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紀亞涵氣喘吁吁的在路旁叫了一輛計程車,向司機說了任氏的地址后,又看了手上的手錶,真糟糕!已經快五點,跟任家齊約好吃晚飯,這下準會遲到了。

在任氏大樓門口停好車,紀亞涵連跑帶跳的沖向電梯口,完全忘了她上次的經驗,那名女服務人員手腳也很俐落的攔下了她。

「小姐,很抱歉,未經登記不準進公司。」

紀亞涵隨著她的眼光而下看著自己的穿著,一身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使自己看起來像來鬧事的小太妹。

「我跟你們董事長有約,麻麻你問一下,我姓紀!」

那女服務人員一臉的不相信,「非常抱歉,電腦上沒有登記。」

「你又還沒查,怎能確定沒有?你是懷疑我在騙你嗎?」紀亞涵手叉在腰上質問著,如果沒人把她當作來搗蛋的才奇怪。

「十分抱歉,這是本公司的規定,況且現在已是下班時間,公司不再會客,麻煩你明天再來。」

這是什麼規定?紀亞涵心中正在盤算著,就見電梯門打開,陸陸續續員工都下班了,這真是好機會,她趁人多之際一閃進了電梯里,匆匆按了十三樓,電梯徐緩的往上升。

十三樓跟上次來時一樣安靜,她正慶幸要給任家齊一個驚喜,卻正面撞見了上一次那位美艷動人的女人,唉!為什麼眼看快成功了,偏偏殺出一名程咬金。

「你可別趕我走,我可是真的和你們董事長有約。」紀亞涵趕緊加以說明,免得又被人扔出門外。

白麗琪嫣然一笑,這個小女孩真的就是把任家齊迷得大白天發獃的人嗎?看她的樣子和在演奏會上判若兩人,本人倒像個十八、九歲的頑皮女學生。

「我只是很佩服你,居然能夠闖到這裡兩次而沒被人發現,你是怎麼辦到的?」

「那當然得要有點小聰明和靈活的手腳羅!不過你們公司未免太嚴了吧!」紀亞涵厚著臉皮說。

「最近一些記者不擇手段想混入公司,所以董事長不得不採取一些必要措施,他一向很注重隱私權,不喜歡那些凈挖人家私生活的記者。」

「是啊!我了解那種感覺。」紀亞涵頗有同感的回答。

自麗琪指指辦公室的門說:「你快進去吧!他現在正大發雷霆,火氣大得嚇人。"

「謝謝。」

紀亞涵才走到門口,就可以聽見任家齊可怕的咆哮聲,他說話怎麼那麼凶,那天可別真把他惹火了。

叩!叩沒有半點迴音,她索性推門進去,便看見他正對著話筒疾言厲色,像頭暴躁的獅子。

「如果我再發現貴報社派人來,我不管什麼採訪自由,我會請公司的律師過去跟你們談一談。」

「喀!」一聲他用力的掛斷電話,一抬頭瞧見紀亞

涵目瞪口呆的站在門邊,嚴厲的表情剎間時柔和下來,語氣也和緩許多。

「你來啦!我還怕你趕不及,正想去接你。」

「你好凶哦!下次我可別惹你生氣,要不然我就慘了。」她吐吐舌頭。

任家齊好笑的問:「我真的那麼可怕嗎?」

「是哪!可是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難怪有那麼多女人迷你迷得要死。」

「別信報章雜誌登的消息,全都是他們編出來的,亞涵,不管他們寫什麼都別相信。」

紀亞涵才不相信,以他的條件,哪個女人不想嫁他,即使他不想,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倒追他,想來心裡就不舒服,這醋的味道可真不好吃。

「我不信,根據可靠消息來源,你最欣賞的女人是那種成熟美麗、身材一流的女人,對不對?」

「才不是,我比較喜歡頑皮、脾氣又壞的丫頭。」他調侃的說。

「你……哼!不理你了。」她氣得鼓著雙頰扭身要走。

任家齊縱身摟住她,在她耳畔低聲說:「小傻瓜,跟你開玩笑的,在我心目中你最美,沒有其他女人可以代替的。」

「她全身一陣酥軟,總覺得為什麼獨獨只有他能使她產生勿此大的影響力,在他身邊自己女性化的一面,才會顯露出來。

「我當然然相信你,只是……」

「只是什麼?」

她眼底底湧起一陣不安,一股寒意開始在她的心底深處竄起。「只是事情太過美好,好到讓人害怕。」

他在在她耳邊低沉的笑了起來,「害怕什麼?是為那些無聊的報導嗎?」

「不。」她轉頭面對他,端詳著他。「我擔心我們之間的事萬一公開以後,不知道會引發什麼後遺症。」

「如果你怕江維志不願意解除婚約,那由我來跟他談,好不好?『

紀亞涵困擾的鎖著眉頭,擔憂的說:「我怕的不是維志的不諒解,而是我爸爸,他是個十分固執的人,他跟維志的父親是多年的好友,並且一直希望我能嫁入江家,所以一旦他決定的事,是不可能任意更改的。

「難道就為了這原因,就要斷送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生的幸福嗎?」他不解的問。

「不單是我爸爸,萬一我跟維志真的解除婚約,對江氏企業說,並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我更加對不起江爸爸和江媽媽媽媽。」她苦惱的說。任家齊看起來像快要噴火的樣子,足以嚇退所有的人。「那你是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嫁入江家,把我們之間的一切忘掉。從此互不相干,裝作從來沒認識過。」

她被他激動的神情震住。「家齊,我不是——。」

「我不會容忍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你,我尋尋覓覓那麼多年才找到你,你休想從我身邊走開!」

她委屈的雙眼一紅,用力地跺一下腳,握緊小手在他胸前胡亂地捶打一番。

「你冤枉我!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從來沒有說不嫁給你,你……你混蛋加三級。」

任家齊急急的摟住她,憐惜的直嚷:「我混蛋,我是個大笨蛋,亞涵,我不是存心要氣你,只是我吃醋,你是江維志名正言順的未婚妻,而我又不能公開你是我的,我都快瘋了!亞涵,嫁給我!」

「我的心已經是你的了,家齊,再給我一些時間爸爸畢竟是愛我的,最後他一定會成全我,至於維志那兒,我會找機會跟他談。」

「多久?你要我等多久?」

「我也不知道,但我會儘快跟他們談,你願意等我嗎?」她抬起頭。

他這才鬆口氣,「只要不要讓我等到變成白髮老公公就好,那可會失去許多滿誘惑人的主意哦!」

聽到他那赤裸裸的暗示,紀亞涵羞澀的瞪他眼,逗得他大笑,在她臉頰上一陣親吻。

「討厭啦!人家肚子餓了!」她推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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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齊不放開,貪婪地吻著她白晰如玉的項頸那幽幽的體香使他心猿意馬。

「我也餓得可以把你吞下去,嗯!你好香哦!」

她殺風景的說:「是香水香不是我香,我真的好餓嘛!你答應要帶我去吃飯的。」

他苦笑的猛嘆氣,自己怎麼會對一個那麼天真、單純得不知道自己媚力何在的女孩動心?或許就是這份無知吸引了他。過去在他身邊的女人,個個都太會表現自己,反而對他缺乏吸引力。

「你想吃什麼?」

「嗯。我先說好,不去大飯店、大餐館吃飯哦!我想吃肉圓、貢丸湯、花枝羹……越說肚子越餓!」她抱著肚子說。

他不信的評估一下她纖細的腰枝。「那麼多你吃得下嗎?」

「別看我瘦巴巴的,我的食量嚇你一大跳,我國小的時候有個綽號『小胖妹』,可見得那時我胖到什麼程度,班上的男同學都取笑我,那可真是我人生的黑暗期。」

「如果現在、在他們再見到你一定會很後悔,可惜你已經名花有了,我會把那些採花蜂一個個趕走。」

「說得跟真的一樣,你才是我該小心的採花蜂,哪天如果我發現偷偷跟別的女人約會,我會把你……」她個手勢往他脖上一橫。

「唯!真兇悍,往後我約會時可得小心點,免得被你發現,我就沒命了。」

她不服氣的說:「那我也要跟別的男人約會,全天下的帥哥又不只你一個。」

「你敢!有哪個男人敢碰你一下,我會把他跺成一塊一塊,你最好別輕易嘗試,聽清楚了沒有?」他霸道的低吼,脖子上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

「你不講理,你太大男人主義了,我討厭你命令我不準這樣不準那樣。」

任家齊強拉著她的手不放,大步地往電梯口走去,電梯門一開,他拉著她進去,一路上他一個字也沒說,一張臉像冰塊似的硬梆梆,紀亞涵噘著嘴任他拉著,也不想說一句話,心想是他不對,她才不要道歉。

兩人才走到大廳,四周除了掃地的工友及警衛外,並沒有其他的人,任家齊終於停下腳步,神色凝重的看著她的眸子,一隻手指著大門口。

「現在只要你再說一遍你討厭我,你受不了我,那我會忍痛放開你,包準你再也不會看到我。」

她輕咬住下唇,淚光在眼底閃爍,猛吸口氣,無法自抑的狂喊:「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故意欺負我,你故意要惹我哭!」

她撲進他等待許久的懷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酌往他懷裡鑽著,任家齊本想試探一下自己在這野丫頭心目中有多少分量,現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實下來。如果萬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捨得下她。從有記憶開始他便知道自己的父母感情不好,兩人常常是冷言相向,於是他便發誓自己和要娶的對象一定要兩情相悅,他絕不重蹈覆轍。

「我也愛你,亞涵。」他終於表白自己的感情。

誰也沒料到一道黑影在門口一閃,接著迅速離開現場,似乎真的有一場風暴正在醞釀當中。白麗琪才剛打開門,就瞧見她辦公室內的桌上又放了一大束玫瑰花,滿室花香卻只徒增她的煩惱。「他又請人送花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難道非要我跟他講明不可嗎?」她從花中取出一張小卡片,上面只簡單的寫:「祝你今天愉快」,下面署名:「希望成為你朋友的人」。她不用想也知道是江維志,他可真神通廣大,居然查出她在任氏上班,但想她在任氏上班並不是秘密,問一下她大樓的管理員就知道了,可是他到底打算做什麼?只是純粹跟她做朋友而已嗎?

桌上的電話響了一聲,她本能地按鈕,拿起話筒說:「事長秘書辦公室,您好!」「你現在可以回覆我答案了嗎?」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她聽得出對方的語氣有一絲緊張。「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了?」她微蹙眉。「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或者你仍覺得我比你小,所以不值礙跟你作朋友?」江維志那失望的口吻令她不忍。

白麗琪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承認又太傷人,但不承認他或許就誤以為這代表她同意,她儘管再能幹,面對一個年輕、熱情的男人,竟也慌了腳步。「不……我……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只是想做個普通朋友,我當然願意,只是不需要每天送花來給我。

「那你想要什麼?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辦到。」

她連忙的說:「不,你聽不懂我的意思,所謂普通朋友只是那種偶爾吃個飯聊聊天的那種,我不要你為我做出任何事,真的!」

江維志沮喪的隔了好久才回答:「你是說我們之間只能是那一種朋友關係?」

「當然。」她很快的說:「你別忘了你已經有夫婚妻,如果被別人誤會了可不好,況且我在任氏上班,而你又是江氏企業未來的主人,我不想讓別人閑言閑語。」

「那跟我們做朋友有什麼關係?你在任氏上班又不是任家齊的什麼人,還怕他誤會什麼,如果他真的信不過你,那樣的公司也不值得你賣命。」

她不悅的說:「你不要胡說八道,任先生一向很信任我,我在這裡工作也很愉快,下次你再這樣胡言亂語,我們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生氣了?」他口氣有些急躁不安,「我怎麼老在你面前說錯話,你別生我的氣,我道歉!我不該任意批評別人,你可以處罰我,什麼都行!」

她強按捺住笑意,裝著生氣的說:「那你以後不準再送花給我,你同意嗎?」

「好吧!」他勉強的答應,「可是今天下班后我能見你一面嗎?只要一下子就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白麗琪芳心一動,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原以為再也沒有男人可以激起她埋在內心深處的熱情,但偏偏遇到他,明知道不該見他,更應該遠離他,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見他。

「真的只有一下子?」

「對,一下子就好,我就在你公司旁邊的咖啡坊等你,你一定要來。」「好,再見!」她答應,並掛斷電話。五點才到,白麗琪第一次有些手忙腳亂的交代好事情,在她的助理詫異的目光下離開。她想,這大概是她表現最不冷靜的一次,自己就像個思春的少女,正急著去見男朋友一樣。進了咖啡坊,她很快地掃視一下店內的人,還好沒有認識的人在,有一隻手在角落裡揮舞著,白麗琪下意識的摸一下頭髮,審視一下自己的衣服,像個第一次約會的少女,渴望得到讚美的眼光。

「我好怕你不來的。」江維志迎上前握住她的手說著。

她低下頭去看兩人交握的,雙手,自己的手完全被他的大手包住,那使她有種溫暖的感覺。「我答應你會來就一定會來,你也要遵守我們之間的協定。」她輕輕地抽回手。他明朗的眼睛閃耀著,白麗琪失神的看著他俊逸的臉龐和有些傻氣的笑容,這個年輕的男人真的是她命中的剋星,她既不想推開他又不能接受他,真教她左有為難。「你要求的我一定做到,你餓了嗎?我知道有一家餐館的法國菜很道地,我帶你去吃。」他拉著她就想走。「不,你說過只看我一下就好,說到就要做到,不

能不講信用。「她扯開他的手。

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垂頭喪氣的說:「你非得那麼嚴格嗎?你真的討厭跟我吃一頓飯,還是你根本討厭我?」

白麗琪注意到四周的客人,像正在欣賞一部好戲上演似的,她忙著拉著他往門口走,江維志在經過櫃檯前匆匆付了帳,快樂得象個小男孩似的,這可是她第一次主動碰他,不失為一個好的開始。

「你非得說得那麼大聲嗎?」她將他拉到店外的紅磚道,質問著他。

江維志不以為意的說:「我不怕別人知道,我就是喜歡你,我不想騙自己。」

「你……,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我們之間有太多不同的地方,不論家世背景、生活環境,再加上我又比你大,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你。」

「總而言之,你是嫌我太過年輕太過幼稚,我的思想不成熟,舉止不夠穩重,我生長在有錢人家,所以一定是個紈跨子、花花公子,我說的對不對?」他厭煩透了她老是提年齡的問題,喜歡跟年齡根本毫不相干,為什麼她就是想不透?

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他的自以為是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回答我呀!如果你說是,我再也不會打擾你,我會很識相的離你遠遠的,你說呀!」他逼問著她。

「是!」她貝齒一咬緊,從齒縫中咬出一個字。

「原來我一點也沒猜錯,我真是個不自量力的笨蛋。謝謝你提醒我,白小姐,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來糾纏你了,再見!」

他走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賭氣的啟動引擎揚長而去,白麗琪眨眨眼睛,將淚水拚命地往回吞,心中一直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與其一錯再錯,不如趁早回頭,趁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XX雜誌社。一名戴眼鏡禿頭的男人將一疊照片往總編輯的桌上一放,激動的說:「總編,你看看這些照片,這可是獨家新聞,我們可別放棄這條大新聞!」

那名被稱為「總編」的男人把那些照片一張張審視,越看眼睛越亮,嘴也越咧越大,簡直合不攏了。

「你辦礙太好了,『鋼琴家移情別戀,企業鉅子橫刀奪愛』,單單這個標題就可以大賣特賣,這下我們可抓住那姓任的把柄了,我就不信盯住他挖不出什麼新聞來。」

「總編,那我們得安排一下,搞不好下星期一就可以出版了。」

總編播搖頭,深思熟慮的說:「這些不不夠,萬一弄個不好,任氏集團可以讓我們全吃上官司,老尤,多去找一些證據出來,我要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哈……等著瞧,姓任的,你別太神氣。」老尤討好的說:「是,總編,我一定寸步不離的盯住他們,這下我們雜誌社可揚眉吐氣了。」

兩人為即將來臨的勝利得意的大笑。

紀亞涵啜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讓她皺了一下眉頭,她一向敬咖啡而遠之,但連續快一個星期馬不停蹄的宣傳、接受採訪、錄影,令她原本已嫌瘦的身子更整整瘦了一圈,大概刮一陣風就可以把她吹跑了。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會忙到這種君度,連見任家齊一面的時間都沒有,而打通電話,講沒兩句就被經紀人歐子凡在旁三催四請,真恨不得—棒把他敲昏算了。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顯然咖啡對她一點作用也沒有,她好像幾百年沒有睡過覺,眼皮重得快撐不住了。

「亞涵,醒一醒,別睡著了!」歐子凡拍拍她的臉頰喚醒她。

「接下來要去哪裡?」她有些口齒不清的問。

「等一下要到電視台錄影,然後吃個晚飯,晚上『美麗佳人』雜誌要為你做個專題訪問,聽清楚了嗎?」

紀亞涵一把搶過他手上的記事本,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堆,時間排得滿滿的,不禁勃然大怒,「喂!你當我是神力女超人啊!連一點休息時間也沒有,大哥你也太不通情理了吧!」

歐子凡好言相勸,「亞涵,不是我殘忍,你要想想,這是你第一張專輯,如果這時候不好好做宣傳,讓消費者多認識你,唱片賣不好,公司哪肯再出錢幫你做唱片,我也是為你好,這陣子忍耐一下,等宣傳期過了我會放你去好好休假,這樣可以吧?」她支著下巴,唉聲嘆氣,「可以,萬一我男朋友飛了,我就我你負責。」「你說什麼?」

「沒什麼,走吧!大哥。」她站起身,整整身上那件為配合唱片封面而穿的無領長袖洋裝,自己可從未嘗試過如此浪漫的衣服,沒想到效果不錯,真想讓任家齊看看。

鷗子凡先去開車,要她在公司大門口等,冷風吹在她單薄的衣服上,使她猛打哆嗦,這是什麼鬼天氣,早上才出大太陽,下午卻冷得要命。正當她正想去取外套時,一輛熟悉的積架駛進來,在大門口一停,紀亞涵雀躍得直奔向階梯,卻瞄見任家齊冷竣的臉孔下車走向她,她趕緊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敢近他,這通常是最保險安全的方法。

「你……來啦!」她故作無辜狀,嘻皮笑臉的說。

任家齊吭也不吭一聲,雙臂一伸;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紀亞涵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輕呼一聲,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兩眼圓睜的瞪著他。

「有人在看,你做什麼嘛?」他大步地往他的積架走去,從他緊閉的齒縫中,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話。「我再不來,恐怕你都快忘了我是誰了。」

原來他在生氣自己疏忽他,紀亞涵甜蜜的摟著他說:「對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好不好?」他將她放進車座上,遞給她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

眼神,她只得順從地動也不動,這人一生氣起來,可真是嚇人,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裡。

等他坐在駕駛座上,紀亞涵吞咽一口口水才問:「家齊,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家。」他簡單的說,拿起椅背上的大衣服披在她肩上,「那個姓歐的還說是我的經紀人,一點也不會照顧你,這麼冷的天氣竟讓你穿這樣,他想害你得肺炎啊!」

紀亞涵感受到從大衣傳過來的餘溫,心中一陣溫暖,「你別怪他,他對工作很認真,多虧了他幫我,我才能順利完成第一張唱片,對了,改天我拿一張給你聽,你可是我頭號的樂迷,你要給我一些意見哦!」

他啟動引擎,將車子駛入馬路,「現在我命令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要再跟我談音樂。」那表情是極度不耐。

她卟哧笑了了來,看他吃醋的模樣實在好玩。

「不要生氣,待會兒我親你一下作為補償,如何?」

任家齊這才露出笑臉,雙眸閃著誘惑的光芒,「這可不是單單一個吻能解決得了的哦!」

她當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臉紅心跳的說:「不行,只能親吻,別的都不可以。」

「真的嗎?那什麼時候才可以?」他將她摟進自己身邊,低聲的問。

「討厭,人家怎麼知道嘛!」她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可不想等太久,否則我不管你是誰的未婚妻,甚至是誰的老婆,我會不擇手段把你搶過來,只要是我要的,我會把它佔為已有,你明白嗎?」她在他胸膛上,無聲的點點頭。

「你先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他溫柔的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看她立刻放鬆下來,沒幾秒鐘就睡著了。他心疼地看她眼下的黑眼圈,削瘦的雙頰,她的未婚夫根本不關心她,江維志根本不配擁有她,她是他的珍寶,他一輩子的伴侶,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他絕不會放棄她。「亞涵,醒醒,亞涵!」車子一駛進大門,任家齊叫了幾聲見她沒反應,知道一旦她睡著便很難叫醒。

他乾脆抱著熟睡的她進屋,心想先讓她再睡一會兒也好,看著她疲倦的依偎在他懷裡,那副信任的模樣使他好窩心。

管家程伯幫他開了門,一見到他手上抱著一個女孩,神色變了一下。任家齊一向了解程伯,程伯個性鎮靜,很少有事能讓他動搖,一時之間也來不及細想,便越過他進了屋內。「家齊,你做什麼?」一個驚訝、嚴厲的女人的聲音定住他的腳步。

「媽?你怎麼來了?」這下任憑他平時再如何機智過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看母親的神情,似乎一眼認定他手上抱的女孩絕非清白人家的女孩,否則不會讓男人抱進門。「回答我,她是誰?」宋佩君質問著,「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孩嗎?還是我太落伍了,現在的女孩都那麼隨便嗎?」

媽,你誤會了!「他急著叫醒紀亞涵,」亞涵,醒一醒,亞涵,聽到了沒?「

紀亞涵「嗯」一聲,揉揉惺忪的眼睛,問:「到家了嗎?」

他將她放下來,等她站好腳步,他才說:「亞涵,我媽在這裡。」

這可比什麼方法都靈,紀亞涵立即驚醒,她微張著嘴,眼光從任家齊臉上移到離她三步距離的婦人臉上。

「伯母,你好!」她腦筋轉得飛快,嘴巴也接著反應。

媽,這位是紀亞涵小姐,這是我媽。「他替兩人介紹著,察覺母親的臉色微慍,並從頭到腳一寸也不放過的打量著紀亞涵。

紀亞涵絕頂聰明,更是善於察顏觀色,不待宋佩君表示便熱切的奔向前廠滿臉的祟,拜說著。

「伯母,我終於見到你,要不是家齊怕我太不懂事冒犯你,我真想早點看你,我真的好欣賞你的曲子!」

「你就是那位彈『離別曲』的小姐?」宋佩君猜測的問。

「是的,很抱歉上次擅自公開發表那首曲子,聽說伯母很生氣,真的很對不起!」

「宋鞏君見她說話一派天真,沒有絲毫造作,心裡原先對她的不悅也消失了一大半,表情也緩和下來。

「事情過了就算了,聽家齊說你最近出專輯了。」「是啊!」紀亞涵一開始對她有些恐懼,但慢慢的發覺她並沒有外表那麼冷淡,其實也沒有多可怕。「這些天因為忙得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所以不小心在車子里睡著了,我一旦睡著可沒那麼容易叫醒,所以才……」「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他在外面交的那些女人,還想訓他一頓。」

紀亞涵趁她不注意,偷偷朝任家齊瞪了一眼,表示這下他想賴也賴不掉。

任家齊趕緊說:「媽,我已經很久沒有找過她們,早跟她們不相往來了。」

「真的嗎?你可別讓我在報上又看到你跟哪個女明星在一起的消息,我可不會放過你。」宋佩君睨他一眼。

他見紀亞涵捂嘴竊笑,便在她耳邊念著:「你再笑,看我待會兒怎麼對付你。」

「伯母,他好凶哦!每次跟我說話都兇巴巴的,好像我欠他多少錢一樣,你要好好訓他一下。」紀亞涵馬上討救兵。

宋佩君越看這女孩子越覺得她可愛極了,人不僅長得清秀俏麗,撒起嬌來那俏模樣更能使男人著迷,難怪她這個兒子會乖乖的俯首稱臣。

「沒關係,有伯母盯著他不敢,紀小姐,你府上還有什麼人?」

「只有我爸爸一個人而已,我媽在我出生沒多久

就去世了,是我爸爸把我帶大的。「

「你爸爸真偉大,一個男人要帶大一個孩子很不簡單,而且又能把你栽培成名鋼琴家更不容易。」宋佩君由衷的說。

紀亞涵慚愧的說:「我要學的地方還很多,像伯母能作出那麼美的曲子,這是我沒辦法做到的。」

「等你一旦經歷太多的事情以後,你自然會彈出更富有感情的音樂來。你今年多大了?」宋佩君隨口問。

「廿三。」

「廿三?跟她一樣?」宋佩君自言自語的說,而她也姓紀……不會那麼巧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家齊,晚上留紀小姐在家裡用飯吧!劉嫂!」她往廚房的方向叫一聲,一名胖婦人胸前穿著圍裙走了出來。「劉嫂,今晚我們有客人,多加一副碗筷。」

「是的,太太。」劉嫂口中答覆宋佩君,眼睛卻笑咪咪的看著眼前一對情侶。

這一晚對紀亞涵是新鮮的,在家一向只有她跟父親兩個人用餐,偶爾她會在江家吃飯,卻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開心過,尤其她對宋佩君有份特別的感覺,使她很想和宋佩君多親近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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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牆小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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