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魏公主中毒惹怒魏主　崔浩設計牧健被擒

公元439年的春季，和煦的春風吹拂著魏都平城。

平城內，綠樹點綴，春草茸茸，淡黃色的迎春花悄然開放。加上女人們艷麗的衣著，處處呈現著春意盎然，歌舞昇平的景象。

太武帝拓跋燾與崔浩借春遊微服私訪，體察民情，正走在小商小販中間。

太武帝拓跋燾對眼前呈現的繁榮景氛，十分高興，使他越發感到躇躊滿志。

他身旁的崔浩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人和事。

突然，一個人來到崔浩身旁，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就急匆匆地走了。

崔浩一聽，神情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崔浩緊走幾步，追上太武帝拓跋燾，在他耳邊悄聲說：「陛下，宮中有急事。」

太武帝拓跋煮帶崔浩等人匆匆趕回廣和宮。

宮中人一見太武帝拓跋燾回來，立即稟報：嫁給北涼主牧健為妻的太武帝拓跋燾的妹妹武成公主，突然中毒病危，秘密回魏都求醫救治。

武成公主突然中毒，又是秘密潛回，太武帝拓跋殼知道裡面有秘不可宣的事情。但救人要緊，他命宮中御醫全力以赴搶救武成公主的性命。

北涼國是怎樣的一個國家？武成公主為何嫁給北涼主牧健呢？

沮渠蒙遜是臨松（今甘肅張掖縣境）地方的盧水胡人。匈奴沒有左、右沮渠的官，蒙遜的祖上，世為匈奴左沮渠，即以官名為姓氏。盧水即今甘肅黑河，蒙遜祖上世居於盧水，是這裡部落的酋帥。他的祖父祈復延，封狄地王，父親法弘襲爵，曾任苻堅的中田護軍。

蒙遜繼統父親的部屬，他博覽史書、兵法，有謀略。先後佔據涼州的梁熙、呂光等人，既拉攏他，又害怕他。晉隆安元年（公元397年），後涼呂光命蒙遜的伯父羅仇、鞠粥從征乞伏乾歸，呂光弟呂延戰死，全軍大敗，呂光歸罪於羅仇、麴粥，處死了他們。蒙遜因而起兵反呂光，與從兄沮渠男成，共推呂光部下建業大守段業為主。段業因稱大部督，涼州牧、建康公，建元神璽元年，以蒙遜為鎮西將軍張掖太守，沮渠男成為輔國將軍酒泉太守，委以軍國大政。及攻取後涼張掖后，遷都張掖，段業稱號涼王，改元天璽。段業本京兆漢人，博涉史傳，先任呂光部下杜進記室，從軍西域，后逐漸高升，為沮渠氏所擁立，但他是個儒者，書生氣十足缺少威武權謀。隆安五年（公元410年）蒙遜誣告男成謀叛，誘使段業殺男成，蒙遜乘此攻殺段業，自稱大都督、大將軍、涼州牧、張掖公，改元永安，這就是北涼。

北涼，地處河西走廊一帶，沮渠蒙遜時定都姑臧（今甘肅武威縣），沮渠蒙遜死後，沮渠牧健嗣位。

牧健從長遠利益和外交需要考慮，想將其妹興平公主嫁給拓跋燾。

一個風和日麗的春天，牧健和家人為興平公主準備好了嫁妝，選了個吉日，送她去北魏國都。北魏太武帝派宮中侍從在北魏邊境迎接興平公主。

太武帝拓跋燾在廣和宮一間屋裡見到興平公主，見她眉清目秀，艷麗多姿，便欣然聘娶並冊封為右昭儀。

太武帝拓跋燾娶興平公主不久，牧健又提出願娶魏武成公主為妻。

太武帝拓跋燾從懷柔的策略出發，選了個吉日，派人把自己的妹妹武成公主送到北涼，讓她嫁給了牧健。

北魏和北涼的聯姻，使兩國的關係一時比較密切。

這天傍晚，宮中御醫告知太武帝拓跋燾武成公主的毒性可解時，太武帝拓跋燾心裡的一塊大石頭才落地。

隨即太武帝拓跋燾讓人找來陪嫁的媵臣李順詢問武成公主中毒的原因。

李順說：「北涼主牧健的嫂子李秋菊，是南宋文帝的表妹。這個女人妖冶嫵媚，肌細如玉，身材窈窕，哪個男人見了也要被她迷上。」

聽了這句不中聽的話，太武帝拓跋燾皺了皺眉頭。

李順一看拓跋燾皺眉頭，忙改口說：「不，陛下，是北涼的男人誰見了都要被迷上。李秋菊本是牧健哥哥的妻子，卻賣弄風情，勾引他們兄弟三人共奸。牧健與她通姦后，十分歡心，對她百依百順，便不把武成公主放在眼裡。」

「李秋菊本想誘使北涼主牧健稱善於南朝劉宋，但自牧健從北魏迎娶武成公主之後，越來越感到自己施展伎倆受到嚴重妨礙，於是就更加忌恨武成公主。武成公主並不知道李秋菊勾引牧健的真正用心，只是出於女人的嫉妒，便在牧健面前常說他和李秋菊苟且之事。李秋菊聽說武成公主知道了他和牧健通姦亂倫的事，便懷恨在心。

「昨天傍晚，她趁人不備，把毒藥灑在武成公主吃的瓜果中，妄圖毒死武成公主。武成公主只吃了一點，頓感肚子疼痛難忍，知道有人投毒害她，便立即與我趁夜色潛回國都。」

太武帝拓跋燾聽完李順的敘述，火冒三丈，連聲說：「太沒有良心，牧健該斬！」

太武帝拓跋燾又想起使臣曾告訴過他，最近牧健言行有些反常，常常出言不遜。

北魏每次派遣使者出使西域，常要沮渠牧健派出嚮導，護送魏使走出大沙漠。北魏使者從西域返回，抵達武威。沮渠牧健方面有人告訴北魏使臣說：「我們大王曾聽柔然汗國的可汗大言不慚他說『去年，魏王親自來討伐我們，結果士卒和戰馬大多染上疫病而死，大軍慘敗而回。我們生擒了北魏皇帝的弟弟樂平王拓跋丕。』我們大王聽說后非常高興，在國內大肆宣揚，幾乎家喻戶曉，人人皆知。又聽說柔然汗國可汗派使臣出使西域各國，聲稱：」現在魏國已經被削弱，普天下只有我們汗國才是最強大的，如果再有魏國的使臣前來訪問，你們不要向他們進貢，因此，西域各國對魏國已懷有二心。「

北魏使臣回國以後，把所聽到的一切，一一彙報給朝廷。太武帝拓跋燾派尚書賀多羅出使北涼觀察虛實。賀多羅回來，也說沮渠牧健雖然表面上對魏稱臣納貢，內心卻叛離乖張。

太武帝拓跋燾下決心要討伐北涼，派人把崔浩請來詢問出兵北涼的對策。

太武帝拓跋燾問：「朕準備討伐沒有良心的北涼，你有何計？」

崔浩說：「我軍出征北涼，應該說時機成熟了。討伐的策略應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沮渠牧健叛逆朝廷的動機，早就暴露了，不能不殺。我軍前幾年討伐，雖說沒有取得很大的勝利，但也沒遭受什麼損失。戰馬共三十萬匹，算起來在征戰中死傷的不滿八千。平時每年正常死亡的也不少於一萬匹。

而柔然、北涼藉此便咬定我們的國力消耗殆盡，不能恢復。現在，我軍出其不意，突然出現在北涼麵前，他們肯定驚恐萬狀，自相騷擾，不知怎麼辦好，我們便可趁機擒獲他們。「

太武帝拓跋燾說：「太好了，朕也是這樣想的。」

於是，太武帝拓跋煮立即召集朝廷文武百官在太極殿西堂討論證伐北涼的問題。

但沒想到，大臣們一議論，竟有弘農王奚斤等30多人極力反對討伐北涼，他們說：「沮渠牧健是西方邊睡歸附的下等小國，雖然心中對我們不太臣服，但是自從繼位以後，修職進貢從不間斷，不減少。朝廷也把他作為一個藩臣來看待，嫁公主給他為妻。如今，他的罪行還不十分明顯，應該加以寬恕。我國最近剛剛討伐柔然歸來，人馬疲憊，不能夠再大舉興兵征討了。

且還聽說，北涼國的土地貧瘠，鹽鹼地居多，水草不豐。我們大軍兵臨城下，他們一定環城固守。我軍久攻不克，荒郊野外也沒有什麼可劫掠，實在太危險了。「

崔浩平時就討厭李順。李順出使北涼，往返共十二次。但太武帝拓跋燾卻認為李順有才能。當年，北涼武宣王沮渠蒙遜多次與李順一起遊樂宴飲，沮渠蒙遜常對郡臣下屬說一些驕傲無禮的大話，害怕李順泄漏給北魏朝廷，就隨手把金銀財寶塞進李順的懷裡，李順也就替他隱瞞。崔浩知道后，就秘密報告給拓跋燾，拓跋燾不相信。

等到這次討論進攻北涼的方案時，李順和古弼都說：「從溫圉水以西直到姑臧，遍地都是枯石，絕對沒有水草。當地人說『姑臧城南的天梯山上，冬天有積雪，深達幾丈，春季和夏季的時候，積雪融化，從山上流下來，形成河流，當地居民就是引雪水入渠，灌溉農田。如果涼州人聽說我們大軍開到，一定會斷絕渠口，讓水流盡，我軍的人馬就無水可用。姑臧方圓百里之內，土地因無水寸草不生，我軍人馬難以久留。奚斤他們的意見是正確的。」

太武帝拓跋燾於是讓崔浩和奚斤辯論，眾人再沒有別的話可說，只是聲稱「涼州沒有水草。」

崔浩說：「《漢書。地理志》中講道：」涼州的畜產，天下最為富饒。『如果那裡沒有水草，牲畜怎麼繁殖？另外，漢朝絕不會在沒有水草的土地上興築城郭，設置郡縣。況且，高山冰雪融化以後，只能浸濕地皮，收斂塵土，怎麼能夠挖通渠道，灌溉農田呢！這種話實在是荒謬不可信。「

李順惱羞成怒地說：「耳聞不如眼見。我曾經親眼看到，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辯論？」

崔浩一針見血地說：「你接受了金錢賄賂，就想要替人家說話，你以為我沒有親眼看到就能被你蒙蔽嗎？」

隱藏在屏風後面的拓跋燾聽到這些話，就走出來面見奚斤等人，把他們訓斥了一頓，文武群臣不再多說什麼，唯唯聽命而已。

文武群臣走出太極殿後，振武將軍、代郡人伊馛對太武帝拓跋燾說：「涼州如果真的沒有水草，他們怎麼建立王國？大多人說的都不可採用，您應該信崔浩的話。」大武帝拓跋燾同意伊馛的說法。

夏季，五月，丁丑（十四日），太武帝拓跋燾在平城西郊訓練出征北涼的軍隊。

六月，甲辰（十一日），太武帝拓跋燾率大軍從平城出發。

太武帝拓跋燾命令侍中、宜都王穆壽輔佐太子拓跋晃，主持朝政，裁決日常事務，朝廷內外一律遵從。拓跋燾又派大將軍、長樂王王稽敬，以及輔國大將軍、建寧王拓跋崇率領二萬人，屯駐漠南，防備柔然汗國乘虛進攻。

太武帝拓跋燾還命令北魏大臣發布公告，曆數北涼王沮渠牧健的十二項罪狀，並且警告沮渠牧健說：「你若親自率領群臣，伏在地上，遠遠地出來迎接，然後在我馬首前跪拜請罪，這是上策；我軍兵臨城下，你雙手反綁攜帶空棺出城迎接，這是中策；你要是困守孤城，不及時醒悟，就要身死族滅，受到天下最酷烈的懲罰！你要權衡利害，為自己尋一條生路。」

六月十一日，太武帝拓跋煮率大軍從雲中渡過黃河。

魏軍剛進入北魏與北涼接壤之地時，但見戈壁之上，黑石黃沙中，僅有點點芨芨草、駱駝刺。走一程，仍見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沒有蟲鳴，沒有飛鳥，沒有綠色，連極少的芨芨草也成了黃色。荒涼得真令人不安。

太武帝拓跋燾看著荒涼的戈壁，臉上出現焦急的神情。

那些當時嚷著反對討伐北涼的人，面露喜色，還不時輕蔑地瞟崔浩一眼。

崔浩不動聲色地騎在馬上。

中午時分，魏軍大隊人馬在烈日下行進。

突然，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水，水的附近有山有樹有村落，山影樹木村落飄飄渺渺，虛虛實實……

太武帝拓跋燾欣喜地看看這一切，眼睛閃著光芒。

崔浩在一旁說：「陛下，那是戈壁幻景。」

果然，沒多一會兒，那片幻景消失了。

太武帝拓跋燾低下頭，眼睛變得黯淡無光。

那些反對討伐北涼的人又趁機散布說：「戈壁可是個混賬魔王，天氣一天三變，說到風就颳風；說下雨，傾盆大雨就像老天漏了一樣傾瀉下來；說下冰雹，那大個的冰雹像鵝蛋一樣大。尤其是『黑風』，每年弄不好總要刮幾場，黑風起處，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戈壁上的大風一年四季都不斷，日日塵土飛揚。這裡氣溫很低，人受不了，中秋已過，氣溫就降到零下，樹葉未及枯黃，就被凍成脆片片。內地人到戈壁來，口唇乾裂，鼻孔淌血，強烈的陽光照射，使皮膚髮黑粗糙，使人未老先衰。」

魏軍人困馬乏地又走了一程。

突然，有人發現幾株矮小的，土黃色的紅柳在北風中泛起一絲希望。

「有水！」魏軍的先頭部隊帶來了希望的音訊。

太武帝拓跋燾聽到有水，策馬向前奔去，崔浩緊隨其後。

走到近前，但見泉水熠熠發光，淙淙作響，周圍綠草相間，綠樹相映。

看到這處泉水，太武帝拓跋燾心裡踏實了。

秋季，己已（初七），魏軍抵達上郡屬國城。

壬年（二十日），魏軍留下輜重，分為幾部分。太武帝拓跋燾命令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拓跋健，與尚書令劉絜、常山王拓跋素為前鋒，分兩路同時進發；又命令驃騎大將軍、樂平王拓跋丕，太宰、陽平王杜超為後備軍；又命平西將軍源賀為嚮導。

太武帝拓跋燾問源賀攻取北涼的戰略，源賀回答說：「北涼的首都姑臧城旁邊，有四個鮮卑族部落，都是我祖父的老部下，我願意在大軍未到之前，先抵那裡，向他們宣揚我國之軍威，向他們講清禍福利害，他們一定會相繼歸降。城外的援軍一旦瓦解，然後我們攻取孤城，就易如反掌了。」

太武帝拓跋燾說：「太好了！」

八月初二，北魏永昌王拓跋健繳獲北涼的各種牲畜共二十餘萬頭。

北涼王沮渠牧健聽說北魏大軍前來進攻的消息，大吃一驚，說：「怎麼會是這樣？」隨後，他採用了左丞相姚定國的計策，不肯出城迎接魏王，卻向柔然汗國請求援兵，沮渠牧健又派他弟弟征南大將軍沮渠董來，統兵一萬多人，在城南出城迎戰北魏軍，兩軍交鋒不久，北涼軍便潰不成軍。北魏前鋒將領劉絜聽信巫師卜卦的預言，以為日子不吉利，所以召回軍隊沒有乘勝追擊，沮渠董來才得以逃進姑臧城。太武帝拓跋燾對劉絮很不滿意。

八月初四，北魏大武帝拓跋燾抵達姑臧城下，派使者威逼沮渠牧健投降。

此時沮渠牧健聽說柔然汗國就要進攻北魏的邊境，所以他還希望拓跋燾率軍東還，援救國內。於是，沮渠牧健命令將士繞城固守。不料沮渠牧健的侄子沮渠祖，翻越城牆投降了北魏軍。太武帝拓跋燾於是了解了北涼的真實情況，拓跋燾分兵包圍了姑臧城。源賀率兵招撫了他祖父的舊部三萬多個部落，所以拓跋燾得以集中兵力攻城，沒有任何顧慮。

太武帝拓跋燾看到姑臧城外水草茂盛，便十分痛恨李順，對崔浩說：「你當年說過的話，今天果然應驗了。」

崔浩回答說：「我不敢不講實話，一向如此。」

拓跋燾決計討伐北涼時，太子拓跋晃對父親的所為有些疑慮。這時，拓跋燾在詔書中告訴他，「姑臧城西外邊，有源源湧出的泉水，一直與北門外的泉水相接，水流之大，就像一條河。除供灌溉農田外，其餘都順著溝渠流到沙漠之中，因此這一帶沒有乾田燥地。特意告訴你，以解除你的疑慮。」

太武帝拓跋燾率魏軍攻城，一連數日攻打不下。

太武帝拓跋燾找崔浩商量對策。

崔浩說：「孫子說：」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太武帝拓跋燾聽著頻頻點頭。

崔浩接著說：「孫子還說：」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依臣之見，對沮渠牧健的姑臧城也應採取謀攻的策略，先攻其心，擾亂、動搖他的軍心，讓他的軍隊喪失戰鬥力，下一步我們就好辦了。

具體講，即派軍隊在姑臧周圍佯裝挖掘地道，並大造聲勢，使沮渠牧健察覺、知道，幾天後再遣使進城，威逼沮渠牧健投降，告訴他；如果不投降，就把地道挖進城。如果這樣進城，城內的人會全部被殺。「

太武帝拓跋燾聽完崔浩的計謀，大喜，立即派軍隊在姑臧城周圍佯裝挖掘地道，幾天後便遣使進姑臧城威逼沮渠牧健投降，沮渠牧健仍不低頭。但城內軍官士卒聽說拓跋燾的軍隊日夜挖掘通往姑臧城的地道，個個驚恐萬狀，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不可終日。

崔浩的謀攻策略很快奏效，一個漆黑的夜晚，沮渠牧健的親侄子萬年偷偷打開城門出降，城內的北涼兵趁機蜂擁而出，沮渠牧健聽說后，拿著刀阻攔也沒人聽。

沮渠牧健眼看著北魏軍隊潮水般擁進姑臧城。姑臧城很快被攻陷。

迫於無奈，沮渠牧健率朝中文武官員五千人，雙手反綁，親自向北魏軍投降。太武帝拓跋燾親自解開詛渠牧健的繩索，以禮相待。

北魏共接收姑臧城內居民二十餘萬戶，倉庫中的珍奇異寶不可勝數。

太武帝拓跋燾又命令張掖王禿髮保周、龍驤將軍穆署、安遠將軍源賀分別征服地方各郡，各少數民族投降北魏的又有幾十萬。

當北涼完全控制在北魏手中后，太武帝拓跋燾在姑臧城大宴群臣，他對文武百官說：「崔公足智多謀，我已經不再感到新奇。伊馛是一個善長騎馬射箭的武夫，他的見識竟能與崔公相同，實在是令人驚奇。」

太武帝拓跋燾回國后不久，李順在主持封賞賜爵時，又接受了賄賂，拓跋燾新賬老賬一起算，命令他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