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牢騷

第二天是各區域業務員交接工作，快下班時接到通知全體開會。

群情激昂的聽領導的慷慨陳辭，隨著他勾勒出的宏偉藍圖，我們能夠清晰的盤算出自己收入的增長。

對於平頭百姓來說，工資條上數字的增加才是硬道理，管他誰坐江山。

開會時我們被分別布置了新的工作，我被正式告知下周一到相對環境不錯的華東辦事處報到。

周五晚上，我、文峰、宋斌又聚在『如意』，今天宋斌身旁多了一個叫作小青的女孩，聽起來就是歡場的稱謂。文峰有些不高興，我們自顧的說著話，好像沒有此人的存在。宋斌看我倆的態度如此不明朗，並不計較，也不多做介紹。

就著些開局的冷盤開始了男人們的杯盞交錯。女孩倒也知趣，總是哥長哥短給大家倒酒，看來深諳此道。

菜品6續齊備，氣氛隨著酒的滲入緩和了許多，女孩插播個葷段子，引領我們放肆的大笑。

文峰說不想幹了，他老婆也是本廠職工，經常需要加班，孩子要託付給文峰父母照看。老婆會向文峰抱怨老人對孩子過於溺愛，才四五歲的年紀就時常因調皮被幼兒園阿姨恭請家長，回家想好好教育一番，老人卻站出來百般袒護。為此事老婆與老人之間的關係越搞越僵，文峰不堪其擾，但又無可奈何。他正在通過老爸的關係疏通，想去廠辦，回車間又受不得那份辛苦。

我和宋斌在廠里沒什麼關係，又是中專，出身不好，幾乎沒有可能跳出這行當，只能做下去。宋斌的老婆是名嚴厲的中學教師，孩子有丈母幫忙帶，倒也省心。我呢，打定主意不讓老婆再工作，雖然相對拮据一點，但這樣家中老人、孩子有人照顧，我也好安心在外工作。

席間的小青微笑著聽男人的牢騷。她能體會出我們對她仍舊熟視無睹，一直默默的聽，有時會給宋斌夾口菜，小聲的提醒：「少喝點，一會兒還開車。」

分別時互道珍重，看著宋斌擁著女孩開車離去，我和文峰搖搖頭，相視一笑，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