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愛情不是永遠只有甜蜜。
有時候它會讓你覺得酸酸的,甚至是苦的。
愛一個人是不是不應該在意她的過往?但是如果她的過往嚴重地影響到現在你們的關係,那麼你是否也可以雲淡風輕地告訴自己:沒關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過去。
多麼豁達的想法啊!可是有時候卻是一種自欺欺人。
當你真的很在乎、很在乎她,請你撫心自問:真的沒關係嗎?
——羅輯
自從笑眉在我家吃過晚飯後,我只要是提議到我家吃飯,她就一副欲自我了結的模樣。
「你這不是逼我自殺嗎?」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
「有這麼誇張嗎?」我問。結果換來笑眉的一雙大白眼。
事實上我們家的孩子——我哥、我、還有我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被我媽逼著吃飯大的,所以我都有點見慣不怪了,可是對於笑眉來說,那就是噩夢一場。
想起昨晚,我們匆匆忙忙逃離,居然忘記了說好了要給笑眉看日記的。
現在提起,她只要想到要到我家,就不肯答應。
無奈之下我只好把日記本帶到她家裡。她把它放好后,鎖上房門就和我匆匆地出門去,據說是為了躲避她那愛幻想的媽媽。
我們現在還是在安禹大橋的橋底下面。
「羅輯,你有沒有帶魔方來啊?」笑眉仰起小臉,陽光在她的臉上跳動,顯得特別的耀眼,還有被照得折射出淡淡陽光的顏色的頭髮像無數小精靈在上面歡跳!
我看得傻了眼,愣愣道:「笑眉,你好漂亮。」
笑眉害羞得臉蛋迅速紅了起來,像一朵綻放的荷花。
「到底有沒有嘛!」她推了我一下,「我想學。」
我取出鑰匙,把魔方鑰匙扣拿出來。
「聽著啦,第三層呢——」
「羅輯。」笑眉小聲地打斷我,「我還是不大想學了,太難了。」
「好吧。」這個善變的小東西!我無奈地收起魔方。
「呢——不過,好像學一下也不錯哦,做人是不是不應該半途而廢?」她又改變了主意。
我只好又把魔方取出,「這個第三層嘛——」
「我還是不要學了,好難哦。」
我瞪著笑眉如天使一般的笑顏,她的眼裡閃著調皮的光芒。
好啊,這小丫頭!
分明是在耍我嘛!
我佯裝生氣地一把把她扛在肩膀上,作勢要把她拋進九龍江里餵魚。嚇得她哇哇大叫。
「救命啊!謀殺啊!」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要我!」我惡狠狠地說。
「不敢了,不敢了,大爺饒命啊!」
「大爺?」我舉起她往前更傾斜一點,當然,重心還是穩穩地在身後。
「不不不,饒命啊,大帥哥!俏郎君!」
「那還差不多。」我挺滿意地放下她,「以後說話要說事實啊,知道不?」
笑眉大口地喘氣,聽了我的話后做了一個嘔吐的姿勢。
我作勢要再把她拋進江里,她馬上堆上阿諛的笑,朝我放了一大堆馬屁。
「淘氣鬼!」我敲了一記笑眉的腦袋。
「啊呀,我都被你敲傻了!」笑眉不滿意地嘟著小嘴抗議。
「閉上眼睛。」我命令道。
笑眉乖乖地閉上了雙眼,可是思想卻不安分,「你不會想要吻我吧?那樣模仿電視情節很老土的哦!」
「閉嘴!」我狠狠道。
笑眉乖乖地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我慢慢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紅的小盒子,打開來.裡面有兩條項鏈——是「石頭記」的同心繫列。
我選的是黑白橫條紋相間的一款。
據說這個系列的項鏈,每一條世上只有惟一一條可以和它相吻合,代表你是我的惟一。
笑眉,你就我的惟一。
我取出中間心型部分那一條,戴到笑眉的脖子上。
「現在可以睜開眼睛了。」
笑眉緩緩地睜開眼睛,驚喜地叫了起來:「好漂亮!」
「我們這一款叫做『月亮代表我的心』。你看,我這條是月牙兒形狀的。中間有個部分缺了一個心型,那就是你身上戴著的這部分。笑眉,我的心現在都在你身上了了」
「來,我幫你戴。」笑眉拿起月牙兒形狀的項鏈,讓我也閉上眼睛。
「怎麼,難道你也想吻我?」我輕聲地開玩笑,閉上眼睛感受笑眉的小手在我的脖子上施展魔法。
「你怎麼知道?」她也輕輕地,充滿誘惑地說。
我緩緩睜開雙眼,直直地看進笑眉漾著水波的眼眸里,看到一個深情的我。她似乎也看到了我眼裡的她,漸漸地,有什麼東西在我們身邊發酵,空氣的昧道充滿了愛的花香,我們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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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笑眉就打響我的手機,她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
我連忙穿好衣服,以驚人的速度梳洗完畢,立即飛往長安七路。
路上的時候,手機又響起了,來電顯示不是本省的。
我接起電話,竟然是劉玫瑰。跟我扯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后,她問我在家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很寂寞。我說,不會啊,我每天都陪著我女朋友。
然後她似乎有點受打擊地說不下去了,匆匆掛了電話。
我也無暇多想,畢競這種事情不能勉強,而且我對她並沒有什麼愛慕之意,及早讓她清醒過來是一件好事。省得她以後傷得更深。
今天有點冷,笑眉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那是我在她上次生日的時候給她買的。當時我們還沒有成為情侶,我忽然給她送衣服,她竟然傻傻地說:「我好像覺得我是你妻子似的。」
我當時立馬有點想暈倒。
如果她說是我女朋友我還是非常高興的,但是妻子?聽起來有點搞笑。
不過如果笑眉為我披上嫁衣,那一定是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我走過去,握住笑眉的手,「走吧,我們去吃早餐!你最喜歡的拉腸。
然後我就拉起笑眉往前走。
笑眉一直沒有出聲,我覺得有點奇怪。
果然,沒到幾分鐘,她先忍不住了,忽然在路中間站定。
來往的車輛太多,我連忙拉她回到路邊。
「怎麼啦?」我納悶地問。
「你現在才問我怎麼了?」笑眉不滿地嘟噥,「我已經不出聲那麼久了,難道你沒有心電感應嗎?』
我好笑地摸摸她的頭,「怎麼啦?
她拿下眼鏡,讓我看到她浮腫的眼皮,顯然她是哭過的。
「你哭了?」我伸手輕撫她的眼皮,心疼她竟然掉淚。
「這是你的成果。
「什麼?」我有點傻了。我昨天和她分別之前都沒有做任何傷她心的事情啊!
「我昨天看了你的日記了——」她聲音又開始委屈起來,「你這個壞人!」
「我怎麼壞了?」我一頭霧水。」
「你記不記得你的日記是怎麼寫我的?哼!」笑眉開始微怒。
「好好好,我的小公主,我們先去吃拉腸,一邊吃,一邊聊好不好?」
我們在店裡坐定,我連忙討好般地替笑眉倒茶,噓寒問暖,希望她等一下對我判刑可以輕一點。
「茶我照喝,但是我是不會因為這樣而放過你的!」笑眉嘿嘿冷笑,「我可是很鐵面無私的!
我一臉挫敗地低下頭,「好吧,大人,你判吧,我已經準備好了上斷頭台了。」
侍者已經把店的東西送了上來。
笑眉一臉冷笑地盯著我,冷冷道:「吃完再說。」
那表情彷彿在說,有得吃就吃,再不吃以後你就沒有機會吃啦。
我打了一個冷戰,乖乖地吃起拉腸來,卻如同嚼蠟,食而無味!
好不容易解決掉一盤拉腸,我非常乖地坐好,身子挺得直直的,等待審判。
「昨天晚上我看了你的日記,」笑眉語氣有點悲憤,「發現我以前在你心目中竟然一點分量都沒有!」
我很乖地沒有出聲,只是一臉討好地向她猛眨眼睛。
「你第一篇寫我的日記就是這樣的。」笑眉很輕易地就把它背了出來,「楊笑眉是這麼一個害羞靦腆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因為龍飛揚要追求她,我大概不會發現她的存在。」
背完后,笑眉很嚴肅地看著我。
「我的天!我簡直不能相信!我和你同班兩年耶!你竟然說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搞笑!以前在班上我可是風雲人物耶!哪次考試不是我第一?哪個老師沒有誇過我?你竟然說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忍不住想偷笑。
「你竟然敢笑?」笑眉凶凶的。
我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最後「哐嘟」一聲磕到桌子上。
「羅輯!」笑眉顯然不打算放過我,她一用雙手把我的頭顱捧起來,「不許裝死!快點給我起來!
「女俠!你饒了我吧。」我皺著眉頭,表情誇張地苦苦哀求。
「我還沒有說完呢!」笑眉一臉隨時準備大義滅親的模樣,讓我不寒而慄,「你瞧瞧你的這本日記才多長時間?一個學期!可是裡面你所暗戀的女主角已經換了不下十個人!
「你這個花心大蘿蔔!」這是笑眉最後定下的罪名。
我暗暗抹去額頭上的冷汗,一陣心虛,「我那段時間正值青春心理變態期嘛!」我裝可愛地拉著笑眉的手,被她毫不留情地打掉,「一個渴望愛的孩子,當然是每遇到一個有點好感的女孩子就會產生很多幻想啦。
「那你也不用隨便在路上遇到一個對你笑了一笑的就夢見人家好幾天吧?」
「笑眉,你太不了解男人啦。」我伸出一根食指,向她搖了搖,「男人是一種天性浪漫的動物!任何美好的一瞬都能在他們心裡造成很大的震撼哦!」
「不用狡辯了!」笑眉一語道破我的託詞,「為什麼,我要的就是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的日記里單單沒有對我的關於「愛』的描述?」
「呵呵,呵呵。」我的冷汗又來了,做男人真是難啊,「是啊,為什麼呢?呵呵。」
笑眉對我瞪眼。
我連忙非常一本正經地說:「這就是關鍵所在啦。笑眉,你想一想,為什麼單單就是沒有你出現呢?很簡單嘛!因為我愛你,不愛她們,所以我對你的方式是特別的,我對你的愛是表達在心裡的!任何筆墨都無法形容出我對你的感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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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笑眉是很好騙。
經過我一張利嘴的不斷解說,笑眉終於露出笑顏。我終於得出一個結論:我將會有望成為一名超級情場高手。因為我的口才騙死女人不償命。
當我們手拉著手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忽然遇到了一大幫人——我們的死黨,他們正浩浩蕩蕩地準備去吃安禹最有名的「蘿蔔糕」。
我曾經在別的地方吃過「蘿蔔糕」,但是感覺和安禹的完全不一樣。
安禹的蘿蔔糕不加任何東西在裡面,只是純的蘿蔔和粉做成的,顏色白白的,被切成一塊塊。只需用油來煎到兩面都是金黃色,拌上醬油,辣椒醬,就非常美味!
還有一種方式是在煎的過程中加上雞蛋,也非常好吃,據說這種方式在馬來西亞很受歡迎。
於是我和笑眉也加人了他們的行列。
我們到了一家小店裡面坐下,七八個人把小桌子圍得密密實實的。
我們要了一盤蛋炒蘿蔔糕,一盤凈煎蘿蔔糕,一鍋牛雜,兩盤青菜,還有一鍋鹽燜大腸和幾瓶啤酒。
「哇!好久沒有吃過這些美味的小吃了。」我的食指大動。
「我的口水都流出來了。」蕪花立即動筷夾了一塊大腸。
龍基在給大家倒酒,到笑眉的時候,我便按住酒瓶,「她不會喝酒。」
龍基一副嘲笑我的神色,「你就這麼護著你的女朋友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沒辦法啊,沒人愛護她,那就只好我來啦。」
眾人聞言嘩然而笑。
「好一個羅輯啊,說話這麼肉麻。」說話的是韓大牛。他和坐在他旁邊的王小珠號稱當年安禹高中天造地設的一對!小豬愛大牛,大牛愛小豬,絕配!
笑眉紅臉,我以為她的頭要低下去了,誰知道她竟然來一句:「我就愛這麼肉麻的。」
笑眉好有個性哦!
她真是隨時給我驚喜,我都有點搞不清楚她是那種性格的人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怎樣的她我都喜歡。
我給笑眉要了一瓶雪碧。
「來,我們乾杯!」大家隨著龍基的呼聲高舉酒杯碰在了一起。
我夾了一塊牛脯給笑眉,「這個好吃。」
笑眉對我甜甜地笑著,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不禁有點飄飄然。
「大牛,我明天不能去你家裡玩了。」龍基忽然對大牛說。
「為什麼啊?」大牛問道。大牛家住農村,他本來想讓小珠跟他回去見見他父母的,但是小珠生性膽小,不敢一個人跟他回家,所以大牛才找了大家一起到他家裡玩。
「因為明天我約了一個朋友。」
「基哥,沒有你我們會很悶的。」明葉抗議道。
「對啊。」文芬也附和道。
龍基有點驚喜地看著文芬,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
「你約了誰啊?叫他一起去玩好了。」我伸手給笑眉夾蘿蔔糕。
龍基看著我,「飛揚。」
那兩個字像針一樣扎進我的心裡,讓我覺得難受。我看到笑眉的臉霎時蒼白了起來,她有點不知所措,卻又好像受了很大打擊的樣子讓我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起來。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後來還是大牛開的口:「那你就去赴約吧。」他這樣對龍基說。
小珠一直在勸說笑眉和我明天跟他們一起去玩,笑眉有點失禮地魂不守舍,於是我便自作主張地替她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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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窗外已是夜深了,可是我依然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我手裡拿著笑眉的照片,已經無數次地盯著她的笑顏看。
那是一張我好不容易向蕪花討來的她們幾個女生的合照。照片上的笑眉笑得眉目里全是溢出來的溫柔——照這相片時,她在想著誰?
龍飛揚嗎?
今天笑眉聽到龍飛揚那三個字的時候那種蒼白的神情,彷彿,彷彿龍飛揚才是她的所愛,才是她的痛。
即使他是她難忘的初戀,即使他是她曾經真心喜歡過的男生,可是她現在的男朋友是我啊!她現在要好好愛的,是我,是我!
可是為什麼,她會露出那樣的神情,彷彿有無盡的哀怨。
怨有情人不能成眷屬嗎?
那我呢?我又算是什麼東西?暫時的感情替身還是排解寂寞的最佳伴侶?
我甚至不能怨,不能悔!
因為是我先愛上她的,現在她終於被我感動了,接受我了我不是應該慶幸那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嗎?還痴心妄想地希望她愛我?
她說喜歡我也不過是一時感動的傻話罷了!
她甚至不知道,當初向她表白時她把電話掛斷了,我整整買醉了一個星期。每一天都是同學把倒在地上的我拖回去的。
破碎的心好不容易粘合起來,卻有再次被擊得粉碎!
她愛的還是他,還是他啊!
多可笑啊,我就像是一個拆散幸福情侶的劊子手!
有時候很想坦率一點告訴笑眉當她在想念龍飛揚時我的心情,但是我卻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去面對笑眉還愛著別人的事實!
如果,如果我和笑眉分開了,那麼她會像想念龍飛揚那樣想念我嗎?
或許她會因為太過高興而把我忘在腦海的某個角落,無暇回眸?
有人說,上帝給每個人的幸福都是有一定的數量的,如果用得太快,就會很快消耗完。
也許這段日子我覺得太幸福了,別人想象不到的幸福,所以現在,幸福已經快要用光了。
我虛弱的可憐的心很想抗議,為什麼,為什麼幸福的日子總是那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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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們一大幫人在人民公園門前集合。
大家打算騎自行車到大牛家裡,反正也不是很遠,而且冬日的天氣騎自行車比較暖和身體。
我載著笑眉,龍基載著文芬,大牛載著小珠,明葉載著蕪花。
一路上我沒有和笑眉說話,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恍惚地踩腳踏,讓身子在只剩枝椏的樹木中穿梭。迎著風,有點冷,我的頭髮隨風凌亂起舞,只是我的心情卻非常沉重。
他們有說有笑的,非常開心,笑眉偶爾也會和他們搭兩句。
我的心情,她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就如此不在乎我?
我們騎著車穿過一條又一條土黃色的崎嶇小路,到了一個像是村口的地方都下了車,推著前行。因為那裡的路不但非常的不平,而且還很狹窄。
那個村口兩旁是長得茂密異常的竹子,到了頂部,兩旁的竹子糾纏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道竹子搭成的門。
安禹的冬天,雖然也冷,但是竹子的翠綠依然不減分毫。
我們跟著大牛,開始在這些小巷裡面轉。
「感覺好像走迷宮一樣哦。」笑眉跟在我身後,對我說。
「是啊。」我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淡一些,但是還是做不到。
我們此時經過的一條小巷的地面坑坑窪窪,還長了好些青苔,非常的滑。很多人都互相牽著手以防滑到,但是我沒有牽住笑眉。她在我身後一個不小心就向前欲跌倒,我連忙伸手上把她拉住,後面跟著的人全都停了下來。
「小心。」我聽到自己說。
笑眉對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卻輕易地擊破我所有的武裝。
我知道我完全對她無能為力,即使知道她不愛我,我的心還是無怨無悔地為她燃燒。
好吧,就讓我燃燒吧。
「走出這條小巷,前面的路就比較寬闊了。」大牛說,「大家小心路滑!」
我伸手把笑眉的手握緊,牽著她走出這條小巷。
「你知道嗎,我以為你生我的氣了。」我們走出來后,笑眉小聲地對我說。
我有點詫異她的敏感。
「我一路上很苦惱啊,心裡老是在想我哪裡做錯了。」笑眉扁扁嘴巴,然後又笑了,「不過是我多心了。」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笑眉,你只是不愛我而已。
她緊緊地握住我的手,可憐兮兮地說:「以後無論在任何地方,你都要緊握我的手哦。剛剛,你沒有拉住我的手,我好難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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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在一家兩層的樓房前面停了下來,門口早已站著許多人,應該是大牛的家人吧,一見到我們就眉開眼笑,非常熱情地招呼我們進屋裡坐。
從我們一路上看到的房屋來看,他們家還算是在村子里生活比較不錯的吧。
兩層的樓房雖然裝修簡陋,但是倒也體體面面。
我們把一些禮物拿給大牛的媽媽,一個有著黝黑肌膚的中年婦女。她推讓了好幾次,終於收下了。
我們在屋子裡面坐下,喝著大牛倒上來的茶水,開始閑聊。幾個小孩子偶爾在屋子裡面跑來跑去的,大牛便拿了一此糖果哄他們到外面玩。
大牛的父母和姐姐們在廚房裡忙著。笑眉她們本來要去幫忙的,可是都給大牛的媽媽推了出來,「你們是客人嘛,只管坐著。大家聊聊天。」大牛媽媽好像很喜歡小珠,一直握著小珠的手,「午飯馬上就好,你們先坐坐,先坐坐!」說完又進廚房裡面去了。
「小珠啊,你未來婆婆好像很喜歡你呢!」笑眉也看出來了。
小珠害羞地紅著臉,不說話,只是微笑著。
倒是大牛,爽朗地大笑,「哈哈,我都說我媽肯定喜歡小珠啦。」
「那你們大學畢業后就結婚好了。」蕪花一邊吃著薯片.一邊說。
「我怕他們畢業后,孩子都三歲啦!」文芬椰榆道。
眾人又是一番狂笑。
小珠的臉更是紅得不得了,「應該是笑眉和羅輯的進展比較快吧!」
她把矛頭指向我們。
「事實上呢,我這個人比較傳統,所以我們按步驟和笑眉慢慢走下去的。」我伸手挽住笑眉的肩膀,「但是如果她比較猴急的話,我也樂意配合她的步伐。」
「什麼啊!」笑眉的臉立即燒了起來!她作勢要打我,「誰猴急啊!真是的。」
大家又是一陣笑。
明葉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大牛家的後院裡面去了,這時她正在尖叫呢!
那叫聲讓人分不清是興奮還是凄慘,只知道直達雲霄,天外迴響。
我們都匆匆忙忙地一起跑到後院去,只見明葉一臉不可思議、興奮不已的樣子,「豬!我看到了豬!」
眾人都快要暈過去了。
「豬你都沒有見過?」蕪花一陣恥笑,「真丟人啊你。」
「不是一個!」明葉興奮地搖頭,彷彿她見到的是人猿泰山,「是一大群豬!」
原來大牛家裡有個大豬欄,養了大概有十個豬左右!
大家都圍到豬欄那裡去了,雖然有一股臭臭的味道,但是見到那麼多豬的壯觀情景畢竟對我們來說很少見,所以大家也不介意。
「我們等一下就吃午飯了,可是這些豬吃了沒有?」明葉一臉關心的樣子,有點痴痴然。
「還沒有喂吧。」大牛說。
「什麼?!」明葉居然憤怒起來,彷彿要替豬主持公道!「你竟然沒有喂它們!你知不知道做豬很慘的啊?他們一出生就註定了被宰的命運耶!」
說得大牛一愣一愣的,只好連忙跑到廚房找東西餵豬。
「你們好可憐哦。」明葉再次把幽幽的目光投向豬欄里的豬,「我來給你們唱首歌吧!」
此話一出,不出三秒,她身後的人全部走散。
據說後來,明葉用歌聲把大牛家的豬都弄暈以後,揮揮衣袖就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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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來,我們大飽口福一頓后早早就退場,離開大牛家裡了,留給小珠與未來的家人單獨相處。
我載著笑眉回到家,約好晚上見面便回家打算洗個澡,誰知道接到以前死黨的電話,約我到安禹中學去打球。
我看看時間,才四點鐘,算了,打完球再回來洗澡吧。
主意一定,我便換上球衣,立即奔向安禹中學。
到了籃球場,看到好幾個球友們在投著籃熱身,卻發現龍飛揚也在場,當然,還有龍基。
他們兩個本來坐在球場邊聊天,但是一看到我的到來,龍飛揚立即憤怒地站了起來。他現在的樣子好像隨時準備和我大幹一場。看來他們是不知道別的球友約了我。
龍基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們。
我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極度憤怒的情況下,龍飛揚還是依然那麼英俊!
但是我知道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絕對不輸給他!
他的身上除了憤怒還發出了掠奪信號!我勇敢地與他對視,笑眉並不是他的!他現在一定以為我是一個搶兄弟女人的叛徒,可是,愛情根本就是無法可尋,誰規定我們不能愛上同一個人?
或許笑眉還愛著他,但是在還有希望之前,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龍飛揚已經撲過來了!
「飛揚!」龍基的叫聲並不能阻止他的拳頭落在我的下巴上!
我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立即開始反攻!
我們兩個扭打成一團。
球友紛紛跑過來勸架,把我們兩個拉開。
「你們到底怎麼啦?」其中一個人問道。
我們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麼僵持著。
龍基看看我,再看看龍飛揚,生氣地把手上的上衣往地上一扔!
「你們兩個喜歡打是不是?老子現在和你們打!來啊!你們誰先上?還是要一起上?」
我們兩個還是一聲不吭,互相瞪著對方,就像兩個鬧彆扭的孩子!
隊友們還是沒有把我們放開,生怕一個不留神我們又再次打起來。
龍飛揚用力甩開抓住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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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眉見到我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怎麼弄的?」她焦急地問,「有沒有看醫生?搽藥了沒有?」
我一直盯著她叨叨的嘴巴。
人家說堵住女人的嘴巴最好的方法就是吻她。
果然,非常有效。
一個吻結束后,笑眉仍停留在其中,一臉痴痴然。
但是,不出三秒,她又開始哇哇亂叫:「羅輯!你專心一點好不好?」她生氣地瞪我一眼。
「我吻你的時候都是很專心的啊。」我故意曲解她的話。
「我們現在在討論你的傷耶!」笑眉幾乎要叉起腰來了。活像一個小獅子。
「我的傷沒什麼事,走吧,我們去喝海鮮粥!」我不容分說地拉起她的手,「我知道一個地方的海鮮粥絕對比你媽媽做的好吃很多!」
「至少不用加鹽巴或者清水是吧?」笑眉似乎興趣缺缺。
「嗯哼。」
當我們在店裡坐下來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店裡的人對我左眼上的淤青非常好奇,幾乎每個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上面!我皺皺眉頭,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樣子因為這樣而更加——猙獰。當我點菜的時候,侍者那戰戰兢兢的樣子讓我非常、非常不高興!彷彿我是來鬧事的小混混一樣!
「難道他們沒有看到我身邊的你是多麼的像良家婦女嗎?」我一邊喝粥,一邊咕噥。
「像?我本來就是好不好!」笑眉抓住我的語病,「他們都把我當成是惡龍擄走的可憐的小公主啦。」
「那我豈不是一世英名盡毀?」我沮喪地垮下肩膀。
「很明顯是如此。」笑眉輕描淡寫地說。
我只好沉默地認命。
「羅輯,你到底是和誰打架了啊!」笑眉皺著兩道秀氣的眉毛。
「你媽媽給你起的名字真是好。」我答非所問地說。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笑眉嘟起嘴巴。
「你的眉毛好像會笑一樣,彎彎的,人未笑,眉先笑。」笑眉警告般盯著我。
「好吧。」我無奈地擺擺手,「如果我說我是自己撞到的你相不相信?」
她拋給我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OK、OK!」我也豁出去了,「我今天見到了龍飛揚。」
笑眉似乎有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臉色卻蒼白起來,我的心立即黯然下來。
「他打了你?」她輕輕地問,那聲音像是某個不屬於這裡的時空飄來的,如果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我,我會忍不住懷疑她在和誰說話。
「我也有反擊。」我試著用輕鬆的語調說話,但是失敗了。
「對不起。」她說。
我的心剎那像是被萬千支利箭穿過,汩汩地流著鮮血。
為什麼她要跟我說對不起?因為龍飛揚傷了我?所以她代他向我道歉?她知不知道我可以承受更重的傷,卻承受不了她這麼的一句話!
她現在的意思是不是,她其實是龍飛揚那邊的?我這個暫時的男朋友在正牌主人出現的時候就必須讓位?
她知不知道,這句話有多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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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店裡出來,我們再也沒有說話,各自陷入各自的心思中。
雖然我們的手是緊握的,但是我覺得除了這一點我們有關聯之外,我們的心靈已經完全奔向不同的方向。
笑眉從我提起龍飛揚開始就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狼狠地把我排擠在外。
我心裡的血,一點一滴,一點一滴,大有要流淌乾淨的意思。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兒異常的亮,淡黃色中透著淺淺的藍。
我的心卻是那麼的憂傷。
如果可以,我很想跟笑眉說:回到他身邊吧,如果你喜歡的話。
但是我卻說個出口!彷彿那就是親手將我的心挖出來,剁成碎片!
這種骨肉分離的痛我承受不了,承受不了。
「我們放假多久了?」笑眉忽然開口問道。
我先是頓了一頓,然後答道:「十天了,剛好十天。」
「那麼說,我們在一起十天了。」笑眉似乎在向我求證,又像是自言自語。
「是啊!」我大聲地說,故作輕鬆,心卻如鉛般沉重,「老婆,戀愛十天快樂!」
「誰是你老婆啦!」笑眉嬌嗔地抗議,雖然在夜色下看不到,但是我想她的臉一定紅了。
「老婆,老婆,你就是我的老婆!」我耍賴地大聲嚷嚷,彷彿擔心再不喚就沒有機會這樣呼喚她。
「你!討厭!」
「打是情,罵是愛呀!」我低下頭偷親了笑眉幾下。
神啊,讓這一刻就此停留吧。
可是神並沒有聽到我的禱告,就在我們一路笑鬧著走到十字路口時,我們看到了站在對面,表情痛楚的龍飛揚。
非常快地,笑眉掙脫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