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情變奏曲(1)

從他們小區門口到步行街走路只需一刻鐘。但趙兵怕鄭曉麗等久了不耐煩走掉，於是打的去，兩分鐘就到了。

他在步行街口下車，心急火燎地在人群中穿梭。當他竄到孫中山銅像前時，身上的T恤衫早被汗水濕透了。到處都是人，就是不見鄭曉麗。他繞著銅像找了一圈，還是沒有。

正在納悶，青蛙又叫了，還是鄭曉麗。說她碰上一個鄰居，那人硬要拉著她一起逛商店，她沒法，要趙兵等她半小時。

趙兵心中氣惱，嘴上也只得答應。

其實鄭曉麗就在不遠處的公用電話旁，一邊和他通話一邊觀察他的舉動，心中又興奮又不安，覺得這種測試趙兵是否在乎她的方法很新奇，很好玩，但又害怕趙兵甩手走人。看到趙兵坐在銅像下了，她舒了口氣，放心地獨自去逛了。

趙兵坐了兩分鐘，感到口乾舌燥，正想起身去買礦泉水，一下笑起來，暗自罵自己真是傻。鄭曉麗不是說半小時嗎，自己何必坐在這兒傻等，也去四處逛逛吧。他高高興興地匯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這是成都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雖然天還沒有黑盡，深藍色的天空中還有幾片鑲著金邊的晚霞，但家家商店門前的霓虹燈已開始爭相閃爍。

趙兵信步走進一家金店。空調的冷風撲面而來，渾身上下頓時清爽了。他沿著櫃檯慢慢轉著，細細地欣賞著裡面的金銀飾品。但他覺不管轉到哪兒，身後總有個人如影隨形。回頭一看，是金店的保安，正用警惕的目光盯著他。

「去你媽的！把我當小偷還是搶匪了？」他在心裡忿忿地罵道。本來他是從這邊門進來，轉一圈，從那邊門就出去了。現在他不走了，在供顧客休息的椅子上坐下來，挑釁地望著保安。他倒要看看保安能把他怎麼樣。

保安轉開臉不理他，但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他的舉動。

他正在得意，突然看見鄭曉麗推門進來了。他大吃一驚，趕緊轉開臉，心想她千萬別朝他坐的地方走來啊。如果她覺他不在銅像下老老實實等她，跑到這兒享清涼來了，一定會說他耍滑頭，靠不住，說不定就此不理他了。還好，鄭曉麗一進門就走向櫃檯，俯身去看裡面的飾品。趁這個機會，他一溜煙跑了。

一到街上，他就感到燥熱難擋。便又鑽進一家體育用品商店，在裡面磨蹭一陣，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往銅像走去，心中盤算著把鄭曉麗帶去哪兒呢？得找一個又涼爽又沒人的地方，兩個人才好親親熱熱地談情說愛。

他還沒走攏銅像，鄭曉麗已經站在她剛才打電話的地方了。沒見趙兵的人影，她著急了，有些後悔，有些失望。正想打電話質問他為什麼跑了，趙兵一搖一擺地走到了銅像下，手上還捏了一瓶水。她釋然了。原來他口渴買水去了。她很想衝過去表揚趙兵一番，但父母只准了她一個小時的假，她得回去做作業了。她又拿起公用電話，遺憾地告訴趙兵，那個鄰居硬要拉著她一同回家。今天讓趙兵白等一場，明天她一定補償他。

趙兵好不喪氣，很想抱怨幾句，可一想鄭曉麗也是無奈，只好怪自己運氣太差，每當好事臨頭，總有意外生。他又心寒又憤怒，尋思著是不是該去廟裡燒燒香，拜拜佛，祈求神明保佑自己時來運轉。他低頭走路，經過一家酒吧時，和一個從裡面出來的人撞在一起。

那人搖晃了一下，一**坐在地上。

趙兵想去扶他，又害怕承擔什麼後果，正在猶豫，那人掙扎著站起來。趙兵大吃一驚，脫口叫道：「燕子姐姐。」

她先是迷惘地望著他，待認出是趙兵后，突然就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頭伏在他肩上「嗚嗚」哭起來。

趙兵嚇了一跳，連忙問：「怎麼回事？」

她不回答，只是盡情地哭。

有路人在看他們了，有幾個甚至駐足觀看。

趙兵狠很瞪了他們一眼，拿下燕子的手，扶著她走開了。路上，趙兵又問：「你錢丟啦？這麼傷心！」

她抽哽了一聲，可憐巴巴地說：「我又失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