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詭異的錄像
日記到這就嘎然而止了,他們三人相顧愕然。
葉子麟嘆息了一聲,說:「看來他的上帝也沒能保護住他!可是這本沾滿鮮血的日記怎麼會保留在了檔案室里呢?像這種東西應該是在公安局裡的。」
柳山東一拍大腿說:「那隻貓!那隻貓一定就是衛先行抱著的那隻黑貓!」
阿蘭卓瑪說:「不可能,貓的壽命不會過二十年。而事情已經過去五十多年了。」
你認為這些可以用常理來審度嗎?別說五十年,你就是告訴我說那隻貓活了五百年,我也覺得有可能。柳山東說。
葉子麟說:「可惜那個神父始終也沒寫下這第二十二條校規到底是什麼。」
三人從圖書館出來時暮色已經降臨了,葉子麟又在柳山東的寢室度過了一夜。
晚上一直睡得不好,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手機開始震動起來。是父親葉漢卿打來的,「葉子麟,起床了嗎?我到你們學校來了,找你有事,出來談談。」
父子倆坐在一家露天攤子上吃著早餐,葉子麟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只是喝著奶茶。
「吃點吧。別要以為年輕就不顧惜身子,落下的帳終究要還的。」父親說。
「對,落下的帳始終要還的。」葉子麟若有所思地說。「哎,你是專程來看我的?」父親一直將他當做**看待,在他的印象中似乎他還從未專門到學校看過他。
「你找柳狀元幫你查過資料?」
「你都知道?」
葉漢卿點了點頭。
「你到底還知道多少?」
「葉子麟,聽我說,我知道你一向好奇心十足,但關於這件事真的很危險,我勸你以後永遠別再過問此事。」父親說。
葉子麟笑說:「可是你就不想知道我查的結果怎樣了?我們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事情的始末來龍去脈我基本上知道得**不離十了。」葉子麟臉上裝得一本正經,他知道父親也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不信吊不起他的胃口。
果然父親湊過來低聲問:「有什麼進展?」
「老爸,這得你先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聯繫起來才能下結論。總之,誰是此事的幕後黑手我心裡基本上有數了。」葉子麟開始套他老爸的話。
「少套我的話!總之我是你老子,我叫你別管你就別管,這是為你好!」葉漢卿的一雙眼睛還真是洞若觀火。
「爸,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除非你把我鎖到你們局子里去,否則我一定查到底!」他站起來要走了,這次早餐不歡而散。
「葉子麟。」老爸叫住了他,「你回來坐下。」
葉子麟重又坐下,盯著他爸爸,只見葉漢卿一時沉默著,筷子輕輕地攪動著碗里的稀飯。他知道父親就要把他心中的秘密講出來了,不過這個秘密壓得他太沉重,要講出來還需要好好醞釀,他一聲不出生怕打擾到他。
「我叫你別管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非要倔,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吧,不過你要答應我就此打消查根問底的念頭。知道嗎?」
「其實這起連環案件在五十年前就立過案,當時你們現在的這所學校還不在,修在這兒的是一所叫做巴蜀、巴蜀什麼神學院來著。」
「是巴蜀基督教神哲學院。」葉子麟說。
「對,就是這個名字。當時有個女學員懷了一個男學院的孩子,後來半夜裡跳樓自殺了,死的時候身上的皮膚都被割去了,法醫檢驗在當時國內都沒有這麼先進技術,因為只是一層薄薄的表皮被割去了,絲毫未傷及到皮下組織!」父親講的他在那個神父的筆記上基本上都看過了。
葉子麟說:「這些我在一本筆記上也看過,我懷疑那個衛先行就是這件事的罪魁禍!」
「筆記?什麼筆記?」
葉子麟將他們進二教的檔案室找資料,以及看到的那本「大事記」的內容都向父親原原本本地講了。「我覺得那本筆記應該在公安局的檔案室里的,為什麼會出現在二教呢?」
「當時那個老神父受了重傷,也是跟其他幾個一樣的傷,被現時失血過多,已經死了。那本筆記在他身上找到的,但無憑無據,也不能就據此立案。後來又過了些年局勢動蕩,紅衛兵造反,檔案館被焚燒了,許多卷宗都失蹤了。沒想到竟在你們學校的老教學樓里找到了它!」
「這些事我也是聽我的師傅講的。」每個刑警都有一個老刑警帶隊出來,就如師父授徒一樣要手把手傳授經驗,同時介紹人脈。「我那老師傅是負責過這個案子的,他說這是他一輩子見過最邪門的案子,他永遠也無法忘記。」
父親停頓了一下,又說:「後來你們學校在那建校了,幾乎每隔一年都有那麼幾起命案,死者當中以情侶居多,女的都是被極其高妙的手法割去了皮膚,男的則淹死在了胭脂河裡。這是最讓我們頭痛的一宗案件,根本無處下手可查!」
「兩年前,又生了一起命案,就是你知道的蘇小慧跟劉海川。當時劉海川僥倖逃脫了那場危險,我們在調查他時現他閃爍其詞,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偷偷地監視了他的行動。蘇小慧是在月14號死的,他在2月2o號回到了學校,可是第二天晚上……」
葉子麟接過父親的話說:「第二天晚上他又莫名地死在了寢室里,所以線索就斷了。」
父親緩緩地搖了搖頭,他抽出一根煙來,葉子麟看見父親打火的手微微地顫抖。父親從不吸煙的,只有在遇到重大難題沉思的時候才會點上煙。「我們在那個寢室偷偷安置了攝像頭……」
「這麼說你們看到了當晚生的情形啰?」葉子麟不由將椅子向前挪了挪。
「我沒有看見。看到那段錄像的幾個同事都、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葉漢卿長長地吐了一口煙圈,面色凝重。「當時我因為去了一趟黑龍江老禿頂子山見那個白水法師,所以躲過了一劫。」
「都死了?怎麼死的?」葉子麟頭皮一陣麻。
「三個人一個出門被車撞死的,另一個辦案時被槍殺,還有一個腦溢血死在了家中浴池裡。」
「這肯定是巧合吧?」葉子麟斷言說。
「有那麼巧合嗎?就在看了錄像的當天三個人就都死了!」父親說,「還有,柯敏華在看完錄像後跟我通過電話。」柯敏華就是兩年前腦溢血死的那個,葉子麟跟他很熟,他還教過葉子麟擒拿短打。
「他在電話里說:『葉頭,事情邪門得很,那個男學生身上沒有一絲傷痕,他是被驚厥而死死的!我們的監控錄像整個視頻非常模糊,連於秀蓮也解不出,她說這是一段無法還原的視頻,換言之,也就是說本身拍攝到的景象可能就是這樣的,不關攝像的事!』於秀蓮就是那個出車禍死的,她是警局的電腦專家,還是個年輕姑娘呢。」
父親的表情很憂傷,「之後我去找過那個白龍法師,他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我也不大明白,我就直接對他說:『老先生,我是信任你的。你就乾脆地回答我能不能解?』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緩緩地搖頭。我又問他到底劉海川是怎麼死的?是不是靈異事件?」
父親手中的煙蒂燒到手了,他將它丟在了地上。「那個法師說:『我告訴過他千萬不要睜開眼睛,過了那日他就還有四十九天的時間,可是……他終究還是睜開了眼,他是被嚇死的。因為鬼魂在煞期都會顯出它臨時死的本樣,而那個女孩是頭向下摔死的……』。」
是啊,看到一個倒著的血肉模糊的身體、支離破碎的頭顱就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不嚇死才怪!葉子麟看到桌上的番茄蘸醬,粘糊糊像血一般,不由胃裡一陣作嘔。
「那那段錄像呢?」葉子麟問。
「錄像?我封存進檔案室了,以後永遠也不會有人再看到它。」顯然葉漢卿是不會將它給葉子麟看的。再說葉子麟已經聽得心裡陣陣寒,他是好奇,可是卻不願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那衛先行呢?你們有沒有找過他?」
「找不到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人海茫茫,哪裡去找?當初中國經歷了一二十年的動亂,哪還有什麼檔案可查!」葉漢卿說:「現在你們學校也要拆遷了,這件事就讓它永遠地過去吧。好嗎?」
葉子麟點了點頭,目送著父親上車。
下午,同寢室的小個子趙楠打來電話:「葉老大,怎麼還沒來學校嗎?」
「來了兩天了。你呢?」
「我也來了。怎麼寢室里見你床鋪都沒打開?心情不好,出來陪我喝酒好嗎?」趙楠是江蘇人,讀大二。為了追同年級的一個女生,葉子麟他們沒少給他支招,不過之後他跟女朋友也經常磕磕絆絆的,一心情不好時就叫上葉子麟他們幾個出來喝酒。
「怎麼,又吵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