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太子迎親(一)
第二日清晨,迷迷糊糊之際,林雲兒還誤以為是她媽在催她快起床,不要遲到了。
「小姐,小姐,小姐……,快起來啦,小姐……,今天您要出嫁啊。」
林雲兒百般不願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昨夜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小翠聊到多晚才入睡,現在只覺得還是困得慌,努力睜開眼糞迷糊的眼睛一看,屋內還點著紅燭,除了小翠還有四、五個丫鬟,這些人進進出出忙個不停,屋外的天色還有些灰暗。
林雲兒洗漱後用了點早膳,可能是沒有睡好,林雲兒沒什麼胃口,就喝了一點粥。
接著,林雲兒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娃娃,讓這一屋子的人給她換衣,上妝。
當這些丫鬟給林雲兒上妝、盤時,林雲兒坐在銅鏡前開始打瞌睡。
「小姐,快醒醒,吉時快到了。」
聽見小翠的叫聲,林雲兒睜開雙眼,兩眼正對面前銅鏡,
哎呦,這銅鏡里的美嬌娘是誰哦?林雲兒心花怒放,想不到自己打扮出來還是挺漂亮的嘛。
「真沒想到小姐您打扮出來這麼美啊!」,小翠心直口快,一臉痴迷地盯著銅鏡中的林雲兒。
林雲兒扭頭看身旁的小翠,這小丫頭穿著桃紅色的衣群,臉上也上了好看的紅妝。
「小翠,你今天好漂亮哦!」林雲兒誇讚。
「小姐,您笑話奴婢呢。」,小翠小臉一紅,認真地對林雲兒贊道,「小姐真的好漂亮啊!」
「呵呵……」,林雲兒對著銅鏡花痴,沉醉在銅鏡里的美貌之中。
「快快……,」同樣身穿桃紅色石榴裙的喜婆一路從屋外叫著「快」字衝進門來。
林雲兒還在對著銅鏡花痴,突然兩眼一黑,一塊鴛鴦戲水的紅蓋頭蓋到了她頭上,耳邊傳來喜婆氣息不平的尖叫聲,「快扶你家小姐出去,吉時已到,太子殿下的迎親隊伍都到了林家大院門口啦,還在這愣啊!」
林雲兒被小翠扶著,眼睛只能盯著自己腳下那塊不大的可視範圍,緩緩走出了自己住了九日的林小姐閨房。
林雲兒由小翠攙扶著來到林府大門,喜婆將一條大紅綢緞的一端遞給門檻內的林雲兒,另一端遞給了門檻外來迎親的太子,嘴裡尖聲高嚷,「姻緣一線牽!新娘出閣!」。
林雲兒感覺自己手中的紅綢緞向外拉了一下,與此同時,她在小翠的耳語提示下由小翠攙扶著跨出林府門檻。
在自己的可視範圍內,林雲兒先看見一雙男式金絲祥雲滾邊紅色靴子,林雲兒心裡明白,這就是太子的腳。
「新娘出閣!」
林雲兒剛跨過門檻,那喜婆高昂**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林雲兒真是佩服這喜婆的聲音,心想有這聲線不去當老師真是可惜,這喜婆一叫,准能震住一群調皮小孩兒。
拉著紅綢緞,感受到綢緞前方傳來的用力方向,林雲兒在小翠的攙扶下跟著那雙紅靴的主人來到花橋前。
在小翠將林雲兒扶進花轎的一刻,
「新娘上花轎!」
喜婆的聲音又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陣歡天喜地的迎親喜樂。
伴隨著這歡天喜地的鑼鼓嗩吶聲,林雲兒默念著「殺(your)喲啦啦,林老爺」上了花嫁。(林雲兒惡搞日本語「再見」,篡改意思是咒罵林老爺去死「殺你啦,林老爺」)
林雲兒在花轎里坐定,雙手仍緊緊握著那條紅綢,突然,林雲兒感覺自己像在拔河,因為這花轎外的太子好像在用力拉扯紅綢,於是林雲兒緊緊拉住紅綢向後使勁,心裡還暗自奇怪,自己都已經上了花轎,這太子怎麼還要暗示自己下花轎呢?
「小姐,您該放手了。」,一旁的小翠看出有點不對勁,俯身對著林雲兒耳語。
林雲兒一鬆手,紅綢迅滑出花轎,綉有鴛鴦戲水的大紅色轎簾也放了下來。
「起轎!」,在一片喧鬧的喜樂中,喜婆的聲音仍舊高昂。
坐在盪悠悠的花轎里,林雲兒開始還很享受,覺得即新鮮又興奮,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坐轎子呢,這一坐還坐的是花轎,林雲兒嘴裡不禁小聲哼起了歌,「你未曾見過我,我未曾見過你,年輕的朋友一見面啦,情投意又合,你不用介紹你,我不用介紹我,年輕的朋友在一起呀,比什麼都快樂,溜溜的她喲,她喲我喲,心兒咿個嘿嘿嘿……」
隨著花轎盪悠悠的時間加長,林雲兒不能唱歌了,她開始覺得不好受了,林雲兒的第一個反應是自己暈車想吐,隨後又立即反應過來自己是暈轎想吐。
林雲暗自猜想,可能是昨天驚嚇過度,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沒有休息好,再加上自己本來就有嚴重暈車的老毛病,這才會暈轎。
為了忍住暈轎的噁心感,林雲兒一邊期盼著四王爺府快快出現,一邊動用自己暈車時以防吐車而使用過的所有獨門絕技,想橘子皮的味道,回想好看的電視劇片段……
最後,當林雲兒什麼也不想,採用了瑜伽放鬆術都不管用時,林雲兒開始向轎外叫道,
「小翠」
沒有人回答,只有震天響的喜樂聲。
「小翠,小翠……」,林雲兒強壓著翻江倒海想吐的感覺,連聲叫道。
轎外終於有了反應,「誒,小姐,是您在叫奴婢嗎?」
「是,快停轎!」
「什麼?小姐?您說什麼?」,在一浪高過一浪的喜樂聲里,小翠很遺憾地沒有聽清林雲兒的吩咐。
一股噁心的嘔吐感直湧上來,一把拉下紅蓋頭的同時,林雲兒的另一隻手拉開紅色轎簾,探頭出轎用力大叫,「快停轎!!!」
剛才還喜樂高響的迎親隊伍瞬間沒了一絲聲響,花轎懸停在半空中。
林雲兒顧不得目瞪口呆的眾人,跳下花轎以百米衝刺的度向路旁的矮樹叢衝去。
「哇哇……咳咳……哇哇……咳咳……」
林雲兒蹲在地上,顫抖著身子,將早上吃下去不多的一點稀粥吐得一乾二淨,就差沒把胃液吐出來。
吐完,林雲兒順手用手裡的東西擦了擦嘴邊污物。
「小姐,您還好吧,沒事吧。」
跟著跑過來的小翠也蹲在林雲兒身旁,輕輕撫拍著林雲兒的後背。
「沒事,就是暈轎了。」
「那就好,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
「小翠,有水么?」,每次林雲兒暈車嘔吐后,必定會用純凈水漱口,不然就會覺得吐出來的惡氣還在嘴裡,噁心不說,說不定還會再讓她繼續吐,這個習慣林雲兒從小到大都沒有變過。
「沒有。」,小翠搖頭。
林雲兒環視四周,心裡暗怒,「這個四王爺的迎親隊伍怎麼走啊,皇上的兒子結婚不是應該在朝雲城裡顯擺么,怎麼跑到這山道上來了啊,這是哪裡的皇家迎親隊伍哦。」
「這附近有小河溝么?」,林雲兒還不死心地問道。
這次,林雲兒還沒聽到小翠的回答,卻聽見身後傳來男性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四王妃還是快些回轎吧!」
林雲兒回頭一看,傻了,準確地說是林雲兒正蹲在自己吐的一堆污物旁,向後扭頭看著太子花痴了。
林雲兒的外部表情和肢體動作雖說是呆傻了,但腦子裡卻飛快地轉著,這男人長得也太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了吧,俊美,no,帥氣,no,瀟洒,no,林雲兒腦子裡條件反射似噼里啪啦閃過單個片語,閃過一個,林雲兒立即否定一個,因為單個的片語形容眼前這位男子是絕對不全面,只能將這些詞串到一根線上,用這串長長的詞才能形容這位男子的容貌與氣質。
這男子有著王者的冷靜沉著,男性的陽剛之美中透出脫塵飄逸的氣質……
林雲兒沉浸在對這位男子,不對,是太子,林雲兒已經反應過來了,對太子驚嘆之中。
一旁的小翠見林雲兒這樣一副模樣,也不禁大窘,漲紅了小臉,拉著林雲兒的衣袖搖晃,
「小姐,小姐……」,
「太子,這裡可有水源?」,林雲兒站起身來,向太子詢問。
「沒有!四王妃還是快回花轎吧!誤了吉時可不好!」
這次,林雲兒聽出了太子特有的磁性聲音裡帶著一絲怒意,也看到了太子修長的眉眼裡一閃而過的不屑。
林雲兒默默跟在太子身後向花轎走去,還沒走兩步,太子猛一回身,
「四王妃就這樣走去花嫁么?」
聽著太子這不屑的口氣,林雲兒開始開動腦筋,不是這樣走回去,難道還要太子抱回去,想到這裡,林雲兒的臉刷地一下全紅了。
跟在林雲兒身邊的小翠見林雲兒又是這幅模樣,真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和林雲兒藏起來。
「咳咳,小姐,您的紅蓋頭。」
林雲兒這才恍然大悟,這古代女子出嫁時紅蓋頭可得自己老公在洞房裡揭開呢。
於是,林雲兒準備給自己蓋上紅蓋頭,
可是,林雲兒驚訝地現,自己剛才吐得一塌糊塗,吐完后順手用來擦嘴邊污物的竟然是――紅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