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摸到沈銀身邊坐下，認真的說：「說吧，給我們講講故事吧。」

沈銀的眼神暗了下來，但並沒有很過激的反應，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她輕輕嘆了口氣，各自向我們大家看了一眼，最後說：「我是自作自受，也是明知故犯。」

「那就是飛蛾撲火了？」

沈銀點點頭，正如我之前所顧慮的一樣，她那個小男友主要就是看中了他的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只是付出一份並不算真心的感情。沈銀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一邊自我催眠，一邊又在心裡暗暗存著一些僥倖心裡，也許他會是真心的也說不定，畢竟，他們在一起的日子還是挺開心的。

如果沈銀一直這麼催眠下去，她們可能會走得更遠，也可能會開花結果也說不定，至少謊言你不去捅破它，它也可以當作是真理。可是沈銀不想，她不想若干年後自己會後悔，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清醒恐怕是晚了，到時候進退兩難，受折磨的只會是自己。

「於是，你就決定孤注一擲，要麼安心相處，要麼一拍兩散？」

「沒錯，我不希望每天在一起開心的時候還要患得患失，每次見到他的笑容都要想這個笑容的背後真相是什麼。我情願自己來個痛快。」

懂了，我們誰都沒有再追問，知道了結果和緣由就足夠了，過程並不重要。我也只是後來從老大口中得知沈銀有意向她小男友透露她爸爸生意失敗，有可能會破產的假訊息。那男生當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幾天後帶了個女生來向她提分手。

那段時間我們都很小心，生怕觸痛了她的傷口，從表面看來，沈銀像個沒事人似的，每天正常作息，該笑時笑，該鬧時鬧，只是出去混的時間少了。肖婷總說她是強顏歡笑，終於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把這個疑問說出了口。

「老三，你要是有什麼不痛快的可以說出來，千萬別憋在心裡。」

「誰憋著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有什麼事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啊？」沈銀接著又說：「我不會因為一棵樹就放棄了整個森林，何況他只不過是一根狗尾巴草，我犯不著虐待自己。」

老大笑了笑說：「咱家沈銀就是這麼洒脫。」

「那是！年輕沒有失敗，失敗了我可以再來，再說了，學生時代的感情能當真嗎？還有園園和肖婷，別說我這個過來人打擊你們，凡事給自己一個好的心理準備，出了這個校門是怎麼樣一個社會咱們誰也說不準，到時候被現實所迫再來整理心情怕是受的傷害更深了。」

學生時代我們眼中的愛情，你不去碰它的時候，會覺得它很漂亮，讓人神往；一旦觸摸到了，先是好奇，興奮，會覺得它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感覺；而那些嘗試過又失敗過的人才會說愛情就像是一種毒藥，沒嘗過的那些人你們千萬不要去碰。

如果說劉芸和沈銀是屬於最後那一部分，那我和肖婷就屬於中間那一部分了，我們當然會不服氣，肖婷說：「話可不能這麼說，不能你遇到了失敗就打擊我們啊，哪有勸人家分手的，再說這世上的男人不都是那麼壞的。」

沈銀也不生氣，只是輕輕一笑說：「勸你們分手倒不至於，只不過是提醒你們心態要放好，未來的變數太多。就你肖婷是個急性子，你瞧園園多上道，正深刻思考我的建議呢。」

肖婷拍了我一下小聲嘀咕著說：「你發什麼呆啊？不會真的相信她那個失敗者吧。」

我搖搖頭沉默了，信？不信？我已經混亂了，到目前為止，我一直沉浸在李強的溫柔裡面，讓我忘了去思考緣由，也忽略了去展望將來，我一向不是那種提過且過的人，這次例外。我們真的能應對將來的變數嗎？萬一我們將來分開了，我真的可以放得下嗎？

裝著這樣的疑問再面對李強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彆扭，好像突然有什麼東西硬插在了我們中間，我不再主動的拉他的手，也不敢去想將來。也許他察覺到了什麼，晚飯過後，他拉著我到了足球場，說是飯後散散步可以促進消化。

我一直不說話，任他拉著我的手一直走，只不過走了半個圈，他就把我拉到球場邊坐了下來。

「田園，你今天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

「那為什麼心神不寧的樣子？」

「哪有？我很正常。」我偏過頭去笑笑說。

李強把我的頭扳向他，神情凝重的對我說：「坦白，兩個人在一起需要坦白，說吧，無論什麼我都能接受。」

「李強，你說，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不答反問，李強那邊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說：「你就為這個？我還以為你後悔跟我在一起呢，為什麼突然會想到這個？」

「不是，前段時間沈銀失戀了，她說學生時代的感情都沒有保障，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清楚。我覺得她說得很對，你說我們兩個將來會怎麼樣？肯定也會有誤會，有猜忌，也有摩擦吧，你說我們會不會因為什麼不可抗拒的原因而分開呢？強哥，我想到那個時候肯定沒有沈銀這麼洒脫，因為我是真的付出了我的感情，不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我會難過，也會痛苦的。」

「我就是知道你是個認真的人，才會更加喜歡你。」李強笑著捏了捏我的臉，一使勁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這回我沒有掙扎，他在我耳邊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承諾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無論說什麼都是假的，我只能說現在這個時候我很喜歡你，我希望能夠和你共度一生。正如你所說的我們都不知道將來會怎樣，所以更加需要我們一起齊心協力去克服一些困難，一起淌過一切阻撓，用行動來實現我們心裡的承諾。這個承諾不是我一個人就能算數的，它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如果你一開始就不堅定，我們當然沒有未來可言，明白嗎？」

將來是兩個人的事，需要兩個人一起走過，也不是誰說不確定就不存在將來的。李強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我，彷彿給我注入了一道力量，可是這段話說得太現實，讓我心裡頗不是滋味，如果他說：別擔心，這一輩子我只喜歡你一個人，不論遇到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手，我們永遠都不會公開，我或許會開心一點。可另一方面，我很清醒的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可你不能哄哄我嗎？」我低下頭掰著手指頭小聲說道。

他扯過我的手塞進他的口袋裡笑著說：「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向來只會做不會說的。」

「那你能做些什麼啊？」

李強又笑了起來，這次笑得頗具深意，正在我在費力猜測他笑里藏著些什麼的時候，他的臉就這麼湊了過來，飛快的在我的唇上沾了一下又退了回去，快得甚至讓我沒來得及感受那上面的溫度。

「我能做這些，」他挑挑眉說。

我獃獃的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說了兩個字，「流氓！」

「別口是心非了，明明一臉的意猶未盡。」

好小子，我擰住他的耳朵靠近去說：「才沒有，根本什麼感覺也沒有，哪來的意猶未盡？」

他震驚的看著我，眼裡滿是委屈，捏著我的手還緊了緊了，十足的一副受了傷的表情，我說錯話了嗎？直到兩三年之後我才明白，那種話無疑就跟說男人那方面不行一樣，嚴重的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李強不甘心的又把頭湊了過來，按住我想要躲開的頭，不由分說的就壓了下來。這一回，他沒有馬上就離開，停留在我唇上的嘴唇反覆的來回蠕動著，還帶著一些暖暖的溫度，像一隻小肉豆在我嘴上跳舞。慢慢的，感覺到道力量向我的口腔里湧來，他的舌頭抵了抵我的嘴唇，彷彿他正微笑著敲打著我的心門，一個不小心，我張開嘴巴，他便乘虛而入。接觸到的那一瞬那，彷彿千百隻螞蟻在我心裡撕咬一樣的感覺，癢，還有一絲絲的痛，卻讓我無力抵抗，不忍遠離，我竟然貪念這種感覺，這就是所有情侶都熱衷的接吻。

直到我感覺到呼吸困難，才推了推他，他鬆開了我，鼻對鼻的深深看著我，同樣的大口換著氣，說了句：「園豬兒，我喜歡你。」眨眼間的功夫，又壓了上來。這一次他沒有再淺嘗，而是直接深入，與我糾纏，我無心抵抗，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那份說不清的快感。直到感覺到腰間傳來的涼意才清醒過來。摸了摸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裡面，冰冷的手讓我驚醒，我猛的推開他問道：「你在幹什麼？」

「親你啊！」

廢話，「我是說你的手。」

李強笑了笑，沒有把手抽出來的打算，他把我拉得靠緊他，輕聲說：「園豬兒，讓我摸一摸好不好？」

「你不是在摸了嗎？手還那麼冷。」還是未經許可的。

「我是說再上面一點，」他騰出另一隻手來指了指我的胸前，我馬上會過意來，一股熱氣從心裡涌到我的腦部，不一會兒就羞得滿臉通紅了。這種私密的地方，我和肖婷開玩笑的時候提過，但面對一個男人，我連拒絕都覺得有些難堪，而李強很自然的就認為我是默認了。

他笑了笑，腰間的手開始慢慢的向上移，先是透過內衣磨蹭了幾下，也許是覺得不過癮，他揪開我的內衣手伸了進去，微涼的觸感傳到我身上，讓我不禁渾身打了個顫，他略帶粗糙的手掌觸上來，我竟然很丟臉的呻吟了一聲。聽到我的聲音，李強突然抱緊我把頭埋進我的肚子里深吸了一口氣，嘴唇似有似無的在我脖子上摩擦，讓我有一種步入雲端的感覺。只聽到他不停的念叨著：「園豬兒，我的園豬兒……」一邊念叨，另一邊放在我胸上的手加重了力度上下揉搓著。

感覺到他的激動，我反手抱住他的頭，聽到他在我胸前粗重的呼吸著，我暗想，一向冷靜的李強，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激動了？

只聽到他悶哼一聲之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見他半天沒有反應，我輕輕的叫了一聲「李強？」

他把手從我衣服里抽出來，頭卻沒有抬起來，他說：「傻瓜，叫我強哥。」

「強哥，我，我撐不住你的頭了。」

李強這回把頭抬了起來，臉上堆滿了笑，夜色朦朧，看不清他有沒有臉紅，他把我的頭按回他胸口輕輕說：「園豬兒，怎麼辦？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我不想放手了，你也別想逃過我的手心了。」

貼近他的胸，可以聽到他呯然心跳的聲音，那麼近，那麼真實，我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我是個認真的人，我認定了的人同樣不會輕易放手，所以，李強，我們就這樣相互糾纏，互不放手吧，一輩子都可以。

他把我的頭勾了起來，在我的嘴角邊留下一個吻，攏了攏我的頭髮說：「晚了，走吧，回宿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