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晨間的陽光透過落地窗,暖暖地灑在床上安祥、相擁而眠的親密男女。只見那嬌小的女子半趴在男子身上,一手擱置在那浴袍早已敞開而露出堅實光滑的胸膛上,隨著男子的吸吐間一上一下的緩動,另一小手則與男子的大手交握在枕上;而那名男子另一手展現出他強烈的佔有慾,緊緊的摟住女子的細腰。
倏地,那名女子細細的鳴叫聲驚醒了沉睡中的男子,他張眼俯視著在他胸膛上正逐漸清醒的女子。
「奈奈。」方清醒的谷達克沙啞的輕喚,其中有著更多的擔憂。
「嗚……」奈奈一醒來便覺得腦里似乎有千萬大軍在舉行操槍典禮轟隆、轟隆地響,忍不住又嗚咽出聲,雙手撫著額際太陽穴,雙腿也開始移動,找出更舒服的姿勢來減輕頭痛。可是當她移動時,總覺得自己的雙腿跟著某種熟悉的「物體」交纏著,她不再多想地更努力移動自己,耳畔卻傳來達克的聲音,讓她困惑地抬頭一望。
「小心點。」達克一臉的痛苦,咬牙吐出這幾個字。方才奈奈移動時,不小心觸碰到他最「「敏感」的部位,而他們兩腿相互交纏的磨蹭更讓他慾火憤張。他緊忍著情慾的翻絞,大手一握住奈奈的腰,便輕易將她移到身旁的位子,將彼此糾纏的腿解開。
「達克……」奈奈被他這麼一「震動」,引起更劇烈的頭疼,她雙手把著腦際,整個身體弓起,趴在枕上嘶啞地抗議著。
「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達克半撐起身,看著她著急地問道。
「我的頭……好痛喔!」
「活該!誰叫你不會喝酒還跟人家去喝酒,最差勁的是,你竟然跟董仲齊去喝酒!」原來擔憂她的心在知道她只是宿醉的疼痛后,心一緩,便開始訓起話來。本是心疼多於責罵,但罵到最後才想到昨晚是董仲齊帶她去喝酒,他就忍不住生氣大吼出聲。
「別……別叫了。哦……好痛!」奈奈一手壓著頭,將自己的臉埋進枕中,想藉此隔絕他的獅吼,另一手則不停地向他揮舞著抗議要他停止。
「哼!」達克氣惱地僅以冷哼來表示不滿,他輕攬住奈奈的腰,跨過她下了床,正想舉步離去時,奈奈自枕中傳出的悶語讓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著成一團的她問道:「你說什麼?」
「我不是跟仲齊哥去喝酒的。」奈奈的聲音再次從枕頭裡傳出來。
「仲齊哥,仲齊哥。你就會減仲齊哥。」達克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悅,像個鬧脾氣的孩子,彆扭不滿地低吼。不知怎麼,他就是很厭惡聽到奈奈這麼親密喚著別的男人的名字。
「那你要我喊你達克哥嗎?」奈奈困惑不已將目光瞥向他,繼而露出一臉「你很無聊」的表情看著他。
「不要!」谷達克想也不想地再次大吼。
「哦——好痛!」奈奈又回復原先鴕鳥的姿勢,將頭深埋在柔軟的枕頭裡難過的嗚喊。現在的她,只要任何有點高分貝的聲音都會讓她腦袋裡仿若干軍萬馬奔騰的絞痛。
「該死的!」達克輕聲咒罵一聲便離開房間。
捲縮在床上的奈奈,此刻腦中才漸恢復運作,從昨晚到方才的記憶一幕一幕地倒帶回到腦中。而方才的一切,好似她跟達克多年來的清晨都是這般的親密,而她剛才撤頭看他時,好像看他僅著一條底褲,浴袍大開地站在床沿,那美麗而結實的體格……
哦——老天!她剛才就像個色女般垂涎看著達克。而她卻——奈奈猛地坐起身,低頭望著自己的身上,也是僅著內衣、內褲?奈奈雙手捂著臉,羞赧地嚷嚷:『完蛋了,好丟臉!」
她快速地抓起絲被將自己團團圍住,將自己再次捲縮成一團,又把頭埋入枕中,就像只鴕鳥般躲著。
昨晚,她跟達克同床而眠,那……,
伏特加、熱鬧的音樂、伍媛蟬、喧嘩的人群、董仲齊和騷擾……然後是達克氣急敗壞的臉……—一浮現在她腦中,教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奈奈,快把這吃下去!」達克帶著一杯水及解酒藥片回到他房間。「奈奈?」他詫異地看著床上那一坨「物體」,霎時覺得有趣。他瞭然的將藥片及水放在床几上,坐在床沿,開始動手拉開奈奈裹在身上的絲被,但親親像在跟他玩拔河賽似的不肯鬆手,還咿咿呀呀地喊著。他好笑地對著那一坨「物體」說道:「現在才知道害羞,太遲了吧!」
「不要,好討厭!」奈奈在被中嗚嗚呀呀地說著,死命抓著絲被,將自己的身體弓得更捲曲。
達克俯下身,輕趴在捲成一坨的奈奈身上,在她耳邊輕哄道:「奈奈,乖,快出來。別把自己悶壞了。」試著將她誘出被子,深怕她問壞了自己。
「達克……昨晚……」奈奈囁囁嚅嚅的吐出心中疑惑,害怕地等著他的回答。
「你先出來,我再告訴你。」他開始跟她討價還價。
「不要,你先告訴我!」奈奈固執地說道,雙手也用力地抓緊絲被防止被他搶走。
「唉,好吧!」達克頓時又興起了逗惹她的念頭,誰叫她這麼惹他憐愛。他故作正經的,其實心中早已笑翻天了,頑皮逗鬧地說:「昨晚,我這隻大野狼已經把你這個小紅帽吃了!」
「啊!」奈奈一驚,忘了羞怯拉低絲被坐起身,半轉頭驚惶地大喊。
達克見機不可失,飛快將她連人帶被地擁在懷中坐著,笑道:「騙你的!」不過也差不多了,不是嗎?依照昨晚那個至今仍令他蝕魂的吻和那靈欲交織的折磨,做愛只不過是另一種精神層面的方式。
「臭達克!」奈奈氣惱的掄起粉拳捶向他,嘟著小嘴抗議。而達克卻被她可愛的舉止和表情逗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就在她嘟起的小嘴一啄,如同他昨晚在她沉睡時所做的一般。理所當然,這個舉動又惹得奈奈驚訝大叫,一手稚氣地捂著嘴,星眸瞠大不解地望著他。
「老天!別再這樣看我!」達克心癢難忍,嘶晤地低哺。他一傾身,將茶几上的藥片和水遞到奈奈的面前,輕緩道:「乖,先把這吃了,我們再談談。」
奈奈乖馴地就著他的手將葯及水吞下,達克溫柔地替她輕揉著太陽穴,而她心中卻開始七轉八翻地滾騰跳動不已。
半晌,達克停止對她的按揉,低下頭和緩地開口:「奈奈,我們談談。」
「談——談什麼?」奈奈囁嚅地小聲問道,她挪開自己的身體,絲被依舊緊環著她幾乎光溜的身子;低垂著頭,好像那襲粉白色的絲被非常值得研究似的。
達克在她離開自己的懷中同時,迅速地收起那份莫名的失落感,他又開口道:「談我們,談這陣子彼此的關係。」
達克並沒忽略掉當他提及這陣子他們的關係晨,奈奈臉上閃過受傷的表情。他再度開口,這次語氣中多了份真誠與哀求。「奈奈,別這樣,讓我們好好地談談不要我們像這陣子般地陌生,我希望回到從前,回到我們親密且信任彼此的日子。」
「可能嗎?」奈奈的音調有著明顯的哭意。她沒有忘記達克這陣子的行為帶給她多大的傷痛與愁苦。
「奈奈。」達克心疼的呼喊,朝她坐近,伸出去想將她擁入懷呵疼的手,在半空中停下,垂落在身側。
「達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那裡做錯了哦真的不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嗎?不要對我生悶氣,好不好?」奈奈淚眼迷濛地望著他心碎地哭泣哀問。
「奈奈。」達克心一緊,止不住疼痛般,終於將她擁入何小,喃喃地低話:「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是一唉……我已經分不清楚我到底在氣誰,或許是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那晚會那般失控。我突然覺得對自己陌生,我討厭那樣分不清的感覺,所以才想避開所有……」
「避開我?」奈奈受傷地問。
「你要我怎麼做?別這麼指控的看著我!那時候,我們常為了一些事而搞得不愉快,我想,你不斷提醒你已經長大了,可以獨立了,也許是我該放手任你飛的時候、可是,我無法在你身旁卻不在意你的行為,我做不到,卻更痛恨我們之間的爭執。」
「如果長大的代價是要失去你,那我寧可仍是你心中的小奈奈。」奈奈難過地將臉貼著他的胸膛,淚水不斷地泄滑。
「傻奈奈,你永遠都不可能失去我的,你不明白嗎?你比什麼都重要啊!」達克心糾疼地輕斥。
奈奈在他懷中猛烈地搖晃著頭,指控地輕喊:『』我會失去你的。你已經有了沈茵,你不會要我的。」
「奈奈,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我一直都有著不同的女友,你知道的。可是,我也從未放棄疼愛你,你仍是我捧在手心的親奈啊!」達克多少清楚了奈奈這些時日跟他衝突的原因,她只是因為害怕有一天當他有了妻子后,便便不再只是寵愛她一人的谷達克。就如同一個受寵多年的孩子,有一天突然要強迫性地與弟弟妹妹共同分享那獨佔的父母愛時所產生的嫉妒心態與排斥感。達克嘆口氣心疼而正色地低頭對她勸道:「傻奈奈,我向你保證就算有一天我娶了別的女子組織家庭時,你仍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誰都不能排斥你的。」
達克的生一句、每一個字都像把利刃般刺穿她的心脈。她冷然道:「如果我跟別的男人結婚了呢?」
「你——你還年輕,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達克心悸,有些動怒地規避那種未來想像。他感到胃又開始抽痛了。一定是昨晚都沒吃東西,空腹太久的關係。
「可是,那一天總會到來的。」奈奈像是在他腹中擊出一重拳般丟出這樣一句話。
「該死的!」達克不禁咒罵,一手撫著絞痛不已的胃部,冷汗開從頭際滴落,他忍受不了奈奈有一天像昨晚在那般偎在別的男人懷裡。想到這兒,胃湊熱鬧似地更痛了。他氣惱的大吼:「天殺的!我不準!」
「達克,如果你無法忍受我會嫁人的事實,那你又怎能要求我忍受你將娶別人的事實?你太自私了!」
「我見鬼的不會娶任何人!」
「任何人?」
「對!我不會結婚,不會去娶任何一個該死的女人!你聽清楚沒?」達克爆出震吼,胃讓他疼得像被丟進洗衣機絞乾般的難受,他施重力道壓著腹部,汗水不止地一顆顆地滴下。
奈奈終於發現他慘白而強忍著痛的臉色,她心一驚衝上前,害怕的問:「達克,你怎麼了?」
谷達克試著平息腹中的怒火,壓按著翻疼的腹部,忍著疼道:「你別再氣我就沒事了。
「達克……」看著他這麼強忍著痛苦,奈奈忍住哽咽出聲,「達克……」
「唉,乖,怎麼又哭了?」達克胃痛漸緩,將她輕擁入懷,細吻安撫似的灑落在她的頭上,發上。
「達克,我不要這樣……嗝……我不要……」
「噓,我知道,我也是。
「那晚你生氣離開后,我好傷心。大哥和瑋婷他們都安慰我。可是,你卻變了,我不要你這樣,我不要你避開我,我可以不要長大的。
「噢!奈奈。」達克捧著她的臉,在她那小臉上搜尋著什麼,望著那淚眼汪汪的星眸,他心糾緊的發現,奈奈那雙晶爍的大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愛!天!他怎麼盲目地都沒有發現到她一直都是這樣望著他的?
他想到奈奈昨晚在睡前的低喃,他覺得此刻的自己非常渴望再聽到一次,他心疼的將吻印在她額上,低頭歉意得道:「對不起,對不起……」』
「你昨晚也是這麼說的。」她淚中帶笑地輕語。
「你記得?」達克感到心漏跳一拍,屏息地問。
奈奈輕點頭,珠淚隨著她的擺頭又滑落一顆,她仍以那閃耀晶亮的瞳眸凝望著他。
達克抬起那張他珍愛已久的容顏,輕找去那令他心痛一的小淚珠,粗啞憐疼地喚著,「奈奈,奈奈。告訴我,這雙美麗的大眼中還藏著什麼秘密?告訴我。」
奈奈閉上淚濕的眼,放開心中的壓抑,再度睜開眼直視入達克深邃的眸中,字字誓言道:「我愛你,達克。」
達克此刻的心漲著滿滿的欣喜,他心悸的深吸口氣,跪坐在奈奈身畔,虔誠緩緩地低下頭,輕吻她那柔軟紅艷欲滴的唇。奈奈著迷的看著他的動作,兩唇相屬的剎那,她震驚地渾身一顫,不覺得想要更多。
奈奈看著他的眼神,彷彿自己是她所崇拜的神,他愛死了她痴迷的眼神。達克在她唇上誘人低喃道:「記得我昨晚怎麼吻你的嗎?」他性感低笑一會兒,又再度以那惑人沙啞的輕訴:「沒關係,但要記得這一次。」話甫落,不待奈奈有任何錶示,他快速地攝吻那隻屬於他的櫻唇。
他輕緩以唇尖描繪著奈奈的唇,惹得她一陣輕顫倒吸氣的驚呼。趁此刻,他的舌有力的深入,開如汲取她獨有的甜美,而奈奈也生澀地學著他回吻的動作,更讓他銷魂地加深這個吻。
奈奈在達克狂野的吻中感到天旋地轉,興奮與羞澀的思緒糾結著。她努力想回應達克的感覺,就像個溺水的人般,緊抓著一個讓她活命的浮木。達克低哼了一聲,他們更緊密的擁著彼此,唇舌嬉戲的追逐躍起屬於他們的愛之舞。
許久,達克才放開她,她睜開眼看見達克深邃的眸中間醉人的神采,和激情未止歇的喘息聲專註凝視著她。他們就這麼緊擁住,誰也不願將視線移開的交織著彼此的情感。
「噢,奈奈,奈奈。」達克像呵護珍寶般,以手指輕滑過她粉嫩嬌美的臉頰,陶醉地呢喃低語。
奈奈著迷地看著他,心如大鼓鳴著,深怕會被達克聽到。而他的目光愛撫著她的臉,笑容是令人屏息的誘人。這一刻,是那麼令人縹緲於現實,讓她以為十歲生日許下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達克……」
「喜歡我們的吻嗎?」達克低緩沙啞的問著。性感的聲音讓奈奈心醉地以為聽到了誘人的樂曲而不是講話聲。
「嗯。」她羞怯,緋紅著臉輕頷首。
「你真的長大了,是不?」達克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他屈起手指輕纏繞奈奈額上散落的髮絲。
「達克」
他的語氣中有著令她擔憂的情緒,一股深沉的失落與——釋懷,她晶爍的星眸里朦上一層不解凝視他。
達克對她展顏一笑,忍不住又將她緊擁在懷中,飛快傾頭掠過屬於他的甜美。
他知道該停止,否則他會不願一切地馬上要了她,可是,親吻她的感覺卻是那麼該死的美好,讓他愛不釋手,一遍又一遍地吻著。
許久,他抓住最後一絲理智,結束了這醉人的廝磨。他緊擁著奈奈,將臉埋入她柔軟的髮絲喘著氣,聞著她的幽香。
「奈奈,我不會跟任何人結婚,你也不會嫁給別人而離一開我。」
他的話令奈奈驚訝不已,不禁仰首著迷而渴望的瞪大眼看著他,想從他那盛載激情的深眸中找到她要的解答。
她十歲時許下的願望真的要實現了?
「達克,你是說……」奈奈屏息地問著。
「奈奈,我不適合婚姻,你是明白了。我無法像大哥那般忠於婚姻,過著居家男子的生活,那種日子會把我悶死。可是,除了婚姻,我可以給你更多,我們可以擁有彼此的自由空間,我不會限制你的行為。」達克興喜地說出他心中勾勒出的未來模式,一個令他期待不已的美麗的未來。
奈奈的興奮之情隨著他的話而被淹沒,取而代之的是神經再度緊繃起來。她瞠目結舌冷冷的看著陶醉在自編自導的美夢中的達克。
達克仍未察覺奈奈怪異的神色,繼續的說:「我們仍像以往那般過著彼此信賴的生活。但不同的是,我們會經常約會,且比以往那單純的關係更親密。我會是個好情人的。」
他很喜歡奈奈,這是不容置疑的。重要的是,奈親愛他,這份驕傲與佔有的滿足感,他不容許將來有別的男人與他分享。而且,對奈奈,他有股著迷似的痴戀,非常的強烈,他要的更多,甚至是全部;他要奈奈只屬於他一人。既然如此,他認為他們可以成為一對完美的情人。達克仍沉浸在自己構定的憧憬里。卻不知此刻奈奈的心中早已沸騰不息。
他竟要他成為他的情婦?
一個偷偷摸摸,甚至比不上他那些風流艷史的女人們!
她盼了十年的夢卻換來這樣的結局,這般不堪、荒謬可笑得令人茫然。
達克等了許久,終於察覺奈奈不對勁的神情,他略推開彼此的距離,低下頭想看清楚奈奈的表情,倏地他心一驚訝喊:「奈奈——」那原是痴迷的星眸,此刻雖然猶晶爍奪人,但已不盛載熱情的火簇,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忽地,她露出不置可否的一笑,淡然地說:「我們將會是那互不牽絆的情人,不公開彼此的關係,僅是你知我知,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情人。」
「奈奈!」達克的熱情倏地被她的冷漠所逼退。對親親耶玩文字遊戲的詭異產生不祥的預感。
「不是嗎?達克,你不公開我們的親密關係,讓我在大哥他們面前表現仍只是那偷偷戀慕著你的小奈奈;當你需要時,我們則是一對貪歡、滿足彼此慾望的情人角色!」奈奈心寒地咬牙逐字說道。她從沒這麼心碎與絕望,即使是達克和其他女人絆聞被大肆渲染時,也比不上此刻的心情,她的滿腔愛意霎時被冷結了。
「奈奈,收回你的話,我不准你這麼解釋我們的關係。」達克冷寒著臉,以足教冰山崩裂的冷冽聲音說道。
「收回?」奈奈飄忽地一笑。「放心,我沒有不答應你誘人的提議。我只是想知道,你給我的自由里,是不是寬到容許我們彼此都可以再去找另一個伴侶?」
「如果你敢這麼做,我會殺了你跟那個該死的男人!」達克抓緊她的手,惡狠狠地警告,凜冷的眼裡盈滿山雨欲來的狂暴。「我向來保有自己的東西。」
「你真讓我覺得噁心。」奈奈輕蔑地說道,心中怒火爬升,她閃著怒焰的翦翦水瞳毫無懼意直視他。
達克臉色刷白,攝住她的手更加重力道。「你一直說自己長大了,可是你卻不願接受成人世界情愛遊戲規則。奈奈,你不明白嗎?這就是成人之間的最喜歡玩的遊戲劇碼啊!」他怎麼也想不到,方才甜美溫馴的她,下一刻竟像刺蝟般挑鬥他的耐心。看著她那頑抗的神情,怒火席捲了他的身心。
「你——」奈奈臉色,倏地慘白,愕然瞪著他。
「玩不起,就別老說自己已長大,可以探訪成人情愛的另一世界。」她那受傷的表情刺痛他的心。可是,她所說的話帶給他太大的傷痛。倏地,報復的念頭竄升腦中,他又加重一擊道:「如何,想玩嗎?」他一手撫著她的粉頰,傾身靠近她的唇,危險而逗弄的。
「你不要碰我!」奈奈在達克快碰觸到她的唇時,猛地將他推開,痛心大吼著,一瞬間離開他的身旁,裹著絲被縮在離他最遠的床角,凄愴地望著他。淚水開始不爭氣地凝聚在眼眶,她緊忍著不讓它滑落,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
她不喜歡這個陌生而充滿危險的達克!
達克眼中閃過一絲不意察覺的受傷的眼神,他很快地掩飾起內心的刺痛感。半垂下眼,嘲諷似地哼笑著。
一時之間,房間的空氣彷彿凝結,沉默得令人難以忍
半晌,奈親帶著哭泣破碎的嗓音打破了這凝結的氣氛。
「達克,不要這樣對我。」
「哈……哈。不要怎樣?奈奈,是你要我帶你領會成人世界的。我正在教你啊!」他的心糾緊地直視奈奈淚水盈眶的雙眼,帶著濃濃的苦澀冷笑著。
「不要,不要!」奈奈撕心扯肺地在吼,淚水終於止不住的滑落,哀凄地道:「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氣,才會說出那麼殘忍的話。達克……」
「我是在生氣!」達克猛然大吼,望著奈奈那愁苦的清容令他心碎。「殘忍!你最殘忍!我試著找出方法解決我們之間的僵局,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面對達克沸騰的怒海,奈奈終於忍不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晶爍的珠淚自眼角不斷涌落,哭泣心碎地低喊:「我以為我是特別的。我太傻了是不?」
「你當然是特別的!」奈奈那張梨花帶淚的臉,像把利刃穿刺著他的心,心中不斷涌升陣陣地酸澀。
她不住地搖晃著頭,仍是那腔濃濃哭意地開口低語:「不夠特別到你得到你的忠實。別過來!」她大喝一聲阻止達克的舉動,她雙手緊抓著絲被,渾身輕顫激動地指控道,「不是嗎?你要我跟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情感.卻要我對你忠實,偶爾等著你高興時才蒙你寵召.有幸到這一游,這……」
「奈奈,我不准你這麼說.且不會有人到這打擾我們的!」達克急切地說道。
「這房間……哦——天啊!」她中轟然大響.臉色瞬時刷白,她飛快而掙扎的跳下床,忽地又扯下裹在身上的絲被用力擲回床上,這麼一手捂著嘴,一手壓著腹部,站在床邊,張目結舌的瞪著混亂無邊的床褥。
「奈奈,別這樣……該死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廣達克從她驚蟄的眼中讀出她的想法,他焦慮難安,壓抑下了滿腔的怒火,一拳重重地捶在床褥上。
「你怎麼能帶我到這?甚至讓我睡在那令人作嘔的床上?」奈奈冰冷的眸子中閃動著一簇簇的火花,不留情指控地尖叫。
一想到這張大床,達克曾與不同的女人在那上面度過肉體交嬈纏綿緋惻的景象,她的血液便像被抽光似的冰寒。噁心與被羞辱的感覺不斷冒升。
「沒有!不是你想的……」他受不了她眼中輕蔑的指控。「該死的!你聽我說,奈奈!」他站起身想走近她,將她固執捂住耳朵拒絕聽他解釋的小手拉下,他想將事實搖進她的腦中。
「鈴!鈴……」
一道急促的電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停下來困惑地回頭望著電鈴的方向須臾又回頭看著東奈,只見她仍固執地捂著耳朵,低垂著頭站在床的另一頭,那使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讓他擔憂不已。
電鈴聲頑抗似的急催促著。
達克挫敗地低吼:「天殺的!」他發泄地抓起絲被用力一擲,起到奈奈的身邊,懊惱地望著她,懇求道:「奈奈,別這樣。給我一個機會申訴。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
他深深地看了奈奈一眼,嘆氣轉身離開房間。
他知道如果此刻不把奈奈的心結解開,他恐會永遠失去她對他的信任,甚至失去她的愛。這層體認令他惴惴不安而驚懼。
他不能失去她!
他一心想儘快打發這不速之客,怒氣沖沖的大踏步越過客廳來到大門,氣惱地用力拉開大門。
「嗨!達令!」
一團軟玉溫香的身體,伴隨嬌媚嗲人的輕呢順勢倒入他沒有防備的懷中,在他還來不及反應時,兩片柔軟鮮紅的唇瓣便需索地貼上他的唇。
達克費了些許時間才將死貼在他身上的嬌體推開,他攢蹙眉頭看著來了,有絲訝然地喊:「沈茵!」
沈茵站在門口對著他嬌艷粲然一笑,一雙美眸大膽地打量著谷達克衣衫不整的狂野形象,露出誘人目光而挑逗看著他。她一直都知道如何讓男人為她痴迷,而後從他們身上掠奪到一切她所想要的名利、谷達克便是她最大的目標。她必需抓緊這陣子的排聞渲染對她有利的機會讓她順利得到谷達克,坐上谷家二少奶奶的位子。
她嫵媚一笑,朝他騷首扭臀靠近,手指挑逗性地輕刮著他裸露的胸膛,眼神明白昭示對他的邀請,特意以嬌滴嗲人的嗓音誘惑道:「你要人家一直站在這兒嗎?你不怕……」
「你怎麼會到這裡?」達克憤怒的撥開她的手指,巧妙性地拉開彼此的距離,口氣不悅而緊繃地問道。
他確信自己並未給過她這間公寓的地址,正確地說他不可能讓任何女人知道他這隱私空間。
其實奈奈所想像的地方確實存在,只是不在這兒。
自從他大哥結婚後,出國洽談生意及考察的任務便丟在他身上。而當回國時間太晚,他不想回到寧靜園打擾到已沉睡的家人,旦又疲憊得不想讓任何女人打擾他時。只得到飯店投宿。直到一年前,他看上了這間公寓,買下它后,才讓他能好好休息。
而現在既然沈茵能打到這,就代表其他女人亦能找到這。更令他惱火的是,沈茵定是藉由某種「管道」查到,他會查出來的。他不容許任何人想侵犯他的隱私,打破了遊戲規則。
「說,你是怎麼會找到這?」達克半眯起眼盯視著不安的沈茵,冷冽而危險地看著她。
沈茵被他的冷漠駭人的表情嚇住,很快地又掩飾了自己的恐懼,她更加嫵媚嘟嘴抱怨道:「人家收到你送的鑽戒,開心想給你一個驚喜嘛!真沒良心,好幾天沒見著你,你都不想人家,人家好想你耶!一收到你的禮物,人家還特地推掉到南部拍外景的CASE呢。怎知道你一見到我竟那麼凶的對人家,」
達克不置可否地雙臂交疊在胸前,銳利而黝黑的眼冷漠而慍怒地盯視著她_
「達克……」沈茵噘起嘴欲靠上前,不意卻瞥見達克身後卧房裡的奈奈,她停下舉動,眼裡慢慢浮現敵意,語氣嘲諷道;「原來你沒去陪我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老夭!她還是個孩子呢!」
谷達克的心摹然一緊,垂下手飛快地回頭,冷漠地表情瞬間消失,取代的是滿臉的驚恐。
「奈奈!」
看見奈奈慘白著臉,穿著昨晚的那件緊身紅裙,長發自然的披瀉,站在卧房門前,控訴地望著他。輕顫微抖的身子泄露出她隱忍的傷痛,達克的心絕望地沉入谷底。
「奈奈。」他祈求朝她伸出手,走近她。
「奈奈。」沈茵玩味地覆誦著這個名字,眼睛里慢慢凝聚一抹詭異狡獪的神情,瞭然而低緩地開日:「噢,原來如此。」
她的話讓達克停下腳步,他站在她們之間,回頭眯起眼以令人凍寒的眼神凌厲地瞅著她。
『她就是你常在睡夢中及喝醉后呼喊的人啊!哈哈哈——一達克,原來你愛的竟是個孩子。」
「滾出去!」達克大叱一聲,全身泛著危險而令人害怕的狂烈氣勢。
沈茵見機會不利予她,她譏消地輕哼一聲,轉身扭頭離開。她不會笨到在此時大哭大鬧地破壞她以往的努力。但——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沈茵在心中惡狠狠的立誓。
達克憤力甩上門,四周因他的舉動而震動著。發泄過後,他沒忘記奈奈仍在屋內。他回頭快步朝她走近。
「奈奈,別這樣。我不知道她會找到這,對不起,奈奈我
「這就是我以後也將面對的結果嗎?」奈奈抬起頭。毫無感情地問道。
她的平靜令他捉狂,他寧可她哭喊責問,甚至對他大打出手,也不要她是那麼呈不關已一般,僅是冷漠而平靜看他。
倏地,他的心彷彿被揪緊,伸手攝住她,激烈而急切地佔有她的唇,好像在消弭擔心失去她的恐懼,以最直接的方式宣告他對她的佔有。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肅靜的氣氛里響起,達克忿忿地凌厲看著她;而她卻淚眼婆娑,蔑視睨著他,而後快速衝出去。
偌大的公寓獨留下他一人。半晌。他心神俱裂的狂吼,抓起一隻瓷陶器摜到地面,霎時瓷陶碎片亦如同他的心碎一般四處飛濺。
董瑋婷半偎在丈夫的懷中,像極了一隻慵懶乖張的小貓偎在溫暖的懷抱里靜靜享受這份愉悅,谷宸奕愛憐地注視懷中的妻子,根本無心電視上播映的影片,不時傾身在他愛戀不已的嬌容上印下深情的吻,而董瑋婷也不時地微仰起俏臉回給了他一個嬌媚的淺笑,教他心馳蕩漾,更愛不釋手。
稍早,谷敬瑋被他舅舅——董仲齊接到董家去玩,才使得這兩天夫妻能這般悠閑享受難得的兩人世界。
「再吃一片甜瓜好不好?」谷宸奕一手輕撫愛妻的髮絲,一手拿起一片香瓜湊近她的嘴。
董瑋婷嘟著小嘴搖搖頭將他拿著甜瓜的手推開,待谷唇奕將甜瓜放回后,她坐在他腿上,摟著他的頸,與他對視,以著她一貫的撒賴口吻道:
「土地公,土地公,我要一個禮物。不,六個!」
「又開始蠻頭了!」谷宸奕大手環抱她的纖腰,一臉無奈的輕點她俏挺的鼻。
「哪有!好不好嘛?人家要禮物啦!」
「總要告訴我你要什麼禮物呀?」
「我們再生六個小寶寶!」董瑋婷星眸中閃著晶爍的亮光,欣喜地宣告。
「不好。」谷宸奕聽完她的要求,緊擰著眉斬釘截鐵地拒絕。想起她在生瑋瑋時所受的苦痛,至今仍讓他餘悸猶存,當時已決定不再讓愛妻受同樣的苦。
「為什麼不好?」董瑋婷對他想也不想就直截了當拒絕的態度感到氣惱,不禁嘟嘴抗議。
「婷婷,我們有一個瑋瑋就夠了嘛!何況,是誰前兩天還跟我抱怨瑋瑋害她又累又氣的?再多幾個孩子你一定會吃不消的,要是累壞了身子,我可會心疼的。再說,有一個瑋瑋,晚上就已常隔在我們中間睡,要是多幾個娃兒出來,那我還能睡在床上嗎?」說來說去就是為了他做丈夫的權利義務在著想。六個?有沒有搞錯!
「唉呀!我不管啦!你看』真善美』里有七個小娃娃排在一起,剛好從DO唱到Si多可愛。你這麼英俊,我又是個大美人,生出來的小娃娃一定比電影上那七個娃娃漂亮,光看我們瑋瑋就知道了。土地公,人家還要六個寶寶啦!」
「小蠻頭!」
谷宸奕忍不住翻眼吐舌,他早該記取教訓。千萬不能讓他這古靈精怪的妻子看任何一部電影,只是沒想到一部純真的「真美善」影片,仍能讓她發揮奇想,竟要生七個孩子來組織合唱團一—七個耶?那他這個做丈夫的還有爭寵的地位嗎?
真應證了達克的話——把老婆寵上天無異是自找麻煩的獃子!
「小蠻頭,一個瑋瑋就常跟我搶著你的疼愛,如果再多幾個,那我就要失寵了。你一定會沒空愛我這個老公的。」谷宸奕嘆口氣,雙手緊攬著妻子,亦學她嘟起嘴,表情卻極其哀怨的模樣。
唉!他這個在商場上是人人都敬畏的『宸達」總裁,為了討好愛妻,真的是愈來愈沒形象了!
「才不會呢,我」
一陣開門聲打斷了董瑋婷的話、也岔開了她撒賴要生七個孩子的爭論,不管是誰在此時打擾了他們夫妻倆難得的兩人世界,谷宸奕都非常地感激這個來得適時的電燈泡。他們一同回頭看著進來的人.這一看,惹來董瑋婷的驚呼
「奈奈!」
她快速地跳下丈夫的懷抱,著急心疼地上前、谷宸奕擔憂地站起身看著一整晚沒有回家;此刻卻哭紅腫眼,一臉憔悴的奈奈。
奈奈抬起頭。將他們擔憂的關心全納入眼中.她暗啞地請求道:「大哥,大嫂,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話落,就在董瑋婷來不及作任何反應時便
二樓跑上去。留下一臉惜愕的董瑋婷和皺眉沉思的谷宸奕。
「老公……」董瑋婷黛眉深鎖回頭喚道。
「別擔心,先讓她靜靜,晚點我們再上去看看,嗯?」谷宸奕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回她一抹寬慰的笑,在她發上印下輕輕的吻。
「嗯。」董瑋婷輕擁丈夫的腰,仍一瞼擔憂的看著二樓。
約莫十分鐘后,寧靜園的前院響起了一畫刺耳的車輪緊急煞車聲,不一會,門被砰一聲撞開,又讓相擁的夫妻驚跳起來,回頭看著大門。就見達克一臉陰沉狂暴地聳站在門口,一股山雨欲來的氣勢令人不禁寒顫。
「她在哪裡?」他盯著谷宸奕夫妻倆,咬牙逐字地低吼
沒有人回答他,他瞥了一眼二樓,隨即快步朝樓梯邁進。
「達克……」董瑋婷在驚嚇過後,疼愛奈奈的保護欲又冒出,她不高興的喊住他,卻被丈夫一拉及達克回頭冷冽大吼一句,「誰都別過來!」而再度愕怔住。
達克狂怒地朝二樓走,將大嫂無辜受委屈的安撫工作丟給大哥。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奈奈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
他很快地來到奈奈的房門前,一舉拳毫不費力地將門捶開。又是一陣巨響回蕩在寧靜園中。
奈奈剛洗完澡,坐在梳妝台前梳順濕答的頭髮。達克反手將門摜上的巨響讓她驚跳起來,連手中的梳子都應聲落地,她驚魂未定地看著狂怒的達克。
達克在乍見剛出浴,宛若清靈仙子的她,心猛地一跳,渴望將她擁入懷,輕嘗那柔軟的櫻唇,不一會兒他便迅速收起心中的悸動,又臂環胸站在門前。
「不錯嘛!心情恢復得真快!」自他的眸中讀不出任何一絲笑意,狠狠地盯視著一臉錯愕的奈奈。
「達克,你太過分了!」奈親面對他的怒氣和漫不經心的諷刺也還以顏色對他大吼。
「過分!」他倏地收起輕佻的笑容,像只暴怒的猛獅敏捷移動腳步,下一秒便矗立在奈奈嬌小的身前,一把攝獲她的手臂,惡狠狠地對她大吼:「我過分?那你呢?你竟敢那樣對我?」
「我為我打了你的行為道歉,可是,我不會為了我的動機道歉的。」
「動機?你有什麼理由可說嗎?沒有!你只是個膽小鬼,事情發生了就只懂得躲避。」
「你——」達克捏痛了她,但她不會開口對他哀求,她抬頭瞪著怒火高熾的他,大聲地說:「在你那樣對待我之後,你又怎能要求我,批評我是膽小鬼!」
「你是!你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沒給,就這麼把我否決掉,一語不發就離開。」
「你還要我怎麼做?你的女人都找上門了,你們都要結婚了,你竟敢還要求我——」
「我說過我不會娶她的!」
「那戒子呢?她手上的鑽戒不就是你送的嗎?」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滑落她臉頰,而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卻已麻痹而無知覺。
「我——」達克在看見奈奈緊抿的雙唇,深鎖黛眉的隱忍著痛,他的心揪痛了,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失控地傷了她,他趕緊放鬆了手,輕輕按摩被他捏痛的她的手臂,只見她倔強地擦拭著如泉涌般的淚珠。
他好心疼,大手撫著她的粉頰,以手指略起她的下頷,輕輕以拇指腹拭去那令他心疼的珠淚。
「奈奈,為什麼你不信任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那公寓的所在,戒子是我送給她的分手禮物。你真的以為她會為了那顆小小的鑽戒就嫁給我嗎?她們都不是真心的,她們要的不過是谷達克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名和利。」
「那我呢?」
「你愛我呀!奈奈,我相信你的真心。」
奈奈心碎地垂下頭猛搖,哭訴道:「可是我受不了三天兩頭有不同的女人來向我示威,跟我分享你的愛。」
「你還是不明白嗎?奈奈,你跟她們是不同的。」達克不容她逃避,雙手抓緊她的肩輕搖晃,心裡著急地低吼:「我對早上沈茵的事感到抱歉,我保證不會再讓你面對那種侮辱。奈奈,你不能要求我承諾我更多不可能的改變。」
「那以後呢?」奈奈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問著。
「我說過除了婚姻以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她飄忽地一笑,低著臻首,語氣冷然道:「說來說去,你仍要我扮演情婦的角色。」
「你怎麼敢這麼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達克腹中的怒火再度因她的措詞席捲了他的理智,他微眯起雙眼危險而冷冽瞥視她,全身散發著懾人的怒氣。
「不是嗎?你不就是要我在眾人面前扮演好妹妹的角色,面私底下卻是你玩著男歡女愛的新禁臠,一個不能與你。站在一起接受他人祝福的地下情人。」奈奈灰心地退開一步,心痛達克的無情打擊。
「你竟敢這麼說!」他上前一箭步,朝她大吼。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要破壞一切,對我做出這般咄咄逼人的指控?你說過愛我的,卻殘忍地打壓我無法抹滅的過去。你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情愛規則,為什麼卻在這時候才如此指責我?這就是你說愛我的方式嗎?想知道我在乎你的份量究竟能讓你玩弄到什麼程度?」他無法忍受奈奈這麼扭曲著他以往的行為,更無法忍受她將自己貶辱成情婦的角色,污衊他們即將共有的新關係。
「你——放開我!」奈親一下子刷白了粉頰,心中的苦澀已幾近飽和,她開始在達克的懷中猛烈掙扎,一雙小手不客氣地捶打著他的胸臂,激烈哭喊著。達剋死命抱緊她不讓她掙脫,想制止她可能會傷了她自己的舉動,不料——
「放開你的臟手,不要碰我!」奈奈在失控中喊出這句話后便後悔了,她捂著嘴看著達克泛著鐵青的臉,僵硬地站著。
奈奈的話彷彿一顆定時炸彈似的炸得他體無完膚,令她梳妝台上的東西無一倖免地被掃落地面,碰撞的碎裂聲在房中迴響起。他回過頭,以著她全然陌生的冰冷表情,惡狠駭人地對著她大吼——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小東西,臟手!你可別忘了,就是這雙臟手呵護了你十年!你口口聲聲、不時地嚷著你已長人了,要我正視這個事實,但結果呢?你一次又一次地說著惹喔生氣的指責,你就只會像個孩子般任性、無理的哭鬧指控,毀了過去我們彼此間的親密與信任。好,很好!褐奈奈,你狠!我不會再像個傻瓜般為了你心煩焦躁不安,我受夠了你那幼稚的任性和膽小鬼的行為!還不如跟成熟有經驗的女人廝混,至少我不需要應付她們孩子氣的舉動和無理的要求!」
怒吼完的谷達克強迫自己不去看她那毫無血色的臉和惹人憐疼的淚水,他像一頭受傷的狂獅衝出了她的房間。他知道自己說了很殘忍的話,但被刺傷的心掩蓋了他的理智.他踐踏過的每一步似乎都承受住他欲崩裂的狂怒,走到客廳時,仍不稍作停留地越過滿臉擔憂的谷宸奕夫婦面前,不發一言在拉開大門,一如他回事時風暴般走出去。震響的門聲回蕩在一室沉默的客廳里。
「達克!」
就在他拉車門時,谷宸奕自他身後的呼喊讓他停下了動作,他閉起眼深吸口氣,不發一語地等著谷宸奕走到他眼前。
「達克,你跟奈奈到底怎麼了?」谷宸奕滿臉不贊同及擔憂。
「大哥,對不起,我會有段時間不回寧靜園了,公司的事也暫時都麻煩你了,我想先請年假,我需要……」他說著又抬起頭愛戀地看著奈奈的房間,就這麼凝望著那扇窗。.
「奈奈她……」谷宸奕,對他的舉動瞭然,他關心地開口問道。
達克截斷了他的話,嘶啞道:「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了,大哥。我試過了,我真的試過了。」他閉上眼停頓了一下,睜開眼直視谷宸奕,「大哥,別逼我,好嗎?給我一段時間」
「別讓我們等太久,心一平靜下來后就找我談談,咱們是好兄弟,不是嗎?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奈奈的。我仍是那句話,達克,別一味地抗拒你的心,只要跟著它順其自然就好!」谷宸奕看了他一眼,霎時卻被他眼中的神色訝異得噤口不語,那眼神是飽受折磨,心碎哀凄的痛苦。
達克對於大哥的諒解動容地看著他瞭然的表情,點頭給予承諾,坐上車呼嘯離去寧靜園。
奈奈站在窗邊,淚水早已范濫不止,她緊抱著達克十歲時送給她的音樂盒,此刻卻已殘碎不堪,如同她淌血的心和守了九年的夢想幻滅般不完整了。看著達克再一次離開,她終於忍不住跌坐在地,痛哭失聲……
而達克方才在盛怒下的指責,像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入她心口,教它淚淚地淌著血,支離破碎,而腦中卻不斷傳來他一遍又一遍的毫不留情的話語——
你是個膽小鬼!
你只會像個孩子般任性無理的哭鬧……
我受夠了你那幼稚的任性行為……
「不要,不要!」奈奈捂著耳朵激烈地搖晃哭喊著,淚水不停在她臉上奔流,直到黑暗抓走她的意識,淚水仍不止地自她眼角滑落……