他的,和他一樣我也是同志。」小田經過幾天的苦思苦想,終於想明白了。黃俊對自己干那事兒,感到厭惡,反感,是因為他拿性來威脅自己,純粹的以強欺弱。只把自己當瀉欲的工具,幹了不好的事情還那樣囂張。同時自己對他實在沒有那種愛的感覺。
小田從小就討厭被別人強迫做什麼事情,對持強凌弱的行為深惡痛絕。面對黃俊的蠻橫,他會有強烈的憤怒和反抗。而方軍卻不一樣,打從一開始和他住在一塊的時候,小田就覺得快樂,自己彷彿有了依靠,相似的遭遇和不幸使他對方軍有種難以言表的愛慕和崇敬,好像忽然間他有了一個哥哥,關心自己,保護自己,使他得到了某種安全感,
而這種感覺在他的親人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了。他一直不清楚對方軍的愛是什麼類型的:朋友?兄弟?可直到那天晚上,方軍對他所做的事情,才使他慢慢的明白,原來自己也有這種情感和**,問題是自己應該接受他嗎?小田又陷入了苦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