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秘國度(下)
濃霧中兩個人影迎面奔來,幾乎跟葉子麟撞了個滿懷。他們都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看,卻是衛徽跟喬治兩人。他們的面色慘白得如白紙一般,渾身衣服水淋淋的,就像剛從河裡爬上來的水鬼。
他們驚訝地問:「你們這是怎麼了?阿旺佩斯呢?」
他們一**跌坐在地上喘息著,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地抽搐,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
衛徽聲音顫抖地說:「他、他被怪物抓走了。」
「什麼怪物?」
喬治說:「沒看清楚,霧太濃,只看到那個怪物伸出很多的手腳來,就像章魚一樣,只是那些手腳完全是滑嫩嫩的半透明肉質,我被它抓了一把,差點被捲走。」
聽到說怪獸,他們反而來了興趣。這就是東方人跟西方人對恐懼的觀念不同,在西方人的想象中,鬼怪常常就是以一種身軀龐大而力量無窮的變形獸的模樣出現,而東方人想象中的鬼怪更是一種猙獰的精神體,它們已不是局限中的力量攻擊型。
所以葉子麟他們聽說有怪獸,倒沒有喬治跟衛徽的那種恐懼,反倒多了几絲看新奇的興奮。
葉子麟問:「那東西大概有多大?」
喬治說:「估計比一個人大不了多少,可是它的力量很大,太詭異了。」
白大光說:「那有什麼好怕的?憑咱們幾個的身手還對付不了它?」
葉子麟也是點頭贊成。他們徵求徐教授跟付教授的意見,徐硯輕說:「這也許是一種未被現的未知生物,大家小心點,救人要緊,當然,能不傷害到它的性命最好。」言下之意也是贊成了。
喬治深呼吸了一口,站了起來,說:「好吧,就跟這畜生拼了!」
他們一步步往林子深處走去,林中的樹木密密麻麻地生長著,猶如銅牆鐵壁,但是他們走的地方卻稍寬一點,沒有樹木擋道,像是一條廢棄很久的道路。
樹榦上、樹葉上,都掛滿了晶瑩的水滴。
葉子麟說:「這個林子好奇怪,除了這些樹木竟好像沒有了其他的生物,連一隻昆蟲螞蟻都沒有。」
付雨石糾正說:「你錯了,空氣中還有土壤中的細菌難道不是生物?」
做科研的事事就是這樣較真。
走了一陣,付雨石突然說:「我明白了!」
他們問明白什麼了。
付雨石說:「我明白我們為什麼沒中彩虹七色瘴的毒了。因為我們都落到了那個浸泡著滿是太歲的河裡,是太歲的神奇藥效功能讓他們免於中毒的。」
葉子麟說:「這就叫做一物剋一物。據說每一種毒草的旁邊都長著另一種能解這種毒的草,上蒼造物就是如此神奇。」
阿蘭卓瑪突然站住了,她盯著葉子麟鄭重地說:「可是你們覺不覺得這也有可能是認為的安排?」
「人為的安排?你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呢?」他們都覺得驚奇,如果真是人為的安排的話,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呢?
阿蘭卓瑪說:「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種感覺罷了。自從我的這種力量解印之後,對有些事情的感知能力就特彆強烈。我總覺得我們在走入什麼人的一個圈套之中。」這話不禁影響著他們的心情,令他們惴惴不安。
他們就循著那個方向慢慢走過去,心中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彷彿有一種聲音在召喚著,那是一種如痴如醉一般的誘惑。而葉子麟的心中卻是誘惑與恐懼交並著,而且都越來越強烈,那種感覺就像兩股大浪在相對衝撞。
這裡一直是陰黑的,霧氣濃重,分不清現在是什麼時間。肚子里都餓了,身上只有那被河水浸濕過的棗子。沒有辦法,只能咬兩個吃。葉子麟咬在嘴中,只覺一種滑滑的,像濃痰一般的感覺。他一陣噁心,一口吐掉了。
曉曼將棗子一個個擲了出去,幾乎要哭了,說:「早知道,我寧可去闖非洲食人族,也不跟你們來這個鬼地方受罪。」
阿蘭卓瑪勸她說:「只有棗子了,不吃也沒辦法啊。吃一點有了力氣才好爭取早點回去呀。」她把棗子遞了過去。
徐硯輕笑說:「你們別叼口,這東西可是難得的大補上品,你平時想吃還吃不到呢。」
最後他們還是熬不過肚子餓,勉強吃了幾個。
他們順著林子里的道路走走停停,大概走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走出了林子。面前是兩座土黃色的小山,南邊是一個湖,看來那條河是流入那個湖的。小山面前有一尊石像。
徐硯輕教授摸出了相片,驚奇地說:「這才是真正的鬼洞!」確實,這裡的一切跟照片上完全地吻合。說明那批英國探險家也到過此處,可是是什麼原因讓他們一去不返,而唯一的一個生還者也成了白痴了呢?這個謎底只怕不會再有人知道了。
徐教授搖頭說:「太奇怪了,這裡的樣子為什麼跟外面一樣呢?都是兩座相夾的小山矗立在西邊,湖在北邊。自然界怎麼可能形成這麼神似的兩處景緻,而且還相隔這麼近?莫非真是人為地構建?」
葉子麟說:「我估計這也是一次史前文明或者外星文明的遺址。你們還記得我們在上邊看到的那個幻象嗎?」
他開始展開他那漫無邊際的想象:「也許這裡面的東西關乎著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那個幻象就是對我們的暗示,如果我們不能消滅洞中的魔鬼的話,整個大地就會出現幻象中的那種樣子。
可是地圖上說的是可安千年,說明就連給我們留下暗示的生物也不能真正地消滅魔鬼,也許他們就是因為這樣而滅亡或者離開了地球了。」
付雨石說:「那只是你的臆想。」
葉子麟說:「可是哪一樣的科學明不是起源於臆想?飛機、電話、電視?」
徐硯輕說:「我倒覺得你的想法很奇特。可是我不相信有魔鬼的存在。」
葉子麟說:「魔鬼只是一個叫法,未必就是長著兩隻角似人非人的怪物,可能是一種病毒,一種新型生物,甚或是一種純粹的精神體。」
「一種純粹的精神體?」付雨石是主要研究生物精神方面的,所以對這個假想不禁認真思考起來。
曉曼高興地說:「這麼說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拯救全人類的壯舉了?哈哈,沒想到美國電影里的好事真的讓我遇上了!」她奪過徐教授手中抱著的那個鐵盒,緊緊抱在自己懷裡。
葉子麟苦笑說:「拯救全人類?我現在只希望全人類能來拯救我。」
他們走到了那尊石像面前,那尊石像同真人一般大小,形態逼真,一副維吾爾人的裝扮。而兩山之間是一堵石岩,光禿禿的,喬治跟衛徽葉子麟白大光他們四個爬上去摸了半天,也根本沒找到什麼可以開門的機關。
既然說那塊玻璃是開啟鬼洞的鑰匙,可是鎖孔在哪兒呢?
於是他們退了回來,到石像旁邊仔細觀察,希望可以找到能打開鬼洞之門的方法。他們紛紛猜測著這個人的身份,甚至猜測他是不是一個真人變成的。
阿蘭卓瑪說:「你們還記得我們那個哈薩克嚮導滿江說的神話故事嗎?」
葉子麟說:「當然記得。他說這裡面原本是藏著無盡的寶藏,可是有魔鬼守衛著,只能由先知拿金鑰匙開啟塔克拉瑪干之門,消滅魔鬼,寶藏才能獲得。可惜先知的小女兒將鑰匙玩耍丟了,於是,這裡變成了乾涸的大漠。而先知也被罰,變作了石像,守衛著鬼洞。」
阿蘭卓瑪點頭說:「我想他就是先知薩合木·努爾哈力。」
「你連這麼古怪的名字都記得這麼清楚?」
「這些名字在你們看來古怪,在我們看來每個音節都有特別意義的,所以並不難記。」
徐硯輕教授端凝著石像,喃喃說:「難道傳說是真的?」
付雨石先生說:「我想有可能是,其實就像《山海經》中的許多異物奇景,現在有許多都證實了。這個傳說也極可能是原有其事的,只是被人們口頭相傳間慢慢誇大走樣了,至於變成石像云云,我認為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這時衛徽說:「我想那個先知一定是這個鬼洞的現者,或者他受到了一種神秘的力量的啟示,知道了消滅魔鬼的方法,也許那張地圖就是他所繪的,更可能他就是千年前的勇士當中的一位。」
阿蘭卓瑪說:「也許真是他!」她問衛徽:「你還記得你們那象雄文拓本中的詩句嗎?」
衛徽跟葉子麟問,哪一句。其他幾人都問他們什麼拓本,關於這個拓本的內容原本只有衛徽、葉子麟跟迢迢皎皎看過,而後葉子麟將它告訴過阿蘭卓瑪。
阿蘭卓瑪說:「裡面有提到那個消滅魔鬼的英雄,叫做阿桑巴。而這位先知的名字叫做薩合木·努爾哈力。」
「怎麼了?這兩個名字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徐硯輕教授說:「阿桑巴在藏語里有大山的意思,而薩合木·努爾哈力在維吾爾語當中也是大山與海的意思。」
阿蘭卓瑪點頭說:「我想,也許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葉子麟說,極有可能,可是我就是想不通他幹嘛不直接明說怎麼開門,而且還要在地圖上用上那種古怪的隱形藥水,把地圖也毀了。
他們端詳了半天,只見那石像左手指地,右手指天,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態。
葉子麟想:「這個姿勢會不會是什麼暗示呢?是不是他指的地方藏著什麼指示?」順著他的手望上去,頭上是岩頂,他爬了上去,上面是堅硬的岩石,怎麼能藏東西呢?
「難道藏在岩石裡面的?」他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被打破過的石頭是一定有裂痕的,就算用水泥修補過,年久之後,兩者間還是會脫落開的。更何況那個時候哪裡來的水泥。
他又想:「他另一隻手指著地,莫不是在地下?」
他們都問他在幹什麼。他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家也覺得大有可能,於是他們動手挖起來。白大光帶著那把鏟子是因為它鋒利,可以留作武器防身的,沒想到這時派上了用場。
白大光問:「這麼絕的藏東西方法,葉子麟,你是怎麼想到的?」
葉子麟笑說:「是令狐沖在向陽巷老宅告訴我的。」
白大光問:「令狐沖是誰?」他是在國外長大的,當然沒看過金老的小說。喬治跟衛徽也向他投來疑問的目光,葉子麟跟徐硯輕教授他們不禁笑了,反而更讓他們覺得莫名其妙。
突然錚地一聲響,挖到硬物了。慢慢拋開土,是一塊刻滿字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