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其實她很氣自己幹麼那麼大方,照道理說,她應該要發脾氣,甚至威脅他,只要他敢去赴約,後果自負,可是……一想到他的處境,她就什麼也說不出口。

現在她只能等,等有一天他自己想通了,發現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快樂的事,什麼仇啊恨的,真是傷神又傷身,太得不償失了。

「還是你先到我的住所等我?」韋笑在她耳邊低喃著,像陣溫醇的風拂過。

巫才耳邊一陣燒熱,忙將他推開一點。「不行,我說了,我家今天晚上要吃火鍋。」

「到底是……」

「一樣重要!」有完沒完,比她還婆婆媽媽。「我才想問你,報仇和我哪一個才重要咧。」

當然啦,這是玩笑話,真要相比,她很怕自己會鎩羽而歸。

「……」當然是她重要,但是……

「好了,快點去吧,早點回家。」他至少還會猶豫,她已經該叩謝皇恩了。唉,她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退到這一步。

「晚點給你電話。」他在她頰上香了個吻。

「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巫才臉上燦爛的笑瞬間沉入一片死海。不知道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揉著快要笑僵的臉,她心事重重地垂下眼,隨即又輕喝一聲,振奮士氣。

消沉什麼玩意兒!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她要笑著過!

「喲荷~」開始整理桌面。

她動作俐落地將雜亂的資料排放整齊,發現他剛才隨意畫著的設計圖,竟是一張圓桌和六張椅子。桌高不過三尺,椅子呈拱橋形沙發座,造型簡約沉靜卻透著一家團圓的氛圍。

上頭已經標上了木質材料及尺寸……她突地揚唇笑著。

他這應該算是進步吧!

長指按著飯店套房的門鈴,不一會門便開了。「進來吧。」

韋笑沉默地看著她。「怎麼會臨時約我在這裡見面?」

「有什麼不妥嗎?」斐文婧笑著,替他倒了一杯酒,「過來吧,我叫了晚餐上來,就等你來。」

韋笑打量著她。「你心情不好?」

斐文婧呵呵笑著,愈笑愈哀怨。「糟透了。」

「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都是你,最近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把我們的計劃拋下不管,害得我爸盯上我的婚事,想要把我嫁給一個見都沒見過的混蛋!」笑到最後竟流露出一抹氣惱,她握著酒杯的手微顫,像是在忍著什麼極大的痛苦。「還有你那個混蛋的大哥,居然一點也不為所動……我怎麼這麼悲慘?怎麼會愛上那種人!」

匡啷一聲,精緻的高腳杯摔碎在地毯上,紅色的液體濡濕著暈成一片,彷佛是她不能訴說的血淚。

韋笑揉著抽痛的額際。「那傢伙本來就是個石頭,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幹麼?」

「我這一把火不對你發,要對誰發?」斐文婧心中的怒焰像是要焚燒世界般的狂烈。

「我勸你還是別太執著,太過執著的下場是很可怕的。」他搖晃著高腳杯,壓根沒把她的怒氣看在眼裡。

「你呢?你就不執著嗎?」她冷笑著。

「幹麼扯到我身上?」他濃眉微擰。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那個巫才的事,我認為你跟她走得太近了,讓我爸誤以為我們並沒有在交往,所以我要你立刻跟她分手,否則從今以後,你別想從我身上得到任何好處。」斐文婧把話說絕,倒是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沒必要。」韋笑哼了聲。想威脅他?別傻了。

「哈,還說你不執著。」她哼笑著,神情又黯淡了下來,「為什麼那混蛋不能像你這樣?」

「又不是同一個媽出廠的。」他似笑非笑,啜了口紅酒,又說:「前陣子我有遇見他,他還跟我說要我別辜負你呢。」

「那個沒用的傢伙!你一出現,他就巴不得把我拱手讓人,你說,他到底在想什麼?」當初她只是想要利用韋笑來達到她和尉遲毅戀情加溫的效果,可誰知道結果竟是他別具紳士風度,說讓就讓。

可惡,把她當成什麼了?她斐文婧是讓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就跟他爹一個樣,不具冒險精神。」當初尉遲毅的媽一施加壓力,那個老傢伙就立即揮開他母親的手……沒用的男人,如果是他,說什麼也不會放開心愛的人,一旦選擇放手,那肯定是不愛了。

「乾脆你娶我好了,嘔死他!」

「不行,我有小才了。」這句話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彷若天經地義,再自然不過了,只因這答案早已深植在他腦海,誰來問都是一樣。

話一出口他才發覺,原來自己也是很執著的,就跟他媽一樣……血統純正到令人嘆息。

「她有什麼好?她有比我好嗎?」她起身去取來另一個酒杯,為自己斟滿酒。

「她……」想起巫才,他的唇角蔓延著化不開的笑意,「誰知道呢?反正待在她身邊,我就覺得一切都足夠了。」

她的存在彌補了他自身的不圓滿,他的靈魂找到了契合的另一半,生命變得繽紛,那是一種很抽象,但感受起來卻很具體的感覺。

「……你完蛋了。」斐文婧涼涼的話穿透他走神的腦袋。

他回神看著她。「你說什麼?」

「你跟我一樣,都陷入情網。」說著,她哈哈大笑,「過癮!就知道這世界上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被愛情困住!來,敬你,不,敬我們,一起墜入情網,只是不同張網。」

「你醉了。」他和她輕敲著杯緣,卻不沾唇,只是看她豪氣的喝完。

「我清醒得很。」她醉得朦朧的眼有幾分水媚。「我還記得那混蛋不愛我,你比我幸運多了。」

「所以你今天找我來,只是為了想跟我吐苦水?」韋笑揚眉。

「你有義務聽我吐苦水,因為你是我的男朋友,不是嗎?而且你還是那個王八蛋的弟弟……」

「別把我跟他兜在一塊。」他冷冷的打斷她的話。

他不否認,當初接近斐文婧確實是他蓄意的行為,透露他與尉遲家的關係,是為了取信於她,但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不斷地提起他跟尉遲家剪不斷理還亂的爛帳。

「你生氣了?」她咯咯笑著。

「把我惹惱,你很爽嗎?」他沉著臉。

「爽!你知不知道你笑起來跟他很像?不準笑!你一笑,就讓我看了更加痛苦。」斐文婧說笑就笑,說氣就氣,「你以前不是這麼笑口常開的人,給我憂鬱一點,不要好像只有我掉進地獄。」

「抱歉,正值濃情蜜意時,想笑是正常的。」想起晚點要打電話給小才,他的心又雀躍了起來。「好了,我不陪你了,要是醉了就早點休息吧。」

斐文婧見他要離開,硬是拖住他不放。「我要去海邊。」

「海邊?現在?」

「對!」她用力地點頭,一頭雲瀑般的長發閃亮著光澤。

「你瘋了,外頭在下雨。」

「管它是下雪還是下冰雹,本小姐說要看海就是要看海,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她雙眼怒睜,卻早已不聚焦,抓起包包,踉蹌著腳步,執意要出門。

「你不怕狗仔?」她該不會醉到連自己是狗仔最愛盯的時尚名媛都忘了?

「他們才沒那麼勤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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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到財神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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