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敢說你不喜歡他?」艾薇見她薄噙惱意,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沒有人會討厭他的,你絕對會很快就沉淪,然後任他予取予求。」
絕不,她絕對不讓她那麼簡單就得到威廉,哪怕要她耍一點小手段都無所謂。
徐子頤微蹙眉,原想反駁些什麼,卻又發覺對方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乾脆閉嘴不理她。
「就算威廉有婚約在身,這樣你也無所謂?」最後丟下這句話,艾薇意味深長地睇了她一眼后離開。
威廉有婚約?!
徐子頤錯愕地愣在當場,感覺耳邊轟轟作響,簡短几個字像是化為銳刃般地扎進她的胸口深處。
夜涼如水。
已是凌晨兩點,徐子頤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打開臨街的落地窗,拉把椅子走到外頭的陽台,面無表情地坐下,雙眼淡漠地睇著外頭大街。
外頭大街冷冷清清,已經差不多半個小時沒看見半輛車經過,只有警衛室前的兩盞燈柱照映大街一隅。
就算威廉有婚約在身,這樣你也無所謂?
這句話像是魔咒一般,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中回蕩再回蕩,就算她已經拒絕思考了,這句話依舊像是鬼魅般地緊纏著不放。
她才不在乎那種事情。
他有婚約又如何,他有老婆又怎樣?先前她並不知道啊,有過肌膚之親,也只是一時的擦槍走火,是變奏的逢場作戲罷了。
他並不喜歡她,而她也只是把他當成陪睡而已……
思及此,長睫無力地斂下,她幹麼拿這種可笑的說詞來勸說自己?明明就心動了,不是嗎?
疲憊地揉了揉已經痛了一晚的太陽穴,然而目光依舊停留在外頭的街。
她在等,等他給她一個交代。
問他,為什麼明明已有了婚約,還要碰她,她不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成為卑劣的第三者。
當然也有可能是艾薇撒的謊。
可能是身為前女友的艾薇,極有可能眼紅她和威廉現在如此要好,而故意造謠,試圖破壞她和威廉的感情。
這也是有可能的。
忖著,卻突地聽見車子的聲響,朝聲音來源探去,瞧見警衛室前似有車停住,她起身往下一探。
威廉踉蹌地跌出車外,而駕駛座邊的車門立即閃出一抹頗為高挑而纖瘦的身影,繞到另一頭,扶著他走向警衛室,而後對方在他的耳朵旁邊不知道說些什麼,隨即駕車揚長而去。
徐子頤沉著臉,關上落地窗,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牆上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等了約莫十分鐘,還不見他上來,徐子頤沉靜的表情愈來愈不耐,索性起身往外走,而門一開便見他咧開大大的笑。
「我回來了……」身形不穩,他索性往她身上一倒。
「你、你在做什麼?」她背靠在牆上,以免自己被他給壓倒,想要推開他,卻發覺他像是沾了膠似地,怎麼甩也甩不開,而且他身上的酒味濃得令她想吐。「你喝很多酒啊?」
她撫著他的西裝質料,嗅聞著他身上嗆鼻的香水氣味,一股惱火衝上腦門,讓她使盡一把推開他。
「子頤?」險些跌個狗吃屎的他,黑眸微掩,看上去已經有八、九分醉,努力地顛向客廳,往坐在沙發椅上她一摟。「你怎麼了?在生氣嗎?別生氣嘛!我好想你……」
天曉得為了趕回來見她一面,他把自己搞得有多狼狽。
為了彌補昨天他趕不上的會議,大怒的二弟執意要他加班處理完所有會議和決議案,還強迫他出席今晚在華東舉辦的長宇十五周年宴。
他一夜沒睡耶,那個死小孩,居然還逼他到會場與人寒暄,甚至拉著他到處敬酒,簡直是忘了誰才是老大。
天曉得他有多怕,一邊走、一邊閃,與人敬酒時不時地四處張望,就怕撞見她,慶幸的是他閃過這一劫。
只是,他也喝得差不多了。
都怪那群莫名其妙的死老頭,明明宴會都結束了還不走人,拉著他聊個沒完沒了,真是混蛋,搞不清楚誰才是主人。
明明是長宇舉辦的宴,不找徐照廷,找他做什麼?還蓄意把他灌醉,害得他都不能早一點回來看她。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是兩日不見,已忘了春秋。
「走開!」她冷冷推開他。
他一身酒味混雜著香水味,嗆得她腦袋發昏。
「你怎麼了?生氣了?對不起嘛。」他臉皮厚地直往她的身上蹭。「我實在是有事走不開身,可天曉得我有多想要見你,想得我心都發痛了。」
因為二弟的作梗,更加讓他清楚自己的心意。
他想見她,好想好想,想得他魂不守舍,想得他欲痴欲狂,老天,不識相思苦,初次相思,便如此折磨,真是他始料未及。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她冷眼瞪著他。
滿嘴鬼話,難不成他把她當成公關店裡的客人了?
他微怔,隨即勾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子頤啊,你是我的子頤,我最愛的女人啊,我絕對不可能認錯的,就算閉上眼,只用雙手摸索,我也認得出是你。」
他上下其手著,她又羞又惱地閃避著。「威廉,你給我正經一點。」
「不要。」他想也沒想地道,俊臉直往她的頸窩蹭。
「威廉!」她氣得快跳腳。
「噓。」他吻著她粉嫩如雪的頸項,看著細緻的肌膚慢慢地浮現一層嬰兒般的玫瑰紅,笑意不由得更濃。
「你別想要虛混過去,我有話要問你。」她自以為是的強硬口氣,聽在他的耳里像是吳儂軟語,加快催化因酒精而暴走的情慾。「嗯……不要,我有話要問你!」
她使命地抵擋他如陽光般的熾熱感染力,努力地收斂心神。
「你要問什麼?」他粗嘎喃著,一綹過長瀏海滑落,更添幾分性感,濃密的長睫微斂,半掩醉迷的黑眸,加深了黑眸的線條,只要與他相對,恍若整個人都將被他攝入眸底。
徐子頤咬了咬下唇,企圖漠視他在她唇上引起的酥麻感。「剛才送你回來的人,是誰?」
「誰?」他閉上眼,幾乎快要被酒精佔領的大腦緩慢地運作著。「啊啊,你說的是麗言啊。」
「她是誰?」麗言?
「她……」他頓了頓,咧嘴笑出一臉魅惑。「她是司機。」
「司機?」
「我被人抓去參加一個派對,她就是送我回來的司機。」他沒有撒謊,說的全都是真的。
「什麼派對?」
「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我是去擋酒的。」這是真的,那些臭老頭灌了他不少酒,不然他現在絕對可以表現得更好。
「是嗎?」她緊瞅著他的每個神情。
有人說,酒後吐真言,他喝得極醉,應該是不會騙她了。
「我可以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緩緩地俯近她,濃郁的酒香熱氣吹拂在她的鼻息之間,醺得她都快要醉了。
「那麼我問你,你跟人有婚約嗎?你結婚了嗎?」
「沒有。」他想也沒想地道。
儘管醉到臨界點,但他的腦袋還算清醒。
「真的?」難道艾薇是騙她的?斂眼忖著,卻感覺他的手不安份地滑入她的衣衫底下。「你做什麼?」
「嗯……我想要你嘛。」他像個耍賴的孩子,拗脾氣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