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羨慕!
海笑柔目露星光凝視隔壁恩愛甜蜜的准夫妻。
這裡是婚紗攝影公司,所以她知道,那對笑得萬分幸福的男女十成十是一對準備結婚的情侶。
她也快結婚了,儘管她只有十八歲。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她不知道。
只記得畢業典禮隔天,那老愛在學校與她糾纏不清的學弟杜若望,突然帶著他哥哥杜若笙上她家拜訪,並提出交往要求。
海家父母沒有立刻答應,卻在送走杜氏兄弟后,問她對未來有何規劃?
她老實招了,生平最大的希望是找一個白馬王子,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然後結婚,過著王子公主般幸福快樂的生活。
很棒的一個夢想吧?想不到她父母聽完后,足足對她咆哮了一夜;隔日,她就被押著與杜若笙約會,又過一個月,他們訂婚了。
沒人問過她的意見,她被當作透明人般晾在一旁,就等著做新娘。
「究竟是哪裡搞錯了?」到現在她還弄不清楚,是什麼原因讓她的父母產生恁般大的反應,甚至不惜綁她上禮堂。
尤其那杜若笙根本不愛她啊!否則哪個新郎會把金卡丟著,叫新娘自己去籌備婚禮,他出錢,但休想他參與分毫?
「過分、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如果他沒心娶她,幹麼聯合她那對腦筋突然秀逗的父母向她逼婚?「八成有問題。」皺起小小的鼻頭,她雙頰邊幾顆雀斑登時突顯了出來,像煞一名夢幻的林間精靈。
「彆氣啦!未來大嫂,大哥公司臨時有事也不是故意的,況且還有我陪你啊!」一名穿著高中生制服的少年以手環住她的肩。「還是你討厭我這未來小叔?」
「杜若望,你少跟我打哈哈。」在學校,杜若望是出了名的美少年,不論男女都對他抱持好感;獨她對他無動於衷,原因很簡單,他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
沒錯,她是瘋狂地迷戀「白馬王子」,卻不是毫不加以選擇,相反地,她的要求可高了,徒具美貌、缺少內涵的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的王子除了要長得好看、身材一流外,還得兼具勇氣、智能、豁達大度、胸襟廣闊;而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要有兩瓣性感無匹的唇,因為這樣吻起來才夠浪漫。
不過她不喜歡杜若望,杜若望卻迷死她了,成天想盡辦法接近她,比如今天,杜若笙開車把她載到婚紗攝影公司丟下,他前腳一走、杜若望後腳立刻跟上,還很好心地挑了一大堆禮服要她試穿。
「好啦!未來大嫂,你就別再鬧彆扭了,既然人都來了,不去試一下禮服多可惜?」
杜若望鼓吹她。「尤其你長得這麼漂亮,穿起白紗一定更加嬌艷動人。」
「我自己有幾分姿色我很清楚。」海笑柔才不甩他那一套。「我的容貌頂多只能算可愛,離漂亮尚差十萬八千里,而且……」她又不想嫁給杜若笙,幹麼試禮服?
不玩了、不玩了,她要走人啦!整樁婚姻根本是場鬧劇。
「未來大嫂,你要去哪裡?」杜若望不死心地追著她。「你還沒試禮服呢!」
「我不要試禮服、我不要結婚。」她要去找白馬王子,那種性感得會讓她的心臟麻痹的男人。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大哥嗎?要不換找你覺得怎麼樣?」本來要杜若笙娶海笑柔就只是權宜之計,是杜若望害怕海笑柔在他成年前被人追走,所以才想出要杜若笙代弟娶妻的計劃。只要先把她訂下來,就不怕她飛出杜家門了。
「神經病。」婚姻可這樣玩嗎?海笑柔懶得理他。
「嘖!」望著海笑柔越跑越遠的背影,杜若望徒然扼腕不已。「想不到她這麼難纏,算啦!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去找大哥想辦法,反正我一定要得到她。」
小小的木牌在微風中搖蕩,「販夢俱樂部」五個字就在上頭。
「呼,好險!」海笑柔輕吁口氣,原以為販夢俱樂部是處富麗堂皇、選客嚴謹的高級俱樂部,孰料它平凡一如隨處可見的三樓透天厝。
但也幸好如此,否則她懷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入內一探。
昨天,幾位高中死黨在餐廳辦了場聚會,說要慶祝她是全班第一位步入結婚禮堂的準新娘,其實想痛快地吃喝一頓才是她們真正的目的。
結果被她一陣暴跳如雷,將慶祝會給提前結束。
開玩笑,什麼叫第一位步入結婚禮堂的準新娘?她是被逼得好不好?她才不想嫁。
「沒有白馬王子,我不要嫁。」整個餐廳里的人都聽見了她的宣言。
然後有個朋友就建議她,想找白馬王子,不妨上販夢俱樂部一探;聽說那裡頭藏了四個堪稱絕品的奇男子,或許其中有一個能合她意。
所以她來了,帶了十萬元,不知夠不夠?但這已是她十八年來所有的儲蓄了,萬一俱樂部的收費超過此價,嗚呼哀哉,她的夢想就此破碎。
躊躇著、猶豫著,她既興奮又不安。
忽然--
「歡迎光臨!」一個男聲在她身後響起,帶著甜膩與魅惑的頻律。
海笑柔嚇一跳,往後轉,一堵壯碩寬廣的胸膛搶先佔據她全部的視線。
「喝!」她驚呼,踉踉蹌蹌地往後退。
「小心!」男人趕在她跌倒前扶了她一把。
她這才看清男人的樣貌;他有一雙誘人的眼,眼角微微往上勾,像無時無刻不對人放著熱力;他的鼻子很挺、耳朵也很漂亮,但他最引人遐思的卻是那兩瓣唇,豐潤有型、閃爍著淡紅色光澤,渾似鮮嫩多汁的水蜜桃,讓她好想嘗上一口。
天!他完完全全是她夢想中「白馬王子」的型。
她想象他留長發、穿著中古世紀的絲襯衫、腰間掛著鑲滿寶石的長劍、騎著一匹雪色白馬……受不了,她的心臟狂奔得像快要撞出胸膛。
「你……你是販夢俱樂部里的人嗎?」她忍不住緊捉住他的手。
男人點了點頭。「我姓君,君亦豐,不知美麗的小姐貴姓芳名?」他給了她一抹堪稱致命吸引力的魅笑。
她當場昏頭到南極冰洋去。「海笑柔,我叫海笑柔,你讓我買好不好?」
「買?」君亦豐挑起了眉。
她立刻緊張得手腳發軟。「我有十萬,雖然不多,但我不會做太過分的要求,只要三天……不,一天就好,你可以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嗎?」他實在太有魅力了,二十四小時內,她一定要終結他的唇。
原來是個滿腹浪漫情懷的懷春少女啊!君亦豐朝她射過去一記媚眼,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團高壓電。「那有什麼問題。」
「桃花。」她捧著心臟,覺得滿眼都是桃花亂舞。
「什麼?」
「你好桃花。」
「謝謝。」他執起她的手,輕輕落下一吻。「小姐也很美麗,能得你的青睞,是我畢生的榮幸。」
噢!他不只臉蛋好看、聲音好聽,整個人更是性感得不得了,迷得她快醉了。
「你真願意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走運,一下子就撞見理想中的白馬王子,而且王子還對她柔情似水。
「別說一天了,能陪伴如此美麗的小姐,叫我一生一世做你的裙下臣,我也願意。」他喃言,磁嗓若春風拂過。
海笑柔渾身一頭,只覺腦門像被一道閃電劈個正著。「謝謝……」然後,她白眼上翻,暈了,徹底拜倒在君亦豐的無邊魅力下,沒注意到牆角兩道飽含嫉妒的視線,灼熱得似要在空氣中點燃一把名為「妒火」的衝天烈焰。
但君亦豐可沒昏,自不會忽略視線的存在。
他轉過頭,抿唇一笑。「來接姊姊?」
「她不是我姊姊。」杜若望衝出來,恨恨瞪著君亦豐。「把她還給我。」
君亦豐伸出一根指頭在他鼻間搖了搖。「我怎麼可以把一名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交給一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路人甲呢?」
「我不是路人甲!」那三個字太侮辱他了。
「那麼就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嘍?」君亦豐撇嘴,雙目里的冷意直凍人心。
杜若望一怔。「你這個騙子!」他根本不是什麼溫柔體貼的白馬王子,不過是頭被著羊皮的狼,對著海笑柔就甜言蜜語說不絕,轉個身,卻對他又嘲又諷。「我要告訴小柔,你的體貼多情根本是裝出來的,其實你是個卑鄙下流的混蛋。」
「小柔啊?」君亦豐壞笑。「喊得可真親密,不過我猜海小姐應該沒聽你這樣叫過她,不如……」他說著,大掌輕拍向海笑柔的固頰。「讓我把她叫醒,飽飽耳福吧!」
「你王八蛋--」豈能讓他泄了他的底?杜若望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搶過海笑柔。「不准你碰她。」
「唔……」置身如此火爆的戰場中,任海笑柔再遲鈍,也要被驚擾。
杜若望嚇一跳,忙打橫抱起海笑柔。「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拆穿你的假面具,你休想騙取小柔一毛錢。」他邊說邊以最快的速度抱她離開。
「就憑你想要扳倒我?再回去修練個一百年吧!」身後,傳來君亦豐的涼諷。
杜若望腳步一個踉蹌,險些兒被氣到吐血。
「咱們走著瞧。」他咬牙,自小,他喜歡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人也一樣,海笑柔是他的,那是早註定的事,任它天皇老子也休想改變。
「唔……嗯……」給抱著顛了百公尺的路,海笑柔終於清醒。「君先生……咦?」白馬王子幾時變成杜若望了?
杜若望送過去兩道白眼。「學姊,就算你不喜歡我大哥,可以說啊!何必花錢找牛郎,也不怕被騙!」
海笑柔拍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她下來。
兩腳踏穩實地后,她拍拍杜若望的肩。「你誤會了,君先生不是牛郎,販夢俱樂部也不是一般的牛郎店,顧名思義,它只是個讓人以金錢購買夢想的地方。」
「還不是一樣,全是些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杜若望!」膽敢侮辱她的白馬王子,皮在癢了。她伸出兩根手指揪住他的耳朵。「不准你說君先生壞話,他是個好人。」
「你才第一天認識他耶,怎麼知道他好或壞?」而他們已相識一年了,她怎可不信他,反而對姓君的言聽計從?
拜託,她找白馬王子找了十八年,難道還會找錯?「我有眼睛會看、有腦袋會想,我知道他很好。」
「你被他騙了,像他們那種人,說甜言蜜語就像在吃飯喝水那麼簡單,你要真傻到相信他,小心最後慘遭騙財又騙色。」
海笑柔緊了緊揪住他耳朵的手。
「啊,好痛--」杜若望一番義正辭嚴頓時化為哀嚎。
「你再說他壞話,我就揪掉你耳朵!」白馬王子是神聖的,豈容他人輕蔑。
「你就這麼喜歡他?」真是太傷他的心了!「學姊,你討厭我和大哥嗎?」
「你想太多了好不好?」海笑柔鬆開揪住他耳朵的手。「我並不討厭你和杜大哥,可是也談不上喜歡,你們不是我的型。」
「姓君的就是?」
「他的確是啊!」起碼外表合斃了,至於內在,大概得等相處一天後才知道吧!不過直覺告訴她,她尋尋覓覓多年的白馬王子就是君亦豐了。
杜若望簡直要嫉妒死了。他費了一年苦心追求卻還把不到手的人,姓君的居然只用幾句話就騙到,沒天理啊!
「伯父、伯母不會允許你做這種蠢事的。」必要時,他不惜當只「報馬仔」。
「你想出賣我?」海笑柔又露出吃人眼神。
「我是怕你被騙啊!」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成年了,自己的行為、自己可以負責,不用你多管閑事。」
唔!「成年」二字正是他的致命傷;誰叫他比她晚生兩年,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投入別的男人懷裡?
才不要咧!他咬牙,正攻法阻止不了她,他還有側攻法。
「你真的非跟姓君的約會不可?」
「當然。」海笑柔慎重一頷首,好不容易才找到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她怎可以輕易放棄?
「好吧!」他認了,誰叫他年紀小,當初喜歡上她時,他就已有心理準備,她比他早成年,絕對會在他擁有她的過程中造成許多阻礙;所以她一畢業,他就立刻與大哥商量,不擇手段訂下她,計劃待他十八歲后再想辦法奪得她。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計劃突生變故,他的追妻布局也得重新改過。
「你能體諒我真是太好了。」她大喜。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們只能約在公共場合見面。」
「為什麼?」人來人往的地方多不浪漫?她才不要。
「我怕你被帶到偏僻處毀屍滅跡啊!」杜若望歇斯底里地尖叫。「我拜託你、懇求你,有一點點防人之心好不好?」一點點天真叫可愛、很多很多的天真就是愚蠢了。他真不希望有被通知到殯儀館認屍的一天。
「好啦、好啦!你別再叫了。」為了她可憐的耳朵著想,她在無可奈何之下應允了不平等條約。
「你明白就好。」杜若望喘口氣,繼續提出下一個要求。「還有,你要把約會行程表影印一份給我。」
「你不會想跟蹤我們吧?」她趕緊聲明。「很抱歉,我對三人行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的確有跟蹤之意,但見她如此排斥,他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擔心你被人騙了,想事先預防一下,以防萬一。」
「噢!」原來她誤會他了。「不過我還沒想到要去哪裡耶!畢竟我又沒戀愛過,怎知哪個地方適合約會?」
「要不要我幫你想?我有很多經驗喔!」他打著先哄哄她、再回去找杜若笙商量的主意,相信合他兄弟二人之力,定可想出一條保護她的萬全之策。「由我來策劃的話,保證你的約會完美無缺。」
「好哇、好哇!」她被約會的浪漫給迷昏頭了,竟忘了杜若望畢竟是她名義上的未來小叔,怎可能真心誠意幫助她另尋真愛?「我們快回去計劃吧!」她迫不及待想一嘗戀愛的滋味。
而杜若望則乘機捕捉到一枚小蠢蛋,正欣喜著海笑柔入杜家門的日子似乎不再遙遠……
夜半三更,一聲突起的暴笑嚇得君家大姊君樂水從床上硬生生跌落地面。
「發生什麼事了?」隨手捉了件內衣,她連滾帶爬衝下樓來,想捉小偷,卻發現燈火通明的大廳里只有一個笑得直不起腰的君亦豐。「你瘋啦?凌晨三點不睡覺,笑得嚇死人,我還以為小偷闖進來了。」
君亦豐回眸望她一眼,笑得愈加猖狂。「真有小偷闖進來,你拿件內衣要幹麼?跟小偷玩拔河嗎?」
轟地一道火焰竄燒上君樂水雙頰。「我太緊張了嘛!」手忙腳亂將內衣往口袋裡一塞,她俏目瞪向笑不可抑的君亦豐。「喂,你夠了喔!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你這樣亂笑亂笑,想嚇死誰?」
君亦豐但笑不語,拿起電話旁的備忘錄丟給她。
「什麼東西?」她狐疑望去。「這……該不會是你的新客人吧?」
他點頭,繼續笑,大有非笑到天崩地裂不肯停的態勢。
同一時間,「噗哧!」君樂水暴出一陣不比君亦豐小的狂笑。「天哪!哪兒來的不解世事的千金小姐,居然相信這世上有白馬王子,她到底幾歲?」
「十……十八……」他想起今晨在門口遇到的海笑柔,當時就覺得她很天真,不意她本性更是幼稚。
「這位海小姐要你穿白西裝、白襯衫、白褲子,配白皮鞋、結白領巾,胸前再插上一朵紅玫瑰去跟她約會?」她要瘋了--笑瘋了!
「後面還有,她要我戴假髮,髮長及肩,再以一條白色絲巾紮起來,務求靈動飄逸、宛如天上謫仙……」念不下去了,因為實在是笑得太難過。
全部看完后,君樂水忍不住搖頭。「喂,這麼天真不解世事的千金小姐,你可得小心伺候著,千萬別讓她受傷,知不知道?」
「我接的案子,有過失敗紀錄嗎?」拋下一枚電力高達百萬伏特的媚眼,君亦豐大笑著離去。
「就是太成功了我才擔心啊!」十年前,父母的驟然失蹤讓君家五姊弟頓失所依,迫於生活壓力,他們開設了這間販夢俱樂部謀生,由大姊君樂水主持,四個弟弟--君亦豐、君碠然、君則思、君問晑則各展所能,努力滿足所有上俱樂部尋求一場美夢慰藉的寂寞女孩。
十年後,君家五姊弟已各有所成,販夢俱樂部其實可以功成身退了,但做這份工作多年,他們發現這世上的寂寞女子何其多,卻苦於缺少宣洩管道,她們多數人都抱著一份遺憾痛苦地過活。
感激這些女子十年來對於販夢俱樂部的愛護,若非她們的關照,君家五姊弟不可能熬過艱辛的求學歲月,順利成長。
因此幾番思量下,五姊弟決定讓販夢俱樂部繼續營業下去,以便他們利用工作餘暇,幫助更多的寂寞女子。
而其中,君亦豐在俱樂部里的人氣一直是最旺的,概因他有一雙魅力非凡的勾魂眼,只要輕輕一瞥,上自八十歲的老阿婆、下至三歲的小女童,全都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高呼:「你是我永遠的偶像!」
一堆女人崇拜他崇拜得要死,卻沒人知道,在那雙勾魂眼下,其實藏著一副惡劣暴躁的脾氣。
君亦豐的魅力向來只對他的「女客人」發射,至於其它人,君家的幺弟君問晑常叫他「魔鬼大哥」、而他教過的學生則一律尊稱他為「閻羅王」;他的朋友們喜歡喊他「赤煉蛇」,暗指他又狠又毒;由此可知他本性如何。
君樂水不怕君亦幸會搞砸CASE,她只擔心他太過勝任「白馬王子」一職,引得人家小姑娘芳心暗許、痴情糾纏,因為君亦豐對於這種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幻的「客人」是非常感冒的。
「販夢俱樂部里只賣夢,絕無其它。」這是君亦豐行事的最高守則,誰敢違背,定整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