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漂亮,真是漂亮!我說我這意中人不僅美貌驚人,連智能也是高人一等,讓我真是五體投地,佩服之至啊!」江上濤抱起一壇白乾,豪氣的灌了兩口入腹。
「四師父,你今天是酒仙上身是不是?連喝兩壇還不過癮啊?」看著師父如牛狂飲,一旁的古秋羽只能張著大嘴,驚乎其技。
「乖徒兒,這妳就不懂了,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能目睹意中人懲好除惡,我自當與有榮焉,再喝再喝,咱們大醉個三天三夜,好好慶祝慶祝!」江上濤抱超酒罈,才要往祈慕慈的杯中倒酒時,卻見她一臉肅穆。
「你決定要喝三天三夜?」祈慕慈以掌蓋住杯口,半笑半怒的看著那張神情恍惚的臉。
「喝……喝呀!怎麼不喝?我好不容易洗刷冤情,也讓妳知道我才是對妳真心真意的人,這等天大的喜事,不好好慶祝一下怎行?」終於得到意中人的諒解,江上濤心花朵朵綻放,他哪能讓這些花如曇花一現?
「那請問一下江大俠,可知明兒個是什麼重大的日子?」祈慕慈捺住性子,面對面質問著。
「明兒個?這……」濃烈的酒精噬暈了他的腦,讓他一時陷入困頓,如入迷境。
「四師父,看那邊。」古秋羽哪會看不出江上濤已魂魄飄飄,怎可能記得住明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只好壓低聲調朝窗外一排蘭花盆景指去。
「蘭……蘭……」江上濤喃念著,突然如遭電擊般挺起身體,「盂蘭大會!」
「那我們再喝他個三天三夜,來!我陪你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祈慕慈朝他杯中倒滿酒。
「不喝了,酒喝多容易傷身,意中人,我當然清楚明兒個是何等重大的日子,這杯中物還是暫且擱置,等到把幽冥宮那些鬼怪殺個片甲不留後,再來狂飲個三天三夜。」他把酒杯挪開,看在趙虎威和古秋羽眼中,不禁淺笑。
「好了,今晚你們就好好休息,別誤了明天的大事。」趙虎威朝古秋羽一瞧,「徒兒,夜已深了,跟大師父回房歇著。」
「不要,祈姊姊說要我跟她睡,我才不要跟大師父睡。」古秋羽一點也不識趣。
「徒兒,想不想學大師父的打狗棍法?如果妳想大師父將畢生最上乘的棍法教給妳,妳就得聽大師父的話,要不然大師父可是半招都不傳授給妳喲!」趙虎威拿出武功來交換,這點比用任何利益誘惑還來得管用。
古秋羽一聽,像只小花貓似的乖乖來到趙虎威身旁。
「徒兒最聽大師父的話了,徒兒絕非是為了學大師父的棍法而聽大師父的話,而是大師父英名蓋世,讓徒兒景仰不已,內心的崇拜有如長江黃河滔滔不絕……」
「夠了,大師父心領了。」趙虎威對古秋羽這招馬屁功敬謝不敏,這隻對她四師父有用。
「那我們回房了。」趙虎威拎著古秋羽,緩緩步出廂房。
少了古秋羽這鬼靈精,整個房間頓時靜謐不少,在這樣幽雅恬淡的秋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桌上燭芯燃著絲絲暖光,讓向來對女人無往不利的江上濤,也緊張的互搓雙手,不知該從何開啟話端。
「意……意中人,今……今晚夜色……可……可真是美啊!」他那如簧之舌,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生鏽不靈光了。
「月兒都躲到雲后,還美嗎?」祈慕慈故意走到窗外,將窗一推,皎潔月亮有半邊被擋住,實為美中不足之處。
再美也沒有意中人來得美,江上濤本來想接下這句話,但他曉得萬萬不可在意中人面前油嘴滑舌。
「是呀!是有些遺憾,不過,庭院的花還開得挺不錯的,不是嗎?」不知怎的,他突然對賞花觀月有興緻了。
祈慕慈指向窗外,「都凋零了一大半,你沒看到嗎?」
「什麼?都凋零了,那……真是可惜……」笨喲!他真想把自己的臉塞進門縫裡去。
江上濤的笨拙舉止,看在祈慕慈眼中,倒顯得有三分稚氣可愛,以往她認為他是採花的蜂兒,絕不會在同一朵花上逗留太久,而今,至少到目前,她都還認為他並沒有外傳的那樣令人生厭。
「明天的事可要多勞你煩心了。」祈慕慈將話題一轉,免得他因想不出話而局促不安。
「這是當然的,我江上濤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不是我吹牛,幽冥宮那些小妖小鬼,哪能擋得了我多情劍法一式半招?只要我的幹將寶劍一出鞘,鐵定讓他們個個抱頭鼠竄、屁滾尿流……」說到驕傲處,江上濤自是得意非凡,他還搖頭晃腦的在屋內走起台步,直到一個回眸,正好和祈慕慈那對如星鑽般的水眸對上才斂起躁心。
「你真的願意為我的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幽幽柔語傳來,讓他心神為之曠然。
「意中人,此話妳問過太多遍了,我希望這是妳最後一次問我。」有了剛剛的暖身,江上濤此時手腳不再冷顫,膽子也變得大了些。
「如果我以後不小心又問了出來,你又能奈我何?」在江上濤面前,祈慕慈大有試探空間。
「那我就只好再請妳記一次,妳忘一次我提醒一回。」他的手慢慢爬向她的臂,再順著肩頭滑上去。
「不會不耐煩?」她輕漾一笑,掬滿甜意。
「不會,妳越煩我,我越求之不得。」他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雙手將她纖腰緊環。
「哼!本性又開始了。」她笑他的風流根慢慢浮現出來。
「這不成理由,妳嚇退不了我。」他不再讓她那對靈氣的眸子懾住,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體熱交融在彼此胸前。
未幾,江上濤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沿著祈慕慈的朱唇滑動,他喜歡指腹貼在她唇上的感覺,而祈慕慈也細心體會這種觸感,她意外發現,這樣的碰觸,竟有意想不到的悸動。
「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我手指的方向。」江上濤語帶趣意的說道。
「你別亂來,我可不是那些青樓的姑娘。」祈慕慈心兒一懸,倒有些掛慮。
「不敢不敢,豈能將意中人比做青樓女?妳且閉上眼睛便是。」
他說得中肯,祈慕慈才放寬心將雙眼閉起。
他的手順著她的唇邊兩側,滑向她如雪般的臉龐,微熱的掌心貼在柔嫩的頰緣,這樣來回撫摸數次,宛如貂毛在臉上拂送,讓人心神為之亢然。
接著,他沿著優美的頸線下移,來到她雙肩之處,輕輕緩緩的為她輕解羅衫,瞬間,一片雪白背膚映入眼帘,讓江上濤嘆為觀止。
他的雙手沿著肩頭往後下滑,接著大掌一按,她胸前便往他寬平的胸膛緊貼,在短促的呼吸中,他緩慢的舔吻,輕撬開她緊抿的唇,那一寸寸濡吻的酥麻感,讓她無意識的發出輕聲吟哦。
他的吻像是一片從空中掉落的羽毛,讓她半絲緊繃的壓力也沒,反而像在求汲荒地中的甘泉,企盼再賜予另一道滋露。
在一番濃吻細舔下,江上濤拉起祈慕慈的手,慢慢走到床邊。
「你……你想做什麼?」祈慕慈坐在床沿,內心忐忑不安。
「意中人,天色很晚了,我們也該早點就寢了。」江上濤側著身,一隻手還緊握著祈慕慈不放。
「我……我們?」
「是呀!妳放心好了,我只是擔心現在秋意漸濃,沒有人替妳暖被的話,妳會著涼的。」江上濤輕語緩訴,還不自覺的傻笑。
祈慕慈聽得出來,他今晚是想好理由非與她同衾共枕不可,看他一屁股黏在床上動也不動,便知今晚將會是她永生難忘的一夜。
「你不怕冷颼颼的被子會讓你渾身打顫,很難受嗎?」她試探性的朝他一問。
「怎會?我江上濤是個血氣方剛、熱情有勁的男子漠,怎會怕冷呢?」為了鑽進美人窩中,即使是冰窖雪庫,他也甘之如飴。
「可是我這條薄被,可能要暖很久才能暖和,你不怕凍壞了嗎?」她看他越是成竹在胸,越想逗弄。
「不怕不怕,想我當年在東北還是光著膀子在林子里練劍,這點小小的寒意,凍不著我江上濤的。」
「那……你暖夠了,我……我再進被窩去……」祈慕慈嫣然一笑,臉上儘是堆著新婦的潮紅。
「真的?妳顥意讓我替妳暖被,那真是我江某人三生之幸。」不等意中人響應,江上濤便洒脫的將外衣一卸,整個人往美人窩中鑽去。
冰冷的被子,讓江上濤打了個哆嗦,可在意中人面前,他豈能有畏縮的意念?
「冷嗎?」祈慕慈看他牙齒打顫,忍不住問。
「不……不冷,快……快暖了……」為了快點抱到意中人的香軀,江上濤不停摩擦著身子,希望熱力能瞬息蔓延至被子的各角落。
祈暮慈看他為她暖被的認真神情,不知不覺,一股幸福洋溢的感動涌至心頭,於是她將被子一角掀起,玲瓏的身軀就這麼與他同榻共眠。
「咱們一起暖被吧!」她只是淡淡說上一語,便羞赧的側身而睡。
欣喜若狂的江上濤敏捷的拉下床簾,這一夜直到天亮,被子始終是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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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當三人正準備前往毒龍阜參加盂蘭大會時,跟屁蟲古秋羽卻在此時哭鬧了起來。
「我不管,我要跟四師父一起去,人家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啦!」古秋羽霸住門口,說什麼也不願待在這死板板的府衙宅第里。
「徒兒,聽大師父說,妳四師父這回是要幫妳祈姊姊報仇,並非去遊山玩水,妳長這麼大,應該懂事才對。」趙虎威縱是武功蓋世,面對任性的丫頭也照樣沒轍。
「我就是很懂事才要跟去,我可以幫你們監督那滑頭鬼,萬一他陣前倒戈,你們不是很危險嗎?」古秋羽把自個說得不可或缺似的,她都長這麼大了,是該去見見世面才對。
「小公主,妳放心好了,他服了祈姊姊的七日喪魂丹,要是他敢動任何妄念,那只是自尋死路而已。」祈慕慈好言相勸,此趟任務艱困,只怕古秋羽跟去,要是有個好歹,她實難跟太后交代。
「萬一他想跟你們同歸於盡呢?那你們還是很危險的。」古秋羽像個小大人似的,一點也放不下心。
「有妳四師父在,他沒那個機會得逞的。」祈慕慈捺著性子說道。
「他靠不住的,我認識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乖徒兒,為師好象聽到妳又在替我『歌功頌德』了?」江上濤本來不想加入戰局,但徒兒偏偏將矛頭對準他,讓他不說說兩句都不行。
「四師父……」她撒嬌的聲音加上勾住手肘的嬌憐之姿,又開始襲擊江上濤的良心。
「妳聽好,這攸關到妳會不會有四師娘,也攸關到為師的千秋萬代子孫,妳能不能就慈悲為懷一次?好好在這兒陪著大師父,別給四師父添麻煩了?」他口中嚷著小祖宗東、小祖宗西,就怕徒兒跟了去,他得多花心思在她身上,哪能全力幫意中人報仇雪恨呢?
「不會的,我不會添麻煩的,我保證負責看守那滑頭鬼,絕對不會讓你們操心。」她又求又拜,看在兩人眼中,可說是進退兩難,不知該怎麼才好。
「我看這樣好了,就讓小公主跟去吧!四師弟,你不是從蓬萊仙那裡學過奇門遁甲的幻影街,到時你將小公主隱身帶進去不就行了?」趙虎威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想出折衷的方式。
「還是大師父英明,那我們就這麼說定,我去準備馬匹了。」古秋羽手舞足蹈的跳著離去,卻被江上濤給硬生生拉回來。
「我答應了嗎?」江上濤揪著一張臉來到趙虎威面前,「大師兄,這還得用遁甲盤算出徒兒的九宮八卦方位,且需配合時空的方向與月日,更麻煩的是還得不時觀察日月蝕的情況,才能抓得住光源與影子重疊的部分,我說大師兄,你這不存心想整死我?」
「如果不用這種辦法,那我也沒法子可想了。」趙虎威可說是放著優閑的日子不過,跑來這兒傷這對寶貝師徒的腦筋。
眼看盂蘭大會的時間逼近,若再耽擱下去,恐會影響到意中人的計畫,也罷,麻煩點就麻煩點,萬一誤了大事,那他可對不起意中人了。
「算我怕了妳,這總行了吧!」他無力的朝古秋羽嘆口大氣。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古秋羽噘著嘴,自始至終她都不認為自己是個麻煩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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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匹馬飛快奔過一片草原,直到酉時末,才慢慢靠近毒龍阜,此時,已有不少邪教人士聚集,準備參加幽冥宮的盂蘭大會。
「你聽好,等會你就想辦法帶我們三人進到會場,如果敢輕舉妄動,小心我取你狗命。」江上濤在杜百笙耳邊警告著,如果能順利混進盂蘭大會,替祈慕慈報仇的機會才能大大提升。
「那我呢?」古秋羽拍拍她四師父的肩。
「我會把妳暫時隱身在前方那塊大岩石后,沒我的指示,千萬別任意走動。」
「那我來幹嘛?」她又不是來當裝飾品。
「妳四師父也是為了妳的安危,小公主,請妳體諒。」祈慕慈深怕古秋羽會影響到計畫,於是出聲請願。
「也好,那我就幫你們看死這滑頭鬼。」
三人達成共識后,便由杜百笙將三人順利帶進盂蘭大會。
會場是在一處大賽場上,場上搭了數座大帳篷,受邀的江湖人士被安排在不同的帳篷內,而杜百笙三人則位於廣場正後方的位置。
「妳乖乖待著,千萬別出聲。」江上濤在古秋羽的頭上貼道符,再喃喃念了幾句咒語,不多時,便因光影的影響,讓古秋羽的身影和大岩石重疊,整個人可說像消失一般。
沒多久,便見一位身著紅袍,滿頭棕金髮色交雜的男子走向廣場中央,跟在他身後的是四名大漢,將一名躺在高台上的女人給推了進來。
「是香香?」汪上濤眼尖,發現那女人竟是夜宵閣的歌伶香香。
「那不是你來蘇州第一個泡上的漂亮姊姊嗎?」後頭的岩石說話了。
「叫妳別說話,妳是聽不懂嗎?」江上濤眼角一眄祈慕慈的表情,立即要後頭的古秋羽噤聲。
「奇怪,夜宵閣的人不是都被他們殺死了,獨留香香一人做什麼?」祈慕慈懶得搭理江上濤的風流韻事,為著祭台上的女人感到納悶不已。
「是呀……喂!問你是不會說話嗎?」江上濤拍了拍杜百笙的頭,惡聲質問。
「那是因為這姑娘還保有處女之身,可以用來當作活祭品,祭拜幽冥宮的地藏天尊。」杜百笙極不情願的說道。
「地藏天尊?」江上濤又拍了一下杜百笙的頭,「誰是地藏天尊?」
「那只是幽冥宮奉為神祇的一尊邪像,類似民間的地藏王菩薩,不過面貌卻是極端猙獰邪惡。」杜百笙又被重重拍了一下,回答起話來更加不情不願。
「那……這女孩子的下場會如何呢?」祈慕慈心有不祥預兆,頗替香香擔憂。
「她……」杜百笙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被逼間而出,「她將會被開腸剖肚祭拜天尊。」
「可惡!這種泯滅人性的事也做得出來?意中人,我看咱們的計畫恐怕要改變一下。」他總不能只顧著替意中人報仇,卻放著香香不管。
「改?你要如何改法?」祈慕慈早在心裡有了盤算,當時他會選擇香香好混進夜宵閣,也是貪其美色,如今看到她陷入危境,怎會袖手旁觀呢?
「等會那老妖精一說完話,勢必會有一段祭天拜地的儀式,到那時候,我會丟出一顆煙霧彈,然後我們三人一起沖向祭壇,我去把香香給救下來,而你則負責替我把陰羅剎擺平,至於意中人妳呢……就負責監督這臭小子好了,一旦完成任務,所有的人在毒龍阜東北方的白龍寺碰頭。」他對三人詳說細述,但是杜百笙卻一臉惶然。
「為什麼要我去對付陰羅剎?他的血彭七式招招狠毒,我哪是他的對手?」她可不想死。
「臭小子!你還跟我討價還價,不想要解藥了嗎?」他惡言警告著。
「這件事本來就是我該去做,不用假手他人。」祈慕慈一氣之下,不等江上濤的指令,手中彎刀迅速出鞘。
「意中人,妳別意氣用事啊!」江上濤見祈慕慈衝進廣場,急忙尾隨而去。
突如其來跑出的兩人,讓整個會場陷入一片騷動,祭壇上的陰羅剎見到來者竟是祈慕慈和江上濤,整個人頓時緊繃起來。
「可惡,杜百笙竟然吃裡扒外!」陰羅剎正不知所措時,祈慕慈的彎刀已掃到眼前。
「陰羅剎,還我祈家十七條人命來!」
刀光霍霍而至,陰羅剎見其鋒芒過銳,暫時縱步疾退。
「意中人,妳這樣心浮氣躁很容易出事的。」尾隨而來的江上濤,看到祈慕慈出刀雜亂,深怕被陰羅剎看出蹊蹺而來個乘虛而入。
「我的事不用你管,去管你的香香就好!」祈慕慈以肘撞開江上濤,隨之將腿一跨,朝陰羅剎的方向撲去。
「哈!大水衝倒龍王廟,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來了。」陰羅剎從旁而觀,發現這兩人竟然貌合神離,各有所思。
江上濤一聽陰羅剎幸災樂禍,於是繞到他的背後,攻其放空的部位。
「看你的嘴長得這麼不討人歡喜,那就吃我一記『牽腸掛肚』!」江上濤一提劍便往他背後下襬處戳刺,若被一劍刺中,那可真會把腸子給一把牽出來。
不過陰羅剎武功底子畢竟還算硬,一個閃身,僅讓劍身削去腰邊衣布,性命暫無大礙。
「兩人打一個,不怕在場的江湖豪傑看笑話嗎?」陰羅剎將頭一側,險險閃過祈慕慈橫掃過來的刀風。
「豪傑?少把你們這群妖魔鬼怪的身價提得這麼高。」江上壽攻其下盤,一記「掃堂腿」,讓陰羅剎絆晃一下,差點跌個狗吃屎。
「江上濤,你走開,我的仇我自己報便行。」祈慕慈蘊滿怒氣的攻勢,招招銳不可擋,不過也因太過急躁,使得漏洞百出,頃刻間,已讓陰羅剎看出破綻。
「意中人,妳這樣只攻不守怎行?」才剛說完,陰羅剎已打出一記「黑血掌」,江上濤見祈慕慈一點抵擋的動作也沒,便將整個背部迎了上去,黑血掌結結實實的招呼在他的背上。「滑……滑頭鬼,你再不來幫忙,休想有解……解藥!」
杜百笙本來只想隔岸觀火,但聽江上濤這麼一喊,嚇得馬上衝上前,使出杜家獨門的花舞劍法。
「你這卑鄙的傢伙,竟敢背叛幽冥宮……」陰羅剎腹背受敵,為了躲避杜百笙的攻勢,則被祈慕慈的彎刀削中左胸。
「我看你還往哪逃?」
祈慕慈抓住第一時間急起直追,朝陰羅剎逃往的祭壇邊角而去,只見她高舉彎刀,奮力朝陰羅剎的天靈蓋劈下,怎知又被他一閃,只砍下他一條手臂。
陰羅剎被硬生生截下一臂,痛得呼天搶地,這時幽冥宮裡的冷無常和白面判官才聞聲而至,
「意……意中人,快點撤退!」受到黑血掌重擊的江上濤,大聲呼喊祈慕慈,只怕幽冥宮的高手一一趕來的話,要全身而退的機會便更渺茫。
不過祈慕慈報仇心切,並沒在意江上濤的警告。
「滑……滑頭鬼,快去把我意中人給拉過來!」他沉聲命令杜百笙,然後他迅速抱起香香。
「我……」杜百笙不依。
「再鬼叫我就讓你跟著陪葬。」江上濤一怒,使得杜百笙不得不上前拉回祈慕慈。
等到杜百笙將祈慕慈點了穴道,讓她整個人昏倒在他懷裡,江上濤便丟出一記煙霧彈,使聞訊趕來的冷無常和白面判官,一時之間如入迷霧幻境,伸手不見五指。
趁著混亂之際,江上濤抱著香香,併火速撕掉古秋羽身上的符咒,讓幻影術從她身上消失。
「徒……徒兒,快……快去備馬……」江上濤氣若遊絲,但還是得抱住香香,並且監督杜百笙。
「四……四師父,你……在吐血了!」
古秋羽雖然驚慌失措,但她曉得要是這時慌了手腳,四師父肯定活不成,於是快步解下三匹馬的韁索,讓一行人順利策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