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死心吧!我絕對不會替那個人辯護的!」李岳樺冷漠的瞪著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以她的態度,絕沒有人會相信這個男人就是她的老闆。
「岳樺,他是我的朋友,而且還是個議員,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替他兒子辯護嗎?」啐!他這個老闆做的還真窩囊,可是他就是不敢對這個李岳樺怎樣,因為她可是法院里的東方不敗啊!
他的三人律師事務所,好不容易才請到她,他當然得把她當作老佛爺伺候著!
李岳樺走上前一屁股坐到老闆的桌上,原本冷漠的臉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容,讓劉力元瞬間炫了眼,迷了神智。是的,對她百般的遷就,不只因為她的才,還有她的貌啊!真是男人的悲哀……
唉!
「我說老闆啊,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接下被害人的委託,開始搜證了,而你那議員朋友的兒子,就只能等著坐牢,你明白嗎?」雖然看在老闆的分上推掉了受害人的委託,不過她可是介紹了一個更棒的專業律師給他們,還負責幫他們搜證、做報告書,保證這個官司穩贏的!
「可……可是……」劉力元努力的讓自己回神,試圖擠出一點能說服她的話來。
「老闆……」李岳樺甜甜的一叫,打斷了劉力元,傾身與他眼對眼的同時,甜甜的笑臉瞬間變得冷凝,讓他霎時住了口。「我不管那個人是什麼議員的兒子,就算他是總統的兒子也好,我是不可能替一個強姦七歲小女孩的男人辯護的!聽、清、楚、了、嗎?」
「我……知道了……」震懾於她眼底那深沉的冰冷,劉力元只得勉強自己開口。
甜蜜的笑臉再次出現在李岳樺的臉上,她伸手摸了摸劉力元光亮的頭。「有你這種開通的老闆,真是我的榮幸。」
「不客氣……」
「我先走了,明天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她跳下桌子,準備下班。「對了,老闆,聽我一句勸,那種朋友不要也罷,否則哪天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力元愣愣的看著她離開,良久才猛地回過神來。
「糟了!我要怎麼向江議員交代?」他懊惱的拿頭撞桌子,感嘆的呻吟著。「李岳樺啊李岳樺,哪一天如果我真的死了,一定是被你給害死的。」
***
呦!李岳樺眼睛一眯,看著前方滿眼熟的三個男孩,他們是在這附近混的小混混!看著他們隨手丟掉手上飲料的空罐,然後緩緩的接近一名穿著學生制服的國中生。
「哼!竟然敢在我的地盤上鬧事,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李岳樺慢慢的接近他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乖乖的把錢拿出來,不然你知道後果的。」
「我……我真的……沒錢……」中學男孩戰戰兢兢的說,臉色非常非常的蒼白,看起來就像一個瀕死的人。
李岳樺覺得情況變得有趣,這個少年嚇得臉色發白,講話結巴,可說他膽子小,他那雙眼卻又充滿倔強,非常值得玩味。
「小子,說謊打點草稿,今天是交補習費的日子吧!拿出來!」
「不行!那是我媽媽辛苦工作籌錢給我上補習班的,你們無權拿走!」少年咬牙怒道,雖然聲音很明顯的中氣不足。
嘿!不錯嘛!這個小弟弟讓她另眼相看了,
「找死!」三個小混混一拳揍向他,將男孩打倒在地。
男孩緊緊抱著書包,蜷縮在地上死也不放手。
突然,一個空罐凌空而來,擊中那個出手揍人的混混額頭。
「可惡!是哪個傢伙不想……哦!」咒罵的混混立即住了嘴,愕然的瞪著李岳樺。
「這是你們丟的吧?」李岳樺微笑的望著他們。「空罐不可以隨地亂丟喔,要丟到垃圾桶里,而且要投到可回收的那一邊,知道嗎?」
「大……大姐頭……」三個混混驚的跌坐在地上,抖著聲音,驚恐的看著她。
「站起來,又不是三歲小孩,幹麼坐在地上?我就長得這麼可怕嗎?」
「不不不,大姐頭長得國色天香,是世界第一的美女!」三個混混立刻站了起來,雙腳仍不停的打顫。
「呵呵……看你們這麼誠實的分上,就不怪你們了。不過……你們好像很忙的樣子,我打擾到你們了嗎?」李岳樺甜甜的笑著,卻讓三個混混更是驚慌失色。
「對不起,大姐頭,我們沒有做什麼,真的,我們什麼也沒做!」
「啊!是這樣啊!那麼說剛剛是我看錯嘍!你們沒有要搶他的補習費!也沒有揍他?」李岳樺故意看一眼仍然躺在地上的男孩。
「對對對,大姐頭看錯了,他……他……他是自己跌倒的,我們……哦……正要將他……哦……扶起來……」
「原來是這樣啊!你們真是好心呢!沒有枉費過去我對你們的『教導』,可是……」
「哦?什麼?」
「可是你們竟然敢說我錯了!這世界上,除了我小學時的訓導主任之外,沒有人敢對我說我錯了,你們的膽子真是大啊?我真該為你們的膽大給你們來點『獎賞』,不是嗎?」李岳樺以極快速的速度接近他們,揚腿一個漂亮的旋踢,三個人應聲向後飛去,倒在地上呻吟。
「敢在我的地盤上恐嚇勒索,你們是嫌生活太自自由了,想要進去裡頭蹲個幾年是不是?你們想,我還嫌你們浪費納稅人的錢呢,直接把你們灌水泥填海算了!」
「大……大姐……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以後……以後絕對不會……不會再犯了……饒了我們吧!」
「為什麼?」李岳樺雙手交叉於胸前,不怎麼和善的盯著他們。
「啥?」
「為什麼我要饒了你們?在你們很明顯的並不打算饒了那個男孩之後,為什麼要我饒了你們?」「我們知道錯了……」
「你們是知道錯了,可是你們並不打算改,否則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明知故犯?顏回不二過,我上次就說過了,給你們一次機會,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犯案,要不然絕不輕饒!今天你們犯到我手上,你們只好覺悟了!」李岳樺拿出手機報警,她不是沒給過他們機會,既然不知悔改,那就需要給些懲罰。
三個混混連逃都不敢逃,沒多久,警察來了,將他們全都帶走。
去!耽誤她的時間!
「喂,小鬼,你該起來了,不過被揍了一拳,沒必要裝死那麼久。」李岳樺抬腳踢了合男孩的腿。沒反應?
李岳樺蹙眉,蹲下身子將男孩翻過身,一條血絲從他的鼻孔流出來,連耳朵也有……
她抬手招來一名等著他們一起到警局的警員。
「李律師,怎麼了?」
「他不對勁,叫救護車。」
***
只被揍了一拳,絕對不會引起如此致命的傷,看著他全身在衣服掩蓋下的新舊傷痕,那種慘不忍睹的模樣,讓李岳樺紅了眼,不是傷心,而是氣憤!
望著躺在加護病房的少年,李岳樺握緊拳頭,剋制自己一拳擊向牆壁的衝動,因為那無濟於事,只會痛了自己的手罷了。
「李律師。」警察在她身後輕喚。
「高警員,聯絡上他的家人了嗎!」李岳樺轉過身,看到高警員搖頭,臉色一黯。
「我們會持續聯絡的,李律師不用擔心。」高警員連忙安慰她。
「半夜十二點多,他家裡的人到底都跑到哪裡去了?!小孩子沒回家他們難道不擔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到底是什麼家庭?
「據調查,葉樽翰和母親葉雯欣同住,家裡就他們母子兩個。」高警員將調查的資料告訴她。
從母姓?李岳樺眼神一黯,那麼是……
「他父親呢?」
「事情有點複雜,葉女士的前夫並不承認葉樽翰是他的兒子,醫學檢驗也證明他們並不是父子,所以訴請離婚時也一併要葉樽翰改姓,因此他的父親……不詳。」
真是精彩!
李岳樺嘲諷的扯扯嘴角。
「葉樽翰身上的傷很明顯的告訴我們一個事實,我想你們警方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對吧?」那是嚴重的虐待,如果今天不是送醫的早,恐怕世上已經沒有葉樽翰這個人了。
「當然,根據鄰居的表示,施虐者確實是葉雯欣,曾經也有很多人去勸導,但是葉雯欣不為所動,既然犯罪行為確鑿,我已經向法院申請保護令了,二十四小時之內便會核發下來。」
「辛苦你了,高警員。」李岳樺給了他一個媚人的微笑。
「哦!哪裡,這是警察單位應該做的事。」
「那這裡暫時就先交給你了,我明天會再過來。」李岳樺抬手撥了一下頭髮,對著高警員微微一笑,翩然的離開醫院。
高警員痴然的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轉角還久久回不了神。
***
到天快亮才上床睡覺的她,一大早,又被催魂似的門鈴聲給吵醒。
李岳樺呻吟一聲,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時間。
「老天!還不到八點!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竟敢一大早就來擾本小姐的清夢!」拉過棉被蓋住頭,她鴕鳥的不想去理會門鈴聲,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覺。眉頭愈皺愈緊,拳頭愈握愈緊,五分鐘過去了,最後,李岳樺終於忍無可忍,霍地掀開棉被。
「可惡!這個人的耐性還真是高啊!」李岳樺不耐煩的嘀咕著,隨意套上睡袍,她打著哈欠走出卧房。
打開第一道鐵門,她望著站在外頭的三個男人。
「原來是江議員,更是有失遠迎,不知大議員您來到寒舍,有何貴幹?」
「請先開門,我有事和你談。」江明倫按捺住自己高傲的脾氣,勉強自己紆尊降貴親自來見這個大牌律師。
對於江明倫會親自拜訪,她的確有點意外,不過對於他要談的是什麼,就心裡有數了。原來自己的行情是這麼的好,真是好煩喔!
「不行耶,江議員,從小我媽咪就告誡我,絕對不可以讓陌生男子進屋,所以對不起嘍!」李岳樺對著他們甜甜的一笑,看起來純真又無邪,一副甜姐兒的模樣。
江明倫沉下臉,接著,他露出一抹面對媒體時的標準笑容。「李小姐,我怎麼會是陌生人呢,你也認得我,不是嗎?」
他的笑容讓李岳樺的頭皮一陣麻,不過她的臉皮可一點異樣也沒有。
「可是我不認識他們啊!」好天真無辜的表情。
江明倫深吸了口氣,為了兒子,他強迫自己壓下殺人的衝動。要殺,也得等她把官司打贏了之後再殺。
「沒關係,我讓他們等在外面。」
「真的?」
「真的。」
「如果是這樣就沒問題啦!可是……」李岳樺又是一陣猶豫。
江明倫咬牙,拚命告誡自己要忍耐。
「可是什麼?」
「可是……如果我現在開門,你們一起闖進來,怎麼辦?」世風日下啊!
「我要他們立刻下樓。」江明倫轉頭要他們離開,兩名隨從立即轉身下樓。「這樣可以了吧?」
「他們不會躲在轉角處,趁我開門的時候衝上來?」
「當然不會!」江明倫覺得自己快吐血了,他們是在轉角處而已。
「不,我不能大意。你要他們到樓下,我從陽台看到他們之後,我再開門讓你進來。」
江明倫雙手握緊又張開,握緊又張開,連續做了五六次之後,才剋制住自己想抓住門搖晃的衝動。
「可以。」江明倫對著樓梯間喊,緊接著,就聽見下樓梯的聲音。
李岳樺轉身走到陽台,沒多久,真的看見兩名隨從出現在馬路對面,抬頭望向她。
她笑著對他們招招手,在看見他們也獃獃的對她招手時,輕笑出聲。
呵呵……對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她一向很引以為傲的。
「好了,接下來就輪到老狐狸了。」她低喃著,魅人的唇角抿出一抹莫測的笑,走到門邊開啟第二道鐵門。「請進,江議員。」
江明倫一肚子氣讓他差點在她開門的時候一把掐死她,不過還好她離自己有段距離,讓他足夠壓抑住這股衝動。
一落坐,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
「李小姐,我希望你能接下小犬這場官司。」
「江議員,我想您一定誤會了什麼,我一向都只為『人』辯護,不為『禽獸』,而且司法界好像也還沒有為禽獸辯護的先例呢!」
「李小姐!注意自己的措詞,不要得寸進尺了!」江明倫氣得跳起來。
「哎呀!江議員,你嚇死人家了,明明是你自己說要人家接下你家小狗狗的官司,狗狗不是禽獸類的嗎?難道我說錯了啊?」啊咧!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閃著驚懼的光芒望著他。
忍耐!忍耐!江明倫拚命的告誡自自己,重新坐下。
「李小姐,我是指替我兒子辯護。」
「喔!原來貴公子啊!」李岳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一嘆。「唉,我真搞不懂一些人,兒子就兒子咩!為什麼要稱自己的兒子為「犬」呢?那「小犬」的爸爸不就是公狗,媽媽就是母狗嘍?哎呀!那不就是狗男女了?」
「李小姐!」江明倫再也忍不住了,他暴怒的再次跳起來,狠狠的瞪著她。
「江議員,什麼事嗎?」李岳樺好整以暇的靠著椅背,悠閑的迎視著他充滿殺意的眼神,唉!堂堂一個國會議員,在政界鉤心鬥角,爭名奪利,竟然受不住她兩句撩撥,真是令人失望!
「我今天紆尊降貴的來到這裡,你若再這麼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了!」江明倫撂下警告。
「呵呵……能讓江議員紆尊降貴,真是榮幸啊!不過,我還是不懂,您到這裡,要『求』的是什麼?」
江明倫被她一提醒,只得咬牙。
「我兒子的官司,你接是不接?」
「江議員人面廣闊,這種事情一定很容易就解決的,更何況,我和議員您的水平不同,若讓您一直『紆尊降貴』,我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另請高明吧!」
「你!」
「哈啊——」李岳樺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對不起,江議員,我還需要睡個回籠覺,所以就不多陪了,請回吧!」
「李岳樺,今天的侮辱,我會加倍奉還的!」江明倫惡狠狠的撂下警告,轉身離去。
他一定要殺了她!這個女人,給了他畢生最大的羞辱,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李岳樺砰地一聲關上兩道鐵門,對著鐵門聳聳肩。
「我該說什麼?拍拍胸口說:我好怕喔!是嗎?」她秋波流轉,竄過一道深沉的笑意。去!她李岳樺如果會怕事,就不會在司法界有不敗的地位了!
***
「醒了?我立刻趕過去。」李岳樺放下電話,背起包包,拿出鑰匙便衝下樓去。
昏迷了兩天,今天葉樽翰終於清醒過來了。而這兩天,他的母親竟然毫無消息,讓警員和她都覺得寒心,竟然有這麼「放任」的家長,孩子失蹤兩天了還毫無所覺!
不過,他們心裡也早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畢竟能將孩子凌虐成那模樣,是不可能多關心孩子的,不是嗎?
踏進病房,李岳樺看見了葉樽翰,護士將他的床搖高,他正靠坐著,視線停留在窗外,聽到聲音后,他轉過頭來,那空洞的眼神讓李岳樺的心狠狠的一震。
該死,看過那麼多受虐的例子,第一次,看到這種空茫的眼神,讓她忍不住一陣心酸。
「你是葉樽翰,對不對?」李岳樺走到床邊坐下,對他漾起溫柔的笑容。
「嗯。」葉樽翰漠然的應。
「樽翰,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傷是如何造成的?」她輕柔的問,雖然有鄰居的證詞,但是仍需向被害人求證。
葉樽翰撇開頭,視線重新落回窗外,不再看她,也沒有回答。
「樽翰,你傷的很嚴重,如果不是送醫的早,你可能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嗎?」
沉默,是葉樽翰的回答。
「家裡只有你和你母親兩人,我是不是可以就此推斷,打你的人就是你媽媽,是不是?」不說話?沒關係,她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跟我媽媽無關,你不要胡說八道!」葉樽翰冷漠的說,轉過頭來冷冷的瞪著她。
一個十三歲的小孩竟然有這種冰冷的眼神,讓李岳樺心中感嘆的低嘆。
「有沒有關係,都得等你媽媽出面,調查過後才能確定。不過樽翰,我必須告訴你,我們不該姑息暴力,那隻會讓施暴者更形囂張,知道嗎?你不用害怕什麼,有很多人會幫助你,你並不孤單。」
葉樽翰垂下眼,依舊漠然無語。
「你媽媽呢?這兩天警方一直聯絡不到人,到你家去也沒人在。」
葉樽翰抿緊唇,最後,終於開口。
「媽媽……出差去了。」
「出差?我想你不知道她到底到哪裡出差,是不?」
「……夏威夷。」
真不錯,竟然可以到夏威夷出差。
「知道該怎麼和你母親取得聯絡嗎?」
葉樽翰的唇抿得更緊,良久,才道:「不知道。」
「可以告訴我你母親的工作地點嗎?公司應該知道怎麼和員工聯絡才對。」警方目前查不出葉雯欣的職業,這點讓她有個不好的預感,該不會……
「不用你多管閑事。」葉樽翰撇開頭。
「我們想幫助你,樽翰,這一次你幸運的撿回一條命,可是下一次呢?你能確定你還能如此幸運嗎?」
「你多慮了,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曾經擁有過好運。」
蒼白落寞的神色,讓李岳樺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頭,不料葉樽翰卻驚惶的一縮肩,雙手抱住頭。
她愕然的看著他的動作,心底的酸楚擴大,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讓他有這種反射動作?把伸出去想安慰他的手都看成了魔鬼的利爪?
她輕輕的,溫柔的將他攬進懷裡,感覺到他的身體瞬間僵直,動也不敢動。
「別怕,再也不會有人能傷害你了,再也不會了。」她低柔的安慰著他。
葉樽翰沉默了良久,身體在她的懷裡漸漸地放鬆下來。
「真的?」不確定的低喃,是他放下戒心的第一步。
「嗯,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