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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地閃過所有跟著自己美其名曰為『保護自己』的手下,伊藤忍躲在暗巷裡看著仍在到處找他的人們,直到他們死心離去,他才優哉游哉地遊逛在了東京的街頭上。

平常對於這樣浪費時間毫無意義的事,伊藤忍是絕不會幹的。除了陪著展令揚做過外,平常都是車出車入,少有這樣走在街頭,融入忙忙碌碌的人群中去。

隨著人流慢慢走過生氣勃勃的城市街角,伊藤忍看著那些夾著文件包匆忙走著的人們,心裡越發地鬱悶了起來。

事業……他們真的能做得如魚得水嗎?

回想起帝國辦公桌上那一堆堆文件,頭就越發覺得疼了起來,硬著一口氣不讓宮崎耀司看低而接手帝國的事務,可是只是一件普通的企劃案就花費了他一天一夜的時間,閱讀大量的資料,聽著各個項目負責人的解說及分析,無數的爭拗只為得出一個最有利的答案,利益的平衡竟會比黑道上的槍來槍往更能讓人心力交瘁,曾經想過就算這一件案子丟了,帝國也不是輸不起。可是……可是他輸不起!!

曾幾何時,宮崎耀司一人身兼幾職,仍能讓帝國的業務蒸蒸日上,雙龍會的名聲越來越響,白道黑道他只手風雲,與他並駕齊驅的自己難不成就會被一件小小的企劃案難倒嗎?所以自己拚命地干,不要命地熬夜把整個案子弄得通通透透,滿腦子的運作在最終定案時才稍稍停了下來,可是好累……真的好累……累得他看著那接踵而來的文件堆時,只產生一個想法,那就是……逃!

於是他站在了街頭,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路上滿是幹勁的普通人在拼搏,似乎宮崎耀司也是這樣,總是幹勁十足的做著,面對永不停歇的文件,雙龍會的火拚,地盤的爭奪,宮崎耀司有沒有厭惡過呢?

(你都能受傷了,為什麼他不能?)

恍惚間,那句一直讓自己放不下的話又浮現在了自己腦里。自己都能受傷了,宮崎耀司自然能受傷;自己會覺得厭惡了,宮崎耀司自然也能有厭惡;那如果自己覺得疼呢?

首次,伊藤忍有了想看一眼宮崎耀司的心情。在自己記憶中,宮崎耀司是一個能讓自己覺得常常能一回頭就看到他的人,似乎他總是很閑,很有空地跟隨著自己,可是他現在知道了,帝國的業務並不是閑事,雙龍會的火拚也是能讓人沒命的,那宮崎耀司又為什麼能有時間不斷不斷地跟在自己身邊呢?

「……是寵嗎?我真的是需要別人寵的小孩嗎?」無意識地念著宮崎耀司曾經說過的話,伊藤忍雙目突然銳利地盯著前方一條修長的人影,原本腦里亂七八糟的思緒全數消失,原本只是驚訝的眼神慢慢變成憤怒,是誰說宮崎耀司受重傷住院,然後要自己處理文件的?那個混帳醫師,看他回去不把他砍成十八截!

磨擦著拳頭,大步追上那個在人流里忽隱忽現的人影,雖然衣著變了,髮型變了,可是他還是一眼能認出,這個人分明就是應該躺在醫院裡的宮崎耀司!!!!!

◇◆◇

漫遊在以前根本不可能走過的街上,宮崎耀司抬手掃了掃因為沒打髮膠而有些滑落的瀏海,初春的天氣仍舊有些冷意,可是在慵懶的陽光照耀下這點點的冷意反而成了提醒的良劑,讓他有著清晰的心思去分辨路上細細的異樣。

跳進服飾店購置了保暖的風衣,又跑到了從沒碰觸過的零食店裡挑了幾樣看似美味的零食,宮崎耀司沿著街上發亮的櫥窗而行,利用點點的反光,他終於可以肯定,現在身後有人跟蹤著他,而且這人身手非常不錯,自己也很難確保能一下子把他制服。

不過目前看來,這個跟蹤他的人沒有殺意,只要滿腔的……怒火!?

這個倒是新鮮……

發現暫時沒有什麼危險性質的耀司決定繼續把遊盪這工作進行到底,不把錢包里的錢用光,他真怕席守立會翻臉,當然自己可以隨便騙騙他已經花光,可是身為朋友,誠實是最要緊的,他宮崎耀司從沒想過要欺騙朋友,只是難道這個席守立平常也是戴這麼多現金上街的嗎?弄得他花了一個早上,也就花了一半而已,難不成是自己不會花錢?

自嘲地笑了笑,心裡明白這才是最正確答案的耀司摸摸鼻子,好歹這也是他第一次單獨花錢,平常總是公司進,雙龍會出的,哪有什麼花錢的機會,這是非常值得原諒的。

慢慢撕開包裝得很好的零食,小心地嘗了一下口味,決定應該能進口后,宮崎耀司便學著很久以前在街上看到過的年青人一般,一般走在路上,一邊塞進零食。口裡嚼個不停,心情似乎也會隨著不斷的口舌運動而變得有些愉悅,宮崎耀司發現,這樣子的走法,的確非常愜意,只要背後那人別用『彷彿欠他幾千萬』的怒目注視自己那就更好了。

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東京的大半街頭就在一個有心一個無意的情況下遊逛了大半,直到原本喧嘩的街頭突然加快了速度,人流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宮崎耀司才發現,不知不覺間,這已經是下班的時間了。

站在帝國大廈附近的巷口邊,煩惱著是否要進去看一下忍辦公情況的宮崎耀司敏感地發現,後面那道衝天的怒氣突然收斂了不少,甚至變得有點……怯意?

這實在是太太有趣了?到底是什麼人會跟自己關係如此密切,又與帝國有關的呢?至今為止,合適這個答案的似乎只有一個人呢?

笑著,宮崎耀司決定這個遊戲該結束了,就讓他來看看到底是哪個人能一直跟著他,卻又能讓他一直無法輕易捕捉吧?沉睡了這些天,身手似乎有些退步,也該是練練拳的時候了。

假裝仍舊沒有發現的樣子,他慢慢地退後著,似乎不經意地動作卻又把身後那人逼入了只能進無法出的巷子中,宮崎耀司才想一個轉身去看看那人是誰,卻發現眼前突然多了不少跳樑小丑擋住了他前方的風景,而那一個個手執刀棍的小混混們眼裡濁光隱現,看來似乎還是剛磕了葯的樣子。

「老大,你看,我都說這個人應該是宮崎耀司了,我沒說錯吧,他果然來到帝國附近了。」

耳邊傳來的話讓宮崎耀司笑了:「我是宮崎,找我有事嗎?」

冷眼掃過站在前不遠方的兩個猥瑣男人,記憶向來良好的他自然不會忘記這就是前些天敢去偷襲雙龍會地盤生意的組織成員,這些天他沒有任何報復行為似乎讓這些人有了一個誤向,難不成他們真以為雙龍會是軟骨頭,隨便都能欺上門的嗎?

「哼,組裡發了命令,只要能把宮崎耀司的命拿到手,那他就是下任組長。不過原本我以為這應該是個天大的難事,畢竟在雙龍會重重保護下的你又豈會輕易被人殺死。但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大膽,一個人在街上逛盪,早知道剛剛我就把你給做了。」

囂張的口氣加上自以為英武的姿勢讓宮崎耀司笑得更寬了,自從他當上黑龍的第二年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這樣子跟他說話,說真的,他居然有點懷念,只活了二十多年的自己居然用上懷念這個詞,心態似乎真的老了。

「我的命就在這裡,我不會呼救也不會找援兵,只要你有本事扳倒我就行了。」活動著筋骨,無視還在暗暗作痛的胸口,宮崎耀司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逞意氣了,太多太多的責任壓在自己背上時,他的大腦永遠只能思考最有利的行為方式,這樣拋開一切盡情發泄,似乎就只有前些天跟忍打的那一架,當自己的拳頭砸向忍的身體時,除了心疼外,其實他是有快意的,為著自己那顆永遠無法得到理解的心而泄憤,席守立說自己寬容,可是沒人知道,他也是會記恨的!!!

「一個對上我們?哈哈哈……」似乎在笑著宮崎耀司的不自量力,混混們紛紛發出難聽的笑聲,手上的刀棍也都向著宮崎耀司招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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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醉還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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