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美國華盛頓

在五星級飯店的浴室舒服的洗著按摩浴的海神明,仍不知道已經被人設計,在聽到侍者敲門時,想起了龍在天的交代,隨口一嚷:「進來。」

「龍先生點的餐點……」

「放著就好。」他拉著長音道。

「是。」

半晌,海神明披著浴袍踏出門:「喔!洗個澡,全身舒服多了。」

他望著四周,沒看到龍在天的影子時略微感到吃驚:「他怎麼拿個東西拿那麼久?真是奇怪!」

他聳了聳肩,看到餐車上滿滿的甜點,他突然感到肚子餓了起來。

剛才在PUB沒吃什麼正餐,又跳了不少舞,卡路里消耗了不少。

偷覷了門口,向來愛吃甜食的海神明壞心地勾起一抹微笑:「嘿!龍,是你自己不快點回來的喔!可別怪我不等你。」

他毫不客氣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著,很快將三個盤子上的甜點吃得清潔溜溜,並開始進攻第四個盤子的黑森林蛋糕。

他直接拿叉子吃著六寸的小蛋糕,突然間,叉子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他皺起眉頭:「搞什麼鬼?」

再試一次,仍是這種結果。他費了一番工夫,才把那個硬如石頭的鬼東西挖了出來,他第一次吃到有這麼大硬塊的蛋糕,真是太離譜了。

「見鬼了!這是什麼東西?」看著沾滿了巧克力蛋糕和奶油的不明物體,突然覺得這隻東西的形狀似乎有些眼熟,一時之間,卻想不起在哪裡瞧過。

拿一塊布將硬塊擦乾淨后,他嚇得把東西丟出去,像看怪物般地瞪著地上的小令牌,哇哇大叫:「喝!真是嚇死人了!『追妻令』怎麼會沒事從蛋糕里冒出來呢?」

他拍著驚嚇過度的胸口,感到古怪。

今天又不是他的生日,且他才二十八,離「追妻令」發出的時間,還有兩年多呢,他沒理由會收到令牌呀!

但「追妻令」只會在令主生辰時發出,而四位令主中,兩個死會,扣掉他自己外,那就僅剩一個人了……

「喔——今天是龍的生日!」海神明雙手一擊驚呼著。

這樣就解釋得過去了。

「咦?龍呢?他是死到哪裡去了,怎麼那麼慢!還不趕快把這個燙手山芋拿走!」海神明不免抱怨著。

不過,沒關係,他可以等,反正他還會回來嘛!

海神明暗自竊笑。

嘻!可憐的龍在天,終於輪到他了。

他這一個月忙翻天了,根本忘了龍在天是今天過生日。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瞧見「追妻令」,希望他不要抓狂才好。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海神明突然感到不對勁。

他等了一個小時,卻完全不見龍在天半點影子,心中漸漸地發毛起來。

他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龍在天難道會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嗎?

但是依照龍的個性,他不是個會逃避的人呀!

只是空蕩寂靜的套房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愚笨。

眼皮直跳著,他戰戰兢兢地拿起電話,決定讓自己安心,連忙撥著龍在天的大哥大,才發現電話完全不通。

他愈想愈不對。

二話不說,乾脆直接撥到航空公司詢問,然後他的臉色大變,氣得跳腳地丟掉電話:「哇!怎麼會!該死的龍在天竟然出境了——」

但是龍在天的「追妻令」卻在他的手上,這下好笑了。

正主兒偷溜,竟把這大麻煩留給他。

真是太太太過分了!

不行!

鎮定!

海神明連忙在一片紊亂的腦海中搜尋著平日不用的資料庫——

他的印象中,「追妻令」只在令主而立之年的生辰發出。接到「追妻令」的令主必須執行追妻行動……

今天如果他不是令主也就算了,但偏偏很不幸,他自己也是位令主,也接到「追妻令」——雖然不是他的,但照字面上解釋,就他所了解的範圍內,他好像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令主見「追妻令」則要執行,但他未滿三十,又不太符合規定。

但是……在他的記憶中,好像也沒聽過「追妻令」有重發的事情耶。

他的頭皮突然發麻了起來。

南令主的「追妻令」,偏偏被北令主接到手了,那這次的「追妻令」該怎麼算?!

到底是誰去執行呢?!

他頭痛欲裂,終於明白自己被扮豬吃老虎的龍在天給陷害了。

雖然是龍在天的「追妻令」,但偏偏拿到手的是他——令主有執行「追妻令」的權利和義務,那不表示他是個倒霉的替死鬼?!

他連忙撥電話悲慘地訴苦——

「姑姑大人,冤枉呀!我要申冤啦,我被一個叫龍在天的奸人給陷害了啦……」

※※※

明明是風和日麗的天氣,但為何她的心中竟是天昏地暗呢?

打從她認了爺爺——后藤正剛后,她和雙親在奶奶和小姑姑的安排下住進了后藤家。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后藤家是那麼的富有。

在東京這個貴得令人咋舌的黃金地段上,竟有個一大片被櫻花樹海圍繞住的園林。造景以湖石堆疊成假山,在傳統的日式建築房屋相襯下,氣勢磅礴且幽靜,舒適又不失悠閑。

乍看之下,讓她以為進了時空隧道。

在大門之外四處儘是高樓大廈,怎麼一踏入門就變成古代?

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還有那麼傳統的建築,真是難得。

每次進大廳,就是她苦難的開始,因為大廳內沒有半張椅子,除了跪坐外,沒有別的選擇。

吃飯的習慣和禮儀,也跟美國不同,讓她大喊吃不消。

隔兩天,作完身體檢查的后藤正剛,搬回了家中。

「媽咪,我腳痛。」聽著爺爺和爹地在隔壁房談事情,后藤千穗小聲地跟一旁的母親抱怨,開朗的小臉早擰成一團。

「等一下就好了。」岳珊珊細聲細氣地安撫女兒。

「但是我們跪了一個小時,你的腳不酸嗎?」千穗指指已僵硬、甚至沒有半點知覺的雙腳。

她好想哭喔!來日本,真像來受罪一樣。

她竟然在罰跪!天呀!

「當然……酸。」岳珊珊又不是日本人,自然也不習慣,但看在公婆的分上,還是盡其所能地配合他們的習慣。

「爹地他們講事情,我們可不可以先偷溜、休息一下,再回來罰跪?」她異想天開地建議。

「你耐著性子點,就當作是夏令營的磨鍊好了。」岳珊珊曾待過日本一陣子,還可以習慣,但女兒可不。

「參加夏令營也沒有現在這麼苦呀!」后藤千穗陡地垮下小臉。

「別抱怨了!說不定你留在這裡只有幾天的時間,忍耐點吧!」

后藤千穗可憐兮兮地輕喟著:「我怎麼能不抱怨呢?日本簡直在虐待人嘛!又不是古代沒椅子可以坐,還要跪來跪去的!真是的!唉——」

日本的禮儀真的快把她整死了。

她一定是跟日本這塊土地相剋!

嗚……她要回美國啦!

※※※

另一個隔間內,兩人臉色有些沉重。

后藤正剛瞥向兒子:「你因為工作的關係要回美國去,我沒有意見,但是她必須留下來。」

「父親,這恐怕不妥!她還不能習慣日本的禮俗,如果您要人照顧的話,我看還是珊珊留下來好了……」健一沉吟地開口。

「我要的是我的孫女,你的妻子我可管不著!」后藤正剛冷哼著。他還沒忘了兒子為了她而沒聽他的話娶好友的女兒。

「父親,都那麼多年了,你還是不能接受珊珊?」后藤健一無奈地輕喟。

拒婚是因為他不能接受強迫性的逼婚,他怕父親又把他拒婚一事,全怪在妻子頭上。

老人看著惟一的獨生子良久,不想再逼走惟—的兒子。扯扯嘴角,退讓地說道:「要我接受她,可以,條件是你得幫忙打理我的事業。」

「父親,你不要為難我了。」

「我沒有要你馬上搬回日本,我們公司在美國也有分社。我年紀大了,管不了那麼多,弘義的爸爸入贅后,沒幾年就去世了。弘義又還太年輕,你在商場的本事不輸給我,與其為別人效命,何不在自家公司幫忙?」

「這個……我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我希望聽到你的好消息。你們要回美國我不阻止,但我希望千穗留下來陪我這個老人家,畢竟你們擁有她二十幾年了。」說他固執也好,專制也罷,他好不容易盼到孫女回來,當然不想放手。

「父親……」后藤健一不免感慨地嘆口氣。

千穗好歹也是父親的長孫女,二十幾年沒看過她,難怪他會想要孫女兒留下來,這點他是可以體會的。

他去美國那麼久,這回又不能久留日本,女兒就幫他儘儘孝心吧!他考慮后允諾:「那,千穗就留下來陪您一陣子吧!」

※※※

日本,亞洲觀光國度,向來有春天賞櫻,秋天賞楓,冬天賞雪之稱。

龍在天在抵達日本后,第一個目的地就是北海道。

有著斯文外表、俊挺身材的龍在天,對任何運動都不含糊,總喜歡有挑戰性的活動,滑雪正是其中之一。

在學生時代就玩遍美國的各大滑雪場,現在的他,也不忘趁工作之餘抽空到國外的滑雪場走走。

如今,來到日本,自然也得參觀一下滑雪勝地。

現在正值十二月,是來日本滑雪的好時機,而札幌更是滑雪場的大本營。

穿著保暖的雪衣,龍在天拿著在札幌買的滑雪用具就上山了。

先辦理住宿登記,休息了一天,他便去滑雪場。

頎長挺拔的身影,隨著自己心情的鬆懈,讓他滑得很輕快。

直到肚皮發出微微的抗議聲,他才進入度假村休息。

「龍在天——」

龍在天冷然的眸子,染上一抹不可察覺的溫度,移向不遠處的人影:「后藤弘義,好久不見。」

「你怎麼在這裡!」后藤弘義一臉掩不住的驚喜和愕然,輕捶了他一記。

先前他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但直覺告訴他,是龍在天沒錯——雖然此刻他不應該在此地。

兩人當初是在龍在天爺爺——龍嚴豐的壽宴上結識的。那時他是代替外公參加宴會,並因此認識了身為接待的龍在天,兩人交談過後感覺不壞。

第二次會面,則是他赴美出差洽公時,兩人愈聊愈對味,便成為朋友,直到現在,只要有空閑時間,雙方還會通通越洋電話。

「休假,你呢?大老遠從東京來這裡?」龍在天似笑非笑地回視著此刻也不該出現在北海道的他。

「陪我的女伴來的,她去樓上拿東西。」后藤弘義扯扯嘴角,指指樓上。

「相親?」龍在天精明的目光一掃,看出他的苦處。

「相親的對象之一。」他苦笑地搖搖頭。

日本商界最愛搞家族聯姻,相親是避免不了的事,他早有心理準備,只是還是有些受不了。

每回和那些名門淑女相親,雖然她們的外表沒得挑剔,但相處后不是無趣得半死,不然,就是暗示在挑逗,而兩者他都吃不消,無福消受。

「真是辛苦了!」龍在天簡明地冷哼。

幸好,他家族不在日本,不然準是沒事就強迫他去相親,光聽他都覺得頭疼。

他不討厭女人,尤其是精緻的美人。但若要藉由相親這種方式來認識美女的話,他一點興緻也沒有。

「別說了!你在日本要留多久?」后藤弘義轉移話題。

「一陣子吧!」龍在天面無表情地啜了一口熱咖啡。

「我明天下午就回去,要不要一道走?」他興沖沖地詢問。

「你有空陪我?」他像睥睨天下地靠向椅背,有一股隱然的傲氣和內斂,似笑非笑道。后藤弘義前陣子美日兩地跑,如今又有相親和公事要應付,有空招呼他這個遠道而來的朋友嗎?

「沒問題!上次,外公還跟我說過,你若是來到日本,一定要好好招待你呢!」他溫和地笑了笑。這下,他可有正當理由甩掉那些大家閨秀了,真好!

「可以。我本來想過一陣子再找你出來,既然你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龍在天無所謂地聳著肩。

「你訂飯店了嗎?要不要住在我家?」弘義輕問著。

「不了,我還想清靜一陣子,還是住飯店就好了。」龍在天勾起嘴角搖頭。

他才不會笨到住到爺爺的友人家,那代表兩個字——麻煩。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依你吧!不過,到東京時,來我家吃頓飯吧!免得我外公知道你來日本,卻沒有去見他一面,我想這對你我都不好交代。」弘義提議。

「這倒是,就這麼說定了。」吃一頓飯總不會吃出事來吧!

龍在天大方地允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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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偷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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