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沾染上有夫之婦?而對方可能是客戶,甚至是官夫人?那就太可怕了。
「你不要亂想,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而是……」唉,有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弟弟也真麻煩。「相信我,什麼事都沒有,我知道你這一陣子會很忙,我也會盡量的分擔你的工作內容,不會讓你這個總稽核在金融和飯店兩邊跑,但是呢,我現在真的有事,必須先走了。」
「大哥!」
到底在搞什麼鬼?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大哥這麼的熱中?
「總稽核,你放心吧,我想董事長應沒有什麼問題的。」已經俐落收拾好桌面的秘書姚麗言走到他身旁。「董事長的處理能力比先前更好,完全沒有出現任何問題,我想就算他現在正熱中某樣東西,也不足於影響他的工作。」
「是嗎?」真是如此的話,那他也就無話可說了。
不至於灰頭土臉,但這是他頭一次感到自己的不完美。
華元靖奪命飛車,一路飆到徐子頤的住所,進入屋裡時,已經九點了,而徐子頤則正在客廳看電視。
音量開得相當大,她甚至沒發覺他已經來到她的身後。
「嗨,我回來了。」他低柔地道。
瞬間,徐子頤整個人幾乎跳離沙發椅,猛然回頭,受驚的鬆了口氣,但隨即又不解地微攏眉頭。
「怎麼了嗎?」他有穿衣服啊,她的眼神可以不用那麼弔詭。
「你穿得好正式。」她吶吶道。
他夠高,勻稱的身軀是極為賞心悅目的衣架子,如今穿著一套極為正式的鐵灰色西裝,更是將他整個身形襯托得更加筆挺而迷人;一頭過長的發梳得油亮而整齊,俊逸的臉上始終保持著迷人的笑,若他走在街上,能不回頭看他的女性,就唯有瞎子了。
好俊的人,比她頭一次見到他時,更令人難忘。
舉手投足之間傾泄著屬於他己身的魅力,那是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與眾不同的存在感。
當男公關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他願意的話,他絕對有機會成為偶像劇的當家小生。
「會嗎?」他瞧了眼身上的鐵灰色西裝,一串剛要出口的話在翻出舌尖前被他緊急煞車。「呃,是啊,到外頭走走,拜訪朋友,所以穿得比較正式一點。」
該死,忙中有錯,他忘記先到休息室換過衣服再過來。
「拜訪朋友?女性朋友?」她眉頭微蹙,有一抹不快閃過心底。「我們的合約里應該有提到,在這一段契約中止之前,你是不能再回去公關店工作的。」
「我沒有去啊,要是你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阿邦……呃,阿邦就是老闆嘛。」看來老天覺得他今天還不夠悲慘,讓他接連突槌。
說謊,真的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
說一個謊得要以百個謊來圓,百個謊后還要怎麼圓?謊言接力賽,就像是個無底洞般地讓他絞盡腦汁。
他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幹麼要做這種么無聊的事了。
「據我所知,有時候,你們就算沒經過老闆,也會跟客戶私下見面的。」關掉電視,她便住房裡走。
「子頤。」
「我沒有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她冷冷回頭,關上門的巨響顯示出她的不悅。
華元靖爬了爬頭,一頭梳得整齊的發散亂成一團,隨即又抬眼往隔壁的房間走,快速地沐浴完畢之後,再走到她的房門前。
「徐小姐?」他敲了敲門,裡頭卻沒有回應。
難道她氣得要解除契約?他是無所謂啦,只是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她根本就是誤會他了啊,但他又不能跟她解釋,真是傷腦筋。
再次敲了敲門,她依舊沒有回應,他試著打開門,發覺她竟沒有鎖上門,讓他輕易地推門而入。
床頭微綻淡淡的黃色光暈,照映在柔軟的被子上,描出她令人僨張的曲線,儘管在被子底下穿著的,依舊是保守而可笑的睡衣。
「徐小姐?」他輕喊著,繞到床的另一頭,就著淡淡的燈光審視她的睡臉。
問他到底在忙什麼,他實在難以解釋,但目前的他,對她就是有相當大的興趣。
瞧她,長發整齊地收攏在耳後,露出一張秀雅且清靈的粉嫩臉龐;儘管已經熟睡,但彎彎的眉依舊微攏,濃密長睫輕微眨動著顯現她的不安,就連粉嫩的菱唇都微微抿起。
她有著令男人忍不住心憐的表情,至少他就很難克制。
其實,這幾晚只要她一入睡,他大概都會看著她的睡臉好一會再睡,而每一晚,她的睡臉都會讓他看得出神。
但,也讓他看得口乾舌燥。
正值最美最浪漫的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要他什麼事都不做,實在有點違背人體工學。
她絕對會讓每個男人為之瘋狂,但她選擇了低調的生活方式,刻意隱藏自己的美,只是令人不解的是,她偏又在男公關店裡流連,像是在尋找什麼。
她像是道謎,而他向來最喜歡解謎了。
解謎,得要慢慢地抽絲剝繭,在過程中得到樂趣,再享受得到答案時的快感,就像是得到一個女人;褪去她的衣衫,再得到她……
「你在幹什麼?」
咦?他一愣,不解熟睡的她是何時醒轉的。
正疑惑著,卻感覺她撥開他的手,他不解地看去,卻見自己的手正停留在她豐滿胸前的睡衣扣子上頭。
哇,他把想像化為行動了嗎?
驚訝未來得及脫口,下一刻,響亮的巴掌聲劃破靜寂的空間。
「出去!」徐子頤羞惱地吼著,纖白的指指向外頭。
華元靖輕撫恍若被烈焰咬噬的臉,難以置信她竟賞給他如此震撼的一巴掌。
「我說過,你絕對不能碰我的!」她緊咬著下唇,羞惱的粉顏紅白相交。
他看起來挺像個正人君子的,一連三晚都沒發生問題,她還以為往後還能夠依這種模式相處下去,豈料他竟破壞了約定。
「那是酷刑呢。」他張嘴移動著下顎,企圖讓發麻的臉部舒服一點。
「什麼意思?」她爬坐起身,緊揪著大敞的衣領。
「是你太天真了吧。」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沒有一個女人會蠢得找一個男人單純陪她睡覺的,他的舉動剛好可以讓她看清楚自己近乎愚蠢的天真。
她緊蹙彎眉,戒備地瞪著他。「也許我應該先跟你自我介紹,好讓你知道你做了這個舉動,可能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對了,他剛到阿邦的店上班的第二天便讓她給打下契約,也難怪阿邦沒對他交代她的身世背景。
「那又如何?」他拍了拍額,難以置信她竟會天真到這種地步。「黑道背景難道就能夠保你一輩子不受傷?」
聞言,她微愣。「你知道我的身家背景?」
「呃,阿邦說的。」真是的,他何不幹脆把話給說清楚算了?但她現在正在氣頭上,要是讓她知道他真實的身份,恐怕往後就連朋友都當不成。「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要讓自己不受傷,腦袋就要清楚一點,別讓人有機可趁。」
當然,剛才不小心在月圓夜化身為狼的自己是沒什麼資格說這話的,但該說的還是要說清楚,免得她笨得下回再干出這種蠢事。
「就算我腦袋再清楚,行事再低調,我的身家背景還是會讓我受到傷害。」她像是喃喃自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