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忍著手腳的抽痛,李岳樺一身狼狽的回到家,一開門,就聽見那對反客為主的父子不知為了什麼事而哈哈大笑。

「看你們相處得這麼愉快,真是讓我欣慰。」李岳樺嘲諷的笑著。「我在外頭累得半死,一回到家就看見你們快樂的笑著,世界真和平啊——」

「岳樺,你回來啦?」兩父子立刻迎上來,白秉辰一眼就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岳樺,發生什麼事了?!你沒事吧?」他上上下下的審視她,看到扯破的窄裙,沾了塵沙的衣服,還有手掌、手肘、膝蓋、小腿等多處深淺不同的擦傷。

「除了你眼睛看到的之外,就剩下我的自尊了,其他……都還好,暫時沒事。」李岳樺跛著腳走進卧房,那對父子也跟著進去。

「跟著我幹麼?我要洗澡,你們想觀賞嗎?」李岳樺手放在扣子上,瞪著這對白目的父子。

「呃?」白秉辰一愣,立即拉著葉樽翰出去,順手幫她帶上房門。

「爸爸,樺姨是不是還在生氣?」葉樽翰擔憂的望著李岳樺的房門。

「樽翰,你樺姨就算再怎麼生氣,也絕對不會像你媽媽一樣打你的,爸爸也一樣,所以你不用這麼戰戰兢兢的。」

「真的都不會打我?就算我做錯了事也不會嗎?」真是不可思議。

「除非你是故意犯錯,而且屢勸不聽,不過那也只會打打手心,或者打你幾下屁股,會痛,讓你記取教訓,可是不會受傷。」

老實說,他認為教育小孩就要恩威並施,該打的時候還是要打,但是絕對不能讓怒氣凌駕於理智之上,那下手就會失去輕重,生氣是要表面生氣,讓小孩子知道你確實在生氣了,可是絕對不能連心裡都氣。

「我知道了。這麼說來,我就不可能挨打嘍!」葉樽翰笑了,也間接的告訴他父親,他是個好孩子。

白秉辰摸摸他的頭。

「樽翰,你看到你樺姨受傷了吧!」

「嗯,看起來好像很痛。」

「肯定很痛,樽翰,你樺姨因為讓很多壞人去坐牢,所以現在外面那些壞人打算報復,所以從今以後,我們要負責保護她的安全,爸爸如果不在家,就要靠你了,一定要跟緊她,不管她要去哪裡,你都要跟著,知道嗎?」

「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樺姨的,可是……」

「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如果樺姨不讓我跟呢?」

「這個嘛……」嗯,這的確是個麻煩,岳樺的工作常常需要跑法院、監獄、警察局和看守所,這些都不是適合小孩的地方,她不可能讓一個小孩跟的。不過……「樽翰,你只要假裝害伯自己一個人在家,再用可憐兮兮的眼光看著你樺姨,你樺姨就會讓你如願了。」他很得意的傳授「撇步」給兒子。「有用嗎?」葉樽翰懷疑的看著爸爸。

「我保證,絕對有用。」聽到裡頭有了聲音,他對葉樽翰低語。「不信的話我們馬上做個試驗,如何?」

「怎麼做?」葉樽翰也壓低聲音。

「等一下我們進去,你要注意,我對你眨兩下眼睛的時候,你就開始用可憐兮兮的眼光望著你樺姨,然後順著我的話說,知道嗎?」

「嗯,知道了。」

「好,咱們做實驗去。」兩父子無聲的喊了三聲加油,由白秉辰敲門。

「進來!」李岳樺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他們互望一眼,互相給對方打氣。

白秉辰開門走進去,看見只穿了件短浴袍坐在床上的李岳樺,她的前方放著急救箱,她拿著消毒水,正以一個怪異的角度想擦手肘的傷口。

「我來幫你。」白秉辰立即上前,想接手擦藥的工作。

「不必了,這些傷口還難不倒我。」李岳樺一口回絕。

「還在生我的氣?」看來還氣得不輕哪!

「難不成我是汽水喝多了!」李岳樺嗤之以鼻。

「氣歸氣,身體也要照顧好啊!讓我幫你擦藥,然後你要氣到老都隨你,好不好?」

「哼!」李岳樺才不管他咧,要她氣到老,他存的是什麼心啊他!

無奈,白秉辰只好對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兒子眨兩下眼睛。

嘎?眨兩下了,那麼是要開始裝可憐嘍,

葉樽翰用手掌揉了揉臉頰,然後那遺傳自父親漂亮有神的雙眼立即蒙上一片水色,散發出小狗般可憐的光芒。

帥!看著兒子的改變,白秉辰忍不住在心裡稱讚。

「樺姨……」葉樽翰爬上床,跪坐在李岳樺的身邊,用著可憐兮兮的眼光瞅著她。「樺姨,你就讓爸爸擦藥嘛!我看你這個樣子心裡好難過喔,樺姨一定很疼很疼對不對?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不然就像爸爸說的,擦藥歸擦藥,你還是可以生爸爸的氣,這樣好不好?」

哇咧!樽翰怎麼會……

不公平!這樣一點也不公平!竟然用那種眼光看她,太不公平了!

「樺姨,好不好啦?」葉樽翰再接再厲。

「呃……好……好吧!」破功了啦!律師界最黏人、最難纏的麥芽糖,只要讓她抓到一點蛛絲馬跡就一口咬住死命不放的毒舌派掌門人,今天在一個十三歲男孩小狗般可降的眼光下,破、功、了!唉!默哀三秒鐘。

在她哀悼的同時,兩父子暗地裡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

「岳樺,你的電話,鍾寧找你。」白秉辰將話筒放在一邊,對正在幫白樽翰補功課的李岳樺道。

是的,李岳樺以著驚人的速度和她特有辦事的方法,讓白秉辰毫無障礙的取得了樽翰的監護權,當然,他並沒有虧待葉雯欣,就算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懷胎十月和生產時的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所以他幫她還了賭債,再給她一個月十萬元的費用,活多久領多久,活的愈久,就領的愈多。

現在的樽翰姓白,叫白樽翰,不姓葉了。

也轉學了,因為新學校的課程和舊學校不太一樣,本來是要他上補習班,可是他直接回絕,又用那種可憐兮兮的眼光看她,說他還不敢去,會有人欺負他。

李岳樺想起他們初見的情形,也不勉強他,所以就演變成現在這樣,平常他們誰有空,就由誰負責幫他補功課。

她起身接電話,換白秉辰接位。

「鍾寧,有什麼事嗎?」

「岳樺,你老實招來,那個男人是誰啊?為什麼會在你冰清玉潔的屋子裡?」鍾寧劈頭就問。

李岳樺望了一眼他們父子倆,看見他們幾乎頭抵著頭在研究習題,忍不住輕笑。

「鍾寧,你該不會專程打電話問這個問題的吧?」

「當然不是,不過這件事情比較重要,快從實招來。」

「OK,我說就是了。」李岳樺並沒有存心隱瞞,只是沒有敲鑼打鼓昭告天下的習慣罷了,更何況她和白秉辰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連她自己也很模糊啊!「他是白秉辰。」

「嘎?!你說什麼?剛剛線路好像突然出現一陣雜音干擾,因為我好像聽你說出白秉辰這個名字?呵呵……不可能的,白秉辰怎麼可能住在你家咧?一定是雜音干擾。」鍾寧乾笑著。

「那不是干擾,你也沒聽錯,剛剛接電話的那個人就是白秉辰,白揚集團的總裁,聽清楚了嗎?」這個鐘寧,還給她裝瘋賣傻。

「啊——」鍾寧一陣尖叫,讓李岳樺受不了的將話筒移開,眼光正好對上兩雙相似的眼眸,那對父子正以著同樣的表情聽她講電話。

「寫你們的功課,看什麼看!」李岳樺捂住話筒,對他們齜牙咧嘴。

父子倆相視一眼,忍住脫口而出的笑,乖乖的回頭做功課。

重新拿回話筒,那廂鍾寧還在說。

「快告訴我,你們進展到哪裡了?喔呵呵呵……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呢?想也知道,都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當然是已經愛到最高點了嘛!我更是多此一問。」

李岳樺翻了一個白眼。「鍾寧,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岳樺岳樺,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到時候我要當媒人喔!因為是我做的媒嘛!你說對不對啊!」

「鍾寧,你再不說我要掛電話嘍!」李岳樺威脅她。

「好好好,我說我說就是了。」鍾寧連忙討饒。「真是的,問一下而已也不行,簡直就是過河拆橋嘛!想當初如果不是我的關係,你們會認識嗎?不過要當個媒人討一包紅包而已也這麼小氣。」她嘀咕著。

「鍾——寧——」真是的,她怎麼會有這種手帕交?

「啊!我只是要告訴你一聲,我爸爸醒了,他想見白秉辰和廖相如,就由你代為轉告,還有,我要離婚了,就這樣,拜拜!」

喀的一聲,鍾寧掛了電話。

愕然的看著電話,這個鐘寧,廢話說一堆,講正事卻兩三句給交代完,什麼叫做:「還有,我要離婚了,就這樣,拜拜!」她一直在擔心她和陳威璋的後續問題,她卻拿「我要離婚了」五個字做交代!「怎麼了?」白秉辰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從她手中接過話筒放回電話上。

李岳樺懶懶的跌坐在沙發上,一雙眼深思的看著他俊美的容顏,冷不防想到鍾寧問她的問題:他們進展到什麼階段了。

「白秉辰,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搬進我家?」

白秉辰揚眉,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我以為你知道,不是因為有人要殺你,我來保護你的呀!」當初就是利用這個理由硬是厚著臉皮闖進她的生活里的,不是嗎?

「當初你說什麼我當然知道,我指的不是……這樣問好了,你為什麼要保護我?」

「當然是因為怕你被殺啊!」怎麼?她終於開竅啦?放話說要追她已經說了那麼久,也做了那麼久,她終於感覺到了嗎?

李岳樺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他故意耍她啊!

好吧!他喜歡這樣,她也不是拿他沒辦法。

「為什麼怕我被殺?」

她到底是真不懂,還是想聽他表明心意啊?白秉辰望著她思索著。

「天啊!我拜託你們好不好!」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的白樽翰一拍額頭,仰天長嘆。「樺姨,你為什麼不幹脆問爸爸愛不愛你,還有爸爸,男子漢大丈夫,敢愛敢當,不要女人家問一句答一句嘛,你就直接告訴樺姨,因為你愛她,所以才想保護她,這樣不就好了。」

兩個大人突然紅了臉,不約而同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閃,把客廳留給你們談情說愛行了吧!不打擾你們了。」白樽翰收拾桌上的書本,轉身走進卧房。

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好一會兒,白秉辰才開口。

「其實……樽翰說的也沒錯啦!」他低聲的咕噥著。「反正我就是受你吸引,想追你,你早就知道了,幹麼還問咧?」

是啦!她是早就知道了,可是她當他是開玩笑的啊!更何況他搬進來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對她做出什麼類似追求或受她吸引的舉動出來啊!怎能怪她不懂呢!

就像現在,她還是搞不懂一個問題。

「那我問你,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你還不懂啊?!」真是敗給她了,怎麼她對感情的事會這麼白痴呢?

「我就是不懂啊!你到底說不說!」

「如果你接受了我的追求,我們之間就是情人的關係,如果你還不準備接受,那就是還停留在追求的關係,明白嗎?」

原來是取決於她啊!這還不簡單。

「岳樺,怎樣,你接不接受我的追求?」他乾脆乘機問。

李岳樺看著他良久,突然嘴角一勾,漾出一朵媚人的笑。

「秉辰……」她甜甜的輕喊,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白秉辰眼睛一亮,期待的望著她。「秉辰,鍾伯伯醒了,他想見你和廖相如。」

呆愣了好一會兒,看到她嘴角惡作劇似的笑容,他才恍然大悟。

「好啊!你故意玩我!」

「哈哈哈!誰叫你好玩。」她跳開,逃離他的五爪金龍。至於接不接受,兩人的關係是否變成情人的問題,他如果聰明一點的話,自然會得到答案。

***

「對於鍾伯伯的決定,你難道沒什麼意見?」醫院的草坪上,李岳樺和鍾寧坐在樹下。她偏著頭深思的望著鍾寧,一陣子不見,她瘦了好多,登峰企業的事,丈夫的事,還有鍾伯伯的事,一定讓她心力交瘁了吧!

「知道了那個故事之後,雖然車子不是爸爸開的,但是當時他在車上,而且沒有盡到勸導的責任,造成了一樁悲劇,忠厚老實的父親心理的罪惡感我了解,為了讓他安心養病,我只能支持他的決定了。

「反正只是身外之物,而且,登峰企業本來就被威璋搞得快倒閉了,只要它能減輕一點爸爸心裡的罪惡感的話,送給廖相如又如何?只是……我擔心爸爸不會那麼簡單就釋懷,而且,廖相如要的也不是登峰企業,而是要鍾家家破人亡。」

鍾寧疲累的靠在樹榦上,望著上方茂盛的枝椏,一瞬間,她累得好想就這麼閉上眼睛再也不想起來。「廖相如認為爸爸害她失去女兒,那麼,如果我這個當女兒的也死去的話,她是不是就會放過我爸爸了呢?」

李岳樺直起身,嚴肅又認真的盯著她,逼她正視她。

「聽好,鍾寧,你絕對不可以有這種傻念頭,我知道這一陣子你周遭發生太多事,讓你一下子疲於應付,但是這只是過渡時期,就算你的死亡能讓廖相如完成復仇,不再恨鍾伯伯,那鍾伯伯會怎樣?難道他會因為廖相如放過他而額手稱慶你的死亡嗎?不,他不會,他也會死!」

「呵!岳樺,你不要那麼緊張啦!我只是隨口說說,才不會去做那種傻事咧!我可是很怕死的。」「就算是隨口說說也不行!」李岳樺哪可能三言兩語就被她哄過。

「是,遵命,我鍾寧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說這種話了。這樣行了吧!」鍾寧笑問。

「勉強啦!」李岳樺笑道,隨即認真的說:「鍾寧,你放心好了,白秉辰說廖相如知道了你們最近的情形后,已經不再那麼怨恨你們了,他說他還會繼續勸她。一定會沒事的。」

「替我謝謝他。」鍾寧感嘆的說。「對了,岳樺,從我們到這裡,就一直在那棵樹下盯著你的小男孩是誰啊?好像有點面熟耶!」

李岳樺望過去,不就白樽翰嗎?這對父子似乎是說好的,從沒讓她落單過,只要沒看到這個,那個就一定在她身邊,要不,就是兩個人一起黏著她。

真是的,她麥芽糖的稱號,似乎該讓給別人了。

「他啊!我介紹給你認識。」她抬手招來白樽翰。「我先告訴你,他是我的小丈夫喔!」

「嘎?小丈夫!你這老牛敢吃嫩草,也不怕咬斷牙!」鍾寧望著正往他們這裡走的白樽翰。

「呵呵!老牛就是因為牙齒不好才要吃嫩草啊!」李岳樺得意的說。

「唉,岳樺,那兩個大男人有點奇怪,好像……」鍾寧覺得不對勁,她發現有兩個戴墨鏡的大男人以極快的速度往白樽翰走去。「岳樺!你看!」她驚喊。

李岳樺猛地轉頭看過去,正好看見兩個大男人架起白樽翰就往馬路上一輛白色箱型車衝去,白樽翰正奮力的掙扎著,還尖聲大叫。

「混蛋,放開他!」李岳樺飛快的沖了過去,鍾寧則立刻拿出手機報警。由於白樽翰的掙扎,讓她還有足夠的時間在他們上車之前攔住他們。

「放開他,你們兩個王八蛋,竟然敢在我面前綁人!」李岳樺憤怒的喊。

「樺姨!」白樽翰大叫,覺得自己真沒用。

「你抓他上車,這個女人我來對付。」綁匪A將白樽翰全部交給另一個綁匪B,站出來面對李岳樺。

「哼!你們誰都別想從我眼前帶走這個男孩!」為了取得先機,李岳樺率先出招攻擊,一拳一腿都使盡了十成十的力道,她的目的是想要速戰速決。

綁匪A沒料到她有這麼好的身手,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個旋風腿,她則趁著擋路的綁匪A一時無法招架的當口,攻向劫持白樽翰的綁匪B。

「低頭!」李岳樺在接近時突然大喊,白樽翰默契十足的一低頭,感覺到她的腿從他的頭上掃過,帶起一陣勁風,緊接著,綁匪B便向後飛去,連帶著他也跟著往後倒下,結結實實的壓在綁匪B的身上,一時之間頭暈目眩起不了身。

綁匪A見狀,立即伸手探進胸口,李岳樺一驚,飛快的衝上前,一個凌空飛腿直接命中綁匪A的胸口,只聞喀嗤一聲,接著綁匪A哀嚎著倒下。

她飛快的上前,從他胸口搜出一把手槍。

「不好意思喔,我很怕這種東西,所以下手就沒有節制,看來你的肋骨似乎斷了。不過沒關係,醫院離這裡很近,就在眼前而已,你死不了的。」

「你這個臭女人……」綁匪A齜牙咧嘴痛苦的喊。

本來拿著槍已經站起來的她,一聽見他出言不遜,握槍的手故意一松,頗有重量的槍在重力加速度之下直接命中綁匪A的嘴巴,槍口正好插進他那張臭嘴裡。

綁匪A嚇出一身冷汗,縱使牙齒似乎斷了,他還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哎呀!手不小心滑了一下,都怪你,害人家嚇了一跳。」她端著一張無辜的臉發嗔,然後掏出一張面紙蓋住槍,用拇指與食指捻起沾有發臭口水的槍枝。

此時,警笛聲嗚嗚的響起,十來個警察一擁而上,鍾寧跟在他們的身後。正好,她將槍枝丟給警察,那種沾著口水和血水的嗯心東西,她一點也不想多碰。

「岳樺,你們沒事吧?」鍾寧擔憂的問。

「沒事,你幫我到警局做筆錄,好不好?我待會再過去。」

「好。」鍾寧點頭答應,跟著坐進警車。

李岳樺走向仍躺在綁匪B身上的白樽翰,她抬腳踢了踢。

「喂,小子,好心一點,都把人給壓昏了,還把人家當床墊躺,你的心腸很歹毒喔!」白樽翰緩緩的翻身躺到草地上,讓警察將綁匪B也一併帶走。

「我的心腸歹毒?樺姨,你說錯了吧?一腿就將一個大男人踢昏的人是誰啊?還有,剛剛我是不是聽到骨頭斷掉的聲音?」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根本已經昏迷,所以不知道她是怎麼從那三個混混手中將他救出來的,現在他終於知道了。可怕的女人,他開始為爸爸的未來祈禱。

「呵呵……你一定聽錯了,而且,那個男人是被你壓昏的。」李岳樺裝傻,硬是拗了過來。

「是嗎?樺姨,咱們心知肚明,就心照不宣了。」他才不會被她唬過呢!

「小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得罪我對你沒有好處吧!」她蹲下身子,用著陰狠的眼神瞪他。「說吧!樺姨,你大費周章的威脅我,是要我做什麼?」白樽翰瞭然的問。

呻!這陣子這小子的膽子被她和白秉辰兩人愈養愈大,已經都不會怕她了,威脅起來一點趣味也沒有。

「剛剛的事,挑著講,可別傻傻的全報告給你老爸聽,知不知道?」

白樽翰眼神飄向她後方,看一眼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裡的爸爸,然後在他搖頭示意下又將視線轉回她臉上。

「樺姨,我不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耶!你教我吧?」

「有人要綁你的事可以講,反正也瞞不住,但是我單獨對付綁匪的事就可以跳過不要提,知道嗎?」

喔喔!爸爸的臉色變了耶!

「為什麼不要提?不想讓爸爸知道你的英勇事迹嗎?」他試探的問。

「英勇事迹?哈!以你老爸那死頭腦只會稱它叫做『蠢行』。」

「蠢行?那就是爸爸的不對了,怎麼可以一句話就抹煞了你救我的功勞呢?爸爸應該感謝你的,怎麼可以反而責罵你,太糟糕了。」他故意說,看到爸爸挑眉望著他,他則對他一笑。

「其實也不是這樣啦,你老爸只是因為擔心,你知道的,關心則亂嘛!」李岳樺連忙解釋。

「喔!我知道了,你之所以不讓爸爸知道,也是因為不想讓他擔心,對不對?」白樽翰舉一反三的說。

「喂!小子,少嗦,照做就是了。」李岳樺臉一紅,恰恰的說。

「知道了,我照做就是了。」看著爸爸轉身再次悄悄的離去,他知道爸爸決定順著她了。

「哼哼!這才乖嘛!」李岳樺拍拍他的頭。「小子,還不起來,想躺著讓人抬啊!」

「是是,這不就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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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舌女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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