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前事未完
幽靜的圖書館中,偶爾傳來翻動書頁的聲響。一些人們低聲談話,似在討論什麼。椅子離身,拉開時原本應該會出聲響,在人為下,動作不自覺輕了許多。左邊無數書籍排成列,你甚至無法一眼看到盡頭。右邊給人觀看書的桌椅也有近百,只是人數和桌椅數量不成比例,感覺頗為空曠。
「恩?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書嗎?」
茅台笑著問道,張逸彥把沉入書本的視線抬起,看到景象,愕然退後,連帶著椅子都出『吱啊』大響,在空曠的這裡特別響亮。因為他看到半米多高的書籍,要壓頂而來。茅台好看的笑容從書背後繞出,道:「在圖書館大吵大鬧也會被扣錢的。」
「轟!」
蓋過整個頭,高達半米多的書山,被茅台放到桌上。他乖巧入座,笑道:「這些都是你需要的書,你在看什麼嗎?」
張逸彥臉色難看的坐回去,上下打量一番,心裡苦笑:這傢伙是在搞笑嗎?到底要我看多少本書才罷休啊。
「哦。我是在看《羅斯城達里時期城吏記》。你從哪裡找到的?」
茅台沉思了會,才笑說:「我想起來了,是在上個星期三。在某個書架的書本後面找到了這本隱藏著的書,當然感覺好奇就放在自己的書庫。由於當時想看的書太多,所以一直到現在還沒歸還呢。」
張逸彥忽然想起,上星期三正是問道告訴他有玩家尋找阿爾夫詳細資料的日子。按照圖書館的『一本書』設定,如果有別人拿走了這本書,那麼在該書未歸還之前別人都無法找到那本書的。再想,當時那人的任務結果就是當前手中書的話……茅台因為好奇而把書借走,對方尋找不到任務道具,完成不了任務無奈放棄,現在偶然之下書籍到他手裡。難道冥冥中真的有神靈在操縱嗎?驚人的巧合,讓人噓唏。
應該要看的內容也已看完,他抬頭看著依舊在笑的茅台,嘆了口氣問:「那麼,你能告訴我這些是什麼嗎?」
手指著一大堆的書山,話里透著無奈。茅台如夢初醒般『哦』了聲,然後點了點頭:「這些都是非木你應該看的。」
「我只是告訴你我想知道有沒有修鍊陷阱術的……」
「我知道。聽我慢慢道來。」茅台舉起手指,擋住張逸彥下面的話語,繼續說道:「陷阱術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在高級之後就會進化為『機關術』。機關術相比陷阱術更加神奇,按照系統的標註就是:能夠製造飛天、入地、游海猶如活物,無所不能的各色機關。」
「現在玩家中最高才是中級陷阱術,誰知道後面是什麼。」
「我是初級機關術,所以,你可以聽得進去吧?」
張逸彥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驚訝的久久無語。
「我喜歡機關術,喜歡這個技能。所以才能升這麼快吧。好了,我從最開頭說起。我現實中專修物理學科,由於某種原因進入遊戲。然後知道了圖書館,圖書館里的書主要可分兩類。一類是遊戲自編的虛擬遊戲歷史,包括遊戲中情節、歷史、未來、煉金、宗教、信仰,也就是所謂的文化,但這一切都是假的,編造、神化,應該說是人類妄想出來的。第二類就是現實中的知識,比如……」
手從書堆中拿出一本書,書面上寫著:《宇稱不守恆定律》。
「你真的是初級機關術??啊,抱歉,這麼久才回過神來。喂喂,這什麼啊。我可是被設定為高中畢業的啊。不要拿些奇怪的東西給我看。」
茅台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遲到的問題:「我原本就很喜歡看書,所以在遊戲內的圖書館中混最久。我最喜歡的是陷阱術,因為其中有一些可以和我所學的知識有所關聯。然後,遊戲過了兩個多月後的今天,我的陷阱術升級為機關術。我想了很久,大概是因為我看了書的原因,就好像事情分為『實際操作』、『理論知識』,我想我是後者。那麼我看的又是什麼書呢?就是這些了,一些遊戲的不必知道的知識,一些現實中學習的知識。雖然以前我學過,但也算在遊戲里再溫習一遍,然後就到了機關術的程度。」
張逸彥汗顏看著半米來高的書山,乾笑數聲:「是,是嗎?」
茅台誤解了意思,以為是張逸彥怕麻煩,忙說:「其實你不要看書有這麼多。一類的書你只要大致看過就行,就好像在看快餐小說那般。二類的書大部分都是高中知識,所以根本不算什麼。一些有點難度的,在我的幫助下,二個月時間,你就可以升到機關術的等級。」
「二個月嗎?」再看看了書的數量,乾笑:「我想我確實是怕麻煩的人。」
「不會了,你只要每天給我二個小時,只要二個小時就足夠了。二個月後就有機關術初級水準哦。」
茅台雙眼亮,露出渴求,似在訴說當老師的**。張逸彥忙把視線偏向一邊,眼睛一轉就轉移了話題:「對了,你好像很樂於助人。現在像你這種人已經很少了。」
「……」
茅台臉色一下緩了下來,露出好看的微笑:「因為現實中的我只能靠別人幫忙。沒有用的我,被許多人幫過,而我自己卻沒有能力幫助別人。在遊戲中能夠幫到人,就會忍不住。」
「這樣啊,能問下為什麼嗎?轉移話題成功。」
後面的話只在心裡想想,張逸彥裝做嚴肅問道。
茅台眨了眨眼睛,微笑說:「那麼你相信我現實中是個殘疾人嗎?雙腿殘廢,一輩子只能坐輪椅。」
「……」
張逸彥愣住,看著對方毫不做作的笑容,心裡冒不出一絲的懷疑。彷彿永遠都在笑的他會是一個殘疾人嗎?
「我信。」
茅台露出剛碰面時開朗的笑臉:「我加你為好友。啊,每天二小時,你會來吧?」
「哎?沒成功嗎?那個,我還是走練級路線好了。」
「恩?成功什麼?那麼你以後如果想要機關就不要客氣跟我說吧,我做出最新的機關會送你試試的。等我到了機關術中級,練級度會快很多。那時候一起練級吧?」
「啊,啊,是嗎?那謝謝了。我們兩人才認識不久,你會不會對我過於信任了?連做好機關都說要送我?」
「不,因為我相信你。我在遊戲中和許多人交談過,一些人以為我對他有什麼企圖,而非常防備。一些人問我原因,我說了,沒有人相信我給出的答案。你是第一個相信我說的話,現實中是殘疾人的。而且,我的第六感很靈驗,它在告訴我,能和你成為很要好的朋友。」
張逸彥無奈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最後吐出一句:「又不是女人,第六感不靠譜的。」
……
「真是奇妙的人。」
走在喧鬧的大街上,手中把玩著從茅台那裡拿來的小機關,他說自己現在還無法製造可方便攜帶傷害力大的機關,所以給了新的朋友自己最得意的物品。這是一隻棒球大小黑綠顏色的怪東西,從裡面還冒出線頭、碎紙,惡劣的外觀讓張逸彥一度懷疑這產品是不是山寨貨。可系統評價卻騙不了人,這種東西在碰到對方身體時能夠爆炸,噴出紅色液體。不管是當作阻擋視線的機關還是嚇嚇人的玩意,都是不錯的小玩意。
關於『阿爾夫』事件,張逸彥千頭萬緒可就是缺少了點關鍵。如果想要進行下去,血衣應該是有其用處的,但他還是猶豫不決。現在自己能夠尋找答案的人唯有老獵人,那麼真的要把血衣拿給他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嗎?雖然沒有其他選擇,但張逸彥仍就遲疑中。
「血衣觸的任務人看來唯有老頭了。也沒其它相關線索,還是去一趟吧。」
下定決心,從倉庫中拿出血衣,走到老獵人卡非特的居所。數張獸皮掛在木架上曬著太陽,生活用品垃圾堆上是一張躺椅,舊到隨風搖擺每次都會出聲響,似一把老骨頭嘎吱嘎吱的。木漆顏色大部分已然掉落的兩門板閉著,正中鐵鏽大鎖並未鎖上。張逸彥把手放在短細木護欄上,一用力卻現護欄被握碎了,再看原來這護欄早就腐爛。他甩了甩手,踏入院中,喊道:「你好,請問卡非特在嗎?」
無人應答,張逸彥皺著眉頭走到房前。推開門扉,『吱阿』聲響大作,陽光隨著門的打開而進入,印入裡面的景象。滿是灰塵的房間,布滿蜘蛛網,一張木桌,二張長椅,一櫃檯,一床鋪,就是這麼簡單的屋子。左邊木窗只剩外框,更顯垂敗。左右看了下,並沒有生老獵人,床鋪上略顯乾淨林亂的被褥說明房間的主人真是不愛整潔。
「到底是多懶的人才會讓房間變成這樣啊?」
手指點到木桌,橫掃而過,一道灰塵被擦過。身後忽然冒出冷風,讓張逸彥就算被陽光照耀著也忍不住抖了下身子。耳邊募得響起一道聲音,嚇得張逸彥豁然轉身,手中墨土已然握緊。
「你來有事嗎?非木。」
來人正是被譽為獵人老友的盜賊大師簡?伊頓。他仍蒙著黑巾,掩蓋住自己半張面孔,毫無焦距的目光,破鑼似喉嚨所的聲音,卻現不了嘴動,總是讓人渾身不自在。
「啊,大師好。好久不見,我今天來是找卡非特大師有事商量。」
「他不在,有什麼事。」
毫無呼吸,說話不動嘴巴,看起來只是五短身材,可讓人心裡不斷犯著嘀咕,說是人更像是木偶。張逸彥從懷中拿出血衣,說道:「我在偶然機會下得知大師尋找阿爾夫的事情,而又在某處洞**中曾得到他的物件,想著是不是對他有所幫助就問下。」
伊頓原本無神雙眼瞬間亮,覆蓋著嘴巴的黑巾也被呼吸吹高了點,他從木偶變為了人。
滿是枯紋的雙手摸上血衣,黑巾動了動,是他嘴巴動了,出一聲嘆息,然後說:「這是他的貼身衣甲。你跟我來,我會把事情告訴你。」
他走到外面院子,一拍牆壁,不遠處枯井出輕微迴音。然後他就直接跳了下去,張逸彥傻眼跟上,仔細看了看枯井,竟然黑漆漆看不到底,他無奈閉上眼睛也跳了下去。身體感覺穿過一層薄膜,略微阻礙下,小心翼翼睜開雙眼時,腳下生出一股莫名的風,襯托著他緩緩落下。這是一間暗室,燈火通明,可無一物,除了白色方形岩石就沒有其它。伊頓安靜站立在一邊,渾身氣息彷彿能夠和不搭配的這裡相融。他難聽嗓音傳來:「你知道阿爾夫?蓋勒是什麼人嗎?」
「羅斯城第七代掌武將。」
「是的,就是上一代的事情。你知道他最後如何了?」
「我在書上看到的是他犯了大罪逃走了。但書上寫得不盡詳細,也不知道犯下什麼罪過,最後他又如何。」
「那麼我就告訴你。阿爾夫?蓋勒祖先是創造本城的功臣之一。良好身家的他沒有浮誇子弟的任何缺點,相反擁有過人的素質。不管是武力、智力、外貌、人品,他都是羅斯城內的第一人。和我們相比年齡上差了一代,卻是難得的好友。可是,那一天,當我們出外辦事結束回來。聽到了城內颳起的大風,阿爾夫盜竊羅斯城先輩們遺留下的所有財富,無影無蹤。」
張逸彥『啊』了聲,心裡不自覺冒出某個念頭:情節這樣展的話,那麼一定是有他人陷害。
伊頓沉默半響,繼續說:「我們當然不能相信。做為好友,怎麼會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可失竊的財物,毫無蹤影的阿爾夫,讓我們無言以對。嗨,用到爛的陷害招數卻在證據確鑿下證實了所謂的『事實』。然後上代城主做出判決,由於阿爾夫祖輩名聲關係,此事很快就被壓了下來,但事實已經確認。」
張逸彥忍不住插嘴:「這種事情如果是嫁禍的話,那麼誰是獲利最大的人誰就是兇手吧?」
伊頓沉默,久久無語,最後手一揚,血衣從張逸彥懷裡飛出,自動飄到他手裡。
「做為你帶回他的東西,不,遺物,的謝禮,給你一些獎勵。」
系統提示:您獲得簡?伊頓好感,經驗6o萬,永久敏捷加1。
張逸彥頓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永久增加屬性的獎勵?相比起任務難度來說,獲得獎勵實在太好了。未完的談話卻中止,伊頓冷淡的語氣訴說著:「你可以走了。」
一股神秘的風力把他包圍,帶入黑暗,衝破那層薄膜,回到了地面。張逸彥皺著眉頭查看四周,和之前沒什麼差別,可是心裡疑惑並沒減少。
「神秘的暗室?不不,最關心的應該是,明明會有後續任務,談話也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可為什麼無法繼續,也就是無法觸任務?傷腦筋,雖然獲得很好的獎勵,但故事只聽一半可讓人很不甘的。很明顯會有任務,那麼我到底還缺少什麼不能觸任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