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不知道?」
拓荒者亞洲區金融總部大樓樓頂,傳來初瑟難以置信的驚呼。
道格懶懶的看著她,「抱歉,不方便透露BOSS的行蹤。」
他的冷漠深深傷害了她,但這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人。
「道格,我想跟他道歉,請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她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地表達她的決心。
他碧色的眸直瞅著她,「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傷害Boss,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落寞的傷神。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我猜問題肯定出在你身上。」
「他曾告訴你,關於我的事嗎?」
「在拓荒者工作的人都知道Boss為了和他沒啥關係的女人才會把自己賣進拓荒者,儘管我們都想知道讓他那麼在意的女人到底是誰,但Boss也不會透露太多,你該知道,Boss向來不是個慣於與人交流的人。」
跟早花耀今身邊三年,他很清楚他是個太過內斂且低調的人,把感情藏在很深的地方,但只要是有心人都應該會發現,因為,就連他都發現了,Boss深愛的人沒道理沒發現。
然而,當Boss要他訂回美國的機票時,他就知道Boss傷透心了。
初瑟恍然大悟,才知道為何在游輪上時,每個人都好像對她很有興趣。
他的情意明顯到身邊人都發現,為何她卻過了那麼久才看到他的真心?是她不夠用心?是她太傷他的心……
她抿了抿嘴,用最堅定的聲音說:「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所以,我要跟他道歉,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跟他道歉嗎?」
「Boss現在在美國拓荒者總部,你就算去了,他也不見得會見你。」道格故意把話說絕,想看看她的決心有多認真。
「我還是要去,我可以去求他,拜託他,直到他願意見我。」
「就算他願意見你,又如何呢?總裁不見的願意放人,畢竟是Boss自願回總部的。」道格故意把狀況說得更嚴重,想要確定她的心意。
「沒關係,如果你家總裁不讓他回來,那我就把他贖回來。」
贖?道格微微挑起眉,面無表情的臉龐總算漾出些許笑意。「好,我可以陪你走一趟。」沖著她這句話,他就跟她賭這一把,要是最後Boss怪罪下來,他也認了。
「謝謝你,道格!」
歷經二十個鐘頭的飛行,初瑟在道格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拓荒者位於美國波士頓商業區的總部大樓。
恢宏的建築,前衛的設計,銀藍色的外牆搭配上綠建築設計,充滿冰冷的線條,光是外觀就非常的正攝人。
初瑟瞪大眼,張開了嘴,被眼前如怪物般的建築給嚇住。
「你打算繼續站在那裡嗎?」道格好笑的看她一眼。
她趕緊闔起嘴,收回受到驚嚇的傻樣,輕咳兩聲,努力撐出自信堅強的氣勢,想到她即將見到花耀今,忍不住又笑了,但想到他可能會不理她,她的笑不由垮了。
「走吧。」道格翻了個白眼,實在受不了她自玩喜怒哀樂,徑自踏上大樓前的台階,拿出證件給入口處的總機小姐,順口問:「我家Boss到了嗎?」
初瑟跟在身後,聽著他全程英語,開始頭皮發麻。
糟,她的破英文,不知道夠不夠用?雖然說道格長的就是百分百的啊嘟啊,可是他中文說得太好,所以跟他溝通一點都不難,但要是待會兒的人都是講英文的……
討厭,有道格隨行,她忘了要帶翻譯機。
「是嗎?」不知道總機小姐跟道格說了什麼,最後他有點意興闌珊地回應。
「怎麼了?他不在這裡嗎?」
「在。」
「那我們還得等什麼?」
「總裁要見你。」
那個看起來很有壓迫感的男人?
初瑟聞言,垂下長睫。忖了下,「好,就先跟他見面。」
「你知道他要跟你說什麼嗎?」
「管他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來了就沒再怕的!」她氣勢昂揚,猶如出征的無敵女將軍。
道格揚開笑,領著她上樓,直抵總裁辦公室外那扇沉重的大銅門前。
「你要陪我進去嗎?」初瑟頓時萎靡不振。
身邊少個人助長聲勢,她的信心瞬間下降百分之五十。
尤其眼前這扇銅門大的實在嚇人……這麼大的一扇門,害她想起傑克與魔豆誤闖的巨人城堡,而她有多像哈比人。
「總裁只見你一個。」道格好笑地看著她。「你怕他?」
「怕……」她無措的咬了咬嘴唇,皺擰了眉,抬眼求著她。「可是,我更怕見不到花耀今。」
道格輕按著她的肩,但又怕引人誤會,隨即很快的鬆開,為她打氣了。「你沒問題的。」
初瑟也深吸了口氣,鼓舞著自己,「沒錯,我是來見我愛的人的,有什麼好怕的?」她不怕,有他在,她什麼都不怕的。
於是,她輕敲著門,盡量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在裡頭傳來應門聲后,她用力的推開沉重的大門,以為裡頭應該是張冰冷的辦公室,豈料竟閃爍著昏黃的燈光,位於正中央對著門的是張超大的辦公椅,而且整個空間全都是暖色系。
沙發、壁爐、書櫃……至少有兩面牆被書櫃滿滿佔住。
而宗臣燁就坐在辦公桌后,空中瀰漫著古巴高級雪茄甜中帶辣的氣味。
「把門關上。」他淡道。
「喔。」初瑟收回大量的視線,趕緊回頭把門關上,再畢恭畢敬地走到了他的面前,規矩地彎腰點頭示意。「你好。」
他玩味的瞅著她,噴了口香濃的雪茄。「你好,歡迎來到拓荒者,不知有何指教?」
面對宗臣燁的開門見山,她倒也不意外,在深呼吸后,用徐緩平穩的語調說:「請問,花耀今在這裡嗎?」
「你向來都是這樣叫他的?」
她不解的偏頷首,不懂這樣的叫法有何不妥?
「真沒感情。」他忍不住嘆氣。
「……」所以,意思是說,要她再叫一次比較有感情的?「請問,耀今在這裡嗎?」
「在。」這一次,他回答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那麼——」
「不行。」他快快截斷她的下文,將雪茄煙灰敲在水晶煙灰缸里,俊魅的臉笑得極為冷冽。
「初瑟小妹妹,這裡可不是你能自由來去的玩樂場所。」
面對說變臉就變臉,翻臉跟翻書一樣快的宗臣燁,她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兩步,但一想起花耀今,隨即強迫自己定下腳步,不可以再退。
「他並沒有被囚禁,我沒道理不能見他。」
他低低冷笑開,冷得教人頭皮發麻,微眯起冷冽的眸,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她,「你連囚禁兩字都說得出口,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哪裡?」
初瑟深吸一口氣,把胸膛鼓得滿滿的,一鼓作氣得喝道:「我告訴你,我初瑟不是被嚇大的,不是每個人都能讓我害怕!就算你是黑手黨又怎麼樣?美國還是有法制的國家,你沒有權利拒絕我跟耀今見面!」
她在發抖,但不是害怕,而是一股從體內深處不斷湧出的憤怒。
她要見花耀今,不管怎樣一定要見到他,因為她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不管他接不接受,她要說的話一定要說!
「你挺有膽識的嘛!」宗臣燁撇唇笑得邪魅。
初瑟不斷調整呼吸,面對他令人忘之卻步的壓迫感,她並不害怕,她比較害怕的是再也見不到花耀今。
「請讓我和耀今見面,好嗎?」她換了較軟的口吻請求者。
「有困難。」宗臣燁逗著她。
「什麼困難?」
「你知道他把自己賣到我這裡嗎?」
「我知道,可是他賣的是他的智慧和能力,並沒有出賣人身自由。」所以他有權利自由見他。
「你說的很對,可問題是……」他笑得壞心眼,故意賣個關子嚇嚇她。「你有沒有想過,他也許不想見你?」
她聞言胸口痛了下,抿唇語塞。
「他老跟我說要推動亞洲市場,我一直覺得很怪,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如今,他自願回到美國……你想,是為什麼?」
初瑟抿了抿嘴,超討厭這個老奸巨猾的男人。連道格都猜得到為什麼,他那可能不知道?根本明知故問。
「不管是為了什麼,我特地從台灣飛來美國,就是要見他一面,可以請你幫忙嗎?」宗臣燁抽著雪茄,放任厭惡瀰漫著整個空間。
「幫你了之後,我半點好處都沒有,不是嗎?要是他開心了、跟你走了,你問我怎麼辦?不要忘了,他還欠我兩年。」
「我可以幫他還。」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怎麼還?」她懶懶笑著。「我可不缺錢。」
她咬了咬唇,想了下,說:「那可以用我來換他嗎?」
「你?」他瞪大眼,像是聽見多麼不可思議的笑話。「就憑你?」
「我……」初瑟握了握拳,鼓足了勇氣,深吸了口氣,滿滿地講解著自己的經歷。
「雖然我大學才畢業一年,但是我擁有許多證照,不管是會計或是專業的理財經紀人證照、財經分析師證照,我不認為我可以取代他,但是我認為我擁有我自己的價值。」
「這麼有自信?」
「我可以勝任。」她眸色堅定,自信洋溢。
宗臣燁垂眸想了下。「這樣子好了,他剩下兩年,如果你堅持要替他還,那麼你必須留在拓荒者二十年。」
「二十年?」初瑟倒抽口氣。
沒有差那麼多?十倍!
「你可以考慮,我不勉強。」他慵懶得抽著雪茄。「當然,這也要看你的愛情多堅定,當年他跟你只是鄰居關係,都能夠為了你離鄉背井來到美國,五年約簽的那麼瀟洒。」
「我也可以,二十年就二十年!」她豁出去了,這是她欠的,該她還的,她不會逃避。
「你不一定非得要用這種方式表現你的愛情有多濃烈,也沒必要這樣還債。」
「不是的!我不只是在還,是因為我愛他……不管怎麼說,我傷害了他,我想彌補對他的傷害。」初瑟想起自己說過的每句殘忍的話,她就無法原諒自己。「我想跟他道歉,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我……我好想他!」
說到最後,鼻頭一酸,淚水在眸底打轉,完全沒了她剛才的氣勢,她瞬間變成鄰家小妹,脆弱的教人心疼。
宗臣燁微挑眉,沉聲問:「耀今,她都這麼說了,你怎麼說?」
沉聲聞言,順著他的視線暮地回頭,瞥見花耀今就站在她的身後,她還沒移動腳步,他便已經一把將她抱住。
「傻瓜。」他低啞喃著,摩挲她發上的蝴蝶髮夾。
不需要解釋,只要看她夾上髮夾,他就明白她的心意。
宗臣燁抽著雪茄,從花耀今先前藏身的書櫃後方離開,留給他們兩人一片世界。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要你回家,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蓄滿的淚水在他的懷抱里徹底失控,完全解放,她哭得抽抽噎噎,像個孩子。
「對不起,我知道我再怎麼道歉,都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
「算了,我早就認了。」他說的瀟洒,不提她一席話傷的他多深。
早在他們出發到美國前,道格就先致電通知他,他已經知道她想道歉的心意。
其實,他後來也猜得出,她不過是為了要逼他回家才提分手,然而兩人談論到最後卻越來越走調,他心裡未結痂的傷,被徹底掀開,痛徹心扉。
她永遠猜不到,他對父母的內疚刻印得有多深,他有多恨自己。
初瑟抬起淚濕的蒼白小臉。「你不原諒我?」
「有什麼原不原諒的呢?我回美國只是想冷靜而已,總裁只是故意嚇嚇你罷了。」他輕笑著,俊魅面容不變,但多了些疲憊的痕迹。
「你真的沒有要呆在美國了?」
「你要我呆在這裡嗎?」
「不要!」她雙手環過她的頸項,耍賴的抱著他不放。「我要你跟我回家,回我們兩個人的家就好。」
「你不會再這我走了?」
「不會!」她扁了扁嘴,哭得像個淚人。「可是……如果你是因為我而不能回家,而你其實有想回家,那我就呆在這裡幫你工作,你可以先走,去見見他們。」
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回家,她是橫亘他和家人之間的最殘酷的理由,這個大難讓她傷心內疚。
「我不是不能回去,只是我現在回去也無濟於事,況且我是真的不打算破換他們一家人的生活。」
「不要這麼說嘛,你也是他們的一份子啊……」她埋在他的胸口,對於他特地拉開雙方關係的用詞很心疼,那是一種刻意置身事外,是他自己不把家人當家人的。
「我……想要我自己的家,完全屬於我的家。」他想要的就那麼簡單。
「你生我的氣,已經不要我當你的家人了?」初瑟突地抬眼瞅他,淚水像是碎落的流星,在粉膩俏臉上烙下光痕。
花耀今苦笑地抹去她橫陳的淚水。「實際上,那晚你說的也沒錯,你恨我是應該的。」
「我……」
「如果沒有真的恨過,你不會說的那麼激動。」他瞭然的說,笑得萬般苦澀。
「那是以前,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懂。話說回來,你根本就沒有義務得要幫我家的,不是嗎?那不是你的責任,我恨你是我不成熟不理智的想法,因為你常到我家串門子,你分享著我家的喜悅,可是當我悲傷時,你卻沒有在我身邊……你沒有像以前那樣惡劣地逗著我哇哇叫,沒有想辦法著不讓我哭……」
花耀今難得愣住。「你恨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
「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可是你突然不見了,我當然會生氣啊!」會衍生出恨這個字,是因為那一年,她失去太多太多了。「雖然我很怕你,可是我們早就像一家人了,不是嗎?」
「……你早就把我當家人了?」他顫著聲,從沒想過,在她的心裡,他的地位是掛在家人那一欄的。「你從沒告訴過我?」
他壓抑著狂喜,難以置信從他口中聽到「家人」兩個字,這是他一直想要擁有的歸屬感,而他早就擁有卻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抿了抿嘴,擺明是使性子的小孩子脾氣。
「小笨蛋。」他笑的哽咽。
「你才笨,誰會像你蠢得做那麼多之後,還要姐什麼都不告訴我,甚至怪我窮酸,你知不知道我以為還有三百萬的負債,我要努力還錢,哪裡大方的起來?」越說越火大,她氣呼呼的,眸里閃亮地彪著淚。
「你窮酸的是愛情。」
「我保證從今天開始,我會很大方!」
「你不是說要分手?」他啞聲逗著她。
「如果我說分手你會接受,那我說複合,你也一定會答應咯?」事到如今,耍賴就對了啦!
花耀今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再緊緊的將她摟進懷裡,啞嗓低喃著他深深的懊惱。
「一念之差,就在一念之差,要是我在發覺事態有異的當頭就立刻答應拓荒者,就不會有後頭的憾事了。」
他決定的太晚,待蕭炫呈幫他跟總裁調寸頭,錢匯到他戶頭時,憾事已經發生了……就差那麼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只要在快一個鐘頭,不,甚至三十分鐘就好,也許他先打通電話過去,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對我已經夠好了,根本不需要自責。」
「可是,我總是忍不住想看,如果我可以早一點下決心,結局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現在已不常想著那個問題,但也不曾遺忘過,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懊惱,甚至是午夜夢回時為此驚醒。
他的憂鬱,是因為他貪戀在台灣的生活,他不想離開他的鄰居,就這樣短暫的猶豫,瞬間風雲變色。
「你不要這麼說,你對我已經夠好夠好的了,對我來說,一切都是夠了。」一直到現在,初瑟才明白深深刻鏤在他心間的悔恨有多深沉,他甚至不放過自己。
「我和姐姐都感謝你,多麼慶幸有你適時地伸出援手……可是,我們有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們付出著這麼多?」
「那是因為我把你的父母看成我的父母,當初明看成我的妹妹,把你……」他頓了下,笑得莞爾。他在多年之後才發現,打一開始她就是特別的,她的意義也不同。
「嗯?」她抬起眼,淚水滑落,在粉嫩的頰上刷出一道道淚痕。
「別哭了,我最不喜歡見你哭了。」
「那你就不要讓我哭啊!」她應得理直氣壯。
「你要跟我回家,不然就要生氣,我從不知道你這麼任性。」
「對,我很任性,還很賴皮!我要纏著你。逗你鬧你玩弄你,直到你跟我回家為止。」她盛氣凌人,卻偏又楚楚可憐地貼在他的胸口上,可憐兮兮的說:「我不管啦,你一定要跟我回家。」
「可是我還欠總裁兩年。」
「我幫你還!我們兩個一起還比較快。」她義不容辭道,隨時準備為他兩肋插刀。「然後我要報恩,我要以身相許,你不準逃!」
「你好野蠻……」原來她耍野蠻,也挺不賴的。
「對,我就是野蠻,我就是霸道,我還可以很跋扈,你想看嗎?」初瑟把無賴之道徹底發揮。
「還蠻想看的。」他低吟著笑咧嘴。
「你真的要看?」不過誰來教她怎麼霸道、怎麼跋扈啊?
「那麼,接下來,你就準備慢慢的還債吧。」他鬆開她,拉著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還債?」她乖乖地坐好,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站起身,超辦公桌方向的望去。「啊,他怎麼不見了?」
花耀今一把再將她拉到懷裡。「你搞錯了,你的債權人是我。」
「你?」
「不是嗎?我投資在你身上的金額,截至目前為止,已經累計道五千萬了。」
他吮吻她臉上的淚,不舍地咽下她的悲傷。
「有這麼多?」初瑟垂下眼,開始用最便宜的利率換算一個月的利息,然後面色慘綠的說:「呃,可不可以讓我分個五百期,然後零利率?」
「我教你一個最簡單的還債方式。」他湊在她的唇邊低哺道。
「嗯?」她想問,然一張口就被他吞沒。
他鑽入她的唇腔,分享著她舌上的咸澀,滑過她的利齒,深鑿她的甜蜜,由輕入深,由允至纏,他吻得狂野,就連呼吸也一併吞沒。
她被他問得無力招架,一寸寸的軟進沙發里,渾身發燙,酥麻無力。
等等,他怎麼覺得好像有點怪怪的?
還債?
是這樣還的?
「等等!」她眉,眸沾上春意,粉頰裹上春景最緋紅的紅暈,想跟她理論,偏偏他唇角那抹笑勾得好誘人,就連咬起她小背心下擺的舉動都好性感。
她好想有魄力一點的制止他,可是她不行,她沒勁,因為有個壞人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
「你不喜歡這樣的還債方式?」花耀今利落地咬下前扣式內衣的扣子,露出她酥軟的胸房,以唇摩挲她敏感的蓓蕾。
「等一下啦!」她軟綿綿的低哺著。
「不等。」他立即駁回,唇舌吻上她粉色的花蓓,柔軟在他的唇腔內變得硬挺而誘人,她的輕吟低喘,輕顫著酥軟渾圓——
「看吧,那可能兩個人待在床上卻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有道很含蓄的嗓音,惡意的輕漾在這瀰漫春色的空間里。
「就說嘛,耀今也不是那種矜持的男人,想當年,初到美國時,有多少名媛醉死在他的唇下?」
「給我滾!」花耀今惱火地低咆,怒目瞪視書櫃後頭那一方秘密通道。
「誰要你說這麼大聲的,害我沒樂子了。」輕嘖的聲響來自於宗臣燁。
「說這麼大聲,待會會有更大的樂子。」曉得不安好心的則是宗廷秀。
花耀今額頭青筋跳顫如蛇信,正想起身殺人滅口,豈料他的衣領竟被身下之人狠狠拽起。
「小瑟?」他微愣。
「誰醉死在你的唇下?初瑟眯起瀲潑水眸,兇狠殺氣毫不保留。
「……」那兩個見不得人好的混蛋!花耀今閉上眼,暗咒著宗氏兄弟。
「誰?」她要狠著,撅起了嫩唇。
「都已經是成年往事了。」都酸了、臭了,偏有人愛在這當頭提起。
「你不要碰我。」她不知道打哪來的力氣,竟將他一把推開,起身整衣,快步離開辦公室。
花耀今垂眼付度了下,不疾不徐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到書櫃前方,用他向來慵懶的的沉桑說:「報告總裁,沒搞定我老婆,短時間之內,我是無法管理業務的,這段時間,得要麻煩你自理了。」
「你還欠我兩年,想忘恩負義?」宗臣燁在書櫃后冷冷提醒他。
「總裁,合約上頭有備註一條但書,若遇不可違抗之因素,必須給與休假,所以我要的是——休假。」
「……休多久?」
「看多久可以搞定我老婆。」就這麼簡單。
「廷秀,馬上打個電話給各樓層保全,要他們立刻把初瑟攔下,順便在她身上打個蝴蝶結,送到耀今身邊。」
「馬上處理!」
花耀今哼笑著,懶步往前走,門外道格笑吟吟的指著右邊長廊。
「辛苦你了。」他輕拍愛將的臉,踩著愉悅的腳步,追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