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用過午膳,小妍在湘婷的陪同下,到附近的名勝古迹遊逛,來到一座廟前,湘婷邀她一起人廟。

「這間是月老廟,凡是來這兒祈求的善男信女,一定都可以達成心愿。」

小妍也跟著膜拜。

不過,她求的是希望公主平安無事,早日遇上疼她愛她的駙馬爺。

月老呀,月老!我小妍也只有這麼個小願望,你一定要幫我達成。

日後,我會準備大魚大肉來答謝你的。

「小妍,你剛才求什麼?」兩人走出月老廟,湘婷便想代表哥探探她的意思。

她真的替表哥高興,能尋到如此出色的女子。

「不告訴你,這可是秘密喔!」

「是不是跟我表哥有關?我表哥很喜歡你,倘若你能做我嫂子就好了。」

「湘婷,我和宇文騫之間只有朋友之情,沒有男女之愛。我希望他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姑娘,也許明天我就不在這世上了,不過,我會永遠記得他。」

「你不會死的,我會求堡主饒你一命,他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一定沒事的。」

她珍惜和她的友情,雖短短認識幾個時辰,卻是十分談得來。

小妍笑了笑,明天的事明天再擔心吧!這就是她的個性,老是煩惱以後的事怎麼會快樂呢?「好,好,我相信你的話,他不會殺我,我也不會死。走吧!我們到前面去走走。」

經過三四個攤子,有水果攤子、賣玉的和菜攤……最後一攤是個卜卦的算命仙,湘婷拉著她跑過去。

「小妍,你也來算算吧!很準的喔!」

「不必了,我才不相信這些。湘婷,我們到別處去吧!」

瞎眼的算命仙叫住她:「姑娘別太鐵齒,有些事是不得不相信的;把你的右手給我,我幫你算算就知道準不準了。」

湘婷在一旁鼓吹著:「好啦!小妍,算一算又無妨。」

小妍無奈地坐下,伸出右手。

算命仙一碰她的手,就大皺眉頭,沉重地問道:「姑娘今年十六,午時生,是不是?」

「是。」她應了一聲。

「姑娘身帶極重的煞氣,幼時會克父母,出嫁則克丈夫,將來則克子女,註定一生孤寡。」

他也太老實了吧!算命的不是都會說些好話嗎?小妍根本不信他那一套,不過,身邊的湘婷則被嚇得面無血色,彷彿快昏倒了。

「那……怎麼辦?有法子破解嗎?求求您救救我朋友。」

她噙著淚,顫著唇說。

小妍安慰她:「沒事的,你別那麼緊張。我小時候是被父母拋棄,並非剋死他們;而且,我又不想嫁人,所以,克不成人的。」

「姑娘此言差矣,據命相顯示,姑娘近日紅鸞星動,你將與紅線另一端的男子見面,不過,他會在半年內喪命。」

「算命仙,你說得那麼神,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裡能見到我未來的夫婿?我倒想瞧瞧他的真面目。」

聽出她有意刁難,算命仙微微一笑:「你們早就見過了,而且,他的影像早就牢牢印在姑娘心中了。」

小妍心臟猛跳一下。

不可能吧!他說的該不會是那個無恥之徒吧!她才不承認他將是她未來的夫婿。

「我再問你,可有破解的辦法嗎?」

「有。」

算命仙篤定地說道:「辦法只有一個,不過,那得看姑娘的本事了。只要姑娘能從那名男子手中逃過三次婚,惡運自然消除;將來必定大富大貴,深得夫婿的寵愛。」

「那太簡單了,豈只三次,就是要我逃一百次婚也沒關係,誰要嫁給他當妻子,等下輩子吧!」

「姑娘話別說太滿,姻緣天註定,紅線的兩端早就系在有緣人身上,千萬不要錯過了彼此的緣分。」

湘婷總算放下心來,忙問道:「算命仙,你可算出我朋友未來的夫婿是不是一位將軍,姓宇文?」

他神秘地笑笑:「姑娘,天機不可泄露,不過,我想你這位朋友心裡已有個數了,不是嗎?」

「才怪!湘婷,我們走,別聽他胡扯,江湖術士的話怎能全信。」

小妍匆匆拉著她離開算命攤,她對他的話只信了一半。

連著兩位算命仙都說她命硬,會剋死自己的親人,想來是真的了;不過,她可不信她會嫁給那無賴漢,即使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路上,湘婷直抱怨不該急著走,她真想問清楚小妍與表哥是否有緣成連理枝。

她與表哥自小便如親兄妹般,更盼他早日成親,幸福快樂,說什麼她也得幫幫他。

「湘婷,我們出來玩,別老提那些傷腦筋的問題好不好?」她快受不了她在她耳邊嘮叨了。

「可是--」

「別可是了。咦,那些是什麼人?」前面來了一隊人馬,個個騎著黑馬,身著銀白色勁裝,披著同色的披風,披風上綉著一隻展翅的大鷹,浩浩蕩蕩地走過來。

好眼熟的衣服喔!她直視著前方,口中間道:「湘婷,那些是什麼人?好威風喔!」

「他們是堡主的御前侍衛,平時都隨侍在堡主身邊--糟了,小妍,他們會不會是來迎接公主的?」

經她提醒,她才想到,這下慘了,他們一來,公主逃婚的事不就曝光了嗎?「那怎麼辦?你同他們熟不熟?幫我問問看好不好?」

「不行呀!一般老百姓不得任意接近他們,況且,他們也不會透露的,不如我們回去找表哥問問不就得了。」

事不宜遲,兩人腳步未歇地直往家門而去。

宇文騫也剛獲得消息,堡主派御前侍衛特來護送公主,他也正煩惱不已。

「沒關係,早見晚見還不是都要見,我們就回客棧去吧!否則,時間拖愈久,搞不好愈無法挽救。」

「小妍,你就不能多替自己著想嗎?」宇文騫難捨心中的情意,這一去吉凶難料,怎不教他憂心如焚?「趁還來得及,我們一起逃吧!」

「你不管你舅母、表妹的死活了碼?宇文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自信沒那麼短命,你別擔心了。」

宇文騫一時語塞,他是不能不顧親人的安危。

湘婷能體會表哥一番美夢成空的酸楚感,她何嘗不是呢?「小妍,到我房裡來,我送你一件禮物。」

進了湘婷的閨房,她在梳妝台前的小櫃中取出一支精緻的髮釵,往小妍發上一加點綴,更添幾分嬌柔。

「這髮釵就送你作紀念,堡主曾送我幾件珠寶飾物,只有它與你最相配了。」

小妍對鏡審視,她一向很少用這些,嫌太麻煩費事;不過,她會格外珍惜這份禮物的。

「你很喜歡你那位堡主嗎?」湘婷毫無隱瞞地點頭:「從我十二歲見到他,我就愛上了他!這一生若能嫁他為妻,我死也無憾。」

「他真有那麼好嗎?我聽說的可不同。」

「那準是狼王散播的謠言,故意中傷堡主!堡主是個熱情體貼的男人,只要被他瞧一眼,我的心就好像融化了一般,不停地撲通撲通跳得好快!所以,一些未婚的姑娘都希望能進入堡內服侍他,就是為妾也心甘情願。」

小妍翻了個白眼:「他有那麼帥嗎?我們黃金城多的是帥哥,可也那口么誇張。」

「堡主不但人長得好看,而且,最特別的是他有一頭金色的長發,就像黃金般閃耀--」

「等等,你再說一遭,他有一頭什麼顏色的頭髮?」她聚精會神地豎耳傾聽,只怕漏掉一個字。

「你不信是不是?堡主真的有一頭金色的頭髮,我還曾經親手摸過它,不過,只有一下而已。」

湘婷才說完,就見小妍跌坐在地上,兩眼發直,「小妍,你怎麼了?別嚇我!」她仰起頭,不死心地又問:「在鷹堡,一定不只他有金髮的,是不是?」

「不,堡主是惟一一個,他是鷹堡的繼承人,更是銀氏一族的後代。金髮是他們的遺傳,也是標誌,不會有人跟他一樣的。」

「那麼,我完蛋了,這下不逃不行了。」

她口裡喃喃念看。

她打了個冷顫,回憶起在湖畔的情形,她竟冒雲霏公主之名,謊稱是他的未婚妻。

這下可好,他如果發現她是假冒的,搞不好什麼也不用問,馬上就將她推出午門斬首;不然,就來個先奸后殺!那個人有可能這麼做的,但她不就太悲慘了嗎?如今除了「逃」之外,她投第二條路可走了。

逃、逃、逃……逃了一天一夜,她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宇文騫呀!你可別怨我不知會你一聲,兩個人選不如一個人逃得快;況且,不告訴你也是為你好,倘若你知情不報,不是更罪加一等嗎?小妍一直告訴自己,她不怕死,但也要死得心服口服。

若自己真栽在那人手上,他準會先折磨她,再一刀殺了她!仔細一想,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早知他就是鷹堡堡主,她好歹也會應付他一下,拍拍他的馬屁之類的,也就不用像現在落個落荒而逃的命運。

這地方是個小村落,居民穿的住的就不似鎮上講究。

她匆忙地愉溜出來,身上忘了帶銀兩,肚子餓得前胸貼後背,這該怎麼辦才好呢?對了,湘婷送她的髮釵!雖然拿髮釵抵債有點對不起湘婷,但她全身上下也只有它值錢,只好等她有了錢再贖它回來了。

「姑娘,裡面坐,想吃點什麼?」村子里僅有這間小客棧,整理得還算滿乾淨,店小二在屋外招呼著。

小妍坐下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因為我臨出門忘了帶銀於,我把東西抵押在這兒可不可以?它很值錢的喔!」店小二遲遲不敢答應,拿著髮釵到收賬台問掌柜的,掌柜的才想回絕,卻瞧見髮釵的頂端刻著極小的「銀」字,一時之間,臉色大變,恭恭敬敬地迎上前。

「姑娘,這髮釵是你的嗎?」

「是我一位朋友送的,可以讓我抵押嗎?請你行行好,我一定很快就帶銀子來贖它回去,我保證。」

「當然可以,趕快幫這位姑娘上萊,別怠慢貴客了。」

她是餓昏頭了才沒留意到掌柜的言行舉止。

能擁有堡主贈與的東西,身份定當非同小可,不知這姑娘與堡主之間有何關係?如果服侍她服侍得好,說不定有助於他生意的發展,這機會可是得來不易。

享受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后,她打了個呵欠,在店小二的引路下進房休息,頭才一沾枕,便睡著了。

小妍睡到近正午才醒了過來。

她伸了個大懶腰,好久沒睡得那麼舒服了,不過,她還在鷹堡的領地當中,仍舊大意不得,還是趁早走得好。

梳洗一番後下了樓。

店小二一見到她,可是極盡逢迎拍馬屁:「姑娘睡醒了,要不要先喝點上好的香片潤潤喉、開開胃?等會兒我叫廚房給你送些精緻的點心來。」

人家盛情款待,她焉有不領情之理?想來那髮釵果真價值不菲,否則,哪會對她如此熱心招呼。

喝著香醇的茶,小妍順口問道:「小二哥,要出鷹堡該往哪兒走?要走多遠?」

「姑娘要離開這兒?」他有些訝異地問道。

「是呀!我要到黃金城辦點事,一時迷了路,能否指引我出堡的方向?」

他搔搔頭:「這不行呀!我家掌柜的有交代,在他投回來之前,不能讓姑娘離開客棧。」

「為什麼?莫非怕我不還錢嗎?」

「不是,姑娘誤會了。老實告訴姑娘,昨兒個姑娘的髮釵止掌柜的帶去前面鎮上,結果掌柜的託人傳話回來,不能讓姑娘離開半步。」

「你們怕它是假的嗎?那可是純金打造的耶!」她最氣被冤枉,她再窮也不會用支鍍金的髮釵騙人。

店小二頭搖得快掉了:「不……小的不敢,就是因為姑娘的髮釵太貴重了,所以掌柜的不放心,就拿到鎮上的官衙找人鑒定,設弄清楚前,我們不敢亂收。」

這下她可不解了:「髮釵就是髮釵,幹嘛那麼費事?你們掌柜的真是小題大作。」

「姑娘不知道那支髮釵的來歷嗎?既然是姑娘的東西,它原來的主人是誰,又豈會不知呢?」

原來的主人?那不就是指……「你們……怎麼會知道髮釵的原主是誰?」

「姑娘難道沒看見髮釵上刻著銀字嗎?凡是堡主的東西,全被刻上了這個字,只要一看就知道了。」

小妍終於明白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全天下找不到有人比她更糊塗的了!為什麼不仔細看清楚呢?這下子,她不就等於自己暴露了行蹤?不過,她可不會笨得在這裡等死。

她故作無事狀:「你們早問我嘛!其實,那髮釵是堡主送我的,當作我臨別的贈禮,瞧你們大驚小怪的。

「唉!茶喝多了,小二哥,對不起,我去一下茅房,馬上回來。」

她這招「尿遁」雖然太老套,不過,在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就只好將就點用。

從昨晚到現在,都已經那麼多時辰了,說不定他們正在半路上要來抓她,可憐她連飯都還沒吃,就算天要亡她,也得讓她吃飽喝足了才行嘛!從後門繞到前頭,小妍撩起裙擺在路上飛奔。

幸虧以前常追著公主跑,不然,她哪來那麼好的腿力。

耳聽著馬蹄嗒嗒聲,猛一回頭,一群騎馬的御前侍衛如大浪排山倒海而來,揚起的塵土高達數丈。

老天,要抓她也不必擺那麼大的陣仗嘛!兩旁的路人紛紛走避,眼睜睜地看她沒命地跑,震耳的馬蹄聲突然間靜了下來,只剩下一匹馬奔向她的聲音。

小妍剋制不住好奇地回眸一望,這一眼可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白馬上的男人也是一身銀白色的衣裳,不同的是,他那金色的長發乘風飛揚,唇角那可惡的笑意氣得她牙痒痒的。

她再跑也比不上馬跑得快.銀鷹策馬靠向她,身軀一彎,左臂往她腰肢上一摟,瞬間,她的尖叫和她的人便落進了他的懷中。

「放開我!你這無賴漢,竟然當街搶擄良家婦女,放開我!」

銀鷹掉轉馬頭,仰頭大笑:「我搶的是我未來的妻子,有誰敢說我的不是?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註定是我的人,再怎麼逃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你錯了,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雲霏公主,我騙你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她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將她按在他的胸膛上,不容她抗拒:「不管你究竟是不是雲霏公主,你的身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明白了嗎?」

小妍不相信地眨眨眼,怎麼有這麼霸道不講理的呢?他說話就算數嗎?「我不明白,我不要做你的女人!放我走;放我走!」她使出吃奶的力氣,卻敵不過他一條手臂,索性抓起他牽著韁繩的手腕用力一咬,但他根本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銀鷹氣死人地在她耳畔低語:「想咬我以後多的是機會,等我們回鷹堡后,我會讓你好好表現的。」

「你……這個好色之徒。」

她氣惱地抹去唇邊的味道,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哈……」銀鷹笑得好得意。

若不是他送給湘婷的髮釵幫忙,恐怕還多花點時間才能找到她。

儘管宇文騫一再表示她並非雲霏公主,而只是公主身邊的貼身女侍,他仍然瘋狂地想要她。

自從湖畔一別,她迷人的倩影始終索繞在他腦海中。

原本和黃金城聯姻,他始終抱持著娶妻只為獲得子嗣的想法,而雲霏公主當然是最佳人選;不過,如今他改變主意了,公主再美,嫁妝再多,他也不稀罕,他今生是要定她了。

小妍望著滿桌子費心烹調的佳肴,她實在有些難以下咽!雖然她快餓死了,不過,如果被雙眼睛一直目不轉睛地望著,這餐飯還吃得下嗎?她咽下嘴裡的飯菜,眼睛又瞄了坐在身旁的銀鷹一眼。

真奇怪,她吃飯的樣子那麼好看嗎?要不然他幹嘛笑得那麼開心,笑得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莫非是他腦筋秀逗了?她又扒了一口飯吃,見他似乎打定主意非看她吃完為止,索性碗筷一放,努力地吞下口中剩餘的飯菜,問道:「你知道嗎?看姑娘家吃飯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敢情堡主有此特殊的癖好?」

銀鷹也不以為忤,仍舊用那種獨佔性的眼神凝視著她,有讚賞、有愉悅。

他親昵地伸手拂去她下巴上的兩顆飯粒,笑著說道:「不,以前倒是沒有,不過,從現在開始,我要養成每餐看著你吃飯的習慣;還有,以我們的關係,你是不是該叫我的名字銀鷹?」

「我們哪來什麼關係?你別把罪名硬耪在我身上喔!」她裝傻地趕快擻清問題。

他可不會被她唬住了,微微傾向她:「哦?那是誰口口聲聲說是鷹堡堡主的未婚妻。誓死也要為他保住貞節?」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雲霏公主,你找錯人了,趁還來得及,你快派人去尋找公主的下落;不然,成親當日,投有新娘子可就模大了。」

「這點你放心,我改變主意不娶公主為妻了。」

「真的?」她沒料到他那麼快就放棄娶公主的念頭了,太好了!這樣她對城主也有所交代了「沒想到你如此開明,我收回罵你的那些話,那投事了,我要走了。」

銀鷹按住她的手背,制止她起身,雙眸射出金藍色的光芒,直勾勾地瞅著她,小妍終於有種落入陷阱的感覺。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只說不娶公主,沒說你可以走了。」

「既然你都打消娶公主的主意了,我再待下去有什麼意思?」她眸子滴溜溜轉,一會兒朝房門望,一會兒又朝窗邊看去,還以為沒人猜得出她在想什麼。

「你跑不掉的,房間四周我都安排了人看守,你乖乖地跟我回鷹堡吧!」

「你留住我做什麼嘛!你身邊又不缺女侍,廚房也不少個燒菜煮飯的;還有,我既不懂琴棋書畫,更不會音律歌舞。我可是一無是處,留下我不過是浪費米糧而已,不如早點放我走吧廠她愈說還真愈覺得自已真的沒多大用途。」

回黃金城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學一技之長,免得說出來丟臉。

他聽完她的一番話,反倒更加厚顏無恥地欺近她,低啞的聲調令人聞之酥軟。

「我就愛這原本的你,我不需要女侍,更不需要舞妓;我只要你做我銀鷹的妻子,與我共享一張床,為我生兒育女,和我共享所有的一切。」

小妍觸電般地跳起來,面紅耳赤地嬌嚷:「你……變態!噁心!誰要跟你共享一張床?誰要跟你生兒育女?你做你的大頭夢!」

他一步步逼近她,她在他強大的壓迫下頻頻後退,又羞又窘地不知如何是好。

「別過來!別再走過來」她跺著腳,半喝半怒地喊。

「我偏要過去,你能怎麼樣呢?」他存心戲弄她,見她那女兒嬌態愈加令他難以把持、慾火沸騰。

「你是高高在上的鷹堡堡主,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難道你不怕被人恥笑嗎?」小妍朝後看,已無路可退了,再退下去不就正中他的下懷,說什麼也不讓他再靠近了。

銀鷹滿不在乎地露齒一笑:「那又如何?我銀鷹想娶誰為妻,用不著別人為我作決定。所以,你是要乖乖順從我,抑或是要我使用武力?我可不想傷害你半分。」

她下巴都快脫臼了:「你……要我現在就跟你有…夫妻之實?」天呀!快將她一棒打暈了吧!她的清白就要葬送在這該死的男人手中了嗎?

「如果你要的話,我當然義不容辭地大力配合。」

他的笑容好自負,卻又使她莫名其妙地顫動一下。

老天!她八成是瘋了。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她臉虹地辯解。

「我只不過是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幻想,你知道我想象這樣抱住你想多久了嗎?然後,吻住你誘人的雙唇,撫摸你細嫩的肌膚,聽到山你口中一遍遍叫著我的名字--」煽情的話語,熾熱的眸子,像編織成的網-把網住她。

她只能無助地望著他摟住她,輕啟雙唇愣愣地迎視著他,內心深處理智的小妍在喚她,但他撒下的魔力太強悍了,初識情慾滋味的她根本抵抗不了。

銀鷹含住她的唇,輾轉品嘗著。

小妍輕喘-聲,星眸半掩,雙手緊揪著他的衣襟,嬌軀微顫,他的唇沿著喉間滑下,劃出一道熱情的痕迹。

凝望著此刻躺在他身下的小妍,他幾乎耗盡了從未體會過的自制力,他不想在這裡享有他的權利。

他對其他女子可以縱情享樂,惟獨對她不行。

他該在新婚之僅讓她真正地屑於他,只是,他抗拒不了這股誘惑的力量,她迷濛的雙眼似乎正在邀請他。

「你註定是我的人,再也逃不掉了。」

「鷹……」她在他懷裡不安地扭動,眼前的影像滿是紅色的迷霧,她完全迷失了自己。

銀鷹啄著她的唇:「是的,我在這裡,吾愛,把自己交給我。」

他伸手到她腰后欲解開肚兜上的紅繩。

「啟稟堡主,屬下有事求見。」

御前侍衛統領駱非在房門外恭謹地喊道。

小妍如大夢初醒般僵住,這才恢復神志。

一見在她身亡的男人上衣褪盡,那男性的身軀展現在她面前;她彈坐起來,一把拉攏衣襟,小手直顫抖著,不知是是太生氣了;她死瞪著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可惜了,又讓你逃掉,不過,別失望,我馬上就回來,乖乖地在床上等我。」

他暖昧的眼神使她慪得不管他是誰,抓起枕頭用力一扔,卻只是摔在門上,又掉到地上去了。

鬼才會在床上等你呢!她是著了什麼魔?被他一雙眼睛一望,就糊裡糊塗地任他為所欲為!莫非他會法術不成?不然,以她的聰明才智,怎麼兩三下就被他擺平了?要不是在緊要關頭有人打擾了他們,她這下不就非得跟著他不可了?不!她不能就這樣妥協,她要逃,下一次,她非成功不可。

午膳過後,眾人準備起程回鷹堡。

步出廂房,便瞧見那掌柜的一臉諂媚相。

她會那麼快被逮到,全是他的錯,臨走前不找他消消怨氣怎麼成呢?她假笑地走上前,細聲細氣地說道:「掌柜的,謝謝你昨兒個好心收留我,不然,我可得夜宿街頭了。」

「哪兒的話,姑娘鴻福齊天,吉人自有天相,小的不過是做該做的事而已。」

他不知死活地還在那自吹自擂。

「嗯?那掌柜的該做的事也未免太多了吧?唉!我還真是運氣好,碰上了個盡責的掌柜,你說我該怎麼答謝你的多事呢?」

掌柜的這下可聽明白了,嘴角抖動幾下,猛咽著口水,嚇得臉都綠了,吞吞吐吐地說:「姑……娘,小的……小的……」

「怎麼樣呢?你是要自刎謝罪呢?還是要發配邊疆老死異域?」她笑得更甜,半眯的眸子里可是熊熊的怒火。

「姑……娘饒命!堡主饒命!」他跪在地上直磕著頭,完全沒想到如意算盤全打錯了;而且,還惹到這麼厲害的小姑娘,真是始料未及。

「求饒也沒用,堡主大概不會幹涉我處罰這通風報信的小人吧?」她抿著唇,故意要看銀鷹會不會阻撓她。

銀鷹興味十足地抬手說道:「請便!」

「堡主救救小的,小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一看一向體恤愛民的堡主居然同意她的胡作非為,當真要開始哭爹喊娘了。

小妍板起臉,酷著小臉說道:「那麼,有勞駱統領扶著掌柜的跟我到大門口。」

一群趕著看好戲的人擠在客棧門口,所有的街坊鄰居全圍了過來,等聚集得差不多了,小妍才又開口。

「想活命可以,不過,我要你在大家面前大聲說一百遍--我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我下次不敢了。那麼,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銀鷹抿著唇咳了兩聲,怕當眾笑出來。

不過,他總算見識到她愛捉弄人的毛病,往後得多加小心,免得也跟掌柜的有同樣的下場。

「一……百遍?姑娘,可不可以少一點?我發誓我一定改過,下次絕不再犯。」

他難為情得快鑽地洞躲起來了,從今以後,他要怎麼見人?小妍作勢想了想:「好吧!那就二十遍吧!不準再找理由,否則--」她警告的語氣讓他不敢再拖延,開始平板地念了起來。

外面圍觀的群眾有人大笑、有人指指點點,平常這掌柜的嚴苛吝嗇是出了名的,小妍使出這招,不啻為幫他們教訓了他一頓。

「我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我下次不敢了……」他已經念了十來遍,小妍也笑得直不起腰來,這方法可比任何報復來得有效,包管他一輩子都記得這次教訓。

「嘻……你看他是不是很好玩?」她扯著銀鷹的袖袍,天真地仰起臉問道。

他抬起一根手指執起她的下巴:「我寧願看你,即使看一生一世也看不膩。」

她心底冒起甜滋滋的泡泡……不行,她才不會再上當,他除了懂得甜言蜜語外,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加花心大蘿蔔。

「哼!小心看多了眼睛扭到。」

她壞心眼地詛咒他。

銀鷹攬著她的肩,恨不得再將她抱回屋內,繼續剛才未傲完的事;他笑著嘆氣,若要讓她甘心認命地留在他身邊,恐怕還得經過一番時日,真是所謂的好事多磨。

「起程!」他一聲令下,跟隨而來的御前侍衛紛紛上馬。

小妍留戀地望著身後的自由之路,愈走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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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丈夫疼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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