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人追查廢后的下落,不是為了迎她回金波宮,只因韓氏信誓旦旦從不曾和自稱瑞姬的女子接觸過後,白之軒手上握的線索就只剩下廢后一人了。
他曾經想過這個瑞姬或許是廢後派來的,但又不可能,反而是廢后的仇人還比較說得過去,因為,她竟成功的讓他下達廢后的懿旨。
那麼,她是誰?
他想得通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是第三國派來的姦細,目的就是要挑撥白鄂和風城之間的和平。
真是這樣?
但她又處處表現得很以風城為榮,她也真的懂馬,馬術讓人欽佩,最重要的,她和飛火是真的朋友!
……那她就不太可能是風城的敵人。
那她到底是哪只鬼引專門來撩撥他白之軒的狐妖嗎?
「不管妳是誰?目的又是什麼?妳是唯一一個敢在我面前耍弄手段又玩得如此高明的女人,讓我又愛……又恨!」
很不巧的是,在他胸口的恨火燃得最是狂熾的時候,也正是尉隼回報消息的時候。
「王上,前哨發現有六匹快馬接應了那輛馬車,是風城的人。」
「驄明,可見這個廢后是懂得保護自己的人,依她們的腳程,加上離開的時間,這六匹接應的馬來得未免太快,除非她和風城另有聯絡的方法,若是如此……」
許多的可能性在白之軒腦中撞擊演練,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因為,他早將自己訓練出料敵如神的功力。
「走吧!我絕不容許在我沒得到我要的答案之前,就讓她走出白鄂國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邊境上將會有盛大的歡迎陣容。」
「小姐,看到邊界了,雖然還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不過,還是可以看到風城的五行城衛已經在那邊等著了……咦?」
「怎麼了?邊界上出了問題嗎?」雪姬擔憂的聲音透過馬車門的竹簾傳出來。
「不是,是另一邊,在我們後面……」
「雪姬小姐請務必待在馬車內不要輕舉妄動,我們會誓死保護您的安全。」六名昨天才趕來會合的護衛,已經有默契的把馬車圍攏。
「到底出了什麼事?茉兒,妳說!」
「小姐,是白鄂國的軍隊!看上去至少有三千人以上……他們分成兩隊從左右逼近我們的馬車了。」
馬車內的雪姬冷靜的評量情勢。「人數和邊界上風城--城衛差不多,我們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茉兒和莉兒,妳們進馬車;柳大哥,要麻煩你拿著我的五行軍綬旗傳我的命令,代我指揮城衛們。」
「屬下聽從小姐吩咐。」六護衛之一接過從車簾旁遞出的綬旗,恭謹的領命。
很快的,風城的人馬不再只處於被動的劣勢,等候在邊界另一頭的城衛一見到六護衛之一手上的各色綬旗,和不斷變化的五行布陣,馬上井然有序的呈不規則狀朝馬車接近……
而站在邊界另一頭遠處山丘上的白之軒,也將這一切的變化全收進眼裡。
他只冷眼覷了一會兒,便也興緻勃勃的下了幾道密令,看對方能跟他玩多久,直到兩造人馬在草原上持續對峙,僵持到讓白之軒自己都要嘖嘖稱奇后,他的嘴角才露出森然的笑。
「看來對方陣營里有精於行軍擺陣的高手,尉隼,我要馬車旁那個手拿五色旗的人下馬。」
「是。」
下一瞬間,就見尉隼手上多出一副強弓利箭,他拉滿弓,眼不眨、氣不喘的瞄準馬車旁的一點后,箭放人倒!
但奇詭的是,風城的陣形變化仍舊不受影響,並且,在那人落馬後馬上又有人取而代之。
「不對,這些人都只是幌子,真正的帥棋在別的地方……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就藏在那輛馬車裡。」白之軒雙手環胸冷眼判斷。
「主上要屬下親自去拿下這子棋嗎?」
「不,忘了我還要靠裡面的人給我指點迷津嗎?不過,為什麼我會突然有種挖到稀世珍寶的狂喜,彷佛我要的所有答案,全都在眼前的那輛馬車裡了,並且還超出我的想象,讓我如此驚艷。
「看看眼前這高手布陣的手法,再回想這段時間以來,把我要得團團轉的詭計,看起來是不是就像出自同一名家之手?親切得讓人感動?」
尉隼無話可說,事實上,他是聽了白之軒的話才有此頗悟的。
「我想應該夠了,再玩下去,天就要黑了。」
雖然平時的他,會比較喜歡逗弄敵人,直到把對方逼到筋疲力盡為止,但不幸的是,他的耐性早在這幾天的追蹤下消耗殆盡。
白之軒舉起右手,勝負馬上在草原的這一方布滿兩萬白鄂大軍的同時揭曉。
一般人要是遇到這等情況--被兩萬大軍重重包圍在圓心,並且隨時都有可能被萬馬分屍、亂刀砍死或是萬箭穿心時,應該要有怎樣可悲的表現才是正常的?
白之軒無從想象,也沒機會得知答案,因為,他從來就跟輸與敗無緣。
在大局底定后,他才和尉隼策馬來到戰局的核心,馬車外已經站著兩名滿臉不馴的丫鬟,她們沒有哭爹喊娘的跪下來求他饒恕,實是讓他滿意外的。
「馬車裡的人可是廢后?」尉隼站在兩者之間,代白之軒開口。
「這裡沒有廢后,只有風城的人。」
「據尉某所知,廢后正是風城之人。」
「在風城人的心中沒有廢后,只有風城主人韓家的小姐,再說,新后既已被廢,便是回歸祖籍,請尉大人不要再口出廢后這兩個字。」
茉兒犀利的言詞,讓一向冷僻的尉隼頓時啞口無言,訥訥的愣在當頭,怕無端羞辱了人家。
「到底是怎樣的主子,才會教出這樣口齒伶俐的丫鬟?這馬車既然還在白鄂國境內,便要遵循本國的規矩,本王今天說她是廢后,那她就得頂著這個頭銜過一天。
「再說,今日妳們率兵踏進白鄂國境,早已惹上殺身之禍,見了本王既不行禮也無敬重之意,本王隨時都可摘下這裡每一顆風城的人頭,哪容得妳這奴才在這裡囂張!」
白之軒一開口,尉隼便退到他身後。
而他媲美天神般俊逸洒然的神采,不僅讓所有風城人驚為天人,他凌人的氣勢和話中的威迫更讓大家噤若寒蟬。
聰明的茉兒自知此人最是惹不起,趕緊帶頭躬身行禮。
「馬車內的人可是廢后?」
同樣的問題換人問之後,答案自然不同。
「是本家小姐沒錯。」
「為何不下馬車覲見本王?I
「小姐已回復自由之身,男女自是有別,不便之處,還請白鄂王見諒。」
「自由之身……」白之軒像是把話含在嘴裡細細品味了每一分滋味,吊足了所有的人胃口后,才心滿意足的又開口。
「想要自由,還得看本王願不願意給,韓雪姬,不,或者我該叫妳韓瑞姬,才能讓妳甘願走出馬車。」
「站住!不可對雪姬小姐無禮!」
白之軒說話的同時,雙腳往馬車跨前一大步,這舉動引來風城護衛的警覺,馬上有人慾上前擋駕,而這也就是白之軒所要的效果。
瞬間,白光一閃,馬頭落地,血漿噴得城衛滿頭滿臉,然後是茉兒和莉兒驚嚇過度的尖叫聲。
「這一刀,我只對不會說話的畜生下手;但下一刀,我不保證能不能手下留情。不過,我聽說馬匹在風城的價值不輸一名訓練有素的軍人。」說到此,寶刀一晃,又引發另一波尖叫。
「也就是說,我現在每砍下一顆馬頭,對風城的人而言都是罪同殺人,是人神共憤的,想想也是,砍殺無辜又不會替自己申冤的馬,連本王都覺得不可原諒,但本王卻不介意在此刻拿這些馬來動刀。」話到此,寶刀又朝另一匹馬靠近。
「只要裡面的人不出來,我就一直砍!」
「住手!」車簾被用力掀起。
但刀光並沒有因此停歇,又有馬匹落難。
「住手!白之軒,我叫你住手!」躲在車內光聽聲音,,根本不能印證親眼所見的可怕。
他竟敢……動刀砍殺無辜的馬兒,他竟能冷血無情到此種地步!
只是轉眼的時間而已,草地上已經布滿馬首和馬屍,更別提那些一攤攤腥紅得讓人作嘔的血跡。
雪姬見白之軒又走向另一匹馬,雖然有些城衛早忍不住拔刀欲阻止,但總會讓更多的白鄂軍壓制倒地。.
「別……別再殺牠們了!白之軒……不要!」另一顆馬頭又落地。
「不!不要……我求你,白之軒!」雪姬再也無法忍受更多無辜的馬死在她眼前,死在他無情的刀下。
她顧不得風城韓家的尊嚴,跪伏在地上,只差沒抱住白之軒的腳大哭。
「你要我怎麼做都行,我拜託你,刀下留情。」
雪姬這一跪下,包括兩個丫鬟在內所有風城人沒有一個人還敢站著,可見在這片草原上這下跪示弱之勢有多浩大。
「我從不希罕要風城臣眼於本王,所以你們毋需行此大禮,倒是妳,韓瑞姬……抬頭看著我。」
他對雪姬涕泗縱橫的臉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只是要看清她那雙眼。
這次,他一定要看清楚在她眼底閃動的究竟是深沉內斂,還是天真無邪?「告訴我妳是誰?」
「韓雪姬。」
「好個韓雪姬!妳真是我的新后,如今的廢后?」
「是。」
「那麼就請妳告訴我,我認識的那個韓瑞姬又是誰?現在人在哪?」
「白鄂王是要我親口承認,我就是那個假韓瑞姬之名,行拐騙之實的罪人?」
「我只要答案。」他的語氣冷得不帶一絲情緒。
「那麼是的,我就是那個韓瑞姬。」
「很好,」得到他要的答案后,白之軒放鬆嘴角的般路。「跟妳的族人告別吧!因為從此刻開始,妳不再是風城的韓瑞姬,也不是白鄂的廢后韓雪姬,妳的位置在離開金波宮之後,只剩下一個去處。」
有了最壞的打算之後,雪姬不再有剛才的脆弱。「你就算要把我丟進馬房或是大牢,我也不訝異。」
他冷凝著她,笑容逐漸擴大中。「哦!會的,我相信等妳聽了我的安排后,妳還是會訝異的。」
「白鄂王好大的興緻,要這樣吊人胃口,奴家都要嚇死了。」她作假的嗔道,心裡恨死他眼底的邪惡。
「翠薇宮,妳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那是一開始他就打算要迎瑞姬進去的地方,如果她還記得的話。
即使快馬加鞭的趕路,從邊境回白鄂宮還是要經歷三個日夜,但她最想不到的是,他竟讓她坐在馬上,在他的懷裡待了三個日夜,沒有下馬找客棧,吃睡都在馬上解決,那是說她確實曾累得昏睡在他的懷裡,也確定馬還是繼續往前走,但他睡了嗎?
她不知道!
就跟在秋狩場的那些夜晚一樣,即使不睡,他還是有辦法讓自己神清氣爽。
第一夜,睡到中途,她意識蒙眬中聽見有人加入他們的行列,是尉隼--
「……那兩個丫鬟跟在後頭,由第十六小隊負責監視保護……」
雪姬猜是茉兒和莉兒兩丫頭,她們能跟來,讓她放心不少。
第二夜,又是半睡半醒間--
「……還是沒有他們的消息,似乎早有準備,所以走得雖倉促,卻完全不留痕迹,手下們會繼續追蹤下去……」
雪姬馬上猜到尉隼講的他們,必是風城一族的下落,知道族人全已安全撤離原來的棲息地,她所有的心事也可以放下了。
至少在這場戰役中,她並沒有輸掉所有。
到了第三夜,剛要闔上眼,身後的白之軒便很不客氣的加重環在她腰上的手勁,雪姬只得莫名其妙的揉揉惺忪的睡眼,然後巨大宏偉的城門撞進她眼裡,她才知旅程已經結束。
城門、宮門,後宮禁地,她又回來了,她的自由竟可悲的維持不到十天。
這次的禁錮,不知會有多久?
這一路上,她的沉默順從似乎讓白之軒很滿意,所以,他並不急著馬上對付甚至享用她,他把她丟給幾個瞪大眼、好奇得像是隨時都會爆炸的老宮女,然後不見人影。
「主上吩咐我們服侍小姐沐浴就寢。」
小姐?「妳們不認得我嗎?」她在這後宮住了至少有半年吧?這些宮女竟把她當新人看。
「小姐不是初次進宮嗎?」
聽到她們的回答,雪姬哭笑不得地搖著頭。
這到底是她太失敗還是太成功?「這幾日主上不在,慈雲宮有何動靜?」
「母上為廢后之事氣得要瘋了,大家都不敢靠近慈雲宮。」
想也是,改日若再讓姑姑知道她做的好事,不只慈雲宮,連這翠薇宮都會讓人避之唯恐不及,看來,她韓雪姬都要變成冷宮的代名詞了,走到哪,冷到哪。
明明睡意正濃,她卻被夢魘折磨得倏然轉醒。
暗夜中,她發現騷擾她的不只是夢魘,還有一抹真實的影子,比虛幻不實的夢更讓人驚悚。
「睡不著?」
「你明知我早睡了,吵醒我對你而言,更有樂趣不是嗎?」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她知道他肯定笑了。
「雪姬,韓雪姬,命運註定要我們重新認識彼此,就從今夜開始,我要挖掘出全部的妳。」
雪姬被他突然掀被的舉動驚得猛地抽氣。「你想做什麼?!」
「妳不笨,妳知道我要什麼。」
沒了被子遮蔽的身子還來不及適應深夜的寒意,馬上又被壓進一堵厚實堅硬的陽剛之軀下。
「我該先點燈的。」他頓了一下,似乎真的在考慮下榻點燈的必要性。「我想看妳。」
「不要!」她不需考慮,馬上按住他寬厚的肩膀。
「我要看妳在我身下的樣子,看妳被我佔有的經過,一絲一毫都不想錯過,誰教妳讓我等這麼久。」
「不要,今晚先不要好嗎?拜託你,如果你要我完全的臣服,請允許我的請求。」抓著他肩膀的手微打起顫。
AA知道了她的恐懼,白之軒不由得冷噱一聲,刻意粗暴的將她單薄的褻衣褻褲撕成碎片。
他不顧雪姬的驚叫和掙扎,張口便咬住她胸前細嫩的肌膚。
「妳的臣服對我來說是遲早的事,但妳的頑抗,對我更有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是妳養刁了我的胃口,現在是愈有挑戰的東西愈對我的味兒。」
「白鄂王的『性』趣確實不同於凡人,難怪新后冊立半年引不起您一絲的青睞,反而是廢后之名成立后,您的『性』致才見醒旺,不僅有兩萬大軍助興,還讓好不容易走到邊界的舊人,應你的需要轉回後宮侍寢……啊!」
雪姬原本有更多挑釁的話,也在白之軒懲罰性地使勁啃咬下咽下了喉。
「我喜歡妳的不馴,妳可以再繼續。」他嘴抵在她胸前敏感的頂峰,吞吐之間,盡情的褻玩她的嬌弱。
更讓雪姬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是,他探索侵略的厚掌不知在何時滑進她不及防備的腿間,在她掙扎抗拒問,更向神秘根源探進。
「為什麼不再挑釁?還是妳更喜歡安靜的享受我帶給妳的歡愉?」
雪姬咬住牙,嚴禁自己又在不智中給他更多戲弄的機會。
但在白之軒索求的熱吻之下,她仍舊聽到自己不可自拔的輕喘嬌吟聲,等到驚覺自己的沉迷,她又懊喪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但她的響應,聽在白之軒的耳中卻是最美的天籟。
「雪姬,為什麼偏偏是妳……韓雪姬……」他耐心的等待她的柔軟,輕柔的喊著她的閨名,像要彌補過去人名錯置的遺憾。
偏偏就是有人不領情。
基於報復心態……
「我真慶幸,你沒在這時候喊錯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