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華元靖笑容可掬。

「沒關係。」徐照廷也回之一笑,回頭拍著妹妹的肩。「子頤,這位就是元靖,子頤?」

徐子頤瞪大眼,澄澈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直瞪著華元靖。

靈魂像是被定住一樣,整個人恍惚得說不出半句話。

除非威廉有雙胞兄弟,否則,眼前這個人絕對是他。

換句話說,他騙她。

他欺騙了她!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聲火辣辣在凝滯的空氣中炸開。

「子頤?」徐照廷傻眼。

華元靖吃痛地閉上眼,微張唇扭動下巴,緩和燒燙般的痛楚。

哇,這跟他想像的有些不同。

原以為她看到他,會開心的沖向前來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豈料,她給的竟是一個火辣的巴掌。

痛得他嘴都麻了。

「我終於明白了。」她冷哼著。

發覺她的臉色不善,華元靖才發覺大事不妙。「子頤?」啊啊,難不成她誤會了?

「原來你一直在耍我。」心裡的疑惑總算是真相大白了。「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了,那是因為你在報復我,對不?!」

難怪他老是有事瞞她,難怪他老是滿嘴謊言,難怪他昨晚壓根沒打算阻止,甚至還鼓勵她一定得去,因為他根本就是在等看好戲,等著看她的反應,好大聲的恥笑她!

謊言!從一開始就是個大謊言,她早該發覺了,但卻寧願沉溺在謊言之中!

「喂,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動手打威廉?」突地,有人自不起眼的角落裡跳出。

「艾薇?」華元靖瞪去。「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知道你今天要相親,所以就買通餐廳的人。」然後溜進來。

「艾薇,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對你,我只有兄妹之情而已,你何必老是纏著我?」華元靖搖動著下顎,感覺口中慢慢滲進腥味。「對了,是不是你在子頤面前亂說話?」

「我又沒說錯,我只是告訴她,你是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

「那是我的事,要說也輪不到你。」舔了舔口腔,確定裡頭破了個洞。「你要是再這樣,我會告訴艾英。」

「幹麼告訴他。」艾薇不滿地扁起嘴。

華元靖無力地閉上眼,懶得再理她,正打算好好跟徐子頤解釋,卻發現她不知何時離席了。

「子頤!」他快步追上。「子頤,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是!你是!如果不是,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你根本就是記恨我拒絕這門親事,所以刻意接近我、戲弄我,而現在看見我錯愕,你滿意了嗎?!」她聲嘶力竭地指證他的復仇計畫。

徐子頤緊抿著唇,清麗的臉是不加掩飾的憤怒,淚水在清澈的眸里打轉,在落下之前,她轉頭就走。

「子頤!」華元靖忙要追上。

「等等,你們還沒告訴我,你們之前認識!」徐照廷扣住他,非問個水落石出不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好意思,這件事,我會慢慢地跟你解釋,但是先讓我跟她解釋吧!」華元靖甩開他的手,往外狂奔而去。

回到住處,止不住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項煉般地掉落,徐子頤無力地倒進沙發椅里,任由深深的悲哀包裹住她不斷地往下掉。

騙她,他真的在騙她。

從認識開始,他就不斷地以各種謊言欺瞞著她,就只是為了等到這一天。

就說了,明明已經取消的婚約,怎麼會如此堅持?原來這是他籌備已久的計畫最後一幕,若不上演,那麼他運籌帷幄這麼久,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而她,上當了。

所有的情愛都是他計畫中的一部份,而她卻笨得不願張開眼,任由他隻手遮天地玩弄她。

漏洞百出的謊言,她怎麼會一點都沒發覺?

啪的一聲,大門被人打開,徐子頤如驚弓之鳥般地坐起,胡亂地抹去臉上橫陳的淚水,努力地武裝起自己。

「子頤、子頤!」華元靖一進屋便著急喊著,轉進客廳,見她就坐在那裡,總算放下心來。「還好你真的在家裡。」

太好了,他還怕她會想不開呢。

「你來做什麼?是想看我會不會做傻事?」她撇了撇嘴,冷哼著。「不會的,我才不會因為一個騙子而傷害自己,那一點都不值得!」

「不是的,你聽我解釋。」他快步走向前。

「走開!我不想聽你解釋,把我給你的鑰匙交出來,然後滾出我的房子。」她退了一步。

「子頤!你聽我說,我接近你,是因為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拒絕婚事,但是在阿邦的店裡遇見你,並不是我刻意安排,那是……」

「難怪你叫阿邦叫得很順口,那是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對不對?你要從他那裡知道我的資料,難嗎?」這麼說,鄭威邦也是共犯了。「威廉……不對,華元靖,是我笨,笨得相信了你的謊言,但無所謂了,都過去了,你受創的自尊心也該癒合了,是不是可以放開我了?這件事到此結束,從今以後,你我互不相干,也請你別再來找我!」

「我還沒解釋完,你聽我說!」華元靖難得動氣地吼著。「我沒從阿邦那裡知道你的資料,你應該很清楚他是絕對不可能泄露客人資料的!而我,一開始接近你,或許真的是有企圖,但我可以發誓,我是真的愛上你了,就因為這樣,我才要求我爸再替我安排一次相親!」

見她不斷地往後退,他只好快步往前。

「不要再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跳下去!」她跑出陽台,一腳跨上欄杆。

不要再說愛她,那全是謊言、謊言!

她不要聽、不要聽、不要聽!

「子頤!」他猛然打住。「你過來!」

「只要你離開,我就過去。」她放聲咆哮著,斜飄的雨打在她的身上,暈濕了她的衣服,也打濕她的發,更模糊她臉上未乾的淚痕。

「你先下來,你下來,我就走!」他咬了咬牙。

「你先走!」

華元靖無奈地嘆了口氣。「子頤,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早知道她會這樣誤解他,一開始,他就應該對她開誠布公才對。

「把我的鑰匙留下來。」她喊著。

他自口袋裡掏出鑰匙,擱在客廳的茶几,便消失在玄關外。

徐子頤粗喘著氣息,直盯著客廳,確定聽見關門聲,轉頭看著下頭,好一會,確定他走過警衛室,走到馬路上,抬眼直瞅著自己,她才緩緩地跌坐在陽台上,抑聲低泣著。

淚眼模糊地朝下頭探去,發覺他還站在對面路角,渾身早被雨打濕,然他依舊昂首不動。

他到底還打算怎麼戲弄她的心?

何必弄一些小動作,動搖她的決心?

被騙一次,可以說是不小心,再被騙第二次,那就是天誅地滅了。

她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這麼悲哀。

疲憊起身,一頭亂髮散披在後,徐子頤沒有上妝的臉,憔悴得可憐,雙眼腫得像核桃一樣,臉頰明顯消瘦。

到底是第幾天了?為什麼心底的痛楚絲毫沒有減輕的跡象?

是誰說時間可以沖淡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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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差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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