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拖雷安答
這時洞口湧進大批戰士,紛亂的腳步聲中我身子一輕,感到被人抱起,衝出山洞外。
清冷的空氣味道真是甜美!我深深的呼吸著,抬頭看見師父哲別的溫暖目光。在師父寬厚的胸膛里,終於全身鬆弛,打了大大的一個哈欠。
哲別哈哈大笑,把我扛上肩膀,周圍的戰士歡聲如雷。
他把我放在一匹大馬上,並轡而行。在大隊戰士和薩滿的簇擁下,向山下的大營進。
天色已經放亮,號角嗚嗚的吹起。大營里人馬活動,熱鬧異常。騎兵們高舉鋼刀,荷荷狂叫,表達勝利的喜悅。在大家的注目中,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微一打量,最少有五千之眾參加了這次行動,而且都是鐵木真的親衛部隊。
老遠看見鐵木真的大旗翻飛,我和哲別緩緩進入營地。即使是一場微不足道的小型戰鬥,營盤亦扎得異常牢固,壕溝又深又寬,尖木樁高高聳立,一列列帳篷整整齊齊,顯示出精兵悍將的良好素質。
哲別帶我走進鐵木真的大帳,火把高照,眾將環列,看見鐵木真高坐的身影,我滿懷感激的隨哲別行禮。
鐵木真朗聲大笑:「郭靖,我的小勇士,快起來吧。」
我起身抬頭,正要答話,不覺一愣。鐵木真的周圍,竟然坐著一個婦人。她帶著插滿珠翠的頭飾,長長的珍珠鏈子微微擺動,掩映著一張美麗絕倫的臉。怎麼鐵木真打仗還帶女人?
那婦人看我的呆樣子,撲哧一笑,輕聲道:「鐵木真,難道護國勇士就是他這個小娃娃嗎?」她的嗓音
帶著成熟女人特有的磁性,令人一聽就產生舒服的感覺,
鐵木真望向他的目光儘是溫柔,「是的,孛兒帖。」
旁邊幾個老薩滿低聲向她講述我的「神奇」來歷,孛兒帖仔細聽著,不時打量我一眼。
我聞言一震,原來是她。當年十八歲的鐵木真與她新婚才幾個月,孛兒帖就被仇敵蔑兒乞部搶走,面對殺父奪妻之恨,年輕的鐵木真面對不兒罕山下誓言,與強大的敵人宣戰。經過幾番浴血奮戰,當他戰勝仇敵,奪回妻子的時候,孛兒帖正懷著肚子里的朮赤,電影里鐵木真指著她的大肚子說:「看,我的兒子......"真是強悍啊!孩子生下來后,起名朮赤。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是「來訪者。」鐵木真一直承認他在家族中的長子地位。漢民族任何一個皇帝能容忍自己被人玷污過的女人嗎?蒙古的男人認為女人是偉大而應受到尊敬的,撇開民族觀點不同,也可見鐵木真對孛而帖有異乎尋常的感情和迷戀。鐵木真一生有妻四十四人,創下皇帝中的最高記錄,孛兒帖始終地位不降。
鐵木真笑道:「孛兒帖,你看這孩子都為你的美貌迷醉呢?」
孛兒帖呵呵而笑,露出少女才有的紅暈。
老子嚇得滿頭大汗,人一下就清醒過來。暈哦,看來絕代佳人的魅力值太高,俺可要小心了。
定定神,我向鐵木真稟道:「大汗,那對夫婦外號叫「黑風雙煞」,是中原來的黑道高手。躲在大漠里偷練邪功,殘殺了不少牧人。男的已經死了。」
鐵木真怒道:「這樣的惡人,害我牧民,損我數十勇士,該殺!」傳令親兵找到不見蹤影的梅風,挫骨揚灰,不可放過。又撫慰我道:「今天你力戰不屈,算是立了小小一功,不過身為蒙古的護國勇士,還需多練本領,以免遭人挾持。」
我小臉一紅,唯唯答應。心想他給我臉上貼金,是怕墜了蒙古勇士的威風。
這時孛兒帖說道:「鐵木真,拖雷的年紀和他相仿,讓他們一起學習吧。」目光望向我,似是甚有興趣。我看她一眼,連忙又避開目光。幸虧俺年紀還小,才沒當場丟醜。
鐵木真點頭稱好,對哲別道:「小兒頑劣,還請哲別多多費心。」
哲別滿面紅光,說道:「大汗託付,我一定做到!」
這時前軍大將遣人來報,找不到梅風的蹤影。
這可奇了?難道霉女會飛?我百思不得其解。
鐵木真震怒之下,命騎兵大舉搜山。這時天已大亮,漫山遍野的騎兵在山頭搜尋,翻遍每一處角落,終於一無所獲。騎兵沒完成任務,憤憤的把山洞一把火燒個精光。烈焰翻騰,洞口火紅一片,就算是有鐵人躲在裡面也熔化了。四周遊騎擴大百里也搜尋無功,鐵木真只得罷了,收拾死傷,吹號拔營。
浩浩蕩蕩的隊伍回到大本營。只見河灘長草間,連綿不絕的帳篷錯落有致,如天上的朵朵白雲降臨凡間。人歡馬嘶,遠方不時有隊伍帶著成群牛羊來投,好生興旺。
哲別已經幫我把家遷到大營中,我帶著幾個老薩滿,匆匆跟他趕回家中。眼見帳篷寬大,所有用具儘是
新制,心裡對師父滿懷感激。
李萍得薩滿救治,臉上黑氣消退,倒是沒有生命危險,只是病懨懨沒有力氣,我連忙把懷中的傷葯一把取出,老薩滿們仔細辨識,蒙古大夫到也有幾番真材實料,不像後世是取笑醫生的話。對症下藥后,老娘驅毒成功,沉沉睡去。老薩滿又檢視我的傷口,對我的身體嘖嘖稱奇,一個六歲的兒童,與雙煞呆了一夜,並沒有中毒跡象,令他們好生奇怪。嘿嘿,說不定是霉女在我頭上抹了一把葯的功勞。
和老薩滿交談兩句,得知原來老娘中的是屍毒。想來黑風雙煞整天抓人練功,借毒藥來鍛煉功力,爪子上早已布滿奇毒,中人必死。「這是從地獄里傳來的瘟疫啊!」望著幾個裝滿毒藥的藥瓶,老薩滿滿懷好奇,這些毒物對我毫無用處,我大方的一揮手,把它們送給老薩滿去研究。不知這一個小小舉動,開創了以後蒙古軍化學戰的源頭,此是后話不提。
在家休息養病,孛兒帖不斷派人送來衣物用具,俺這護國勇士府日見華麗。李萍惴惴不安,我笑她多心,有福不享。老娘正色道:「靖兒,咱們終究是漢人,等你長大后是要回大宋的,不能受多了蒙古人的恩惠。你拿什麼去還他們?」
這我到沒想到,老娘還有這般見地。
在我的印象中,宋朝一向積弱,除了趙匡胤兄弟外,一直是被動挨打。見識了蒙古蒸蒸日上的局面,再回到暮氣沉沉的大宋,還真是頭大。何況後世兩個民族都融合成一個國家,作為憤青一名,俺可沒少在論壇灌水,對北方熊分裂外蒙古大放厥詞。我可沒有李萍頭腦中的華夷之分。
過了幾天,孛兒帖又命人送來兩個女奴,老娘堅辭不受。俺看見倆丫頭長的風生水起,不禁偷偷咽下幾口口水。
這天艷陽高照,俺正在門前和幾個小屁孩玩遊戲。投石射箭,大贏特贏,搜羅了大批戰利品,叮叮噹噹好不得意。哲別師父的聲音遠遠傳來「郭靖!」
俺一個跟頭蹦起來,這幾天可把我憋死了。只見哲別師父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旁邊還跟著一個少年。少年有一雙鷹的利眼,老遠我就感受到他的目光,俺有點不爽,誰家的小屁孩,敢這樣盯著我看,不知道俺打遍大營所有兒童,是蒙古第一少年高手嗎?
「師父!」我大叫著撲入師父的懷裡。
哲別師父哈哈大笑,使勁拍了派我的肩膀。「好小子,塊頭又長大了。傷全好了?」
俺乖溜的答道:「傷都好了,只是幾天沒見師父,有點想你了。」
「呵呵,小子到會說話。」哲別笑道:「這幾天我有些軍務,今天開始教你練箭。來,見過你的師弟拖雷。」
啥?這小子是拖雷。金大大,你可害苦了我,他明明看上去像個冷血殺手,哪是電視上人畜無害的拖雷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