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就在這時,客棧的大門口傳來一句宛如蒼鷹般刺耳的聲音傳來道:「桀桀桀桀,好啊,好啊,傲世堡都死光最好了,桀桀桀桀。」

然後就在眾人還來不及閃神的時候,一道細瘦高長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見那人陰沉著臉,一雙陰險彷佛在算計人的倒三角眼,此時正閃著不知名的雷芒環顧的看著客棧裡頭的人。

被他看到的人都有一種青蛙被蛇盯著看的感覺,大半數的人只覺得頭皮麻腳底冷,卻不知道這陰險的中年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識的人,如坐在二樓的一個穿著青綠金龍紋衣袍,濃眉大眼五官奇正,加上國字臉給人一種威武不屈端正嚴肅的感覺,留著一把雪白的刺須,看樣子年約四五十上下不等的中年人,此時正摸著他那不長不短的鬍子,皺著眉頭看著那貿然出現的人。

「大漠黑鷹!」

「老天爺,是大漠的黑鷹那魔頭!」

「噓,快走,不要說話。」

「他就是大漠黑鷹嗎?」

「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也不知是誰先看出那一附陰沉滿臉算計的中年人的身分,並念了出來,使得原本還沒有感覺的眾人開始慌亂、驚訝、猜測不定起來。

這黑鷹是一個來自大漠的獨行客,聽說以前只是一個馬賊集團底下的一個小馬賊,在一次洗劫殺人越貨的時候,強奪到一本秘笈。

躲在深山野谷一躲就是五年,等他練好神功后出來就開始東奔西討,花了七八年的功夫,把整整一個大漠給一分為二,南方是他黑鷹的領域,北方是剩餘的眾馬賊因反抗他而團結起來所佔領的領域。

可能是累了,也有可能是玩膩了,眾人看好且很有實力再去把臨時結盟的北方馬賊集團給滅了的黑鷹,居然也不去理會他們,大家誰也井水不犯河水,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兩三年,倒也過的去,不過聽說最近兩方底下的人馬又為了搶奪地盤的事鬧翻了天。

生這樣的大事,而黑鷹居然不去大漠坐鎮,人反而出現在關內並且跑到這個地方來,無怪乎眾人又是驚訝又是猜測了。

就在客棧里的人現眼前的瘦高且長相陰沉的中年男子,是早在五年前就名噪天下,但誰也沒見過幾次的人是黑鷹時。

那之前躲在角落的判官筆,此時對著黑鷹語氣陰森詭異的道:「嘿嘿嘿嘿,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傢伙,哼!哼!哼!好大的威風吶,連老夫都不看在眼裡是吧。」

說完這話,人就慢慢地從那陰暗的角落處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只見來者是一個年約五六十歲,全身露在衣外的肌膚漾出一種極不正常,只在死人的身上看過的青紫膚色,紫黑的嘴唇加上森白失焦的瞳孔,叫人看了怵目驚心。

詭異的是,此人看似失焦的瞳孔流轉著一閃而逝的青綠色的光芒。

那一出現就引起眾人恐慌猜測不定的黑鷹看到此人,滿臉不在乎的哼笑道:「哼!是你啊,手下敗將何足為懼。」

被黑鷹一個搶白,氣的判官筆雙眼綠芒連閃,后陰險的道;「你不說,老夫倒忘了你這一掌之恥,要不是你那朋友偷襲,鹿死誰手還不知道。」

那黑鷹雖說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倒也不敢小看於他,於是道:「喔~敢情你是想要再打一架是吧!」

說到此,眯著一雙眼對著判官筆嗤道:「行,在下奉陪到底。」

話一說完,藏在寬敞袖子底下的手已經暗自聚氣,準備趁眼前的大敵毫無防備的時候,打的他屁滾尿流。

而看似毫無防備的判官筆到底也是一個狡猾的老江湖了,怎麼可能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青綠的雙眼連閃,詭譎的道:「走,咱們去大街上打,免的人……看掌!」

說到後頭先制人的出一掌,然後在黑鷹險險得閃過那虛的一掌后,另一個從不可能的角度出現,宛如滿天銀星般的劍筆順勢而來。

劍劍奪害,筆筆傷人,且都切在傷及重**,正是判官筆的成名技──群星耀血。

雖然這判官筆的必殺技——群星耀血誠屬厲害,但那黑鷹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而且從一開始就有著濃厚的戒心,防備著眼前不則已,一則驚人的老狐狸。

人雖然險險得閃過幾處要害部位,但卻仍然讓這恐怖詭譎的招式給打的氣血翻騰,只覺一股腥濃的甜味一擁而上,卻讓他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

勉強打住陣腳的黑鷹,裝作不在乎的嘲諷道:「怎麼,沒吃奶啊,就這麼點力氣,老了不中用了吧你,哼!」

驚疑不定的看著黑鷹滿臉不在乎樣,判官筆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反諷刺的道:「哼!不會是你在硬撐吧,不行就說嘛,省點力氣咱們再來打過啊。」

被判官筆說中要害的黑鷹,不自在的臉部微微的抽續了一下下,黑鷹半眯起了雙眼,語氣森冷的道:「不要在那裡依老賣老,你這個只會偷襲的老鬼。」

這樣細微的變化,判官筆一一看在眼底,像是明了了什麼一樣,判官筆陰險得意的笑道:「切!老夫差點就被你給騙了,原來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只是在那邊拖時間啊,哼!接招,等著受死吧!嘿嘿嘿嘿……」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的時候,客棧外頭傳來數道人聲,一陣喧嘩后,數十個人就從外頭走了近來,只見走在前頭的,是一個雖然清峻消瘦卻也五官端正,滿臉正氣昂藏不凡,身著儒杉的中年男子。

只見此人臉龐雖然有著一絲紅光,但卻仍然可以看的出不正常的蒼白樣,和不由自主的虛弱狀,看來此人是大病初癒。

他的左邊則站了一個莊重嚴肅卻也慈祥和藹,滿面紅光,肥大的耳朵垂肩,身著簡樸乾淨佛門憎衣,圓正乾淨的腦門上點了六個戒疤的六旬和尚。

而他的右邊則站立著一個仙風道骨,須皆白,銀須過復,慈眉善目,正氣逼人,同樣六旬卻著紫陽道袍,戴道冠的道人。

後頭則跟著數七八十來個內眷、侍衛、僕役、和尚、道人,眾人本來有說有笑的,但看到裡頭兩個不理會他們,繼續打的火熱,使的每人的笑容皆尷尬的掛在那裡。

而在那兩人的周圍佔有客棧大部分的一個大圈子,供他們兩打打殺殺,圍繞在旁並且聚精會神觀看的觀眾也同樣的,沒有一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仔細一瞧,居然有人趁勢下堵注,無怪乎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看的如此入神。

俗話說的好,內行的看門道,外行的看熱鬧,除了幾個武林中人,是真的聚精會神的看著這難得一見的武鬥,看到深處要著還跟著擺動呢。

其餘的死老百姓平常怕都怕死了,這回為了銀兩,居然連性命都不顧了,每個人幾乎都手裡頭緊捏著一張可疑的紙涓,有的人上頭畫著一個老人樣,有的則是畫著一個老鷹樣。

就連原本想要上前勸架的客棧老闆,也同樣的閉嘴瞪眼傻楞楞的呆在那裡,觀看這難得一見的高手對招絕妙好戲。

這樣受眾人冷落的場面,使的他們原本滿臉的笑容漸漸地消去。

那中年男子看到黑鷹和判官筆當他們不存在的繼續狠狠的劈,狠狠的打,又戳又砍的好不熱鬧,氣的滿臉脹紅的怒斥道:「住手。」

站在他身後一直謹慎小心看著四周,身著侍衛裝打扮,卻硬是多了俊挺不凡,看來是侍衛頭領人物的青年大聲道:「大膽!你們這些刁民是在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擺劍弄武,茲擾亂民,造反啊!」

此時在一樓一個被不知從哪來的人群給圍繞,唯一毫無受到影響的一桌,原本正埋頭苦吃不理俗世的一師一徒,聽到那熟悉的一句話,兩個人耍寶的面面相聚,一臉苦怪的同聲念道:「大膽?!」

而原本也同樣低頭苦吃的苦兒被他們古怪的語氣給吸引,抬頭看著他們倆道:「怎麼?」

棄兒一臉大便的道:「主子,是昨天那一個討人厭的。」

而愛罘升則笑的十分嗜血的道:「錯,是送死的來了。」

坐在苦兒身旁的銀魄乖乖的不說話,默默的夾起一塊魚肉,細心的挑掉魚刺,才肯放在苦兒的碗里,然後就狼吞虎咽的吃起自己碗底的東西。

銀魄邊吃邊幸福的想道:(嗯~好吃好吃,沒想到俗世界居然有如此美味的東西,無怪乎那麼多的姊妹常常一去就不肯回來了,虧自己以前還錯怪她們的好意,還頗覺得不恥)

而苦兒也不以為意,在棄兒死瞪著一雙大眼中,不自覺的吃了下去,絲毫沒有現情況有點不對。

棄兒哭喪著一張臉道:「主子,你居然吃那狐狸精的東西,嗚……」

說到後頭也不甘示弱的夾起一塊客棧的招牌名菜——紅燒碳燒肉放進苦兒的碗底,苦兒對此只是微微的挑高了一下左眉,沒表示啥意見的吃了下去。

棄兒看到苦兒吃下他夾的肉后,笑的一臉白痴樣,對著銀魄示威的擺弄著臉蛋,看的一旁的愛罘升滿臉不屑道:「白痴。」

同時心理暗地咒罵自己道:(看看你幹了什麼好事,東挑西檢那麼多年,不收還好,一收就收到這麼一個白痴的貨色,啊啊啊啊……難道我也是一個白痴嗎??「無聲的吶喊」)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突然人群開始騷動,一個黑影就這樣從空中飛了過來,巧的很,那人的目的地,就剛好是要撞向苦兒他們那一桌。

苦兒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繼續吃著自己的飯,棄兒則是一臉苦惱驚訝的看著不知何時散開的人群,和莫名其妙飛過來,越來越接近他們這桌的大塊身影。

銀魄也同苦兒一樣,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一般,甚至還站起身子輕巧的拿起瓢子,就幫自己和苦兒各添了一碗熱呼呼的熱骨湯。

而在場唯一有反應的還是愛罘升(最可憐),當他微微的向後喵去,就知道往他們這桌飛來的人是誰了,詭異邪惡的笑容偷偷揚起,右手不知不覺的藏在桌下,灌足了內力後用力的一撇。

然後那可憐的人就在空中,在眾人的羨慕與驚嘆聲下,來個大轉彎,飛向一旁一群不知何時到了樓下,個個年約二九年華嬌俏可愛的俠女們撞去。

「唉呦!」

「好疼!」

「走開阿,好重吶!」

「師姐,救我阿!」

原本眾人還因為看的目瞪口呆,各各呆傻在那裡沒什麼反映,在聽到這批娘子軍團的嬌俏聲語后,再也忍不住的哄堂大笑出來。

「呵呵呵呵……我的老天爺,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

「好小子,艷福不淺阿,呵呵呵呵……。」

「小子,你可要娶人家阿,哈哈哈哈……」

就在眾人嘲笑戲弄話語帶有羨慕聲中,只見那位毫不知道自己被愛罘升戲弄的人,竟是剛剛對著黑鷹和判官筆大聲叱道「大膽」的那一位青年!!

此時他滿臉羞紅連滾帶爬的馬上站了起來,對著被他無辜壓到的幾位姑娘,是伸手也不是,是不理會也不是,整個人呆傻在那裡。

而這些都吸引不了真正有心眼的人的視線,此時黑鷹、判官筆、和尚和道長以及樓上的那一個中年人都一臉嚴肅戒備的看著苦兒他們。

那大病初癒的中年人本來也是滿臉專註的看著那青年,但就在那青年要撞上苦兒那一桌,而圍觀的群眾也因此躲開的時候,他的眼睛就定定的看著苦兒,沒有隨那青年轉彎而移開。

黑鷹和判官筆對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聲,但兩人的嘴巴卻連連翻動,看的一直注意他們的棄兒好奇的喃喃自語道:「奇怪,他們兩個嘴巴動個什麼勁。」

苦兒匆匆的撇過黑鷹兩人,然後淡淡的看著棄兒,嘴角才剛要翻動,就聽到愛罘升語帶嘲笑的聲音道:「笨蛋,一個練有內功的人,他如果將精、氣、神練到一定的境界,經過人小小的指引,自然而然的就懂這樣的傳音法,最奇妙的是,他想向誰說誰就一定聽的到,不想聽到都不行,除非那人的內力比他強,可以用隔音法把耳朵給蒙蔽,而就算有第三個人站在他的旁邊也是休想聽到任何一個子兒,懂了吧傻瓜。」

雖然聽的大開眼界,但棄兒仍然不服的道:「你幹嘛開口罵人家笨蛋,閉口罵人家傻瓜。」

就在棄兒剛說完話的時候,那一個大病初癒的中年男子,不顧黑鷹等人的一臉訝異和阻攔,滿臉興奮的走到苦兒的身旁紘手行禮,語帶恭敬卻掩不了興奮激動的道:「大夫,咱們又見面了。」

……

在東往魏州南往鄴的官道上,此時因為天氣過分的酷熱,地上傳來陣陣的悶燥炙熱之氣,許多人因為怕熱,所以多選擇比較早起上路,或等烈陽西落比較沒有太陽的時候回家,就算要起比較早和晚點回家也是願意的。

也因為如此,所以平時多人的官道上,除了早上一些鄉鎮村民到比較大的城邑趕市集做買賣的人以外,剩下的都是一些趕路的商人或旅人,加加減減起來也是沒有幾個人,此時還有幾個儒生因為實在太熱,躲到官道左邊的一大叢森林的其中一個大樹下休息。

就在這時,鄴的那方開始起了陣陣的沙塵,不一會,就陣陣的傳來巨大的馬蹄聲,從那聲音聽來和那飛起的煙漫看來,沒有四十也有五十來匹。

果然,才沒一下子,就開始出現四五十個著鐵甲侍衛打扮,個個騎著精挑細選的上等好馬快賓士而來。

當那群人騎到樹林處時,一個看來是侍衛長,滿臉鬍鬚的大漢消微的停頓了一下,遲疑了一會然後就帶頭直接衝過,消失在官道的另一方,只留下漫天的黃沙,和越來越弱,最後終究不再響起的馬蹄聲,以及被灰塵嗆到的旅人久久不停的咒罵話語聲。

就在他們離開了好一陣子后,一個躲在旅人中,從頭大尾都沒有抬起頭,帶著斗笠著灰色布杉的男子,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快的走進森林裡。

此時在森林的深處,停著兩輛樸實老舊的馬車,在一旁有三四十個內眷和侍衛、僕人打扮的人,全部圍繞著背躺著大樹,毫無血色紫青著一張臉的中年男子。

一個看來端莊賢淑的四旬婦人,一邊捧著一杯乾凈的茶水給那男子喝,一邊用絲娟細心的擦拭著漏出來的水。

而在她旁邊,則站立著一個長相清秀,給人一種溫柔可人的俏佳人柔聲道:「爹爹,好點嗎?」

另一個長相相似,卻琯成婦人釵的女子帶點抱怨的道:「爹爹,是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禁衛們要捉拿我們?」

站在那女子一旁的,一個長相斯文俊雅的青年道:「是阿,爹,為什麼?」

那四旬婦人聽了連忙叱道:「住口。」

那中年男子喝了一口水后,虛弱的揮了揮手示意那婦人不用再倒水給他喝,然後對著眾人道:「吾沒事,吾還沒事阿……」后又咳了幾下。

婦人一聽,一邊輕柔的拍撫男子的胸,讓其順氣,一邊語帶凄涼且帶有破碎的喊道:「老爺,您就別再說了。」說完,偷偷的擦拭一下眼淚。

中年男子困難的又揮了揮手,虛弱道:「吾知曉吾之大限將至,吾本是必死之身,古人曾雲;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吾是為了汝等才苟活至此阿。」

就在眾人皆傷感的時候,一個戴著斗笠不見長相,身著灰色布衫的男子匆匆行來,看了看眾人,然後對著那中年男子恭敬的道:「報,鐵甲禁衛已經過去了。」

這話就像是冬天的暖流,聽的眾人眉開眼笑,暫時洗去一路上為了躲避強敵的風塵僕僕,閃閃躲躲的恐懼不安,以及對中年男子病情加重的悲傷和對未來的煩躁苦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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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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