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茵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性胸膛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臉慢慢的往上移,只見一張放大的臉孔出現在她面前,認出是鐵面后,她羞得紅透了臉。
看出她的尷尬,鐵面縱聲大笑。"你在我身上躺了一夜,現在才害羞是不是有些嫌晚了?"
江茵一聽,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你說我就這個樣子在你身上躺了一夜?"
"還不止這樣。"他一臉的戲謔,存心捉弄她。"昨晚也不知道是哪個色情狂,整個人直往我身上磨蹭,一雙手更是不安分的四處亂摸,好在我定力夠,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江茵急得慌忙從他身上彈起跳開。
鐵面一雙賊眼放肆的往她胸前那片春光掃去。"要不然嘛……
當然是把你吃了。"
注意到他的視線,江茵驚呼一聲,連忙再度趴回他胸膛嬌嗔道:"你這個色情狂,眼睛不要四處亂瞟!"
"我色情狂?不知道是誰現在趴在我身上吃我豆腐的?"他得意的將雙手撐在腦後,一派優閑的享受著胸前的軟玉溫香。
不得已才趴在他懷中的江茵沮喪的嘟著嘴。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他們現在的姿勢實在曖昧到了極點。鐵面靠在車子的椅背上,而她則一絲不掛的躺在鐵面的懷裡,任誰見了都會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
但這實在怪不得她。
昨晚逃離那群女人的追趕后,為了避免再遭到她們的狙擊,他們只好以車為床、暫宿車上,不過她敢保證,昨晚他們可是一人睡一個椅座的,至於她最後怎麼會跑到他的身上去睡,她真的不知道。
躺在他懷中,莫名的,有股奇異的感覺滑過江茵心頭。
她想都沒想過自己能有機會這樣躺在他懷裡,她發覺他的胸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寬大溫暖,而且還有股男性特有的性感味道,讓她實在捨不得離開。
但,這是不合禮儀的。
江茵拾起掉落在一旁的浴巾,然後滿臉羞紅的遮掩住自己裸露的身驅,忽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驚訝的抬起頭,正好望進鐵面那雙彷若施了魔咒的黑眸里。
江茵讓他瞧得全身都發燙了起來,她臉紅心跳的調開目光,鐵面卻在這時攫住她嫣紅的雙唇。
一股比那晚他親吻她還要令她興奮的奇妙感覺迅速包圍住江茵,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能虛軟的躺在他胸前任由他擺佈。
鐵面輕輕的捧起她的臉,舉止間充滿柔情。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美麗如雕刻家精心雕刻而成的紅唇,然後才在彼此都期待已久的情形下再度吻向她的唇。
四片唇一接觸,江茵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感覺體內有股騷動不停的湧出,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鐵面溫柔的來回親吻著她柔嫩的香唇,然後舌一挑,挑開了她緊閉的嘴。
他把舌頭伸入她的嘴內與她的舌纏繞,雙手緊緊的托住她的後腦,他的舌突地狂野了起來。
江茵發覺自己就快死在這種甜蜜的折磨下了,她只知道自己實在抗拒不了鐵面所帶來的誘惑,她真的已完全迷失。
鐵面何嘗不是?摟著懷中令他心醉迷惑的江茵,他同樣心猿意馬。
離開那幾乎快把他弄瘋的紅唇后,鐵面一翻身,將她置於自己身下。
他緩緩的撫摸著她滑嫩細緻的肌膚,然後目光急切的移到她胸前堅挺傲然的粉紅蓓蕾上。
在江茵半帶著請求的目光下,他將手覆上了她的胸前。
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緩慢的等待,江茵化被動為主動,猛烈的將他的頭拉下,深情的覆上他性感的薄唇。
江茵無法形容自己此刻內心的感受,但她知道,她願意把自己給他,因為她愛極了此刻的他,即使他戴著一張面具。
她抬起手,輕撫著他臉上的銀面具。"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好嗎?"
見他沒有阻止,江茵以為他默許了。
她滿懷希望的把手繞到他腦後的扣環上,膽戰心驚的期盼目睹他的真實面目,但就在面具即將解下來的那一刻,鐵面狂吼了一聲,憤怒的將她推開。
忍著背部傳來的劇痛,江茵心疼的俯近他。"你別激動,如果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讓我看你的臉,我就不看,好不好?"
"你懂什麼?"重新戴好那副面具,鐵面轉過頭來,眼神里滿是激憤。"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裝作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不要自以為什麼都懂!"
"我沒有。"江茵拿起浴巾裹住裸露的身體,不明白他態度的突然轉變。"我只是想幫助你,不希望你一直躲在自己侷限的世界里,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會強迫你,別那麼緊張好嗎?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你、想進入你的內心世界,如此而已。"
鐵面因她的話抬起頭來,江茵看得出他很震驚。
"雖然我不懂為什麼你總要戴著這副銀面具,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隱私及秘密,倘若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的。"
鐵面讓她的話給感動了。他注視著眼前這個雖然只裹著一條單薄的浴巾,但卻遮掩不了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迷人氣質的女人,此刻,他真的為她心動了。
他抬起手想撫摸她的臉,但卻停在半空中一會兒,又頹然的放下。
江茵看見了。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但她不敢逼他,就讓他自己解開自己的心結吧!
十點整,鐵面帶著江茵步出一家高級服飾店,兩人手上都提著大量採購來的衣服及配備。
昨晚讓山崎的手下這麼一鬧,很多東西他們都放在飯店沒有拿出來,更何況江茵身上只裹著一條浴巾,不買些衣服實在不行。
上車后,江茵打量著鐵面。
老實說,她實在無法不對他感到佩服,上至政治、下至生活資訊,他全部都懂。
舉凡衣著、飲食、交通及醫學上的常識,他都有很深的見解,她不得不承認,他的那些看法都很正確。
她可以從他的談話中得知他是個對自己很有自信的男人。
就拿他的衣著來說吧!很少有男人能把襯衫及緊身褲搭配得如此出色,但他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純白的襯衫和一件簡單的銀色緊身褲穿在他身上,更襯托出他的頎長身材及俊挺的外表。他不羈的長發同樣用銀色的髮帶系在腦後,腳下是一雙高筒的皮靴,再加上臉上的銀面具,更增添了讓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感,此刻的他,儼然就像是個法國紳士與黑道惡棍的綜合體,邪惡又充滿魅力得令人無法抗拒。
直到看見鐵面饒富興味的注視,江茵才發現自己竟看他看呆了。
她清了清喉嚨,攏了攏散落在兩頰的頭髮。"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一談到正題,鐵面馬上變得異常正經與嚴肅。"山崎不斷的派出手下突擊我們,我想我們不能再處於被動的地位了。"
"你的意思是……"
"反守為攻。"
江茵不明白。"怎麼個反守為攻法?"
"既然山崎已摸透我們的行蹤,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下去了,我們不如先想辦法查出他的住處,再作決定。"
江茵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你有人脈嗎?"
鐵面露出一抹帶著邪氣的笑。"幻影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他從腰后掏出一隻小型的手機,然後飛快的在上面按了一串號碼,很快的,電話接通了,話筒的另一方傳來一名男子的嘲諷聲。︵怎麼,你這小子該不會應付不了吧,居然也會有需要我的時候,天是不是要下紅雨了?︶
鐵面放聲大笑。"找你是看得起你,誰教日本是你的地盤,我總不好意思未經通報就在你的地盤裡撒野吧!"
︵什麼時候出任務你還要向我報備來著?得了,想要什麼,快說吧!︶對方爽朗的應允。
"就等你這句話。我要山崎建一的所有資料。"
︵沒問題。︶
五分鐘后,鐵面掏出一份紙筆迅速記下資料后,他將紙張放入緊身褲的后口袋裡。"夥伴,謝了。"
︵舉手之勞。你這小子最好是認真一點,可別壞了幻影的名聲。︶
"彼此彼此。"
見他收線后,江茵好奇的看著鐵面。"電話里的人是誰?"
鐵面對著她咧開笑容。"幻影的老三,怒容。"
"你們的感情好像很好。"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放鬆心情、毫無戒備的笑著。
鐵面平靜的點點頭。"我們幻影的每個成員都像一家人。"
他這麼一說,江茵更覺得自己昨晚在餐廳里實在不該武斷的批評他。"昨天晚上,我很抱歉說了那些傷人的話,請你不要介意。"
"如果要真介意的話,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忘了它吧!"
江茵輕輕頷首,內心對他的愛意更多了一分。
銀座
驅車來到怒容所指示的地方后,一幢日式建築出現在眼前。
江茵從車內往外看去。"山崎就住在這裡?"
鐵面拿出紙張端詳著。"不會有錯的,怒容不僅是日本人,而且消息很靈通,如果他說是這裡就絕對錯不了。"
江茵轉向他。"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太陽還沒下山,如果我們一直停在這裡的話,難保不會令人生疑。"
鐵面抬起手錶看了一眼。"你說得沒錯。我們先去填飽肚子,晚點再來吧!"
他引擎一發,黑色敞篷車便急速的往來時的反方向疾去。
來到位於銀座的某家餐館后,鐵面與江茵兩人相偕走入餐館內。為了避開山崎的手下,他們還是決定選擇較不起眼的地方用餐。
入座后,點了幾道菜,鐵面隨即遣退服務生。
"你想說什麼?"江茵知道他有事要告訴她。
鐵面正色地道:"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這個山崎很狡猾,要抓到他的把柄恐怕不容易。"
江茵疑惑的看著他。
"還記得狙擊我們的那群女人嗎?"
江茵點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她們不是普通人。依我兩次跟她們交手的經驗,從頭到尾她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而且眼神空洞,看來八成被人利用了。"
江茵瞪大了眼,完全不敢相信。"這太荒謬了,山崎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我也實在看不出她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記不記得在機場的時候,有個女人被我用手掌劈中後腦勺后倒下?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懷疑了,後來在飯店的房間里為了救你,我分別向她們射了三支銀針,當時她們也是顫抖幾下,然後就倒了下去,讓我更加確定。"
江茵恍然大悟。"難道她們都讓山崎給控制了?"
"不無可能。"待服務生上完菜走後他繼續說:"山崎本來就是軍事方面的天才,而且又是科學家,發明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江茵搖搖頭,有些胡塗了。"他有理由這麼做嗎?"
"這就有待我們去發掘了。"
江茵瞪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山崎真如你所說的這麼陰險,那我們想要搜查他的罪證不是難上加難了?"
鐵面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別沮喪,幻影向來所接的任務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相信你?"江茵挑眉。"口氣滿大的嘛!"
"如果口氣不大怎麼制伏得了你?"
江茵聞言,不滿的湊近他的臉。"我讓你制伏了嗎?"
"難道不是?"
知道他是在說早上發生的事,江茵倏地羞紅了臉,握拳連連搥他。"你還敢說,不知道誰才是那個色情狂,猛吃我豆腐。"
鐵面握住她的手,滿臉笑意。"我不也讓你給摸遍了,誰也不吃虧。"
江茵不服氣的嘟起了嘴。"你是男人當然不吃虧,我可是個女人耶!不論怎麼樣,吃虧的都是我。"
"既然如此……那我讓你吃回來好了。"
就在人潮洶湧的餐館里,鐵面吻上了江茵的唇。
回到山崎的住處外,江茵的臉依舊酡紅。
關掉引擎后,鐵面挑起她的下巴,眼神直盯著她紅腫的雙唇。"你知道你這個樣子我有多想吃掉你嗎?"
江茵輕顫了一下,目光始終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鐵面無奈的嘆了口氣,雙手著迷的撫著她柔嫩的紅唇,然後又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唇。
驀地,一道突來的車燈驚得江茵猛睜開眼,看清車內的人以後,她揪緊鐵面胸前的衣襟大叫:"是山崎!"
鐵面低咒了一聲。"你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這個吻我可是等了好久,沒想到一個男人就讓你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佯裝沮喪的瞪著江茵。
江茵被他的表情逗得噗哧一笑,連忙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先給你一個安慰獎,如果任務成功,我會再給你獎勵的。"
鐵面驚喜的注視著她。"這可是你說的喔!"
江茵紅著臉點頭。
嘗到了甜頭,鐵面迅速從敞篷車上站了起來。"我先進去探探情況,看山崎那傢伙在搞什麼鬼,你待在車上哪裡也不要去,知道嗎?"
江茵點點頭。"小心點。"
鐵面丟了個飛吻給她。"放心吧!沒得到獎勵之前,我是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江茵的心不由自主的悸動著。她實在愛極了他的放蕩不羈。
"如果你再這樣望著我,我可就走不了了。"
江茵臉一紅,急忙收回視線。"快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撫了撫她光滑的臉頰,鐵面飛快的躍出車外,然後一個翻身,人便飛快的閃進了山崎家的圍牆內。
盡量讓自己的身形隱在暗處,鐵面目光犀利的打量著屋內的情況。
很顯然的,屋子裡的燈雖開著,但山崎並不在裡頭。他小心翼翼的往屋子後方移動,打算由後門潛入。
來到屋后,鐵面撬開門上的把鎖,在不驚擾到所有人的情況下,他俐落的進入門內,然後將耳朵貼在牆上傾聽裡面的聲音。
驀地,鐵面注意到門外有走動的腳步聲,他連忙隱入身後的儲藏室,等待那群人過去。
腳步聲沒了。他鬆了口氣,靜靜的靠在門板上,直到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腳步聲為止。
他腳步一跨,人迅速地到了和室外。
只見紙門上清晰的映出兩個男人的身影。
鐵面身子一彎,縱身一躍至對面牆角較不易讓人發現的角落,然後用手指沾了口口水戳破紙糊的窗子。
和室里是兩個穿著日本和服的男子,其中一人是山崎,看他們的神情,好像是在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過鐵面聽不清楚,只依稀聽見"控制"及"統治"這兩個詞。
鐵面收回視線,思索著。
看來他們口中所說的大概與派來殺他們的那群女人有關。
他能理解山崎為什麼要派人狙擊他們,但他想不透為何他要控制那些女人來殺他們?如果只是要殺他們,未免太大費周章了。
還是,她們能幫助他達成某些目的?
會有哪些事情需要女人才能完成,而且還必須以這種非人性的方式來控制她們?
若以科學的角度來看,他知道,一旦人體被植入晶元,並且被當成殺人工具時,她們都再也變不回正常人了。
至於"統治"這個名詞……他實在無從得知。
鐵面繼續附耳傾聽,但談話聲卻愈來愈小。他冷哼了聲,看來他們還滿懂﹁隔牆有耳﹂這句成語,即使在自己家裡也如此謹慎。
他離開窗邊,決定上樓探探。他輕鬆的在和室旁的長廊盡頭處找到了樓梯口。
再次確定無人發現后,他飛快的往樓上步去。
上了二樓后,他緊貼在牆上注意四周的動靜,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
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型手電筒后,他走入右邊的房間。
是一間書房,很好。他悄聲無息地閃入裡面,然後將手電筒含在嘴中,開始翻閱柜子里的文件。
裡面全是一堆研究發明用的書籍。鐵面轉移目光,來到紊亂不堪的桌子上。
他發現有一團被揉亂了的紙張被隨意的丟在桌上。
鐵面瞟了門口一眼,然後拿起那團紙攤開一看,只見上面標了一些藥物的名稱及奇怪的符號。他猶豫了一會兒,隨手將它放入口袋裡。
出了書房,鐵面關掉手電筒的電源,打算再四處看看,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樓梯口,他急忙緊挨著牆壁,手卻不小心碰觸到了牆上的一個按鈕。
響徹雲霄的鈴聲頓時大作。
該死!鐵面詛咒了一聲。他八成按到山崎設置的警鈴了。
他往樓梯一看,七、八個人已急速的朝他奔來。寡不敵眾,他還是不要和他們硬碰硬的好。他飛快的往左方躍去,沒想到那只是另一個通道的入口。
黑暗裡,亮晃晃的刀子朝他砍來。
鐵面頭一閃,踢開那人手中的刀子,然後手扶著牆壁跳起來踹開那人的身體,頓時響起一陣猛力的倒地聲。
漆黑中,鐵面清楚的看清左前方有五個人,不過他們顯然不習慣黑暗,手中的刀拿起來就向四處亂揮。
鐵面冷笑一聲。自尋死路的傢伙!
他俐落的揮開衣袖,然後射出他的獨門武器||銀針,三秒內,所有的身影發出一陣哀號聲后,咚的一聲便往地上倒去。
收回銀針后,他冷冷的凝視著地上的屍體。
他鐵面想殺的人至今還沒有殺不死的。
這時,一陣腳步聲從他後頭響起。鐵面拉了拉微皺的襯衫,看來山崎的手下還真不少,即使他解決了這一批人,很快的還會出現下一批人,他可沒空在這裡跟他們瞎耗。
擊破二樓的窗戶后,鐵面身體一躍,筆直的朝地面跳下。
在毫髮無傷的抵達地面后,他輕功一展,輕輕鬆鬆翻出了圍牆外疾行而去,而當屋內的人急急忙忙的追出屋外后,外頭已經不見他的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