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啊!」心登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揪緊。眼前的殺手與日前襲擊她的人等級可謂天與地,這次她危險了。「非雨,快跑。」匡雲東邊吼,邊朝著她的方向跑去。
但害怕歸害怕,花非雨還是不願輕易認輸。「如果是嚴公子派你來的,告訴他,別費心了,這一局又是我嬴。」狠啐一聲,她才拔腿開溜。
「你……」偷襲者微驚。換成一般姑娘,遇到如此景況,不早嚇得淚眼汪汪,哪還有膽量回聲警告?獨這花非雨,倔強無人敵,讓他不覺躊躇了下,因此失去了捉她的機會。
「幹得好啊!非雨。」利用此一空檔,匡雲東為她布妥防衛之姿,並大聲為她喝采。如此豪勇女子天下難尋,這回他真是開了眼界。
「當然!」花非雨蒼白著臉猛喘氣,過去的人生經驗教導她,輸等於死,因此她從不做束手就擒的獃事兒。
偷襲者錯失機先,不覺扼腕。「你得罪嚴公子,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敢得罪我,也不見得能好過到哪兒去。」起碼這一年斗下來,她是贏多輸少。
「我會把這句話帶給嚴公子。」偷襲者道,視線轉向匡雲東。「你就是那個使風雷掌的小子?」「區區拙技,不足掛齒。」匡雲東一副沒啥兒好說的樣子。
偷襲者被激得大怒。「試過就知道了。」語音未落,他拔出手中長劍,向匡雲東直刺過來。
匡雲東掌起風雷響,剝剝剝!三記掌風將對手長劍定在身前三寸處,再無法逼近分毫。
一招便被制住,偷襲者忍不住羞憤滿臉,奮力一抖腕,劍尖閃出火樹銀花,再次朝前突刺而進。
掌風被破,匡雲東大喝一聲。「倒有兩下子,不過跟我比還差得遠。」他雙掌合十,正好將長劍封鎖在掌中。
「是嗎?」偷襲者冷笑,狠一抽劍,欲將匡雲東兩手齊腕切斷。
「憑你想要我的手,再去練個十年吧!」他掌心突然虹光大放。「斷!」隨著一聲暴喝,一把上好兵器被他攔腰劈成了兩截。
偷襲者大吃一驚,想不到對手武功如此之高。「看暗器。」他棄劍,探手入懷掏出三柄柳葉刀,成品字形射向巨雲東。
「難怪你劍術爛,一技不成又習一技,通而不精,差差差--」柳葉刀被他掌風一掃,如風中殘葉般紛紛落了地。
「那這個呢?」這回是一把白骨釘。
匡雲東仍不放在眼裡。
偷襲者暗器一波接一波,毒沙、金錢鏢、子母梭……漫天襲來。
「煩死了!」匡雲東給鬧得火了,竟不顧臨身暗器,扭腰朝偷襲者撲了過去。
「別衝動啊!匡雲東。」花非雨被他的行為嚇得三魂飛去七魄。
「放心吧!」他卻渾不在意,身如靈蛇,遊走於暗器與暗器的縫隙中。
「啊啊啊」偷襲者被他詭異的身法嚇得目瞪口呆。
下一瞬間,匡雲東一隻大掌已扣住他頸項。「我就說你不是我的對手了吧!」
說著,他回身朝花非雨招招手。「非雨,你有沒有話要問他?」
花非雨松下一口氣之餘,微顫抖著來到他身邊。「你這個混帳,就不能用謹慎一點兒的方法抓人嗎?」
他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這麼擔心我?」心底其實是感動的,但他就是想逗她。
花非雨送他兩顆白果子,逕自面對偷襲者。「嚴公子到底買了多少殺手來殺我?準備如何動手?你應該知道吧?」
偷襲者不語,只睜著一雙嫣紅色的奇詭睦眸望著她。
「喂,小姐問你話呢!」匡雲東緊了緊掐他脖頸的手。「還不快回答。」
「哈哈哈……」偷襲者突然仰天大笑。
「他被嚇傻啦?」花非雨疑問。
匡雲東蹙眉,一種不安擊中心頭。
「想知道答案,下地府問閻羅王吧!」偷襲者厲吼。
不對!匡雲東立刻抱著花非雨飛上對街屋檐。
同時,砰地一聲巨響,偷襲者竟不惜引燃身上的炸藥欲與花非雨同歸於盡。
「這……」花非雨遙望這一場漫天血雨,傻了。
「看來這回嚴公子是非置你於死地不可。」只是這般不擇手段的殺手到底是哪兒請來的?教人完全無法想像。
花非雨更加顫抖,但死亡陰影罩身,卻讓她在恐懼中更燃起一股不服氣的怒火。「如果他辦得到,就來吧!」
匡雲東真服了她的倔強,但不畏任何困難挺身而戰的花非雨卻別有一抹嬌妍艷姿,璀璨更勝天上朗星。
「有骨氣是很好,但請別太衝動,你要有個萬一,我會很傷心的。」
「你……什麼傷心?是麻煩吧?你是怕得不到我的銀子?」他的語氣太曖昧,令她不由得心慌難耐。
「沒有你,那些銀子難道能自動增加?」他捲起她一綹秀髮,湊上鼻端細聞。
「別把自己看得太輕,光憑你這個人就比那些銀子珍貴千萬倍。」她的聰慧、她的心機、她的魅力,樣樣堪稱一流。與她相處過後,他才知為何人們稱她「奇迹之女」,因為她確實是個寶。
她呆了、痴了;他怎能對她說出如此深情的話,他們……明明只是合伙人關係,她才不要把情況搞得后般複雜。
不過我怎麼想也想不通,姓嚴的跟你也只是生意敵手的身份,有必要狠到買兇殺人嗎?」他轉移話題的速度驚人。
「呃……」她有些被弄混了;剛才的調情渾似春夢一場,眨眼間,他又變得比誰都正經。
「你跟那嚴公子是不是曾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他猜。
「他曾向我求過親,但被我踢出去了。」
「嚴公子向你求親!」他驚道。「一個天下首富、一個商業霸主,二合為一,該是最有利的結果;況且我聽人說那嚴公子容貌英俊、舉止溫文,你怎會拒絕他?」以她的個性,他還以為她會先嫁人,再想辦法奪得嚴家產業,最後才踢人出門。
「是很有利啊!不過我看姓嚴的不順眼,也沒問過我,就先公告天下嚴花聯姻的消息,我會如他意才有鬼咧!」
原來是倔脾氣在作怪!匡雲東了解了,而且暗暗發誓絕不重蹈嚴公子的覆轍。
他很清楚,要贏得花非雨的芳心,需要的是智慧,而非霸氣。
「只因為這樣,他便想盡辦法欲置你於死地?」
「當然不止,我還搶了他一堆生意。」
「商場競爭各憑本事,他舍輸你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有何好怨的?」匡雲東唾棄小心眼的男人。[況且他也屢屢派人妨礙你、打擊你啊!」
「所以我也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地回敬他啦!」她冷冷一笑。「他燒我畫舫、我便燒他糧倉,要斗就來斗,誰怕誰?」
耶……剩下的問題最好別再問了,否則不小心泄了口風,讓她知道畫舫原來是他燒的,匡雲東怕那後果會相當驚人。
「我一直很好奇。」他又轉移話題。
「什麼?」
「你身上為何這麼香?每回跟你靠得近一點兒,我的心就一直跳、一直跳,像要蹦出胸口似的,這樣很麻煩。」他皺眉。
這麼丟臉的事,他怎能說得如此光明正大?花非雨又呆到九重天外去了。
「你身上有帶香囊嗎?」他目光如炬,將她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她給瞧得好像全身上下爬滿毛毛蟲,不自在到了極點。「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