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去南郡了?」停下啃瓜子的動作,白宸珺驚訝的看著黃月英。

午後閑著沒事幹的白宸珺應黃月英之邀,來到江夏驛館內的庭院,兩人飲酒賞花,閑話家常。

「是啊。」黃月英點點頭,順手推了推白宸珺停下的手,示意她繼續啃瓜子,「趙將軍佔南郡,關將軍占襄陽,兩人一前一後,不費吹灰之力。」

白宸珺將瓜子殼丟到一旁,嘴裡嚼著瓜子道:「諸葛軍師好厲害!才不過一會兒工夫,就擴張了兩處領地。」

「那是兩位將軍厲害。」黃月英為兩人各倒一杯酒,「另外,張將軍也佔了江陵城,所以該是三處。」

「喔……」白宸珺喝了一口酒,酒入喉醇而不辣,讓她有點驚訝,遂對黃月英道:「真是好暍!」

「這是前些年所釀的梅子酒。」黃月英笑道:「承蒙姑娘不棄。」

白宸珺放下酒杯,卻不答話。

黃月英見她陷入長考,微蹙眉頭,遂問道:「姑娘可是擔心趙將軍嗎?」

「不是。」白宸珺驚訝的看著黃月英,連忙澄清,「我幹嘛關心他?」

「那姑娘想些什麼?」

「想……想……」白宸珺登時語塞。

她是真的想趙雲,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看到白宸珺支支吾吾,黃月英笑了笑,「趙將軍和姑娘的事,我夫君也知曉了。」

白宸珺心虛的說:「我……和他沒什麼。」擔心黃月英會再繼續這話題,她連忙改變話題,「夫人上次明明就可飛鴿傳書,怎麼還遣我去找劉大人?」

白宸珺講的是上次赤壁之戰時,由於甘夫人病危,因此黃月英曾要求她到戰場上告知劉備,但當白宸珺好不容易通知劉備時,卻發現黃月英早已飛鴿傳書,告知諸葛亮關於甘夫人的事情。諸葛亮知道了,自然劉備也會知曉,也就是說,白宸珺根本不需要特別跑那一趟。

黃月英聽了這句話,掩嘴而笑。

「別笑了。」白宸珺微嘟著嘴說:「我差點就送命了。」

「可姑娘卻是安安全全的回來,還救了秋月姑娘,不是嗎?」

「那是運氣好。」白宸珺嘟囔道:「幸好我的背包有電擊棒和催淚瓦斯可以嚇人,否則我的身體早被那個不知名的大將砍成兩半。」可惜電擊棒和催淚瓦斯白白在趙雲手上斷了性命。

黃月英握住她的手,「讓姑娘涉險,實非所願,但是我必須告知姑娘,那是我和夫君一同設計的局。」

「啊?」白宸珺睜大雙眼看著黃月英,楞了一下,而後叫道:「我就說嘛!怎麼會剛好有船在江邊等我?又怎麼路途中會剛好遇上趙將軍!」

「因為我和夫君認為姑娘和趙將軍兩人相配,卻乏臨門一腳,加之趙將軍尚未娶妻……」黃月英歉然的說道:「故夫君和我事前便想好了,假若將來有機會,便推姑娘和將軍一把。」

「不會連甘夫人病危都是假的?」白宸珺驚訝的問道。

不對啊,如果甘夫人不死,劉備又怎麼娶孫權的妹妹?

黃月英連連搖頭,「甘夫人當時確實危急,姑娘也知道這種事不能拿來玩笑的。」說著,她的神情變得黯淡,「夫人目前的情況看起來很不樂觀。」

白宸珺點點頭,「那為何你們不將秋月和趙將軍配成對?秋月很喜歡趙將軍。」

「感情的事需兩情相悅。」黃月英看了看她,嘆道:「秋月的心事,我們不是不了解,但我們曾探過趙將軍口風,卻沒得到滿意的回覆。」

「所以你們就把秋月給三振了?」真是殘酷!

「啊?」黃月英不懂她的意思。

看到黃月英的表情,白宸珺連忙澄清道:「別理我,我常常會說一些讓大家聽不懂的話。」看樣子這毛病得改一改,免得哪天身分漏了餡。

黃月英笑問

「趙將軍說,姑娘來自海外的島國。夫珺想問姑娘,是否來自於倭國?」

「倭國?」一聽到這句話,白宸珺連忙大叫,「怎麼可能?南北差這麼多?」諸葛亮到底有沒有一點地理概念啊?

「不是嗎?」黃月英驚訝,「自古至今,東方外海我們只聽過倭國而已。」

「當然不是!」白宸珺連連搖頭,「哪有可能,差多了!差多了!」

就在兩人聊天時,突然一位婢女跑來,她緊張的對黃月英說道:「甘夫人又不好了!」

黃月英打住話,臉色嚴肅的站了起來,對那名婢女說:「知道了,我馬上到。」

「夫人去忙吧。」白宸珺對著黃月英說:「我幫不了什麼忙,就不陪夫人一同前往了。」

黃月英點點頭,便跟那名婢女一同去了。

面對整桌子的杯盤狼藉,白宸珺有點不知該怎麼整理,她雙手頂著下巴,看著桌上的東西,開始哀聲嘆氣。

好懷念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至少她可以到處跑跑跳跳,可以參加社團,可以和同學一起研究學問,可以在課堂上隨意發表議論……但現在,身處在這種「以力服人」的亂世,手無縛雞之力且又是女兒身的她完全英雌無用武之地。

楞楞的看著杯盤,她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像。

南郡、南郡……南郡究竟有多遠?

過了數天,劉備軍已經攻下了零陵郡,眾將均在零陵太守府聚集,準備直取下一個目標——桂陽郡。

賞勞三軍之際,劉備順便問眾將有誰願意擔任進攻桂陽的大將,只見趙雲與張飛兩人同時站起,願意擔任大將。

諸葛亮看兩人相爭不下,便對張飛說:「是子龍先應答,先讓子龍去。」

張飛不服,對諸葛亮道:「為什麼子龍先去?難道俺打不過子龍嗎?」

看張飛怒眼圓睜,在自己面前揮舞著拳頭,諸葛亮連忙陪笑道:「張將軍勇猛過人,天下皆知。」

「那俺要去!」張飛對著諸葛亮叫道:「俺閑得發慌,正好抓桂陽來開刀。」

趙雲卻朗聲說道:「桂陽可不是讓將軍練兵開刀的地方。」

「你存心跟俺作對嗎?」

張飛張著銅鈴般大的眼瞪向趙雲,趙雲也毫不畏懼的看了回去,兩名猛將就在筵席上大眼瞪小眼,差點掄起拳頭打架。

「兩個男人打起架來還能看嗎?抽籤不是比較快。」

突然從後堂傳來微弱的聲音,聲音雖小,但諸葛亮和劉備、張飛、趙雲等較接近內堂的人都聽到這句話。

「誰在裡面?」張飛以為是細作,連忙要衝進去,卻被趙雲攔了下來。

「是認識的人,張將軍先別衝動。」趙雲沉聲對張飛說,心裡卻暗自納悶。

那是白宸珺的聲音,但她應該待在江夏城才是,怎會突然來到零陵?

見趙雲安撫了張飛,諸葛亮才轉頭看著內堂出口,朗聲對裡頭的人說:「姑娘在裡面?」

「是我。」穿著男裝的白宸珺從牆後探出頭來,當她發現府內所有軍事將領全部將視線射向她時,直感下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姑娘怎會來此?」諸葛亮看她滿面風塵,緩步走了出來,問道:「江夏發生何事?」

「諸葛軍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應該在昨夜觀天象實便知道了。甘夫人病況危急,諸葛夫人遣我來告知劉備大人。」

白宸珺這話讓劉備臉色一變。

諸葛亮好整以暇的看向劉備,問道:「大人是否要回江夏城一趟?」

劉備連忙收斂神色,對諸葛亮說:「眼前軍事緊急,又怎能為一女子而耽誤軍機?」

聽到這句話,白宸珺白了劉備一眼。

一個人的生命比不上軍機嗎?

她知道女子在古代沒什麼地位,但真實面對這種情況,還是頗讓身為女性的她感到不是滋味,何況她本來就對劉備的印象不太好,現在聽到這句話更是有氣!

「小女子稟告完畢,先行退下。」白宸珺對諸葛亮說完,又向在場的將領行禮後,便走進了內堂。

自古男子多薄倖,今天可讓她見識到這一面!要是真嫁給這個時代的男人,她準會被這些沙豬氣死。

氣沖沖的走回內堂,準備收拾包裹回江夏城,回想方才在外面的那一幕,白宸珺氣得咬牙切齒。

什麼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發明這句話的死沙豬果然沒心沒肝又沒肺!自己的老婆現在危在旦夕,還只想著要怎麼打天下。天下重要嗎?沒有了幸福美滿的家庭,空有全天下又有何用?

何況那個死沙豬最後既沒統一天下,還生了個舉世無雙的笨兒子,徒然累死一堆有才有能之士!

怒氣未消的推開房門,白宸珺快步走到馬廄牽馬,準備離開回江夏報訊,她才一出零陵城,便見到劉備軍已經在城門外整裝待發,為首的大將正是趙雲。

趙雲一見白宸珺獨自一人騎著一匹馬走出零陵城,非常驚訝,連忙驅馬來到她面前,「姑娘,何不在零陵待著?此地兵荒馬亂,姑娘單獨一人很危險的。」

「將軍要去攻桂陽城嗎?」一見到這情況,白宸珺才猛然想到趙雲等一下將進攻桂陽,連忙問道。

「是。」趙雲頷首,「軍師要我即刻出發。」

「你知道桂陽太守是誰嗎?」白宸珺問道。

「聽說叫趙范。」

「他雖和你是本家,但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聽到趙范。白宸珺又不自覺犯了壞毛病,「將軍干萬不要貪杯好色,否則有你受的!」

「啊?」白宸珺這麼一說,趙雲驚訝的說:「姑娘知道趙范這個人?」

「知道一些。一白宸珺沉思道:「無三小路用的東西,跟你比就差多了。」如果她沒記錯,那麼趙范會介紹自己的寡嫂給趙雲認識,羅貫中描述那位寡婦有「傾國傾城」之貌,後來為趙雲所拒絕。

一想到那寡婦有傾國傾城之貌,白宸珺就不爽。

趙雲沒理會白宸珺的心思,他對她柔聲說道:「姑娘先回零陵,找個士卒替姑娘傳話回江夏即可,毋需多跑一趟。」

「那我陪你去桂陽好嗎?」白宸珺突然蹦出這句話。

「這……」趙雲面有難色,「別開玩笑,戰場上不是兒戲。」

「我是認真的。」她嚴肅的道:「趙范那人狡猾無比,我擔心智勇如將軍也無法應付,所以自願充當將軍的馬前卒。」

「不可!」趙雲斬釘截鐵回道:「姑娘速回城內,以策安全。」

不讓她去?

白宸珺皺著眉看著趙雲,好一會兒突然笑容滿面的說:「將軍說的是,那小女子還是回去找軍師好了。」說著,她便轉身要回零陵。

警覺到白宸珺這麼乾脆的放棄,趙雲立刻想到電擊棒事件,他連忙制止她,「算了,姑娘還是和我一同前往。」

白宸珺連忙轉過身來,看著趙雲,「怎麼准了?」

「我深知你不會這麼安分。」他無奈的笑道:「你大概會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動手腳,我寧可明看你闖禍,也不願你暗地裡扯後腿。」

「我才不會扯你後腿!」白宸珺嘟囔著。

就她記憶所及,她來到這裡的這些日子中,應該還沒有給趙雲惹過什麼麻煩吧?反而是趙雲讓她損失了電擊棒和催淚瓦斯。

唉!她承認,她實在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跟上來吧。」趙雲掉轉馬頭,不忘對白宸珺說:「你千萬別脫隊。」

白宸珺露出燦爛的笑容,「放心,我會黏你黏得緊緊的。」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還未到桂陽,便看見一名大將立在陣前,等著趙雲過來。

那名大將直挺挺的站立著,對趙雲的兵馬大叫,「前剛方是哪裡來的叛軍?快快跟我決一死戰。」

「那是陳應。」看了那名大將一眼,白宸珺低聲對趙雲道:「趙范的下屬之一。」

趙雲驚訝的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認識眼前的人,「你怎麼會認識那個人?」

「你別問。」白宸珺白了他一眼,不悅的說:「什麼都不要問,千萬別問我是怎麼知道!」

看白宸珺一瞼為難,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刻,趙雲便閉上嘴巴。

「別把他殺了。」見他不問,白宸珺才安心的說:「還得靠他帶路進桂陽呢。」

看到書上面所寫的故事一幕幕在眼前真實上演,她掩不住心底的激動,眼中散發出平日不常見的光芒。

趙雲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便挺槍出馬,只聽兩人一陣叫罵,便你來我往打了起來。

陳應果然不敵趙雲,沒兩下便被趙雲活捉過馬,擲於地下,接著趙雲便暍令士兵將陳應綁起來。

趙雲下了馬,走近陳應身邊,喝斥道:「我現在不殺你,你回去告訴趙范,教他早點投降!」說著,又命人將陳應鬆綁。

陳應一鬆綁,向趙雲謝罪後,連忙倉皇逃回桂陽。

見陳應走遠,趙雲一邊命令各軍就地紮營,一邊看著躲在一旁的白宸珺道:「是這樣對吧?」

「是。」白宸珺連連點頭,「等一下趙范就會捧著印綬,親自來到這裡,然後……」

「然後?」

「然後——」發現自己差點說溜嘴,白宸珺連忙停下話,「就這樣羅!」

「怎麼姑娘好似未卜先知?」再怎麼遲鈍的人也會感到奇怪。「事事皆在姑娘的掌握之中。」

「因為……」因為她早就知道來龍去脈了,可是又不能明說,「因為我用猜的。」就像考試被抓到作弊,白宸珺有些心虛的道。

「猜的?」趙雲自然不信,有點嘲諷的道:「真准!看樣子姑娘可比軍師要厲害了!」

「嘿嘿……」白宸珺傻笑,識相的閉上嘴巴不回應。

過沒多久,果見趙范連同十數騎,捧著印綬,來到趙雲的軍營前投降,趙雲大喜,便邀趙范進營內飲酒,主帳內早已備好酒宴,於是兩方分別坐下,席間,賓客盡歡,趙范便與趙雲相約明日在桂陽城內見面。

夜晚之際,白宸珺突然掀開主帳的幕帳走了進來,對端坐著的趙雲問道:「趙范走了嗎?」

「走了。」趙雲一看是她,連忙站了起來。

白宸珺著看了看主帳內的擺設,四周只有數盞油燈,發出昏黃的微光,帳內除了一床簡易的行軍床和棉被外,只擺了幾樣東西,整體看來相當簡單,可說是略微簡陋。

「姑娘在看什麼?」看到白宸珺東張西望,趙雲忍不住問道。

「第一次看到主帥的帳篷,很好奇……」說著她四處走走,遇到什麼東西便摸來摸去。

暈黃的光線將白宸珺的臉龐映照得更為柔和,使她展現和平日不一樣的風情。

從白宸珺走進帳內,趙雲便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無論是一顰一笑或是好奇驚呼,都逃不過他的注視。

發現趙雲站在旁邊不講話,白宸珺覺得有些奇怪,連忙轉過頭看著他,卻發現他正凝視著她。

「我臉上長了什麼東西嗎?」白宸珺上上下下將自己摸遍了,卻沒發現什麼異狀。

趙雲露出微笑,「你難得穿男裝,看來有些奇怪。」

「是嗎?」白宸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看起來像男生嗎?」

看著白宸珺張著明亮的大眼睛,充滿期盼的看著自己,趙雲心裡一陣悸動。

不知何時,他開始喜歡凝視著這名舉止奇異的女子,喜歡她驚世駭俗的想法,喜歡她常常自言自語說些聽不懂的話,唱著他聽不懂的歌,喜歡她千變萬化的神情,即使在她盛怒時,也深深吸引著他。

不知不覺中,他陷入了她編織的情網,即使她至今仍無回應,但他早巳不可自拔。

等了好久沒聽到趙雲的回答,卻看到他看她看得發楞,白宸珺有點不滿的問道:「很怪嗎?」他又欠羅唆了嗎?

「不!」趙雲回過神來,忙搖頭道:「姑娘穿起來很合適,不過……一看便知是女人,不像個男人。」

「是嗎?」她有點失望的說:「我本以為會像粉雕玉琢的小公子,結果反而連掩人耳目都不行。」

「姑娘明日便可回零陵。」撫平方才的悸動,趙雲對著她正色道:「明日我便讓兩名士兵帶姑娘回去。」

「你跟他約明日進桂陽城安民吧?」白宸珺不正面回答,反而扯到另一件事。

「姑娘在外偷聽?」趙雲皺起眉頭。

「沒有。」白宸珺搖搖頭,「我才沒閑工夫做這種事情。對了……」白宸珺諂媚的對著他說:「明日我還可以陪將軍進桂陽城嗎?」

「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趙雲一句話便打消了白宸珺的幻想。

「可是明天才是重頭戲啊!將軍也知道,趙范怎麼可能會乖乖就範?一定會有陷阱在桂陽城內等著將軍。」

「多謝姑娘好意。我明日會多加小心,請姑娘放心。」

看見趙雲又板著臉,白宸珺知道再求下去也沒用,便識相的說:「那我先走了。」

趙雲連忙拉住她,「你要去哪?」

「去……去睡覺啊。」白宸珺不解的看著他。

「去哪睡?」趙雲問道。

對喔,去哪睡?

「夜深了,總得去睡吧。」

整個軍營都是男人,大家見到她一個女人在營內,礙於趙雲的面子沒說什麼,人家都這麼體貼,她也實在不太好意思在晚上到處走動,以免妨礙到其他人,問題是整座軍營,不管她窩在哪裡,一定都會遇上跟自己不同性別的人。

「那怎麼辦?」算了,反正趙雲是主帥,就把這個棘手的問題丟回去讓他解決好了。

「當初不讓你跟來,就是因為有這麼多的麻煩。」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他嘆道:「現在你可清楚了嗎?」

「清楚了。」白宸會是罵點點頭,「那我到底要睡哪啊?」

「睡這裡。」趙雲指著營帳。

「這裡?」她下巴快掉下來了,瞠目結舌的指著他叫道:「和你?孤男寡女?」

不好吧!雖然她是從民風開放的年代來到這裡,不過這也不表示她就能答應發生這種事情啊!

「不是和我,是你一個人。」察覺到白宸珺的胡思亂想,他糾正道:「這是主帳,尋常士卒不能進來,你在此很安全。」

「那你呢?」

「我到外面巡視,今夜就不睡了。」

「不行!」一聽到這句話,她連忙搖頭。

萬一趙雲因為睡眠不足而影響判斷力,會不會因此被佔了便宜,就此「淪陷」?

一想到這裡,白宸珺慌忙的抓住他的手腕,叫道:「不行!那你明天怎麼辦?」只要一想到他被灌醉送上床後的情景,她就快發狂了。

開玩笑!誰敢動她的男人,她就跟誰拚命!

「明天?見招拆招啊。」趙雲很驚訝白宸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低聲解釋道:「行軍打仗,這種事情難免。」

「不行!」白宸珺高聲叫道:「你今晚一定要睡!要是你明天因此發生什麼事情我一定會後悔至死的」

說著,她突然用力抱住他的身子,咬牙切齒的道:「我絕對不允許你丟了一根寒毛,一根都不可以!」

趙雲啞然失笑,實在不懂白宸珺為什麼有這種反應,他想拉開她的雙手,卻發現她抱得死緊,遂笑道:「放開。」

白宸珺死命抱住他的身體,仰頭看著他,「你答應我要睡覺!」

趙雲快被她的緊張表情笑死了,左思右想就是不懂為什麼她會突然這麼緊張。

「明天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

「明天?嗯……」

「怎樣?」

「明天……」白宸珺咬著下唇,遲疑著要不要說。

「姑娘不是很會『猜』嗎?」趙雲試著套她的話。

「那個……對啦……」白宸珺內心掙扎著,「我是猜的……真的是猜的,只是猜得神准……」

「對,姑娘很會猜。」趙雲伸過手抱住她的腰,而白宸珺卻沒有發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白宸珺的腰很細、很軟,趙雲索性低頭,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真好聞……

這個親昵的舉動當場讓白宸珺緊張得停止呼吸,僵直身子不敢動。

「姑娘猜中什麼?」趙雲湊到她的耳邊,呢喃的問道。

從耳邊傳來酥麻的感覺讓白宸珺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又……來了?不是第一次像這樣被趙雲抱個滿懷,但今夜不知為何,卻讓她倍感意亂情迷。

白宸珺身上傳來陣陣少女的幽香,細緻柔軟的身軀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趙雲貪婪的汲取她的氣息,雙手不自覺的收緊。

「趙……趙將軍……」白宸珺好不容易才擠出這幾個字。

「噓,聽我說。」他在她耳邊說道:「你可有訂親?」

「訂……親?」白宸珺腦子空白,無法思考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意。

趙雲將她的身子稍微栘了一下,但雙手仍圈住她的腰,低頭問道:「你的父母可有為你訂親?」

看著趙雲毫不掩飾深情的雙眸,那雙黑眸是那樣深邃,將白宸珺整個人都吸了進

「沒有……」好一會兒,她才吞吞吐吐的道。

趙雲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你的父母已不在?」

「是……」白宸珺無意識的點頭。

看她失神的模樣,他的笑容更深了,緩緩低下頭,他親吻了那思念已久的芳澤。

白宸珺只感到全身不停的旋轉,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天地也變得渾沌,整個腦袋更加昏沉,什麼都搞不清楚。

不由自主的,她的雙手攀住趙雲的頸子,將他往自己拉近了些,卻沒想到這個動作代表什麼意思。

趙雲的雙眸顏色更深了。

「我要娶你。」依依不捨離開白宸珺的唇,趙雲憐惜的輕撫她細嫩的臉頰,柔聲說道:「等收復桂陽,我會奏請主公為我倆主婚。」

轟!

這句話頓時如五雷轟頂,轟得白宸珺再也不能思考,還搞不清楚狀況,趙雲已經一把抱起她,走向那張行軍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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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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