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緣由

朦朧之中，趙林感覺自己好象站在一片虛無和黑暗裡，接著，從他的腳下抽出了一條長長的線，一直划向遠方，不知道延伸了多遠，直到他感覺枯燥的時候，線向兩端鋪散開來，很快，一副壯闊的星空平面圖便展現在他面前。

這還沒完，當平面擴散到一定的程度，它開始向上下伸展，平面變成了三維，趙林默默地看著，感覺自己就像站在宇宙的核心，四周儘是空蕩和寂寥。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當趙林感覺這個空間的擴張停止下來之後，一切都不同了，靜態的空間開始了運動，不時有小行星從身側劃過，一些隕石以難以想象的高直接撞在它們上面，爆出一片片巨大的衝擊波，少數行星因為長久的撞擊被分離成了幾塊，繼續在它們的軌道上旋轉，演繹著永恆的毀滅與新生。

趙林無聲無息地欣賞這難得的景象，直到整個人都痴迷進去。

場景隨著時間慢慢演繹，滄海桑田，不知不覺間趙林現，原本頻繁的撞擊逐漸減少，星體們開始有規律地組合在一起進行運動，而原本寂寥灰暗的宇宙開始出現了一抹抹彩色，那是象徵生命的色彩。

其中有一道青光猶為顯目，鬱鬱蔥蔥遮罩了大半個宇宙，從腳下一直鋪展到遙遠至看不見的星空，看到這熟悉的青色，趙林心中一緊，心知困擾自己這許多天的秘密終於要揭曉了。

想到這裡，趙林越仔細起來，可這樣一來，反倒被他現一些不同，那青色光芒雖然強極一時，可是下面卻暗潮洶湧，暗紅、靛藍、晶紫……各種色彩充斥其中，不時將一處的青光完全驅散開去，慢慢的，這些色彩通通浮上了水面，整個宇宙因此而變得五彩斑斕。

趙林的表情越慎重，如果說青光代表的只是一種單純的力量，這種變化再也正常不過，但是如果青光代表的是一種勢力，那麼每一次色彩的更替就代表的一場局部戰爭的失利，青光固然強大，可是龐大的領域卻讓它過於分散，有力難施，只怕最後再也將這些勢力鎮壓不下去。

不知不覺中，趙林的內心更偏向於青光所代表的勢力，畢竟，這是他最觸手可及的力量，他理所當然希望它更加強大為好。

可惜事與願違，青光在這個關頭竟然退縮一隅，任由各種力量擴張開來，暗紅和晶紫趁機大行其道，最後反而壓了青光一頭，整個宇宙呈現三足鼎立之勢。

平衡維持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然後暗紅和晶紫開始相互侵吞，宇宙的色彩不斷變化，不知不覺間，宇宙開始收縮，先是一點點，然後逐漸加，越來越快，當暗紅和晶紫意識過來的時候，整個宇宙的體積已經不足之前的十分之一。

沒有任何辦法，宇宙很快被壓到了最核心的一點——趙林的腳下，隨即又展開了一條線段延伸出去，新的宇宙建立了！

「你看到了什麼？」

趙林扭過頭，一個全身泛著青光的人正站在他的身側，他的頭部被寬大的斗篷遮住，只能勉強看出他的面部輪廓似乎比西方血統的人猶為深刻一些，雙手雙腳全都籠在長長的古怪袍子內，如同傳說中的幽靈一般，這句話正是從他口中問出來。

「謝謝你救了我！」趙林認得出這聲音，回來后他曾多次回想這次的行程，若非這個帶著青光的人，他和哥爾的小命早已不保，所以他第一時間道出了自己的感謝。

那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趙林開始用心思索對方的問題，若是個普通人，對於這個問題，當然會直接將宇宙中的青光與那人聯繫起來，更進一步，想到那人可能的由來——上一個宇宙。可是趙林卻不這樣想，顯然，那人請自己看了這樣一部魔幻般的電影，當然不會是這麼簡單的問題，他需要往更深層次琢磨。

在適才宇宙更替的整個過程中，最讓趙林迷惑的，是青光的無故退縮，在他看來，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可是最後青光卻退避開來，作為上個宇宙的霸主，趙林並不認為他們愚蠢，那麼就一定有個足夠合理的理由對它的行為進行解釋。

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解釋這件事呢？

除非，其他勢力的壯大不可阻止，那是一種必然！

進一步，這可能涉及到宇宙本源的規則，趙林的心怦怦跳動起來，在適才的魔幻夢境中，有那些東西是不可避免的？

趙林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試探著問道：「新生、滅亡、平衡？」

錯，」那人將頭搖出了一百八十度，說，「是無聊，難道你不覺得這個過程很枯燥嗎？」

趙林一頭黑線，這傢伙！

「簡單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尼古拉斯宇宙一號文明的遺民，你可以叫我默，」默沒有理會趙林，徑自說道：「相信你已經猜到，尼古拉斯宇宙就是上一個宇宙，我所在的文明用你們的語言來說叫做熵，我的族人們力圖減少一切因為混亂而造成的不確定，維護宇宙的平衡，希望能夠阻止宇宙的滅亡，可是他們失敗了，如你所見，桑切斯文明和海德拉文明的戰爭持續到最後，戰火蔓延到整個宇宙，沒有一片土地是和平的，即便宇宙深處，也鋪滿了戰火，一顆顆恆星被6續引爆，直到智慧生物所佔據的所有宇宙空間里再沒有一片落足之地，我們集合整個文明的力量破開了時間的約束，背離躍遷到下一個宇宙，可惜所有的生物體都因為不堪空間的錯亂而毀滅，只有我藉助時空恆器活了下來。」

「時空恆器？」趙林插嘴問道：「就是那條項鏈嗎？」

「準確地說，要除去上面的金屬。」

趙林明白了，敢情就是那塊寶石，想到那場戰鬥，他心中一動：「「美杜莎之凝注」最後使用的暗紅色光芒……」

「那是桑切斯文明的力量，我們破開了時間約束時，許多我們宇宙的產物流落到了你們宇宙，這些科技或多或少推動著你們文明的展。」

默說到這裡頗有興味地道：「這讓你們文明的進程遠我們！霍霍，我們從開闢第一個殖民星到探索佔據完一個星系花了三萬年，而你們，只用了不到一萬年便佔據了數十個星系，兩千年來，隨著機甲的展和本源能量的現，文明的進程更有加快的趨勢，我很期待你們文明展到最後的結果，當然，根據我之前的實驗演算，隨著你們文明的逐漸強大，用不了太久，你們的宇宙會提前走向滅亡，如果找不出解決的辦法，你們的文明可能還來不及展到終極狀態。」

這種幸災惹禍的口吻，趙林忍不住給這傢伙定了性，分明就是惟恐天下不亂，甚至，極有可能，他便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封印到時空恆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